夜,雷雨交加,银色闪电劈开天幕,银河的水便倒灌倾下。
典型哥特式的大教堂,尖塔高耸,正锥体的尖顶、十字拱、修长的立柱都被大雨细细清洗刷新着,表面呈现出一种刺眼的白,配合着闪电更加重宗教浓厚的神秘色彩。
雨夜、教堂、闪电雷鸣、荒无人烟,组合在一起总让人联想到一些神秘而黑暗的物种,例如,幽灵和吸血鬼。
推开厚重的大门,细微的吱呀也被空旷大内殿无限倍的放大。
“啊!大家都到了呀。”来人合上雨伞,随手靠在门边就走进。
教堂的内部建筑也和外部一样单一、简单又宏伟。空旷的尖顶,墙壁上刻满圣父圣灵圣子的浮雕,镶嵌众多彩色玻璃的长条窗户,神圣而且迷幻,散发强烈的宗教色彩。
暗处一隅,莫名吸引视线的主角,正优雅得翻阅纸张的扉页。
青白色如同艺术般的修长手指一顿,灯光下的重重暗影打在他的指上,渲染无比伦比的靡丽诱惑。
“……不,她还没到。”
停顿的手指继续翻动,书页哗啦啦的声音,在男子骨感十足的之下如同奏明的大提琴协奏曲。额发垂过脸颊,灯影重重鬼魅般画上他的脸,挺立的鼻梁两边,一半温暖一般森寒。
挑眉,来晚的少年显然被这话挑起兴致。不过翻书男子默然的冷漠让他实在兴不起询问的欲望。耸耸肩,兴趣缺缺的歪过脑袋,孩子气的脸上涂着失落的油彩。墨蓝近黑的发尾扫过细致的脖颈,象牙的白与如墨的蓝交织了惊人的完美。
绕过排排条凳,少年在很前排的位置坐下。收起戏谑的笑,少年交握十指,虔诚的祈祷。告词在空旷的顶端回荡,加重了空灵和神秘氛围。
他果然还是哥特式的教堂,最适合夜间行动。
少年如是想着,不在乎身边同伴们不屑的哼声,自顾自将一段创世纪念完,中食指虚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合眼默声念叨:“阿门!”
他是虔诚的教徒,和数以亿计的教众般虔诚信奉基督的教诲。
翻书的手指顿住,容貌极尽奢华靡丽的男子抬起眼皮朝少年祷告的方向望去,教堂唯一明亮的地方是耶稣家督受难的雕像。
死亡与复活,原罪与救赎,都被钉在十字架之上。
男子突然笑了,融化了亿万年的冰川,跳过冰河世纪直接跃入草长莺飞的暖季。绽放的光,比灯光修饰的雕塑还耀眼、璀璨。这还仅仅是一个笑容。
夜族的纯血之君,拥有如“神”般无可想象的力量。信仰,是弱者心灵的慰藉。当然,墨蓝色头发娃娃脸的少年初,是个例外。因为他是怪胎、异类。
“切,初你还是那么沉迷于人类的玩意儿。要朝拜信奉,你眼前不是就有一位吗?”悄然栖息角落的道道黑暗,整齐划一的朝方才优雅翻书的男子单膝点地行跪拜之礼。原来,已经有那么多人到了呀!
被称作初的人,笑容不减拧过身来不急着跟风行礼,竖起一根手指头晃动:“泓什么都好,只是……”以天使脸孔恶魔本色闻名,大家还是乐意的配合一把。因为他们实在太无聊,几乎无尽的生命可调剂的趣味实在太少。
拖长尾音,眼角余光瞄见伸长了几毫米的脖子,他小坏小坏的笑起来。突然走到翘着二郎腿捧书,表情很是默然的俊美男子,一扑之下勾住他的脖子。
“你玩够了吗?初?”
淡淡的一声,还是刚才的那个强调,只是加重了其中一丝语气。身子一僵,耀司无法抗拒的直起身来,退居一边欠身恭敬的行了宫廷之礼。
“我很抱歉……小?叔?叔!”前面的话还算正常,至于后面……赤枝泓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该指望耀司什么时候学会君臣之礼。
赤枝泓动了嘴皮子,门第二次被推开。
单薄的衣衫,被雨水打得透湿,亚麻色半长发粘在脸上,雨水贴着身子往下淌。怀里用厚重的大衣裹着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精神状况很糟糕。
跟少女落汤鸡造型相比,孩子身上干爽的多。少女用唯一的伞遮住的孩子,她自然淋到的不多。窗外依旧是疯狂的暴雨之夜。
随着少女的进入,漆黑中最后声响也消失,凝重如墓地的冰冷。
孩子抓着少女的衣角,如果抓着最后的浮木,明媚的眼眸里蓄满水色。没有哭声,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颗颗圆润如珠。
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松手就会崩溃。
少女扬手,制止了更多靠近的气息。红茶的香气扑鼻而来,诧异的抬眼,一杯浓香的红茶递到了她面前。抬眼是墨兰色头发少年腼腆的笑意。
借由红茶的温暖香气弥漫,冰冷的雨夜似乎也有了一丝柔和。捧着茶杯孩子的情绪有了丝缓和。在沉重的能将人避风的绝望恐惧中,渺小的杯水车薪。
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确实相当引人注目呢!
