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精神现象学 > 第八章绝对知识

第八章绝对知识

这个运动是向自己回复的圆圈,这圆圈以它的开端为前提并且只有在终点才达到开端。——因此,既然­精­神必然是自身内的区别过程,所以它的全体,在被直观时,就同它的简单的自我意识相对立;又因为全体是有差别的东西,所以全体本身又区别为它的被直观了的纯粹概念,时间,与内容或自在存在。实体作为主体,本身就具有最初的内在必然­性­,必然把自己表现为它自在地所是的那个东西,即把自己表现为­精­神。只有完成了的对象­性­的表现才同时是实体回复到自身的过程,或者是实体变成自我[或主体]的过程。——因而在­精­神没有自在地完成自己,没有把自己完成为世界­精­神以前,它是不能作为具有自我意识的­精­神而达到它的完成的。因此,宗教的内容在时间上比科学更早地表达了­精­神是什么,但是,唯有科学才是­精­神关于它自身的真知识。

推动­精­神关于自己的知识的形式向前开展的运动,就是­精­神所完成的作为现实的历史的工作。宗教的社团,就其最初是绝对­精­神的实体说,乃是一种粗糙的意识,这种意识的内在­精­神越是深刻,它就具有越野蛮的和严酷的定在,而它的蒙昧的自我对于它的本质、对于它的异己的意识内容,就要担负越来越艰苦的工作。只有意识放弃了以一种外在的、即异己的方式来扬弃异己存在(AEre-mdsein)的希望以后,意识[因为被扬弃的异己的方式就是向自我意识的回复)才转向它自己,转向它自己的世界和现在,才发现这世界是它的财产,从而迈出了从理智世界下降的第一步,或者毋宁说,才以现实的自我来使理智世界的抽象要素具有生命或­精­神。意识通过观察,一方面发现了定在是思想而且对定在有了概念式的理解,同时反过来,它在它的思维中看见了定在。当意识首先这样抽象地表述了思维与存在、抽象的本质与自我的直接统一,当它以更纯粹的方式把最初的光明本质表述为广延与存在的统一(因为广延是比光明更相似于纯粹思维的简单­性­),并从而使东方的实体在思想中重新苏醒同时,­精­神却在这个抽象的统一­性­,这个无自我的实体­性­面前畏缩倒退,而坚持个体­性­以与实体­性­相对立。然而,只有当­精­神在教养中把个体­性­外在化,从而使个体­性­成为定在并把个体­性­贯穿在一切定在中,只有当­精­神达到了效用的思想,并且在绝对自由的原则下把定在理解为它的意志之后,­精­神才把它的最内在深处的思想揭示出来,并且把本质表述为“我=我”。⑥但是,这个“我=我”乃是自身反回到自身的运动;因为,既然这个等同­性­作为绝对否定­性­是绝对的差别,所以“我”的自身等同­性­就和这个纯粹的差别相对立,而这个差别既是纯粹的,并且对于认识自己的自我来说同时又是对象­性­的差别,它就必须被表述为时间,这样一来,正如从前本质曾被表述为思维与广延的统一,现在本质就应被理解为思维与时间的统一;但是,孤立的差别,听其自身不静止、不停顿的时间,反而会陷于自身崩溃;时间是广延的对象­性­的静止,而广延则是纯粹的自身等同­性­,即我。——或者可以说,我(Ich)不仅仅是自我(DasSlbst),而且它是自我的自身等同­性­;不过,这个等同­性­是完全的和直接的自身统一­性­,换言之,这个主体同样是实体。实体就其自身说似乎只是空无内容的直观,或者,是对这样一种内容的直观,这个内容作为特定的内容,只会具有偶然­性­而没有必然­性­;只有当实体被设想为或被直观为绝对的统一­性­时,它才会被认为是“绝对”,而一切内容,就其多样­性­而言,都必定会在实体之外而被归入于不属于实体的反思,因为实体不是主体,不是反思自己和在自身中反思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说,实体没有被理解为­精­神。如果真的要谈到某种内容的话,那末情况就会是这样:一方面,内容的存在好象是为了被投到“绝对”的空虚的深渊里似的,另方面,内容好象是外在地从感­性­知觉那里袭取而来的。知识仿佛是达到了事物,达到了与知识本身不同的事物,并且达到了多样­性­的事物的差别,不过谁也不理解,这一切是怎样和从哪里来的。

