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决定
再回到临枫别墅,我觉得很讽刺。
在这个地方我成为月使,今天,我再回来,却已经是阶下囚的身份。
三年,果然不能再多待了阿。老伯爵,您是不是忒睿智了点,嘴角不可抑制的牵起苦笑。
我究竟是怎么让事情成了这个样子?雷焱愤怒于我的再一次背叛,我痛苦于我的心思他永远不屑一顾。
我沉默着走进那几乎没住多久的自己的房间,而我童年的大部分回忆都在隔壁,快乐的,痛苦的,愤怒的,幸福的,都是你给的。
青邪靠在门口看着我,在看到我坐在地毯上的时候,终于爆发了他一路强忍的愤怒。
走过来,抓住我的衣领,轻易的将我拎起来,眼里全是火光,“云思羽,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如果让你失望,很抱歉。”
“我不要你该死的抱歉,为什么不说那不是你做的?”
“证据确凿,我说了,谁会相信?”你让我去骗鬼?
“你说,我就信。”
“那是我做的,你让我说什么?”
啪的一声,我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
我全身僵住了。
青邪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了,虽然经常和云思羽交手,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他。而现在,那白皙的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是如此刺眼。
一瞬间,惊讶、委屈、不满都涌了上来。转过头,却发不出火,打人的青邪居然看起来比我还不满,他的眼里慢慢流露出深深的痛心,让我忍不住出口解释:“青邪,你问出那句话,就已经说明不信任我。我只想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做伤害到你们的事情。虽然我这么说很可笑,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了。”我不愿意看那一向神采飞扬的眼里会有这种不适合他的情绪存在。
盯了我一会,青邪闭上眼,揉揉太阳|茓,叹气,“云思羽,你真是个妖孽,就算你不肯解释。你说的话,我竟然还是想去相信。”
“不要走出临枫别墅,外面到处都是影,他们可只听雷焱的话。”
还好,我早做准备,云思澜现在还在外面,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去挂心。
以前总是忙着处理本家琐事,还要包揽雷焱的生活起居。很少有轻松的时候,现在倒出乎意料的有了个长假,只不过不那么自由罢了。我看着窗外,不禁想着,监狱的生活是不是也可以忍受,有吃有喝还有免费的房子住。呵呵,我笑着捂住脸,被父亲知道我有这种思想,会不会从某处杀回来给我来次思想再教育?
靠着窗,我看着外面的小湖,波光中闪耀着金色,清风徐云,绿树成林。三天了,没有人进过临枫别墅。我现在能做的也只能等了,至于等到的是什么,我看着外面眯眯眼,也可能会有意外出现哦。
雷焱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那个人,身穿浅黄的睡衣,随意的靠坐在窗前,黑发柔顺的散在肩上,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一手轻举着酒杯。带着懒洋洋地笑,就像开在绝地的花,风情万种,令人心醉神迷。
雷焱完美的脸上出现裂痕,转身带着怒意问道:“谁给他酒的?”
外面一个黑影出现:“主人,是月使自己要的,因为您吩咐,除了外出,不能为难……”
雷焱不耐得挥挥手,让人下去。走到窗边,拿下那人手里的酒杯。
“主子……”那人看向他,低声喃喃。
雷焱皱皱眉,看着这人带上水气的乌眸,果然醉了。
一把将人抱起,摔在大床上。
雷焱掏出雪茄,看看床上的人,又放了回去。
好像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雷焱带着还小的云思羽去一个聚会。有人吸烟,烟雾缭绕,云思羽被呛的咳嗽起来。再回来,就没有人在本家,尤其是在云思羽面前吸烟了。所以在月光城堡,基本上每个会客室或者休息室都放着酒,却很少有烟。
已经醉了的人却没有一点危机感,攀着雷焱的胳膊,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你来啦,我、我,”说到这里好像忘记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般,为难的侧过头,蹭蹭雷焱的胳膊。
雷焱一把揽起那人的腰,一手抓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幽深的蓝色眼里带着蛊惑,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和肖在一起?”
“肖?不知道,他很讨厌。”在雷焱手中挣扎着,不满的嘟囔。
雷焱握着他腰的手用力,眼里出现危险的光:“羽,不管你玩什么,我都可以随你。但是,我最恨别人碰你,你不知道吗?!”
“我可以不怪你背叛我,我愿意给你机会解释,就算你欺骗我也一样,可是,你犯了你绝对不能犯的错。” 伯爵秀美的眼中透出轻易难见的火光。
看着怀里明显意识不清醒的人,雷焱拉开他睡衣的一角,看到碧血蝙蝠还静静的挂在瓷白的颈上,稍微降了点怒气。
偏偏那醉酒的人脾气还很大,被人搂住似乎难受,双手圈到雷焱颈后,一个翻滚,把雷焱压在了下面,双腿也环到伯爵身上,摆明了把人家当抱枕用。
暗处的影,额头上忽然冒出了许多冷汗,雷焱大人肯定不会把云思羽灭口,看来自己被灭口的可能性更大……
被压在下面的伯爵大人只是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屋子里面于是再没有别人。
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味,伯爵没有理由拒绝,于是……
(据说现在风声又紧,所以此处和谐掉了。)
我眨了眨眼,终于清醒,窗外斜阳红透云朵。
我喝酒了,然后毫无疑问的醉了,竟然还会梦到雷焱。最好笑的是我好像把他压倒了,想到这里,嘴角控制不住向上弯起。为什么身体懒洋洋的无力?腰酸腿软,暗念着醉酒果然不好。等我迟钝的看到屋里的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脸色立刻就白了。
“主子。”
“既然醒了,那么,你是不是该对我解释点什么?”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您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没有明确证据,我该怎么解释?
雷焱好像被气的笑了:“好,你不说,那么我说,云思羽,既然你喜欢做下贱的事,那么,你以后就当我的男宠好了,不用去找别人,我想我还是能满足你的。”冷冷的目光里满是责备和怒火。
我一愣,肖的事他知道了?顿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要权利,我给你,可是你现在似乎是不愿意要了。既然你要的是男人,那么我也可以给你。今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踏出这里一步。”
“你!”我心里一阵阵的疼,努力忍住:“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奴隶。”
“你不是,那你是什么?”
“老伯爵说过,三年之后,我可以走的!”我说出这句话,两人都愣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而雷焱压根就没有我是有人身自由的这种想法。
“你休想!”雷焱彻底爆发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当然不能走。还有,以前的和现在的,你欠我的至少在你有生之年都还不完。”
说完,离开的屋子,离开前冷冷的吩咐暗处的人,不允许我离开这里。
看着远去的人,我咬住唇:雷焱,即使我心里爱你爱到再也装不下别人,即使我可以为你放下骄傲、放下自尊,但是我还是有底线的。而现在,不管舍不舍得,我决定要离开你。
48无忧
临枫别墅,三楼,一间卧室里,窗外弯月如钩,屋里只有窗子周围还有小片月光。
深夜,三楼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如果门锁对于青邪和紫纤无用,那么同理,对于五使之一的月一样形同虚设。一个人影无声的闪了出来,站在了三楼走廊上的一根柱子后面,四处打量了一下。屋里只有一个人,在二楼的阴影里,其余的人都在外面。
二楼的人,完美的把自己隐在暗处,盯着三楼。几天来,除了雷焱和送餐的人,没有人来过这里,而里面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他禁不住心里埋怨,明明每间房间都有监视器,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里……
在他歪头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三楼越下。黑猫般灵巧无声的落地,而二楼的暗影再次看向三楼时,平静依旧。
一楼的黑影来到最左边的一扇门边,轻轻打开,闪进屋里。小心的弯腰躲过屋内的红外线,来到办公桌旁,翻了翻,一台笔记本被从角落里拉出来。
我听听外面的声音,打开电脑。
先把我卧室的镜头设为我仍然在里面睡觉的画面,然后联络汉斯。
当我登陆的时候,满头黑线的看到那家伙一堆哭诉的留言。
汉斯:(低声下气的)小希,我错了,你出来帮帮忙吧!呜呜……
汉斯:(忍气吞声的)小希,哥哥从来不求人,但是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了,
我保证。
汉斯:(哀怨的)小希,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汉斯:(愤怒的)小希!你简直是天下第一冷血无情没心没肝的人!
我无奈的看了看,才留言道。
希路达女神:汉斯,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下面是清单,放在希尔酒店1909房间,我拿完东
西会通知你退房间。
汉斯:!小希,你竟然在?!你!你!
希路达女神:我先走了。
汉斯:……
看看二楼那个尽忠职守的看守人员,我又猫腰在他斜后方攀上三楼,心满意足地走向自己房间。“初”的势力有多大,我再清楚不过,黑道、政府官员,跨国企业,甚至还拥有自己的大型军工厂。如果我不事先做好准备,大概出不了英国,就会给抓回来。除此以外,我还暗自盘算着,离开之前,先把这里的隐患解决了吧。
关好门,我松了口气,出去之后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下面就改想想怎么出去了。下决心离开后,心里沉甸甸的东西就像忽然被放下了。既然你已经再不需要我了,那么如你所愿。爱也有好多种,为什么非要分对错黑白,为什么非要在一起。
“看来你很有兴致夜间活动阿?”靠在墙上的人问道,满是挪揄嘲讽。
我一愣,才发现屋里有人。刚才还在嘲笑别人的自己马上就有了报应,竟然有人在屋里,没有呼吸声,没有存在感。
伯爵大人正站在光影的交界处,容貌倾城,面带微笑的看过来。我没有发现他,只说明了他还是比我要强。
我忽然涌起恐惧感,向后退了一步。
“你还敢躲?”转眼之间,雷焱站在我面前,被他的气势压迫,我忍不住的想向后退,虽然明知道毫无用处。
一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一手抚上我的脸,手指滑过,五官被细细描绘着。我控制不住的发抖,在他的唇落下来的瞬间,转了头。
雷焱继续吻了下去,落在颈间,咬住我的喉结,我伸手想推开他,却慢慢放下了手。
“你不觉得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在床上等我吗?”见我放弃抵抗,雷焱慢条斯理的一直啃咬到锁骨,才抬起头看我,“或许,需要我教教你听话的办法?”