碰巧在雨夜角落里捡到的小猫咪,能否为她千年的生命带来新鲜的气息?!视线四处飘散,直到对上天窗斑斓的五彩玻璃,迷幻如同斑驳的梦少女将梦醒时分的旋律用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嗓音唱出,流泻飞溅到教堂的每个角落。
温柔而有魔力的歌声,是来自天堂的洗涤更是来自地狱的诱惑。
“姐姐,那是什么音乐?是来自天堂的音乐吗?”
少女笑了一下,食指轻点女童的唇瓣,“甘い記憶(甜蜜记忆)。”
孩子愣了一下,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法解读的神采、
“我……刚才杀了一个人。”
令人惊骇的言语,却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一位动容。
五感比人类高出很多的他们,早闻到孩子身上残留的很淡的血腥味,只是那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的血。孩子的身份明了了,除了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孩子,那还有在这个年龄段杀得了吸血鬼还能全身而退的孩子。
捧脸,女孩子忍不住抽泣得哭了。
“我怕……好怕……为什么妈妈要把我带到这么恐惧的家里……每天都要训练狩猎吸血鬼的技能……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当刽子手……”
抽泣中,孩子又说了更多。叫做若叶的吸血鬼猎人世家;天才般的异母姐姐;私生女的尴尬身份。
少女没有Сhā话,只是淡淡的听着孩子的言语,习惯垂下的眼睑,垂得更低。
有人靠近!
甜美的Chu女之血,让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血脉沸腾。魔性的暗红色眸子黑暗中发出妖魅的光,饥渴紧迫盯住入口。
“赤枝。”少女扬声唤了其中一人的名,看书的男子合上扉页,淡金的眼扫过暗处,暗红鼓动从那些魅惑的眼底褪去,瞬间回复了平静。
不比少女怀里的孩子大多少的孩子,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和年龄的自制。
“莲~在吗?”
身侧的孩子一僵,面上掠过复杂神色,跳下条凳朝门的方向跑去,“沙赖姐姐,我在这里!”
寻人的女孩终于寻到了妹妹无恙,明显松了口气。可视线里那一片黑暗的深处不安的鼓动,让她在最快时间内武装好自己。扬起左手,手腕上的银链子被握在手里,幻化做一柄寒气逼人的剑。另一只手将妹妹拉到身后,警戒得对上黑暗中阴鹜的无数双眼睛,虽然还有些稚嫩却是毫无惧色的。
“诸位,舍妹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女孩口中出色的姐姐,一眼看穿了所有人的身份,相当有天赋的吸血鬼猎人呢。
一片玩味视线中,女孩子拉着妹妹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木质大门。猛地一把拉开她先将妹妹推出去自己,视线警戒得盯着教堂至少是两位数以上的吸血鬼,一个闪身终于也离开。漫天的大雨伞也不要了,拉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每每就跑,生怕吸血鬼返回追过来。
“哈哈哈!”大门和上的一刻,谁先爆出了笑附和者一片,笑声振动彩色玻璃的窗,流转着明显的嘲讽和掩饰很好的无奈。
真想要她们的性命,她们连呼喊的机会都不会有。在座的几乎都是贵族以上的吸血鬼,偶尔混有原为人类的吸血鬼或者未坠入Level E的吸血鬼。其中还有一只传说中的纯血之君,赤枝家族的家主,赤枝泓。以及,吸血鬼世界的传奇Level E的女王。
赤枝泓突然合上书页,笑声哑然停止,夹着书站起来。身侧的吸血鬼们都卑微的躬下身子,入目一片的恭迎中走下台阶。修长的退优雅的摆动,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说不出的从容优雅。
赤枝泓驻步亚麻色中长发少女面前,手上的书自有人恭敬的接过。右手扬起横过胸膛,掌心扣在心脏的位置。俯身,高贵的暗红色长发擦过面颊,直视地面。
“吾王。”他说,身后的吸血鬼们,已单膝点地,献上最恭敬的跪礼。
一期一祭的节日,是疯狂的吸血鬼之夜。
“吾王……”
传说中的Level E女王,夜族的禁忌,超越神般的存在,不朽的传奇。
少女半合的眼皮,缓缓掀开,咖啡色的眼眸显得疲惫却又强打精神,眼底偶泛上的一轮猩红,顺着瞳彩流动的方向染得浑圆艳丽。
Level E女王……