但是,­精­神已向我们表明,它既不仅是自我意识退回到它的纯粹内在­性­里,也不是自我意识单纯地沉没到实体和它的无差别­性­里,而是自我的这种运动:自我外在化它自己并自己沉没到它的实体里,同样作为主体,这自我从实体[超拔]出来而深入到自己,并且以实体为对象和内容,而又扬弃对象­性­和内容的这个差别。那从直接­性­超拔出来的第一个反思,就是主体自身同它的实体区别开的过程,或者是概念的自身分而为二[Entzweiung]、纯粹自我的深入自身和变化过程。由于这个区别是“我=我”的纯粹活动,所以概念就是特定存在的必然­性­和上升,这个特定存在是以实体为其本质,并且是自为地持存着的。但是,特定存在的自为地持存,乃是被设定具有特定形式或规定­性­的概念,因而同样是概念自身的内在运动,即概念下降到简单的实体里的运动,而实体则只有作为这种否定­性­和经历否定运动才成为主体。——一方面,我既无须固执自我意识的形式而与实体­性­和对象­性­的形式相对立,仿佛它害怕它的外在化似的,——­精­神的力量不如说正是在它的外在化中始终保持其自身等同,而且作为自在自为地存在着的东西,­精­神把自为存在和自在存在都同样只设定为环节;另一方面,我也不是把各种差别都抛回到“绝对”的深渊里并且宣称这些差别在绝对里都是同一的那样的一个第三者;相反,知识毋宁是好象并不活动,它只是在观察那些有差别的东西是如何在它自身中运功,和如何返回到它的统一的。

[三、达到概念式理解的­精­神向着特定存在的直接­性­的返回]

因此,­精­神在[绝对]知识中结束了它形成形态的运动,尽管­精­神在这些形态形成的过程里是同意识的已经得到克服的[主客]差别或对立相伴随的。­精­神已获得了它的特定存在的纯粹要素,即概念。内容就其存在的自由而言,即是自身外在化的自我或自我知识的直接统一。这种外在化的纯粹运动,如果我们从内容方面来考察它的话,构成着内容的必然­性­。杂多­性­的内容,作为特定的内容,是在关系中而不是自在的,并且是使得它扬其它自身的不安静,或否定­性­;因此,必然­性­或杂多­性­,正如自由的存在一样,也是自我[或主体];而具有这种自我的形式的内容——具有这种形式的定在直接地就是思想——就是概念。因而,当­精­神达到概念时,它就在其生命的这种以太中展开它的定在和运动,而这就是科学。在科学中,­精­神运动的各个环节不再表现为各种特定的意识形态,而是由于­精­神的差别已经返回到了自我,它的各个环节就表现为各种特定的概念及这些概念的有机的、以自身为根据的运动。如果说在­精­神现象学中每一环节都是知识与真理之间的差别和差别得到自身扬弃的运动,那末,相反地,科学并不包含这种差别及其扬弃,而是由于每个环节具有概念的形式,它[概念]就把真理的对象­性­形式和认识着的自我的对象­性­形式结合为直接的统一体。每一环节不是作为从意识或表象到自我意识以及相反地从自我意识到意识或表象的反复往来的运动而出现,而是作为纯粹的、即摆脱了它的意识中的现象的形态,即纯概念而出现,而纯概念的前进运动只是依赖于它的纯粹的规定­性­。相反地,一般讲来,科学的每一抽象的环节总有一个表现着­精­神的形态跟它相对应。正如特定存在着的­精­神并不比科学更为丰富,所以同样,特定存在着的­精­神就其内容而言也不是更为贫乏。以意识形态的形式去认识科学的诸纯概念,这就构成它们[纯概念]的实在­性­的方面;按照这一方面,科学的本质、概念——概念在科学里是被当作为思维简单中介作用的,——就在于把这种中介过程的各个环节加以分解和拆开,并且按照内在的对立,对它们加以阐述。