拦腰抱起我,雷焱带我来到隔壁他自己的房间。
一直来到巨大的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一样东西。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伸手猛地挣开他单手的压制。拉开两人的距离,两人中间的空气冷了下来,雷焱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面上,“又不听话?看来作为男宠,你还需要不少调教啊。”声音冰冷低沉。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听话,我会听话的,你不要这样对我,雷焱。”
我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应雷焱的要求叫他名字,而在正常情况下,这是第一次。
雷焱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我不放心。”
我眼角余光扫了下门的位置,雷焱离门的距离比我远,但是我没有把握快过他。
微微扭腰,我左脚猛地踢向雷焱胸前,在他后退同时右手打下来的瞬间,我撤身迅速的退向门边。雷焱笑了一下,我心里还来不及懊悔的时候,他已经单手握住我的左肩,用力踢上门……
雷焱手抓得很用力,如果在平时,云思羽已经认输了。但是现在那个少年像是被逼急了的小兽一般,疯狂的挣了开去,直扑向窗口。敏捷的不可思议,如果不是雷焱,就算其他四个人想要抓住他也很难。
在云思羽的手碰到窗的一瞬间,雷焱一肘砸向他的后颈,云思羽转身,手里的短刀划过空气,带动暗色流光。雷焱右手变砸为抓,对云思羽的短刀视若无睹。看看就要没入雷焱身体的刀,云思羽一急,硬撤力刺向旁边的柜子。却给雷焱抓住握刀手,扭到身后。
手下的人再挣扎已经后力不继,雷焱笑吟吟的看着,“月,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输吗?”又用力扭了下怀里人的手臂,看他皱眉,才凑到他耳边说道:“因为你永远也狠不下心伤人。”
将人推到桌子上,雷焱整个人都压了下来,身下的少年还在拼命挣扎着。雷焱抽出桌面盒子里的注射器,低声说着:“别动!”全力固定住身下的人,在颈侧扎了一针,然后怀里的人慢慢软了。
无力的手垂了下去,挣扎中凌乱的发遮住眼。雷焱扔掉注射器,抱起怀里的人,抚开他额上的发,看着闭眼颤抖的人,心里忽然就觉得软软的。
亲吻了一下那人洁白的额头,抱回床边,“我知道你这样难受,不过,你不用怕,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
搂紧怀里的人,雷焱忽然说道:“羽,不要再说离开。”昨天云思羽说出三年之后要离开的话,雷焱心里一直窝火,迁怒了不少人后,今天那人怎么求也还是给他注射了“无忧”,对身体无害,却会让人全身无力。
……
现在伤害我的不就是你吗?我气苦无比,只要想到可能没有机会离开这里,永远过这样的生活,就止不住全身颤抖。雷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49示敌以弱
唇上有东西轻轻留连,我渐渐透不过气来,睁开眼,看到雷焱勾起来的嘴角。挣扎着想起来,却感到一阵无力,然后我发现我被拥在雷焱怀里。
“现在多好,你只能乖乖的了。”满意的摸摸我的头,雷焱笑笑的将我拉起来,拿过旁边的衣服,观察了一下,给我穿上,其间由于完全没有服侍别人的经验,弄疼我无数次。我几乎想仰天长啸,大哥,你穿外衣一定要两只袖子一起穿吗??还有~~~裤子你能不能让我自己穿……
接下来我颇为无奈的任他把我抱去浴室,洗漱完后,又抱去餐厅,虽然气怒的不想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还没残废,至少生活可以自理。”
雷焱显然心情极好,继续笑的妩媚风流,我抖了抖,他装作没有看到,摸了摸我的头,“我喜欢,我的小男宠。”
我的脸于是又黑了。
他凑过来,保住我的头,亲吻我的眼睛:“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
一勺甜汤被送到嘴边,我嘴角抽动,看看满眼兴致勃勃的雷焱,不禁郁闷,你确定你是在喂我而不是在喂宠物?
吞下去的时候,被烫到了,我脸红了又白,含在口中,不知该如何是好。雷焱见状在我后背拍了两下,于是……
“啊!烫、烫……”我无力的弯下腰去。
一餐饭吃的他满面笑容,我眼泪汪汪。
“我饱了。”看我吃完,雷焱终于放开手,边吃早点边说:“以后都这样,其实也好。”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我们,还有将来吗?却没有问出来,现在惹火他,对我绝对没有好处。
自从给我注射了“无忧”,雷焱几乎每天都过来,除了我的自由以外,似乎就如同回到了以前。可是,我不是你的玩具。我要的爱,至少两人是平等的,所以无论表象如何,我也沉迷不下去。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对那霸道专 制的人说平等和爱?还是算了。
这天,雷焱又把我从浴池里抱出来,用大毛巾裹好。他会把我放到床上,惯例的转身要再去工作一会。我轻轻拉住他欲离去的身影,眼睛左撇右撇,期期艾艾的说着:“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雷焱扬起眉,脸上闪过明显的不可置信,我竟然对他说出这种明显的是在求欢的话。一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雷焱总是全权主导,我偶尔被他撩拨的意乱情迷也会有所回应,但是从来不主动。
幽深的蓝色眼睛里慢慢溢满笑意,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决定也许很正确,至少那个骄傲的人竟然可以变得如此低声下气、如此温软。
我坐在那里,看他没动,缓缓凑过去,将唇印上他的。雷焱身体僵了一下,轻轻推开我。看着他眼睛里的倒影,我有点不知所措,笑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雷焱眼里,眼前的少年柔和的眼里泛着水光,嘴角弯弯,脸色晕红。这是他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个一直在自己安全的保护下,众人的宠爱中长大的少年,这个从来都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人,竟然会出现如此温情的一面。
自己将他锁起来的行为是会带给他痛苦的吧,但是痛苦过后的转变确实是可喜可爱的,雷焱一点不后悔,他喜欢这样的云思羽。让他失去所有的力量,让他只能依靠自己。
当然,这天晚上,雷焱没有去处理事务,沉沦在那人含羞带怯的波光粼粼的眼神里。
……
我垂眼看着身下的雷焱,他让我轻轻趴在他身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眉眼间满是志得意满。我笑了笑,将脸埋在他的颈间。
“雷焱,我,我觉得好寂寞。”我埋着头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好孤单啊。”
雷焱把我挖出来,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含笑问我:“不是有我每天来陪你?”
“可是,白天你忙的时候就走了。雷焱,我不是女人,我一直待在这里无所事事,会觉得无聊和烦闷啊。”我眼里慢慢含上了祈求。
雷焱伸出手指,描绘我的唇,描着描着凑上来疯狂的吻着,然后低柔迷人的嘲笑我:“你是在求我?”
我垂下眼,“是。”
他爱怜的抚着我的背,笑吟吟的说道:“好,美人,我今天抽空带你出去散心。”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抬起我一直垂着的脸,让我不能回避:“羽,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就求我,对你无害的我都可以给你,你的东西也只能是我给的。”
“嗯。”我低不可闻的轻声应了。
“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都叫我的名字吧。”
“……好。”
他把我又抱起来一些,低头去吻我胸前不断晃悠的碧血蝙蝠。
用过早餐,雷焱吻了吻我便出去了,他说中午会过来接我。
看着那集美貌权势于一身的人,后面拥了无数人,随他离去。我转过脸,雷焱,你要的我也给你。毕竟得到了再失去才更会觉出来其中的美好,所以,临走之前,如你所愿。而且现在看来,我离开说不定还要依靠你。
中午,雷焱走进临枫别墅。
“走吧。”他伸手拉过我。
我跟在他身后,其实除了全身有些无力,倒是没有别的难受的地方。
餐桌上,我坐在雷焱旁边,看来男宠的身份果然比月使更能接近伯爵阿。
流焰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被煦天拉住。
青邪转过头,没有看我,难道他还在生气?
用过餐后,已经有一堆手下过来汇报工作,雷焱和青邪他们要先去处理,我被安排在旁边的休息室。
从前我的权力地位已经完全被若离取代了,很好笑的是我却没有取代他情人的身份。
“真凄惨呐!”流焰斜靠在门边,正打量我。
我无所谓的看看他,自己说道:“嗯,我现在弱的很,被伯爵用了“无忧”,全身无力。”
“那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你了?”一向冷峻的人眼里闪出狡猾的笑意。
“……”
流焰拍了拍我,瞄了一眼我的右手腕,“可惜最喜欢欺负你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闹脾气,他的手下都哀鸿遍野了。我先过去,小紫被伯爵派出去了,她让我来看看你。”
“你不怪我?”我在后面问道。
“怎么可能?”流焰在门口回头,“不过,和他们一样,我也不希望你离开。”
外面,风轻轻吹起白玫瑰的花瓣。
我开门走到外面,好几天不曾出来,现在心里无比怀念自由的味道。
当我迈着悠闲的步子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微风拂动阵阵花香。
“你还要在那里待多久。”我转向一旁的树丛。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树丛里转出一个人,很平凡的脸,平凡到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
他站在那边犹豫了一会,看看四周,向我走了过来。
我向旁边微微侧了一下,没有以往灵敏,险险的一道银光闪过去。
“同样的东西,不要对我用两次。”我看着那人,平静的低语,别人看来花园里只有我对着树从,没有任何人看的出这边的异样。
那人的眼里透出杀气,呼吸有点急促,看看左右没人,忽然近身,从后面制住我,捂住我的嘴带到树丛后面。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抓住你,雷焱真是帮了我们大忙,看来我们的任务可以提前了。”他从身上拿出消音手枪。
我一动不动,颇为配合的被他抓着,两手都乖乖的垂在后面,“那么,你是要杀我了?我只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们来的?”