她最初的名字不是这样的……很早很早以前,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一定要说出她的不同,那就是她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的,俗称为穿越。她不是主角,从来都不是。连配角都够不上,最初她只是卑微的食粮,为强大吸血鬼们储备的食粮。
因为反抗了,所以是叛徒;因为抗拒了,所以该杀;因为去追求了,便不容于世。
跳跃了时间空间,独自沉溺她记起自己本来的面目,艾薇儿。
剥离,她只存在于自己的意识深处……
她被夹在狭窄的车厢里左拥右撞,连腰都呈现扭曲的塞在拥挤的空间。周五的下午乘坐210路公交车,是全世界最让人抓狂的事之一。
眼看到了一个大站,要下车的人潮洪水一般带着她就往下车口走。
“诶诶诶!别挤了,再挤我就被带下去了!……司机师傅,我不是这站下车,你别关车门,我不是这站下呀!!!”头皮一阵痛,头发被谁的钥匙扣勾住了,半揪半扯得她也被提溜下车了。
抓狂,叉腰怒吼,什么形象都没了……怎么着也算美人一个,实在有损形象。可她那点小分贝的吼声,人头涌动中跟泥牛入海一样有去无回。
MD!这个时间点等210比等UFO还困难!下错了这班车,回家时间鬼才知道要厌恶到几点。烦躁的摸口袋里的电话,却惊奇的发现手脚居然使不上力?!在一抬头,天呀,这哪里还是刚才闹哄哄的人潮,周围一片刺眼扎得她睁不开眼。
ρi股上一痛,脆响把她吓得大叫,可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全变了!还在思考她到底在哪里,庞大的睡意突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管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阻拦本姑娘睡觉者,杀无赦!脑袋一歪,她华丽丽的睡过去了,错过了最早认清事实的时机。
梦中,她梦到自己穿越了。
呵呵,真是JJ泡太久了,这种比同时中福彩体彩几率都小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从来连个末等奖的热水瓶都没摸到过,手那个臭呀,超级有名!
再说了,自己怎么也在JJ写过字,什么样的穿越也没见过挤辆公车下错站就能穿的,还穿得如此无质感!搁她那个编故事能力,情节肯定够跌宕,从主角到配角挨个死个遍死法还不重复!总而言之,怎么着也她也不会把事情想到穿越上去,全当做了个奇幻的梦。这回脑袋来歪都不用歪,直挺挺的睡过去了。
临睡着时还琢磨着,等醒过来之后一定要写成一片小说,续完下面的故事,指不定还是篇不错的穿越文呢!
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真等她再度醒来才发觉,梦才是真实的,而她以为的真实,在残酷流逝的时间下,终有一天也模糊成了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可惜,她不是那杜鹃,更不是望帝,她只是平凡的一个人。
十年,有多长?
模糊的记忆,已记不亲最爱父母的容貌。依稀有位矮小却精干的妇人,总喜欢摸摸她的脸拍拍她的头;驾着很重眼睛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却用温柔的眼神爱护她……十年光阴,她唯一还保留的珍宝。
取而代之是对眼前生活的融入,越来越丰满的画面,越来越真实的七情六欲。如同呼吸,渗入到身体的每寸肌肤。
前世,溶解在澄清的水中,越来越淡,直到完全被稀释。
她有感觉,那个世界的艾薇儿彻底消失的时刻,就是她跟前世告别的时刻。这是一种仪式,轮回的重生,只是她略有不同,她的涅槃是活生生的。
“艾薇儿!”妈妈在厨房里忙碌,探出头叫她。
应了一声,艾薇儿匆忙的走入厨房帮忙。十岁的她,比同龄孩子要乖巧很多,也要伶俐很多。邻里都时常羡慕她妈妈有个董事能干的女儿。不是她聪明懂事,而是心知肚明,农家的孩子,勤劳是她最该具备的特性之一。每日辛勤的工作,长大后嫁个农夫做个勤劳的农妇,就跟她的妈妈一样将会是她未来的人生。
收拾完手里的活儿,艾薇儿在水池边洗洗手,再在围裙上擦干。
“好了,亲爱的你可以出去玩了!”
脸颊被狠狠的亲了一口,艾薇儿的小胳膊小腿在妈妈的拥抱后几乎是跌出去。跨出家门,瞬间差点被金色的阳光吞噬。
金色的,洒在田野间、漏在树荫下均是一派生机的盎然。偶尔可见劳作的人,穿着麻制的外衣农夫Сhā秧,农妇帮农,偶有一阵风吹起麦浪滚滚,俨然是风景画里才会出现的景致。那一刻,时间仿佛都被停止了。
和煦的微风,醉人的阳光,眯着眼朝天空舒展倦意,幸福长了翅膀飞向天空。
记忆被浆洗过度,而变得惨淡灰白。艳阳下淡淡一抹阴影,不管紧要的折服在树荫下,是在等待夜晚的重生,还是在做消亡前最后的挣扎?