“因为你该死!”那人听到我的话眼睛立时满面怒气,直接扣下扳机。
我无奈的想,那就没有办法了,都这样了还是问不出是谁。身后的双手一收,后面的人委顿于地。我手上细细的半透明的金黄丝线正缠在他脖子上。
坚韧的金色在阳光照射下,一段一段闪着光。这是刚才流焰一直观察的我右手的装饰物,不需要很大力气,同样能致人死地。
看着地上的人,我冷笑,即使我现在是被拔了爪子的猫,也是曾经的月不是,你太轻敌了。
50对不起
后面“嘎吱”一声,树枝断掉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身,雷焱,若离、青邪三个人在后面,若离扶住旁边的木槿满脸惊怒的看着我。
“你杀了他?”声音微微颤抖。
“怎么了?”我无辜的看向他,眼里没有任何愧疚。
“他是我的手下,你,你!”若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噩梦般的一幕,许多人死亡,而这个人站在对面微微的笑,现在他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眼神迷离,若离忽然对我动手。
若离的出手比刚才的侍卫要快的多,所以我站着没动,没有疑问,现在的我根本躲不开。
在他的手指划上我咽喉的时候,雷焱出手把我抓了过去,抱在怀里。
若离眼里似乎要滴下泪来:“伯爵,他杀了我的最得力的手下,以前您就答应要把他交给我的。如果您不同意,那么至少公平一点,我要和他决斗。”看着我满面怨恨,美丽的脸都有些扭曲。
“为什么杀人?”雷焱低头质问我,蓝晶石般的眼睛里只有责备,没有愤怒,死亡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毫无意义。雷焱的手总让人感叹很完美,很高贵,但是他杀人的时候总比我要迅速的多,无情的多。
“他要杀我,所以我只能先动手了。”我看向若离,“你们不是怀疑我有同党吗?他就是一个。”
“你说谎!”若离脱口而出。
“是么?青邪,你负责调查这个人。”雷焱看了看我,又看看了若离,松开我的身体,上前拥住若离,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最后若离红红的眼睛看着我,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我揭发了你,所以你就这么对待无辜的人?云思羽,你迟早要有报应的!”
我看了看他,他脸上有泪一滴滴滑落,真是我见犹怜。青邪皱眉,雷焱在轻声哄他。可是偏偏我铁石心肠的回道:“是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看着雷焱怀里的美人,我玩味的笑着。
雷焱瞪了我一眼,转身背对我着吩咐:“青邪,你负责处理一下。”然后看都没看我,搂着若离走远了。
青邪抬手叫人弄走了那人的尸体,转身看向我:“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我听到他的话,立刻反驳。
“你在发抖。”青邪走向我,很不客气地指出。拉起我的手,直到我觉得他包着我的手如此温暖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
“青邪,查清楚那人身份和来历吧。”我有些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树上,微微一笑。
青邪在原地犹豫了半秒,过来扶起我向后面走去,低声问着:“怎么回事?”
我看不用自己费力,立刻倒在青邪身上,偷偷将大部分重量压过去,对于他的问题则假装没有听到。
“你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别忘记现在的你,可是阶下囚。”青邪转过着脸看我,仍然的冷着脸看着我。
来到青邪的住处,他把我按坐在床上,双手抱胸,站在我面前,冷着的脸忽然痞痞一笑:“你需要我逼供?”。
我全身颤抖了一下,“不用了,”想了想,我说道“你,你还记不记得临走前一天,你和我生气的事情”。
青邪的脸又阴沉下来,这也是我和他冷战的原因。
我继续说道:“那天,我确实是和肖在一起了。可是却不是我自己跑去他床上的,有人用麻醉针射中我,趁我昏迷,放在雷焱宠妃的房间里。”
我低下头:“那天,我们之间只是个误会。”
半晌青邪都没有作声,然后他一手抓住我的下巴,一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当时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我鄙夷的看向他,“我说了有什么用?你要怎么做?”
“我要,”青邪也顿住了,心底的声音变得很大,杀了他!自己现在恨不得杀了肖,可是看看手底下那人清澈的眼,又说不出来。像他这样骄傲的人,受了这种侮辱,该是怎样的不甘心?更想杀了肖的人其实是他吧。
“那是个我这辈子再不愿提起的误会,”我努力压抑了一下心绪的不平,“以后你们毕竟是合作关系,不要因为我的事闹得不合,毕竟,那是个误会。”
我稳了稳声音,“这个不重要,重要得是,那天晚上,暗算我并把我放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今天杀死的人。”我垂下眼,指甲扣入手心,我不会原谅他,不管有什么原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该侮辱我的尊严和骄傲。并不是没有想过活捉他,通过他找到另外的人,只是当时的情况,我没有其它选择。
“这是真的?”青邪声音沙哑,握着我肩的手更加用力,
轻微颤抖。我看着他眼里的掺杂着愤怒的痛苦,忽然一笑,眉眼弯弯:“你不相信也可以,只是这也是雷焱的意思,你好好查一下这个人吧。”青邪,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让我头疼的是这个人还有同伙,他当时说的是“我们的任务”。他的任务是什么?电脑里设置那些代码的是他?而且他恨我,为什么?我有做过什么让人如此怨恨的事情吗?
除了以前出任务,杀过两个人,那两个人都绝对的天怒人怨,死得其所,况且,后面都有“初”的人消抹痕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后来,我就一直留在本家,几乎没有怎么出去过。脑中有什么一闪,我猛然抬头,难道是我上次没有清除彻底?!
我皱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青邪忽然把我搂抱进怀里。
我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跪坐在地毯上,青邪紧紧地抱住我,头埋在我耳边喃喃:“羽,对不起。”
我一怔,想到那天他说的话,苦笑起来:“没有什么,其实我和你说的也相差无几。”如果你知道我正算计着离开,你可还会这样待我?
“这件事至少该让伯爵知道。”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看向他的眼睛:“青邪,不要说,他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你我都知道,我不希望因为一个误会看到有人流血。”
是的,青邪也明白,如果雷焱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一定会和肖对上。他的东西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沾染,他现在没去是他以为那件事是云思羽自愿的,所以他现在把怒气都发到了云思羽身上。
青邪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答应了。况且他和雷焱说了与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裂痕已经在那里,越修补越明显。我的背叛我没有办法让他相信,他让我做他的男宠,让我的尊严折地,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但是我却做不到不爱他,所以我要选择离开。
想到那天月说的话,青邪并没有再问出口,为什么要背叛。
我看着面前眼里沉暗的青邪,脸上慢慢露出微笑:“为什么难受?如果我是在欺骗你呢?”
“……”
青邪最后把我送回了临枫别墅,临走对我说:“我会去查。”
我坐在床上,今天,故意和流焰说到我被注射了“无忧”,只是想钓人上钩罢了,果然有人失去耐心了。我嘴边浮起笑意,眼睛微微眯着,任长长的睫毛遮去了,黑瞳中尖利的光芒。
那人是若离的手下,那么背后的人会不会是若离?不管怎么说,那个本来就对我有敌意的人,现在的怨恨只会更多。继而又不无忧虑的想到:离我让汉斯预定房间的时间只有两天了。
51枪声过处
长夜漫漫,有人无心睡眠,月光下的人很美,夜色中的烟很轻。
掩住口鼻,让自己尽量远离一些,戒指里为以防万一而准备的白色迷烟已经用光了,后窗下靠墙睡了一个人。
对于这些奇怪的东西,我以前因为感兴趣而努力钻研了一段时间,记得当年的药剂学老师总是很无奈的看着我,那时我正兴致高昂的朝向与他老人家科研专题方向相反的道路上前进着。所以现在我可以大摇大摆、从容不迫的从后窗溜出去。
当然,另外一个让人痛心的事实是一个全国顶尖的药剂学博导的弟子竟然出现毒理学97分,药理学31分的成绩。我对着月亮感怀,您老人家当时对我的苦口婆心的劝说让,我实在不该不听,不孝徒弟今天果然遭到报应了,不然至少不会让自己被“无忧”困住。
尽量让自己不弄出任何声音,熟门熟路的绕过有监视器的地方,然后来到东楼。我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有点憋不住笑意,竟然所有密码都没有换,伯爵大人,如果我真要背叛你的话,好像还很便利阿。
六楼的电脑资料室,又上演了很眼熟的一幕。
打开电脑,我把里面新多出来的“垃圾”暂时屏蔽掉,然后点开蓝 色图标,“女神的救赎”手动模式进入最后一步。我小小的修改后点了确定,系统提示:程序完全进入自动模式。
微微一笑,终于把最让我不放心的事情处理完了,心情很好,顺手又放了些有趣且漂亮的东西上去,宝贝们,帮我守护这里。如果他们真敢来,那么看看他们会怎么哭。
“唉呀。”一个女仆端着托盘转过转角,忙向旁边躲去,一边抱怨:“怎么走路的?”
我苦恼着,被人撞到,要不要砍晕她?
“月管家?”颇为惊喜的声音,女仆的眼明显变成了心型,“您一直不回来,我们女仆都快没有动力拉,讨厌!每天让我们对着胡管家满是皱纹的脸,呜呜……”
“您不知道,苏菲已经精神恍惚了很久了,蒂朵也是哦,还有……”这个难道就是以前那个一直勇于当着我的面YY的女仆?
我僵着笑脸打住她的话:“八哥,打住,我深刻了解了,帮我一个忙,不能告诉别人你看到过我。嘘!”我轻轻的嘘了一声。
她猛点头:“您放心,我了解的,那群女狼知道的话……嘘!”也轻轻的伸手指在嘴唇比了一下。
我露齿一笑,看到她满眼的迷醉,额头滴汗的迅速转身走了。
很久很久,站在原地的幸福状女仆忽然仰天狂吼:“我不叫八哥,月大人,您还没记住人家叫安吉丽娜啊!”
我顺利的会到后窗,靠在墙上的暗影,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回魂的迹象。笑了笑,拉了垂下的绳子攀上去。拖回绳子的一瞬间,那人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深觉诡异,明明自己就眯了下眼,月亮怎么这么亮了?
楼上的人影慢慢露出迷人的笑。
月上中天。
晚上和第二天白天,雷焱都没有过来。
我在关住自己金丝雀牢笼里,思考,是该吃饭养胖还是变瘦了逃跑。
第三天,我不用费神了。雷焱派人唤我过去。
皇家歌剧院的装饰富丽堂皇,高高的穹顶闪耀着光芒,尽善尽美的音效。雷焱带着我和若离上了二楼的VIP包间,是的,我和若离。
若离如今已经又笑的如花盛开,似乎那天的怨怒从来没有发生过。就连对我,都轻笑点头。
过长的刘海垂下,半遮住我的眼睛,当我们对视时,我也含了笑,极好。在中间的雷焱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笑得一派风流迷人。我们和好,你会是最大的赢家?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舞台上白衣的精灵和天使在旋转。身旁两人的身体重合,然后暗夜中气息渐渐不稳,唇舌纠缠的声音传来。
我被舞台上的美女吸引,慢慢起身,踱到包间的栏杆旁边,努力忽视后面两个人。
隔壁的包间,竟然也传出呻吟声。我无语的瞥了一下,这两个在外面栏杆处,也就是我旁边拥吻着。我皱皱眉,继续转头观赏外面的性 感美女。
“不要拉,被人家发现了多不好,人家的公众形象啊!”娇甜的撒娇声传来,转了好几个弯的音调让人随之想象到女子攀着男子在怎样的扭动着。
一声轻笑,如风中吹过来的提琴声。
我正为那女子妖娆的声音颤抖着,观众席上的灯光亮了。
我微微转过身,隐约见隔壁一个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黑色礼服。那个人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面。我没有细看,没有心情,没有时间。
我看到雷焱狭长的凤眼带了笑在看着我,若离在他身后攀着他的肩膀也在看着我。
我笑了起来,后面传来刺耳的枪声,以及人们的惊叫声。没有理会周围的沸腾,银色的小手枪稳稳的拿在我手里,对着里面的人。
包厢里面,若离静静站着,目光深深的,雷焱冷冷的看着我,微笑,象在看一个玩闹得小孩。
然后是三声枪响,雷焱的子弹射中我拿枪的手臂,若离的射中我的肩头。我跌了下去,在他们变色以前。
下面无数的黑衣人荷枪而立,猫抓老鼠一样追捕并捉住那些动乱分子。我已经随少部分人群冲到外面,里面那个被我强行扒了外衣的人还在哀叫。
我将袖子在右肩处打结,然后站的笔直,无比优雅的伸手拦下经过的第一辆车。
“富顿大厦,谢谢,请快点。”说完已经躺在了座位上。
“唔?这里是怎么了?”
“中场休息。”
司机汗,在枪声里中场休息?这位客人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嘛干吗拿我开涮阿阿。
我的头晕乎乎的,摸了很久,在司机师傅渐渐变黑的脸色中,从抢来的外套里面掏出20英镑,扔过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不快点,我绝对会倒在这里。
心里很是怨念,那人出门怎么就带这么点钱。
富顿大厦和希尔酒店很近,我将身上带着的visa卡递给服务台小姐,领了钥匙。第五天,终于还赶上了。关好门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狼狈?我的女神。”笑声在旁边响起。
我抬头,模糊的看着那边的人:“你是汉斯。”
肯定句。
“我没叫你留下来。”沉了脸的我没有听到汉斯接下来的话,因为我已经晕倒了。
52谁设计谁
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勾勒出劲瘦而优美的身体,黑发墨眼的男子,看着自己臂弯中的少年,邪气的笑了,如同正在收割别人生命的死神。
“比我想象中还要让我惊喜呢,女神陛下。”轻松的将人抱起,转身看着自己准备的一堆华丽的女子服饰,有点想无语。小希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女人,自己有点想当然了啊。不过,既然给黑心的巫师抓到,你就只能为我做牛做马了哦,呵呵呵呵。
拿了他要求自己准备的东西,先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将人用风衣裹住,然后将一顶带了黑纱的帽子戴在昏迷的人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您夫人怎么了?需要帮忙吗?格林维尔先生。”走廊上的使者弯身行礼,客气的问着。
“不,谢谢。” 格林维尔先生带着迷人的笑容彬彬有礼的拒绝了。而格林维尔夫人被轻盈的抱在怀中,黑色面纱下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因失血过多而越加苍白。
皇家歌剧院。
雷焱手里扶着受伤的若离,而若离后面的人,因为子弹正好穿过心脏而死亡,若离解释说他应该是正跑过来保住自己和伯爵。
雷焱看都没看那个为主子牺牲的人,他眼睛盯着护栏下面。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拿枪对着自己?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他可以放心将背后交付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云思羽,他从不会伤害自己,就算他背叛过自己也一样。每当自己偶尔受伤,那人的眼里总是藏了比自己还多的疼痛。自己从来都知道,从来都不说破,但是从来都享受着他的担心。
雷焱脸上的冷静一点点的崩裂,冲到护栏旁边,一向冷静高贵优雅的伯爵有些失控的叫人去抓那个跌落下去的人。就算他用枪指着自己,自己还不是一样不愿意杀他,只是伤了他拿枪的手臂。他不愿意,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雷焱对自己说,就算他的举动让我那一瞬间心里疼痛莫名,但是,没有他,我不习惯。至于心为什么会痛,雷焱大人拒绝去想。
而隔壁的包厢护栏旁边,那个黑衣的男子不顾旁边同行女子的拉扯和劝说,仍然趴在那里低头寻找着。刚刚站在隔壁的少年,一瞥间只注意到他一头乌黑的发丝凌乱的垂着,就像执拗的屏障,阻隔着周围人的视线,微尖的下巴弧线有异于常人的清俊。自己不知不觉就转不开了眼,当那个少年抬起头来注视里面的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少年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但是少年出乎意料的拿起枪,嘴角勾起微弯的弧度,长睫毛呼扇两下,瞄准,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枪。
看清楚脸的轮廓,让他呆在了那里,这个少年,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如此相似,那个无意间拍摄的妖艳红衣漆黑长发的美丽女子。
然后他眼睁睁的开着少年在自己面前受伤,从护栏旁边翻身而下。是她?还是他?难道自己又被上帝捉弄了一次?不,自己不愿意再从面前失去,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努力找到那个带走了自己的心的人。
可是没有,整个歌剧院里都没有那个人,只有他落下的附近几点血痕。
若离捂着肩膀的伤,注视着雷焱失控愤怒的样子,在别人不注意的角度,面色冷凝。如果是自己,雷焱可以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意识总是模模糊糊,直到看到对面的雷焱毫不犹豫的开枪,自己心脏猛然收缩,醒了过来。
“你醒了?”一个身穿白色大衣的人对我说,“不要乱动,你的伤才收拾好。现在的人,真是勇气可嘉阿,中了两枪你还有心情四处跑?”
“相信我,如果当时我没那个心情,我身上绝对不只两枪。”我躺在病床上,用沙哑的嗓子弱弱的说。
“噗——”屋里一直被我忽视的另外一个人喷了。
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踱了过来,脑海里晃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你是汉斯。”
“呵呵,你两次都是用的肯定句,我很高兴,小希。”身穿白衬衣,一个英俊且带有点浪荡气的公子哥正微笑的看着我。
我想到他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安排了见面,很生气。但是如果他不在,自己还能支持下去吗?算了,扯平吧。
而我想的似乎过于简单了。
“小希,这位是我朋友,医学界的鬼才,要知道,捧着钱排队找他看病的人可是能排到太平洋的。我专门拉过来先帮你看的。”汉斯得意洋洋的邀功,“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小希,你要报答我!”
“你好,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我转过头对医生说道。
白衣的医生露齿一笑:“没关系,不谢,我也好几年不帮人处理外伤了,毕竟我是神经内科的医生。”
“……”我无言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真的确定我的伤处理的没有问题吗?
“小希,不要再冷落我啊,现在你的性命可是在我手里,相不相信我按斤卖都能卖到好价钱?”汉斯坐到我床上,扳过我的头,眼对着眼,很严肃的说。
“水。”我舔舔干涩的唇,看着坐在床上看着我的汉斯忽然捂住脸。
“小希,我觉得你真的像个女神。”边说边从旁边为我拿来水。
我接过,指着床上的人对医生说:“我重伤期间,总有人骚扰好吗?”