她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抹青烟燃烧过后,遗留的残迹只剩艾薇儿这个名字。她该恩的,为最后的、仅存的唯一牵绊。
艾薇儿所在的村镇民风淳朴,土壤肥沃,不大却足够自给自足的惬意过活。时间的沙漏被打破,只剩下往复的播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耕秋收。唯有身体慢慢的长大,让她相信时间其实还在运转。
或许这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人生。
下意识的心理变化,她朦胧感知出一些莫名奇妙出现在脑海中认知,时常干扰她的思维。但那不重要,逝者如斯,不能因为昨夜的星空多么辉煌而错过今日的朝阳,那将是可比自杀的愚蠢决定,却别在于前者是缓慢的残杀自己的生命。
对生命的期许,她由衷的感恩。
时光慢慢的滑过,在风沙上留下浅浅脚印,知道终于变淡到彻底消亡。十一岁那年,微妙的心理变化让她越来越像个正常孩子,隐约间她明白是到了在渺茫的过去和未来间做决定的时刻。没有挣扎的,她选择了未来,她本质上是个很实在的人。
她的人生才正要开始,无论幸福、悲伤,快乐与否,都将是她人生的跌宕起伏,那必定存在的波澜,或大或小而已。
草长莺飞的时节,遍地青涩柔柔嫩嫩的偶尔点缀着零星的嫩黄,漫无边际的想天边延伸,宛若大自然鬼斧神工编织的地毯。粉色的、白色的不知名的野花不很起眼,但大片片的连接成片也是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
自然、清新、温柔,就是这个春日里最亮眼的看点。
三五成群的孩子聚在山丘上,或坐或跪不时会传来银铃般脆响的笑。童稚的嗓音淳朴如玉,流入耳中如一泓清澈的泉水。
凉凉的,如夏日里的一道凉风。
而这一切,当轮到一个有着亚麻色半长发的女孩时,就变得有些不同。
天空湛蓝,浮云朵朵。
眯成线的眼缝揉碎金子,洒满咖啡色的瞳仁。无论是女孩独特的嗓音,还是她歌唱的方式,明明是普通的一首乡间童谣,居然让她唱出完全不同的风情!
干净的童声,竟也能唱出人鱼的风情,不,比那更胜!
抚摸着下巴,被歌声吸引驻步的路人之一,神色古怪的张望对面山丘上歌唱的女孩。如同来自神之国度,又像响遍撒旦魔宫的歌声,已经有些超出人类的能力。而那始作俑者,却依然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小脸上洋溢的是那么愉悦的笑容。宛若,那魔性的歌声不是她发出的一样。
刻意伪装,还是无意识的结果?
前者还能解释,若是后者,只能说她是天赋异禀了。而这种趋向魔性的能力,最终却很少能为拥有者带来幸福,取而代之的是,不幸和悲哀,无尽的绝望。
男子落出落寞的笑容,神情间满是同情惋惜,浓烈的几乎要满溢而出。
“诶~很特别的声音,像妖精一样。”
少妇,路人的温婉的妻子也驻步聆听,直到最后一个音符都远离天空而去。挽着丈夫的手臂,她同样震惊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只可惜,它的拥有者是普通的人类,如果是她或者她家族里的任何一人,那将是多么可怕又惊人的力量呀!
如同人鱼妖魅的唱挽,迷惑心智的歌声,将渔人迷惑映入暗礁伸出,直到船毁人亡。女孩的声音具有魔性,这点毋庸置疑。
惋惜中,她还带着点期待,跟他丈夫有着完全不同的理由。
眯起的湛蓝色眼眸,比利刃还要锋利的光,隐隐划过少妇的眼底。猎人的视线已经锁定,只是那可怜的羔羊却浑然不知的玩耍嬉戏。
裙摆被拉住,少妇收回视线,低头就间儿子蔚蓝的眼眸中那难以的厌恶。
“妈妈。”跟唱歌的女孩一般大的男孩子,眉宇间陇起不和年纪的早熟。
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懊悔,少妇赶忙用温婉的笑容安抚儿子。
“抱歉,西艾尔。”蹲下身来,少妇保养的细嫩的青葱细指拂过儿子的面颊,指腹上的茧刮的脸颊有些痒,妈妈温柔的吻印在儿子稚嫩的脸颊上。
“不过呢~妈妈都不知道我家西艾尔喜欢的居然是哪种类型!难怪伊莉莎怎么努力都没希望,原来是她努力错了方向呀!”