然后医生不顾汉斯的抗议挣扎,将他拖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
雷焱,你始终是不相信我,我该怎么叫你相信,该怎么爱你?现在的我已经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了,我会在离你远远的地方爱你,这样我们就不用再互相伤害。
我的子弹最终穿过若离的肩射中后面那人的心脏。那人的枪正指向雷焱,我没有办法犹豫,只能开枪,我没有办法忍受雷焱在我面前受伤。
若离肯定是知道后面有人的,他却依然对我开枪,这是你为我杀你的手下而进行的报复吗?真是好心计。
我微微的笑了,可是有什么关系,谁设计谁,怎么能分清呢,不依靠你的计划,我还真不容易逃出来。
53女神的微笑
“你说什么?他不见了?!”青邪皱皱眉。
“是,我们只看见月大人从二楼围栏跳入人群中,当我们把所有人包围,再寻找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青邪很想骂人,可是冷静下来又想想如果那个人想走,下面的人谁拦的住?青邪看看面前手下传回来的最新资料,只希望他不是去了那里。
“西西里?!”雷焱看向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一向喜怒不形与色的脸上满是怒气,他要权利,要地位,自己都可以给他,为什么他还要走?只是因为最近自己一时气怒之下的决定,让那一向淡然的人失去了自由?不,那不是一时气怒,自己私心下其实是怕他离开。而一向独断的自己不习惯那种害怕,所以为了抹杀掉他离开的机会,才软禁他。最终他还是处心积虑的离开了自己,雷焱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是的,伯爵,我最近一直在追查了那个被月杀死的人。”青邪一脸凝重的说道:“那个人的资料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后来经过调查有人指认,那个人在来我们这里之前曾经在西西里与黑手党有过联系,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得罪那边才过来的。”
雷焱看着手里的资料,手慢慢握成拳,眼里酝酿着风雨:“去查昨天在歌剧院出现的人,如果也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人,那么就没有任何疑问了。”你真的以为在那里,就安全了?就逃过我了?
“云思羽已经逃走了,我要活的!你们立刻去找,一定要在雷焱之前找到。”决然的命令着。
“那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在追铺了。我倒想和你说说另外一件事,既然你如此便利,我希望你再给我传点更有价值的资料过来。毕竟上头更重视那个吧。”
“不可能。”断然的拒绝。
“干嘛那么无情?你可要清楚,你是这边的人。真要被雷焱知道你做的事情,他绝对饶不了你,到时候,你还不是要靠这边保护。”
“不用你操心。”依旧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和动摇。
“呵呵,白若离,你不会是喜欢上你不该喜欢的人了吧。”男人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嘲笑。
“达基,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这边的若离握住桌边的手指开始泛白。
已经过去三天,我右胳膊上的伤还是让我很不方便,而左肩的枪伤……我无声地笑了笑,若离,你瞄准的是我的心脏吧,如果我不是在开枪的时候已经往下翻,估计现在已经去陪着老伯爵了。
汉斯找了人来照顾我,但是我不习惯身边有不熟悉的人在,这点疼痛我还能忍耐,而在以前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来人被我很有礼貌的请走了。
“你怎么把我找来的美女都赶走了?小希,人家特地为你挑选了很久的。” 格林维尔先生用很委屈不满的眼光看着我说,“话说小希,你不会是性冷感吧,也是,看你平常一副禁欲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汉斯,如果我没想错,你找人来是为了照顾我吧,这和美女没有关系,其次,别把我的审美眼光和你混为一谈。”
“……难道女神都这么刻薄吗?”
“说实话,我还真要谢谢你救我。”我转过头认真地看向汉斯,这个人虽然以前并没有见过,但是由于在网络上长时间的共事与对彼此的了解,他已经是我很信任的人。
“呵呵,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你,可要好好压榨一下。你走以后,好多事情交给别人都处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顾主老是和我抱怨。这我也忍了,但是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
想到最近他一直挂在口边的任务,我转过身没理。
“不要把我的身份和样貌透露给任何人,不然,相信我,结果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我看着外面,淡漠的说道,我不希望在终于下定了决心,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才逃出来后,再被他抓回去。
“放心,想找你的人可是太多了。这个秘密这么值钱,我不会那么轻易说出去的。”
……
又换完药后,我轻轻动了动,疼痛依旧。
而且,明明左肩的伤要严重的多,但是右胳膊隐隐的钝痛却让我觉得更觉难忍。
我皱眉忍痛打开隔壁的门,现在,汉斯把我从医院接了出来,这里是他临时住的地方。
这里大概是汉斯处理事情的地方,好几台精密电脑同时工作着。不愧是“老板”的书房,汉斯这个“老板”在网络上可算是非常有名的,他负责帮一些骇客高手联系一些有意思有风险的工作,内容绝对说不上合法,但是报酬绝对丰厚。我笑了笑,又牵动了伤口,脸变的扭曲。
走到蓝色的屏幕前,看看里面资料,有一些为很多人熟知的名字都可以看的到,如果警察能看到这里,大概会非常开心。
拉开椅子,我打开汉斯和我联络的文件夹。
翻出他所谓的非我不可的东西,我滴汗,老板,这样的东西你也真接,被FBI抓到,你准备这辈子在监狱里过吧。
不过,很有意思,骇客怕危险的还真不多,追求刺激的倒不少,既然承了他的情,索性再帮他最后一次。
我坐了下来,打开要入侵的地址,输入一排排编码,目不转睛的寻找着系统的弱点和漏洞。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挥汗如雨的站起来,左手打字好痛苦……
看看电脑里给汉斯的文件,我满意的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汉斯靠在门口,笑笑的看着我,“我夫人都还没动过我的电脑呢啊,小希你真敢啊。”
我看看他,微笑:“你敢让你夫人知道吗?”
“说实话不敢。”汉斯滴汗,眼神似乎在谴责我说的话真不中听。
“我上次和你说让你给我传资料过来,结果你没有同意。”达基的声音又在不适合的时间地点传过来,若离的脸冷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为这件事情联系我,我说过,不可能。”
“可是,我动用了你设置的程序。”
“你说什么?!”若离的声音一下子上扬,“你从这里盗走多少资料?我们当初说好的,不允许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动用那些东西。”这下,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想到那个人,若离的脸刷白。
“这个就是我要和你说的问题,我们这边启动你设置的程序之后,联网的所有电脑全部瘫痪,屏幕上现在只能看到一副微笑的北欧女神图像。”达基的声音弱弱的,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你当初说可以拿到任何东西,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啊。”若离嘴角露出微笑,这样的结果并不让自己沮丧呢,真是两边都有好处。
“什么是这样啊?!上边知道的话,对我们俩个都不会有好处,你最好快点想办法解决!”那边传来男人嘶吼的声音。
“这个应该就是云思羽弄的吧,你抓住他,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含了微笑的声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过,得罪了两大黑道势力,你还逃的了吗?
54汉斯夫人
“汉斯,帮我弄点东西,这次的酬劳你就可以不用付了。”我看看面前无比绅士的男人,心里叹息着,这么奸猾的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呵呵,我很乐意听到你后半句话,不过,鉴于你以前要的东西太过贵重,我不得不先问问你想要什么,我的女神。”汉斯眼珠转了转,精明的问着。
“这个。”我递过去一张纸。
“……”汉斯低头扫了一眼,面上浮起诡异的笑,却无比为难地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是军用药物吧,市面根本找不到。”
“所以我才请你帮我找来,我需要它。”我想要的是“无忧”的解药,再不脱离现在这种状态,我快郁闷疯了。
看着汉斯一脸为难,我不禁一乐:“别对我说你没有办法弄到,相反,你应该是容易的很吧,格林维尔先生?”
“我揭穿你的身份果然也有坏处呐,小希,你太狡猾了。”汉斯耸了耸肩,充满遗憾的抱怨。
理查德? 格林维尔,英国财经封面上常见的大银行财团继承人,同时也是一位探险家,喜欢去不同国家和地区去探险。表面上风光无限,更重要的是,他美丽的妻子姬丽,是英国sas(陆军特别活动中队)的小队长。当年格林维尔追求火辣美女警员的事情一度为媒体津津乐道。
而让我们这些知情人更觉好玩的是,汉斯的身份一旦为姬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汉斯本人表示不敢尝试。
“我去试试看。”
“好,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帮忙。”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而我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追捕我。
西西里,黑手党总部。
达基冷汗津津的跪在厅里,他却擦都不敢擦,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的是,也许,他将再也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你是说,因为你的愚蠢,你所负责的分部的资料有被别人全盘盗取的危险?”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一个威严而睿智的老人正坐在那里,身后站了几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是、是这样,我本来是想夺取“初”的机密—”达基的声音开始颤抖,眼前这个老人发出杀人的命令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犹豫,而自己已经让他很不愉快了。
“我还听说,你是败在了一名年轻人手上?”老人接着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达基伏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上面停顿了一下,达基却觉得有一个世纪之久。
“小卡尔,你去帮祖父处理一下。”思索了一会,老人转头对坐在旁边的人说道。
“好。”一个很轻很淡的年轻声音回答道。
达基听老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长出一口气,也许自己以前的忠心救了自己一命。
“先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吧。”上面的人又说道,达基这才想起黑手党教父临走前的似乎把事情交给了面前的人处理。
他抬起头,看到沙发上的少年,一双和教父一模一样的冰冷而凌厉的绿眸正从上往下审视着他。
西西里黑手党现任教父唯一的孙子,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教父流露出一点亲情的人。虽然还是个少年,达基却不敢有一点轻视的想法,因为那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里面存在着一样的无情和冷漠。
“解药一会就送过来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先处理一下,你在这边等我或者姬丽。”汉斯临出门前匆匆忙忙的吩咐着。
“……”我无言的看着他把书房在十几分钟内熟练地搬空,不知道该夸这个人真是个全才,还是该嘲笑他怕老婆。
在我等待的忍不住开始来回踱步时,门铃响了。没等我去开门,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
一个身穿警服的短发美人站在门边,褐色的头发,浅褐色的眼睛,眼角旁边有一颗痣,为张扬而凌厉的美中添了一丝柔和的风情。我站在屋内,毫不回避的看向不断打量我的格林维尔夫人。
“是你要“无忧”的解药?”似乎打量够了,她开口问着。
“是的。”
“我该怎么相信你不是作奸犯科之徒呢?小鬼,要知道,“无忧”是被用来对付高级罪犯的。” sas小队长开始审问我。
我笑了,“我不会比您小多少,请不要叫我小鬼,还有,凭我是您先生的朋友,可以相信我不是坏人吗?”汉斯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把我单独扔在这里对他夫人解释。
姬丽扑哧一笑:“理查德让我来送东西,还说你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还认识你这种东方小鬼。”美人警长晃晃手里的白色袋子走了进来。
我无奈的看着姬丽,“夫人,这正是我们两人都深感遗憾的地方。”我和汉斯的相识确实是两个人的失误引起的。
姬丽扬扬眉,把手中袋子递了过来。
我伸手拿的时候,她的右手忽然一沉,左手迅速抓向我的手。下意识的撤回右手,左手仍然轻轻拉过她手里的东西。
姬丽一抓没有成功之后住手,看着我的眼睛开始放光:“怪不得别人要给你用“无忧”,现在的身手竟然都可以这么好。”
我想想给我用“无忧”的人,不禁苦笑,他可比我厉害多了。看看手中的袋子中的白色小瓶,嗅了嗅,喝了下去。
“要不要考虑来当我的部下?”
“不用了,谢谢您。”那样无疑送到雷焱手底下给他抓,而且,我可没有和汉斯一样的兴趣,万一哪天给姬丽发现我的身份,解释起来会更麻烦。
姬丽遗憾的看看我,“那可真可惜。”
闭上眼睛,慢慢体会着力气可以一丝丝的凝聚,我满意的笑了。
挣开眼睛的时候,姬丽警官正靠在墙上看着我,面上透出古怪:“我既然帮了你,顺便请你帮个忙不算过分吧。”
我微微笑了:“虽然这是你先生欠我的,不过力所能及的地方,我很乐意为夫人效劳。”私心下很欣赏这位火暴却直爽的夫人。
“不是多难的事情,你放心,我的一位朋友,请我帮他找一个人,而我发现你很像他要找的人,所以我想请你见见我的朋友。”
我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雷焱,直觉想拒绝。姬丽看着我,竖起手指摇了摇。
“别担心,你不会有危险,我向你保证。我朋友是法国人,而且是一位很知名的人士,我想你不会后悔去见他。”姬丽笑着解释。
考虑了一会,觉得姬丽也算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我现在反正没有事情要忙,点头同意。
被姬丽嘲笑我的外貌与年龄不符,我干脆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年轻学生的样子。很休闲的着装,再在自己比较显眼的黑发上戴了一顶运动帽,长长的帽檐遮住我的刘海和眼睛。
“我和理查德说一声。”姬丽让我坐上她车子的副座,然后边开车边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丈夫。
我轻轻靠在后座,法国人?好像不在我认识的人里面。
“到了,我们穿过广场走过去吧。”姬丽将车子停住,我打开车门下车。扫视周围,广场上一名小女孩在喂鸽子,这边酒店门口拥着一群人,中间有穿婚纱的新娘,看来正在举行婚礼。几名巡警正在不远处,正慢慢走过来。
姬丽边带领着我向前走边和什么人讲着电话。
我跟在后面,体会这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自由的味道。
鸽子煽动翅膀,飞向远方,我抬头看着。天台上的人影映入眼睛,我顿住脚步。想了想,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挨近姬丽,心里默默数着3,2,1,我拉住旁边姬丽快速跑了起来,后面是一连串的枪响。
广场上传来新娘的尖叫声,和小孩的哭声,人们都在四处乱跑。姬丽从身侧掏出枪来,四周人群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向我们边开枪边围了过来。
我皱皱眉,上面天台的狙击手目的明显是杀人,下面的人则是想抓人,难道不是一伙的?虽然姬丽也有可能是他们追杀的目标,但是我直觉是我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为了不伤及无辜,姬丽并没有开枪,我拉着她趁乱直接冲到对面的楼里。
“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我要去抓他们,外面的人很危险。”姬丽恼火的看向我,我拉都懒得再拉她,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回答:“因为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我们,我们在外面,人们会更危险。”
“天哪,你受伤了?!”姬丽回头看我时,小声叫起来。我看看自己的左肩,皱了下眉,刚受过伤,还没好就又受伤了。
好在我没让汉斯的夫人受伤,不然真不好向他交代。
“我没事。”我边说边给自己简易的止血。
“我叫理查德来帮你处理枪伤。我要联络警方围捕外面的人,你—”
“我来帮他。”第三个人的声音加了进来,我一愣,靠在墙上看着电梯口走过来的人。
55摄影师
“秋,太好了,他受伤了,你快来帮忙。”姬丽显然认识来人,惊喜地招呼人过来帮忙。
我眯起眼睛看看走来的人,不认识,但是有熟悉感。来人直接走了过来,架起我就往里面走去。
我回头看姬丽。
“你先和我朋友上去,我和理查德一会就到。”姬丽一挥手,自己已经拿着枪又消失在门口。
“你的伤很重,不要动。”身边的人将我带进电梯。
到了电梯里面,我推开他,自己靠墙支撑着。
黑色的外衣,优雅的举止,身上飘过来淡淡的Dior香水味。
“你是歌剧院里的那个人?”我抬起头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没有危险,却让我有很多不确定性。
“是,很高兴你记得,我是秋。”男人深灰色的眼睛盯着我,说着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我垂着的左手,他的手修长而有力,似乎是怕弄疼了我,握住就很快又收了回去。
我转了眼睛,“我是姬丽的朋友。”眼前的人有一种成熟且成功男士的魅力,而我现在的样子,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孩子。
“我知道。”男人眼里深沉中似乎带了不明显的笑意,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电梯停在二十一层,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白色的门被打开,屋子里面安静而整洁,阳光流淌处一幅幅照片迎风而动。
秋扶我走进去,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走进左侧的门,一会拿了一个小箱子回来。
看我仍然坐在那里,秋皱眉,“我需要把你的衣服剪开。”边说边从药箱里拿出消毒药品。
我不甘愿的看了看,“上药的话,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秋静默了一下,伸手拿掉我的帽子,弯下腰不容置疑的对上我的眼:“你需要止血,衣服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的脸冷了下来,除了雷焱,我基本上讨厌任何强势的人。
推开面前的男人,自己用右手拿起剪刀剪开左肩的衣服,看看经过简易处理的伤口,血还在少量的渗出。拿过镊子,示意旁边的秋给镊子消毒,抿抿唇,用消过毒的镊子伸进左肩的伤口。
“铛”的一声轻响,被取出的子弹掉到地面,秋立刻给我的伤口包扎。
我的脸色白了白。
“我真不敢相信,你的神经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竟然自己取出子弹。”秋一边缠绷带一边说着。
末了,给我擦擦额头的汗,“你先休息一会。”
当秋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眉头轻轻皱着,美丽的黑色眼睛被挡在了垂下的睫毛后面。
秋放轻脚步,将沙发的人轻轻抱起,带到里面的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尽量不压到他的伤口。扶开额际滑下的黑发,眼前的容颜是如此熟悉,那么,那天的女装是这个少年的恶作剧了。
轻轻拉过床上人的右手,凑上唇一吻,偏偏自己对拍摄到的人一见钟情,未识人而先失了自己的心。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他的外貌还是他的神情,已经不大能分辨。只是,那一刻的那个人,在自己心里深深地打上了烙印。所以才会不断地寻找,上一次,安娜似乎说找到一个相似的人,却不肯见自己,大概就是这个人了,这个美丽且骄傲的人。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汉斯和姬丽都没来?
“先吃点东西吧,你有点发烧。”秋递给我一碗白粥,见我仍然看着他,又解释道:“姬丽被上司临时叫了过去,格林维尔先生让我转告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
粥煮的稠而且软,“谢谢。”
“不用,你受伤了,不然可以吃到我烧得更多好吃的东西。”秋扬扬了眉毛,我低笑起来。
“怎么?”秋的眼里出现惊奇,这个少年冷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感觉如淡淡的月光般柔和却不刺眼。
“你并不像是一个善于厨艺的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绅士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
“我对食物比较挑剔,而外边的食物大多难以入口,也不方便总带个厨师在身边,所以有的时候自己做。”秋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的价值并不在于厨艺。
秋收走我的餐具,我起身走到外面,看那些挂起来的照片,都是风景,照片里没有一个人。
“你觉得我的照片怎么样?”