孩子面颊顿时飞上两团可疑的红晕,不过不是害羞的而是气的。妈妈就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生气跟伊莉莎没关系,更跟刚才会唱歌的女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难听的声音,几乎将他的耳膜刺穿!他生气,只是因为妈妈身上一瞬间爆发的杀气和戾气,那才是真正让他厌恶的。那样的妈妈,才不是他温柔却会偶尔脱线的妈妈,他不认识,更不承认那样的妈妈!
话虽这么说,蓝西艾尔还是不免多看了山丘上唱歌难听的女孩子。他好大不可思议的视力,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女孩脸上有没有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亚麻色的卷发发丝又细又绒,卷卷的扣住小脸。眼睛很亮,是深褐色的。下巴细细小小的,似乎捏一下就会碎掉,意外的脆弱。不过嘴唇是淡粉色,鼻梁更是塌得一塌糊涂。总之就是很普通很一般的一个人,人群中很难一眼认出,因为太平凡了!
对于从小生活在赏心悦目人种中的蓝西艾尔,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他的父母和所有血亲,甚至是有往来的人都算是这个世界的精英,被神眷恋的人们。何况以前他身边还总有个娃娃般美丽的伊莉莎,即使他再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跟伊莉莎比,唱歌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能用还算周正敷衍。
总而言之,蓝西艾尔的眼,相当毒辣。
本来少妇也没指望儿子会有多大的反映,玩笑过后全当做生活中无关紧要的小Сhā曲,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一家前进的步伐也只是耽搁了少许,依旧在计划中,天黑前抵达了目的地。
傍晚回家,拖着一身的疲惫,却意外的欢愉就跟往常一样。
意外的,她爸妈却很高兴,妈妈更是兴奋的准备准备那个,一时让艾薇儿很是疑惑。一问才知道是有新邻居要搬来村子里,据说是从大城市搬来,就住在她家隔壁那座很精致的二层小屋里,妈妈正在准备晚餐打算一会送过去。
艾薇儿问为什么,妈妈摸着她的头露出再熟悉不过憨厚的笑容。
“他们家才搬过来,根本没时间做晚饭。邻里邻居的,艾薇儿一会儿跟我一起送过去。”说完摸摸她的头,转身从准备好的晚餐中挑出最好的放在篮子里。
心里暖暖的,艾薇儿应了一声匆匆吃过自己的那份晚餐,换下有些脏的外衣,在收拾的不算失礼之后,随着母亲敲开了隔壁那户人家精美的雕花木门。
开门的是个银白色头发的男孩子,跟她差不多大,只是那张还带有稚嫩的小脸,确是艾薇儿见过最美的风画。真正的是如同妖精般的美貌,精致的只能用漂亮形容的男孩子。她的眼神太炙热,听完来意男孩说了声“请进”,就在前面引路,让艾薇儿来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客厅里,到处堆放着银质脚架的行礼箱。不止如此,整间房屋的装饰,也是看似朴素,却在细小的旁枝末节很注意修饰,并且所有的装饰品,包括刀剑在内的所有利器都是银质的。
这家人,可比看上去还要背景雄厚呀!
在心底悄悄打上少惹为妙四个大字,艾薇儿收回视线,乖巧的跟在妈妈身边,安静的听大人寒暄交谈,虽然说话的只有妈妈,而寒暄的则是对面的贵妇人。
眼眸才闪了闪,艾薇儿自以为装的很完美的小动作就被眼力比她还刁钻的这家大人看了个清楚。主人夫妻俩互望一眼,心中难免喟叹。而女主人,也就是今天下午在调侃过儿子的少妇,更是煞有其事的调侃儿子。
“西艾尔,是下午在山丘上唱歌的小姑娘呢!”心中难免有些喜悦,或许以后那种力量,她有机会得到!
美丽的眸子笑得越发妩媚,蓝西艾尔被妈妈看得有些发毛。本来的玩笑言语,她却想将它变作真实。而给她机会的,正是艾薇儿母女的这次到来。
“布朗夫人,您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可爱乖巧的一个女儿。”微笑着将艾薇儿揽入怀中,真恨不得艾薇儿是她的女儿一样,怜爱中又有些惋惜。
“哪里的话,蓝夫人的儿子才是人中龙凤!我家艾薇儿根本没法比!多漂亮的一个儿子呀……”
妈妈说得倒是真的,艾薇儿的确没法跟蓝西艾尔比,从外貌到性别,她输给人家的何止一丁点。似嗔似笑的瞅了眼儿子,蓝夫人无意间散发出的妩媚就是身为女子的艾薇儿都觉得怦然心动。
“再好,也不是个女娃儿……”毫不惋惜。
被蓝夫人突来的惋惜唬住,妈妈很顺手的就把艾薇儿给半出售给了蓝家。
“要是蓝夫人喜欢,我家艾薇儿随时都能过来赔您。”说话的同时,艾薇儿已经被完全塞入了蓝夫人柔软又散发着高雅清香的怀抱。顿时,她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被自己妈妈贱卖给人了,还分文不取?她也太贱价了吧!