“我不懂摄影,觉得这些照片,看到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我不假思索的说道,说实话,这些风景拍摄的非常好,不论是选材还是角度,看到照片之后,脑海里面先是空白,再接着是惊叹。
秋面上有了笑意,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成就呢,却很认真地说着对自己作品的看法,他觉得,这比那些华丽的赞美之词更让自己高兴。
我拿着照片的手一僵,转头看向大厅的电视,里面正报着新闻。
“伦敦法尔加广场今日发生枪战,少数市民受伤,sas小队长姬丽和雷焱伯爵的护卫队帮忙平息了这场枪战。”下面一个镜头,秀丽的脸,倜傥却隐含迫力的笑容,周围人敬畏的眼神,我看的呆了,回过神来,只听到最后一句:“你最好乖乖地回来。”屏幕中那个人风光依旧,霸道依旧。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我的爱,已经无话可说。没想到,我的伯爵,你这么快就找了过来。看来,伦敦是不能再待了?心底有了隐隐的伤感,毕竟,比起中国,自己对这里更有感情的。
“你要躲得人是他?”身边的秋顺着我的视线看向电视里的人,“也就是说,你真的是他的管家?”
我的身体一绷,转过头,看向秋:“你怎么知道?”右手开始向下滑去,心里想着是不是打晕了这人离开这里。
“你别误会,我以前的朋友安娜,你还有印象吗?她对我说过,她曾经请你来见我,可是你拒绝了,那时你是伯爵身边的管家。”秋站在那里,眼光深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含了一种期盼。
我沉默的站着,安娜,印象中那个女人似乎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
“你是,那张照片——”我恼怒的看着他,这个人,摄影师,是了,应该是他。那张该死的照片,被雷焱看到,对我发火,我到底错在哪里了阿阿阿!
秋微微的笑了,“我从来不拍人物照,即使有人出高价请我拍,也从不破例。可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拍到一张,却让我爱上自己照片里的人。”说到这里,拿过遥控器一按,客厅东面巨大的墙上的帘幕缓缓上升。
看着等人高的照片,我嘴角挑起,浅浅笑开。
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嘴角斜斜挑起,似笑非笑,挪揄嘲讽。
秋双手握紧,接着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我在心里,为她取了最美的名字,索菲娅。”
“然后,你见我是为了什么?”
秋沉默了,为了什么,为了找回自己的心。
“如果我可以给你珍贵的爱情,财富,名声,甚至我不在乎你是个男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作为一个浪漫的法国人,秋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
“你所谓的珍贵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你并不是真正喜欢我吧,你并不了解我。你喜欢的是照片上的人,一旦这个人活在你面前,就一定有你所不认同的缺点,你的爱也就慢慢褪色了。”以前的我会发脾气,现在却在解释,因为自己为了那个不懂爱的人受伤,所以不愿意别人也这样。雷焱,你让我变得如此善良。
看着四周落下的金属栏杆,我无语的看过去,你当你在捕兽吗?
“不懂得是你,我喜欢的是照片上的人,可是看到你,我的想法只是变得更加坚定。你的美丽,骄傲,坚忍,我都喜欢,怎么办呢。”秋靠在墙上,很有兴致的看着被自己关起来的人。
56什么是幸福
“秋,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下不为例。”站在铁笼中间,我昂起头对着外面那个带着满意笑容的男人说,语气狂妄的像是被关住的是他而不是我。
秋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然后响起了敲门声。
他走过去,在门边询问外面是谁,没有人回答,但是下面的门锁转动,门已经被打开了。
秋大吃一惊,自己住到这里时,曾吩咐侍者绝对不要轻易过来打扰。而且知道他是著名的摄影大师秋以后,酒店人员保证会做好保密工作。
门外站着的人很美,秋甚至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比自己抓住的人还要美丽,那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的美。不过风流一笑间太过贵气逼人,让人连遐想的念头都不敢起。
“听说,我家小宠物在你这里?”唇轻轻开合,华丽的声音响起,而在那人的蓝眼随意一扫之下,秋觉得空气中压迫感忽然增大,一时愣在了门边。后面有人过来推开堵在门口的秋。
秋想起里面的被关住的人,和那人仅仅看到这个如此厉害人物的影像时就满脸的苍白,又挡在了门口,他忽然强烈的不希望里面的人看到这个人:“这是私人的地方,你们不能随便进入。”
“哦?流焰,那就给他点理由。”
流焰像在看垃圾一样看着面前明显在强撑的人,如果不来招惹雷焱,那么他还接着顺风顺水的当他的著名摄影师。现在嘛,流焰撇了撇嘴角,就凭你也敢觊觎伯爵的人。
“秋,你因为涉嫌私藏疑犯和毒品被捕,请和相关人员到警局进行调查,另外,我想英国以后将不再欢迎你的到来。”
两个人上前抓住秋,雷焱直接越过他向里面走去。
秋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牢笼,两根钢条断开,扭曲着歪向旁边,只有东面墙上的照片上,红衣美人浅笑依旧,明明白白的更增嘲讽。心里叹息,那般的人,果然是关不住的。而自己所谓的金钱和荣耀,没有人能比眼前人给他更多吧,可是他仍然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去。
“啧啧,就凭这样的笼子也想关住我的人,我给他打造的牢笼玻璃都是强化的,这个不乖的人。”碰了碰那断开的钢条,他曾经同样碰触过的地方,雷焱眼里渐渐涌上嗜血的光芒,流焰挡在了秋前面:“伯爵,剩下的请让我来处理。”
蓝色眼镜里的火熄灭了一点,“把所有有关他的照片全部都销毁。”雷焱转身走了出去,如果自己杀了秋,他会生气和自责吧。我对你恩宠如斯,你还是要处心积虑的离开我,不过,羽,你真的天真到认为有我找不到的人?
我一脸抑郁的靠在一个小巷子里,仰头望着天,握着“潋滟”的右手有点发抖,不想看到那个人,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然思念他的心会更寂寞和痛苦吧,我想要离开你,却在还没离远就开始想念你。
想起秋,不禁冷笑,雷焱的手段只会比我更残酷,所以,保重,再不相见。
转回汉斯接我回来的时候曾经住过的屋子,我翻了翻,还好我让他准备的东西还在。
2个小时后,我站在了驶往中国的轮船上。
我让汉斯为我准备的是全新的过往,相关身份证明,护照等等,而我以前帮他做事的大部分报酬已经分别划在两张卡上,一张我给了云思澜,一张在我手中,里面有足够的钱。这就算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我曾经最宠爱的小妹妹。
“叔叔,你在看什么?”甲板上一个粉嘟嘟,穿着可爱的白色蓬蓬裙的小娃娃站到我旁边。
“看幸福啊。”
“什么是幸福,在哪里?”
我低头抚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幸福是个喜欢和你玩躲猫猫的淘气娃娃,你不去注意的时候,它也许就在不远处。有时候你抓到它的一瞬间,它却害羞逃走了。”
小丫头眨了眨大眼睛,运了半天气,终于说道:“你根本在骗小孩子啊!!!”
我笑的一脸纯良:“是啊。”
“……”
船上的都很喜欢漂亮可爱的小娃娃遥遥,但是人见人爱、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决定再也不理那个经常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的大叔叔。
满脸她不喜的大胡子不说,还居然敢小看她。
阳光洒在海面,点点金色跳跃摇晃,我眺望远方的视线又开始迷糊。
想那个阳春三月,初见时的惊为天人;想最初的最初,那个高贵而恶劣的少年;想着自己垫起脚为他整理衣衫的瞬间;想他烧迷糊时抱住自己说在一起;想他夜半凝视自己的目光;想自己满心欢喜的第二天,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最后,想到,他看向若离的满是温情的眼光。
雷焱,也许你不是不喜欢我,可是你不懂我的爱,不在乎我的爱,如果我只能容忍你的霸道,只能和别人一起站在后面痴痴看着你,那么,我还是我吗?所以,放过我吧,就如你所认为的,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衣角被人扯动,我低下头。
“大叔叔,你又在干嘛?”遥遥也气自己忍不住就跑过来想和这个自己发誓不理的人说话。
弯身抱起小娃娃,正要说话,忽然发现金光闪动的海上几点白色疾驰而来。
我看着眨眼间围住轮船的快艇不语,谁这么大的手笔,海上也派人来明目张胆的搜查?
“遥遥,怕不怕?”笑吟吟的问起怀里的小丫头,头昂的高高的,小羊角辫一甩,圆滚滚的大眼里露出气闷,嘴里嘟囔:“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微微一笑:“可是叔叔怕啊,帮我说说吧。”
小姑娘用鄙视的、惊异的眼光看着这个满眼笑意的大胡子叔叔:怕你还敢这么拽……
巨大的轮船停在了海面上,快艇上的人迅速登上来,先走进船长舱里。然后胖乎乎的船长出来安抚不满的众人。
“大家不要惊慌,是例行检查,大家只要配合就好。”
我瞥了两眼,有几个明显是青邪的人。
面对荷枪实弹的军队,人们无奈,纷纷出示身份证明,回答从哪来,去哪里。
当查到我这边的时候,我把汉斯弄好的证明递过去,检查的人看了看我,正准备再仔细看,遥遥忽然大声喊了一句:“爸爸!我想妈妈了。”边说边扑上来抱住我的头。
我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怀里的小丫头扔出去,我真被这孩子给雷到了,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大的孩子。
而检查的人已经过去了,小姑娘对我眨眨大眼,一脸得意。
然后快艇上的人很快又撤了回去,海面上只留下飞起的浪花。
船上恢复了欢声笑语,没有人为刚才的事费神。
我却有点战战兢兢了,他知道我会去中国?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我有过多时间思考,在轰然而起的巨响声中,船似乎触到了海底的礁石,更让人吃惊的是,船体中间开始有小规模的爆炸。
人为的?冲击的?我脑海里闪过这个疑问的时候,已经抱着遥遥和旁边的大塑胶板跳了下去。
我不禁无比怨念于自己的这个选择,怕他会去机场拦劫,而选择了海上的交通工具。
遥遥已经彻底傻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我一手揽着她小小的身体,一只手臂抱着塑胶板。塑胶板的体积很大,托着我和遥遥还是稳稳浮在水面。看来材质不是密集型的,谢天谢地,这次我选对了。想完这个,我就晕了过去,小时候怕水的毛病,还没好……
最后,我想到的是,我的伤,好似还没有完全好。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两个小孩子围在我身边笑着,一个温柔安静,一个娇俏可人。为什么会看到他们呢,是潜意识里的思念,还是这次的危险自己再也过不去了。
57平静
那个人站在身边看着我,为什么不逃走,不是不想见他?高傲的脸上现在满是痛惜,他伸手紧紧的抱住我:“偏偏你老是这么不听话,看看才离开我几天,你把自己伤害成什么样了?”