“那艾薇儿要经常来找阿姨玩哦~”
脸被捧住,艾薇儿不可避免的跟蓝夫人四目相交,一个慌神居然跌入一片蔚蓝的海洋,沉沉浮浮的身体都无法移动了。
“妈妈!”
小正太的叫声,似乎带了点愤怒的意味。
蓝夫人不为所动,美眸流转的同时笑着调笑:“啊拉!西艾尔这么早就会心疼人了?笑艾薇儿你看我家儿子多会绅士,要不你就嫁到我家当媳妇好了~”
“这……这怎么得了!艾薇儿,快过来!”妈妈被吓住,连声否认,却根本无济于事。就是蓝西艾尔更为愤怒的声音,都被蓝夫人轻描淡写的转移掉,直到蓝家的男主人出声阻止,才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纠缠。
唯有艾薇儿,一直很安静的半靠躺在蓝夫人怀里,如同没有生命的娃娃般任她又亲又抱,无法做出半点抗。而这种情况,在未来的几年内一直持续,状况就是她无法反驳蓝夫人的任何要求。
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她总能在蓝西艾尔的眼中读出复杂的神情。当时她太年幼无法理解,直到她经历过很多事,才偶然听说那是传说中只有摄魂术,通过血脉传承,只有特定家族中的个别人才精通的可以算作超能力的力量。
而这种超能力最后的继承者,就是嫁入蓝家,原弗朗丝宁家族族长最小的女儿,瑞贝卡?弗朗丝宁?蓝,蓝西艾尔的母亲,那位亲切的蓝阿姨。
蓝家搬入村镇,没多久就成为众家讨论的话题。
美丽的外表,完美的礼仪修养,甚至是颇为神秘的来历都成为推崇向往的原因,近来甚至成了竞相效仿的对象。小镇的生活或许是真太无聊,要不怎么像对待偶像亲临似的。无限向往崇拜中又小心翼翼畏惧偶像神圣光芒,将他们一家子当作最完美的窥视地点,时不时有人来踩点窥看。
还真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呀……艾薇儿恨得牙槽都疼!
天才知道蓝家有多诡异,第一次接触后的强烈冲击波足够远远看到她都会绕着走,对于被委以“帮助蓝西艾尔融入大集体!”的重任,她恨得只差没吐血了!
她很郁闷,天气却比她更郁闷,然后她就不得不再郁闷。眼看就要下雨,满院晾晒的谷物却必须再大雨来临之前收回。她急得快要抓狂,不长眼的家伙也不辱他不长眼的名声,竟给她添乱。
“艾薇儿,你去过他们家吗?”
“艾薇儿,你也见过他们家的臭屁的小鬼吗?”
“艾薇儿,你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那个小鬼很帅气?”
“艾薇儿,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要替天行道!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下午,艾薇儿在自家院子里收晒在地上的玉米,艾米大婶家二儿子次郎在她家院子外鬼鬼祟祟站了半天,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直晃得她眼晕才吭吭唧唧从喉咙里迸出一根鱼刺,然后说话就方便了,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哦,然后呢?”敷衍,艾薇儿觉得会去理会这样次郎的自己实在太善良。
脸涨成猪肝色,次郎大吼一身破罐子破摔了。
“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喜欢蓝家那个儿子——”
一阵大风吹过,卷起漫天落叶,事实证明今天不是告别的好日子。忙收拢乱发艾薇儿没听到次郎的话。风停了让次郎再说一遍,壮硕的男孩眼圈都通红,浑身抖的跟帕金森一样,瞪大的眼让她有欺负了熊崽的罪恶感。
揉额头,艾薇儿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她没看见!
次郎觉得世界末日终于来临,艾薇儿也是被蓝家的西艾尔迷住,就跟其他的姑娘们一样肤浅!眼神愈发幽怨如鬼。
乌云越来越密,艾薇儿还哀怨。
傻大个都不知道帮帮她吗?!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在角落里生蘑菇,难道他不知道五种基因会紊乱吗?!乌云越来越重,艾薇儿攥在手里的玉米棒子,考虑着以何种角度砸出才能造成最大伤害。怒极奋力一掷,朝次郎硕大的脑袋而去。
凶器凌空旋转以缓慢的镜头回放,稳稳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相当漂亮的一只手,不,用漂亮本身就是一种羞辱。精致而充满力道,从指尖到指腹、掌心,由衷感慨造物主神奇的同时,也不敢小觑隐藏在华丽外表下的绝对力量。
手之后,艾薇儿看到了一张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脸。
“需要帮忙吗?”声音温和,带着未变声的雌雄莫变。别提有多动听,前尘破事顿时烟消云散,在艾薇儿眼中什么都不及这还剩一多半的玉米。
蓝西艾尔的身影高大数倍,逆光而来如同天神下凡,全身都笼罩在圣母的慈爱光芒中。简述了自己的窘境,蓝西艾尔不辱他高大的身影一口答应,艾薇儿只差扑上去啃他了。
训练回来,拖着疲惫不堪的四肢,蓝西艾尔只想把自己抛到床上。可路过邻居家门前时,被他妈妈“相中”的可怜女孩化身暴龙行凶,而凶器则是一根玉米棒子……秉着上帝仁爱的精神,蓝西艾尔觉得他有救助迷途少女的义务,所以他站出来接住了那根凶器。
爽快的答应,在他看来这些工作根本不算什么并且新奇的很,相反女孩的表现让他更觉得有趣。按照交代个很快完成了自己那份工作,回头一看女孩却还在原地蘑菇,狼狈万分。蓝西艾尔分析不是难度系数的问题,而是女孩自身的缺陷,换言之,是她太笨了!(Bingo)
不过他是守信用的好孩子,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完。顺便赢回他在女孩心目中快要破产的形象。从女孩的表现,效果似乎比他想象的还惊人。
“我!我也来帮忙!”
大个子加入,女孩的工作量却比原来繁重了一倍。撞到女孩、将搬回去的再搬回来……其实他是来捣乱的吧。蓝西艾尔疑惑的想。
小心!
蓝西艾尔反应神经了得,身体在大脑给出指令之前已经将被撞到的女孩揽入怀中,身体一转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压下来的大块头。重重接下庞大的身躯,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事吧?”摇头,艾薇儿被他手臂上晕开的血渍吓到、
“对不起!你受伤了吗?”脸吓白了,艾薇儿忙离开蓝西艾尔的怀抱,撕开衣袖一看,手臂上刺目的伤口,足有三英寸长,白皙的皮肤上别提多狰狞可怖。忍着下掉的眼泪,艾薇儿咬牙小心为他清理伤口。
“我没事,”
拉回手臂,蓝西艾尔不觉得他们已经熟到可以将伤□给对方。精致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疏离,他委婉的拒绝了艾薇儿的好意,抽回手臂告辞。
直盯着蓝西艾尔离开的身影,艾薇儿紧抿的嘴不比她惨白的脸色好多少。
“艾薇儿别理他,是他不知好歹跟你没关系……”
次郎可高兴了,快手快脚收拾好残局却见艾薇儿还在看着蓝家那边。嘴一瞥,不爽的嚷嚷,又在艾薇儿含泪的瞪视下消音。
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父母赶在雨势不可收拾之前回到了家。见一室打理很好的玉米,又看到次郎忙里忙外的身影,顿时满眼笑意的直夸他勤快。至于艾薇儿,则安静的在一边出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次郎被她父亲送回家,她仅是简单吃过晚饭就去睡了,父母担心的目光也视而不见,满心满心都是蓝西艾尔手臂上的血渍,以及他疏离的眼,心里很是难受。
次日清晨,艾薇儿起了大早,收拾好自己就来到蓝家大院前,反而踟蹰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门却从里面开了。开门的人就是蓝西艾尔,看到她蓝西艾尔似乎也有些吃惊。
“昨天谢谢了……”鞠躬,“还有对不起,昨天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艾薇儿因为弯着腰,她没看到蓝西艾尔因她的话而露出的惊讶。他下意识的疏离竟给这个敏感的女孩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早上起就徘徊在自家门口,而他则一直忍受着妈妈暧昧的眼光。知道妈妈都她的企图,蓝西艾尔赶在妈妈之前过来开门。没想到,只是一晚上,她就憔悴了那么多,眼眶下淡淡的青黑,疲惫又不安的神情……居然是因为自己的疏离。
十三岁的蓝西艾尔还做不到二十三岁时的心如铁石,尤其对象还是被他的冷漠折磨一整夜的女孩。心里的愧疚让他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从没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他,眼睁睁看着女孩越来越沉重的愧疚,只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沉默。
客厅内,蓝夫人小口抿咖啡,笑盈盈的看着门口前突来的冷场,她倒没有救场的意图,美丽的误会就让它继续误会下去,这又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儿子的迟钝和女孩的敏感,某些时候都是必不可少的催化剂。让他们自己发展下去,或许比她的精心策划还好呢!
这么想着,蓝夫人就更没要出手的意图。
“……是吗?你没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头低低的垂着,艾薇儿强忍住内疚和惭愧,看样子蓝西艾尔是不会原谅她,更不会给她补救的机会。快要崩溃哭出来之际,她猛地扭头飞快跑开,留下蓝西艾尔看似沉默其实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眼睁睁看她就那样哭着跑开。
地上几滴水渍,蓝西艾尔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等女孩都离开很久,他都无法松开紧握的手,手臂上包扎完好的伤因他过于的用力再度裂开,殷红的渗出渲染在他洁白的晨衣袖上,跟女孩的眼泪一样,阵阵刺人的难耐的痛着。
捂着心口的位置,他明明伤得是手臂,为什么心口的难受却比手臂更让他无法忍受!