手一遍一遍轻轻抚着我的额头,温凉舒服,我有了流泪的冲动,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身边的人拥着我低声说道:“不是答应我了吗,你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不记得你说过的话?难道连你也要像他们一样离开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孤单单的留在那个城堡?”眼神落寂,声音里慢慢就带上了忧伤。
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我急切的说着,只是想抚平那人皱着的额头。你这个狡猾的人,为什么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这样寂寞忧伤的如同被单独留在森林中的兽,而我,不过是个偷偷喜欢着你的凡人,又怎么会舍得看你难过?
不断挣扎着,想从他紧紧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想安慰他。
“喂,你这个人,怎么发烧了还这么大力气啊!”
我愣愣的看着雷焱突然就变幻成一个美艳的女人,有点缓不过神来。
“你和娃娃从海上漂过来,被我救了,我先说好,这个大恩你可是要报的啊,小的那个打个折,也就算了。”女子边用湿毛巾擦拭我的额头边唠叨着。
门又被推开,遥遥出现在门口,看着她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大衬衫,踢踏着一双巨大的拖鞋,我的嘴角动了一下。
“啊!你醒了!”
门口的小人冲过来,拖鞋飞向旁边,我的身上立刻感觉到了压力,遥遥的小手抱住我的脖子。
“呜呜,爸爸,你把人家吓坏了,呜呜……”
“……”这个怎么这么父慈子孝呢?
“我说你这个爸爸可真够年轻的啊?” 在旁边的美艳的女子眼里露出嘲弄的笑意。
“呵呵”干笑一声,抬手摸摸,果然胡子已经没有了。
“这孩子算是我刚认的女儿。”
遥遥一定被吓坏了吧,我连忙扶起她:“娃娃,你的亲人是不是还在船上?”
这一问,小丫头的泪水更加止不住:“小温和美美在船上,我爹地妈咪不在。”
“小温是谁?你还有个妹妹?”皱起眉头。
“不,小温、小温是从小照顾我的人,美、美美是我的宠物狗。”
“那你的家人都在哪里?怎么联系,他们知道船的消息,一定会急坏的。”还好,我心里想着,习惯使然,我最不愿意看到变成孤儿的孩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早已经和她家人联络过了,他们说明天就能到。你一个大人,醒的比个小孩子还晚,要我照顾了好几天。”
“多谢你的照顾,我昏迷了好几天?”
“阿姨,你不可以欺骗我爸爸啦,他不就从昨天昏迷到今天吗?”遥遥坐在床上,不满的嘟起嘴。
伸指点点她的额头,美艳女子满口抱怨:“不是告诉你了嘛,不许叫我阿姨,要叫姐姐、姐姐知道吗?都给你叫老了。”
我微微笑了,“那请教这位姐姐芳名?这里是哪里?”
女子精致的纹过的眉毛一挑:“南夕,这是香港。”
还好,总算离目的地又近了一步,也就是说,其实那艘船遇难时离陆地也不算太远了。
南夕站了起来,一会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黑色高跟鞋,低胸黑色蕾丝连衣裙。
“我要去上班了,娃娃,厨房里有饭菜,你自己吃。给你爸爸一些粥就可以了。”说完开门扬长而去。
一会遥遥端着碗送到我面前。
“你又骗我,原来你是不长胡子的,哼!”小娃娃继续给我白眼。
“娃娃想你爸爸妈妈吗?”我转移着话题,小家伙立刻就忘记了对我的责怪。
“恩,想的。这次我自己让小温带我出来,就是为了去找他们,他们都太忙了,老是不陪着我。”遥遥说着低下了头,呵呵,原来小娃娃孤单呢。
我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到深夜的时候,已经不算烧了。
南夕傍晚出的门,娃娃已经睡了,我靠做在小厅的沙发上等她。
门轻轻的打开了,看到我坐在那,南夕一愣,马上就笑了:“你在等我?”
“是。”
“以后你不用等了,今天我回来的算早的,一般我会更晚或者明天早上回来。我是从事性工作的。”没有一点对自己工作的羞于启齿,南夕大大方方的说着。
我点点头,让她早点休息,起身回屋。
第二天早上起来,南夕屋里的门还没开。我走到厨房,感觉很小。不过,一个女人,自己养活自己,能住七八十坪的房子,她应该算是很厉害的女子了。
煎了三个蛋,翻翻厨房,我又煮了些粥。
回到客厅,遥遥已经自己洗漱好了,在等我。
吃早餐的时候,丫头小大人样的点点头,“还可以。”
我哭笑不得,我那可是被挑剔的某大人训练出来的厨艺,到你这里只是还可以。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南夕的门开了,娃娃正拉着我陪她看动画片。
我打了招呼,告诉她早点在桌上。
南夕高兴于有人准备了早点,洗漱完毕,坐到桌旁。
遥遥忽然来了一句:“要是我爸爸妈妈也能每天这样陪着我该多好。”
南夕也在桌上感慨:“要是每餐都这样有人给我准备多好。”
“……”我无语的看着这一大一小。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看向南夕:“冰箱里的菜不多了。”
南夕立刻笑眯了眼:“你去买点,出门下楼右转一百米,有超市,去那买菜。”
我临出门的时候,她又递给我一些零钱。
好在超市是可以刷卡的,我不用用南夕的钱。
中午的饭菜让两人赞不绝口,就是有些西化。
“小羽,你要不要考虑住下来,我养你,你只要在家帮我做饭就好。”南夕开玩笑着说。
“好。”我想了想,她只是觉得寂寞找个人陪她,而我,想要体会一下平静的生活。
“爸爸,那你算不算成了小白脸?”
……
南夕已经笑的透不过气了。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门铃响了,南夕去开门。
一对年经夫妇站在外面,衣饰考究。女子的脸上带着焦急,男人很沉稳的站在她身后。
“我家宝贝在您这里对吗?”
“妈咪爹地!呜呜!”遥遥从我怀里冲了过去,这孩子,有了亲的马上把我这个后的扔一边了。
母女俩个抱在一起,女子一直哄着:“宝贝,没事了,妈咪来接你了,都怪我们没有亲自去接你过来。”这位发言人,您亲自去能阻挡沉船?
男人看向门边的南夕和沙发上的我,最后转向南夕:“是这位小姐联络过我们吧,多谢你救了遥遥,我是她父亲沈莫。”
南夕微笑:“我是下班路过海滩时,无意间看到这两个人的,举手之劳。”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联络我。”典型的干净利落的风格,递上名片的同时还附着一张卡,南夕笑眯眯的接过,一点都没推辞。
然后,沈莫看向沙发上一直没动的我:“这位先生——”
“爹地,是小羽从船上把我救回来的。”遥遥从母亲怀里挣出来。
我看了南夕一眼,她一直让遥遥叫她南夕姐姐,或者直接称呼名字,这下连我也没能幸免。
“当时我正在您女儿旁边,所以带着她跳到海中,可惜我也不会游泳。”
沈莫同样简短的表达了感谢之意,不过递过来的只有名片,这个人,真够精明。
当他们一家人离开的时候,遥遥看着我和南夕不舍,被自己的母亲劝慰着还可以再来,才不舍的上车。
“哇,保时捷呀,好有钱!”
南夕眼里冒出星星,然后又开始看自己手里的名片。
“天呐!他是展风的总裁啊啊啊!”
我看看走远的车子,转身回屋。
“小羽,我决定今天庆祝一下,请你出去吃!”南夕捧着手里的东西激动。
我也无所谓,反正这里是真的没人认识我了。
南夕挽着我的手臂走进唐宫的时候,灯火辉煌,就餐的人正多。
忽然她笑着凑到我耳边说:“我发现几个熟人和他们的夫人,那些人有点紧张啊。”
我无奈的拉着她往里面走,不想去包间,我们只坐了里面安静一点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我看向她:“南夕,如果你不想做这行,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小弟弟?”南夕玩味的笑看我,“给我钱?我不需要别人施舍,而且我并不反感我从事的工作。”
“还是说,你看不起我?”
看着面前美丽依旧的女子,我摇头:“没有。”我也算半个黑道中人,怎么会看不起她,至少,她的手上没有任何鲜血。而且乐观善良,比我们这些人好太多。
南夕看着我的眼睛,微笑:“恩,我知道,否则我不会留你住下来。知道吗?像我这种人,见过太多人,尤其看多了别人唾弃的眼神,所以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看不起过我。”
“甚至可以说,你根本没有在意过你身边的任何人吧。”
“今天,遥遥的母亲虽然感谢我,看我时仍会带有多多少少的轻视和同情,而我并不需要那些,我自己过的很随意,很满足。”
“甚至于我暂时还不想离开灯红酒绿的生活。”
“我要你留下,是因为我们眼里有同样的孤单,即使在人群中都强烈存在的孤单。我知道我们绝对不会喜欢上彼此,但是我很珍惜有个人在家里等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