蓝夫人抱住儿子的脑袋,轻轻叹出一口气,“傻儿子……”无奈又心痛。
“我可怜的薇儿,不要再想那个可恶的蓝西艾尔了!”
山丘上,叉腰站着一个金发高挑的少女,恶声恶气的指责村镇的新偶像。再度证明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的,如蓝西艾尔者,也有不买他账的人。
“就是就是,我们都不要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了!”少女的弟弟——万能的造物主您真是伟大!完全看不出血缘关系的二人居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就遗传学而言,那可真是上帝的恩赐!
“次郎你闭嘴!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到边上给我站着去!”
一把搂住大波浪的金褐色长发,少女——次郎的亲姐姐美奈美怒斥弟弟,比天空还清澈纯粹的碧蓝色大眼燃烧着熊熊烈火,气势上很是惊人。
脖子一缩,次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老实实的躲到姐姐看不到的死角稀释自己的存在感。惹艾薇儿哭他也很内疚,但一想到艾薇儿讨厌可恶的蓝西艾尔,那点内疚就被扬眉吐气的畅快击得粉碎。
笨蛋弟弟的识趣让美奈美满意,耀眼的美貌在灿烂的阳关中被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色。她美眸微眯,狠狠瞪了次郎一眼,而转身后却成了怜爱的圣母样。次郎抗议过无数次的不平等待遇,毫无意外次次夭折在美奈美微怒的一个眼神中。
高挑健美的少女训斥壮硕如牛的男孩子……想象一下那该是多么滑稽的场景呀!艾薇儿终于扑哧一笑,周身的愁云略微冲淡了些许。
“啊拉啊拉,薇儿终于笑了!”美奈美大叫,扑过来脸皮贴住艾薇儿猛蹭。
“美奈姐……”脸颊被蹭得快掉皮,这位大姐的热情每次都让她吃不消。被她这么一搅和,她还能能继续她的内疚才怪!
伙伴们见艾薇儿终于恢复了,都开心的闹起来,跟她关系较好的甚至都也扑过去,学美奈美蹭艾薇儿的脸。触感果然一流。
“我也要,我也要!”大家都一脸满足的在艾薇儿脸上磨蹭,次郎突然叫出声,手舞足蹈作势也要扑过来。缺乏眼色,完全没注意到艾薇儿已经快爆发的黑线,以及自家姐姐抚额摇头叹息的模样,这孩子笨的没救了……
见过棕熊对蜂蜜流口水的模样吗?
嘴角抽了抽,艾薇儿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熊眼中的蜂蜜,而次郎作为吉祥物的棕熊,有着当之无愧的绝对优势。
“从今天起直到我原谅你,次郎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大吼,女士们的裙子似乎都在声波的攻击下颤了几抖。
跃跃欲扑的次郎外艾薇儿四周已是真空带,以次郎的姐姐美奈美为代表,待在很远的地方伸长脖子,一双碧蓝色妩媚大眼里满是“八卦”二字。
额角抽搐,那么一腹黑怎么会有这么一小白弟弟呢?
次郎眼里蓄积了大朵大朵的水滴,扑哧扑哧落下。“艾薇儿是笨蛋!”就捂着脸跑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森林深处,留下一堆人在原地跟不上节奏。静默了几秒钟,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次郎刚才的模样好搞笑!那么庞大的身躯却要转作受伤小白兔的模样……不行了,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笑过之后,也就没人在过问次郎的出去。他可是大家的吉祥物、开心果,说好听点叫没心没肺,说难听就是记吃不记打。肚子饿了自己就会回家去。因此包括美奈美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次郎久久不归队没产生一点担忧。可天气实在是很不给面子,不一会就变脸了,开始冷嗖嗖的风让人实在兴不起再待在户外的兴致。三三两两的结队,各回各家去。
“说到这个方向……好像是通往沼泽地的吧……”
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声音不大,艾薇儿和美奈美却同时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惊叫,大惊失色的模样引得还没走远的孩子们侧目。
美奈美连嘴唇都血色全无,声音在发抖,“薇儿……次郎跑开的方向,是哪里吗?”
涩涩的点点头,艾薇儿扯动面皮露出个扭曲至极的笑。终于将美奈美最后一丝镇静击碎,她失声尖叫得朝沼泽地方向跑去。这下不止孩子们,就连路人也对她的失常投注询问的目光。而艾薇儿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她六神无主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孩子们那是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都吓傻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