科学本身内就包含着纯粹概念抛弃其自身的形式的必然­性­和由概念向意识过渡的必然­性­。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精­神,正由于它把握了它自己的概念,所以才是直接的自身等同­性­。

这种等同­性­就在其差别­性­来看,便是关于直接东西的确定­性­,或我们开始由以出发的感­性­意识。这种把自己从其自身的形式中解放出来的过程,就是最高的自由和自己对自己有了确实可靠的知识。

可是,这个外在化[或放弃]还是不完全的;外在化表达了自身确定­性­对于对象的关系,而对象正因为处在关系中,它就还没有获得充分的自由。知识不仅知道自己,而且也知道它自身的否定,或自身的界限。知道自己的界限,就意味着知道牺牲自己。这种牺牲就是这样一种外在化过程,­精­神在这种过程中,以自由的偶然的事件的形式,表现它成为­精­神的变化过程,把它的纯粹的自我直观为在它外面的时间,把它的存在同样地直观为空间。­精­神的这个最后过程,自然界,是它的活生生的直接的变化过程;自然界,外在化的­精­神,就其[在时空中的]实际存在来看,无非是永恒地放弃或外在化它的持续存在的过程和重建主体的运动。

但是,­精­神的变化过程的另一方面,历史,是认识着的、自身中介着的变化过程——在时间里外在化了的­精­神;不过,这种外在化也同样是对外在化自己本身的外在化;否定者即是对它自己本身的否定者。这个变化过程呈现一种缓慢的运动和诸多­精­神前后相继的系列,这是一个图画的画廊,其中每一幅画像都拥有­精­神的全部的财富,而运动所以如此缓慢,就是因为自我必须渗透和消化它的实体的这全部财富。因为­精­神的完成在于充满地知道它是什么,知道它的实体,所以这种知识就是它的深入自身过程,在这一过程里它抛弃了它的现时存在(Dasein)并把它的形态交付给回忆。­精­神在深入自身时曾经沉陷在它的自我意识的黑夜里,不过它的消逝了的定在是保存在这个黑夜里的;而这个被扬弃了的定在——先前有过的然而又是从知识中新产生出来的定在——是新的定在,是一个新的世界和一个新的­精­神形态。­精­神在这里必须无拘束地从这种新的­精­神形态的直接­性­重新开始,并再次从直接­性­开始成长壮大起来,仿佛一切过去的东西对于它来说都已经丧失净尽,而且似乎它从以前各个­精­神的经验中什么也都没有学习到。但是,回忆(Erinnerung)把经验保存下来了,并且回忆是内在本质,而且事实上是实体的更高的形式。

因此,虽然这个­精­神看起来仿佛只是从自己出发,再次从头开始它的教养,可是它同时也是从一个更高的阶段开始。在实际存在中,这样形成起来的­精­神王国,构成一个前后相继的系列,在这里一个­精­神为另一个­精­神所代替,并且每一个­精­神都从先行的­精­神那里接管[­精­神]世界的王国。这种代替和接管过程的目标是“秘奥”的启示,而这种“秘奥”就是绝对概念;因此,这种启示就是绝对概念的“秘奥”的扬弃,或者说,就是绝对概念的广延,亦即这个在自身内存在着的“我”的否定­性­,而这否定­性­就是绝对概念的外在化或实体,——而且这种启示是它[绝对概念]在时间中的体现,即是说,这个外在化是在它自身内外在化自己的,从而,这个外在化存在于它在自己的[空间的]广延中,也存在于它的秘奥它的自我中。目标、绝对知识,或知道自己为­精­神的­精­神,必须通过对各个­精­神形态加以回忆的道路;即回忆它们自身是怎样的和怎样完成它们的王国的组织的。对那些成系列的­精­神或­精­神形态,从它们的自由的、在偶然­性­的形式中表现出的特定存在方面来看,加以保存就是历史;从它们被概念式地理解了的组织方面来看,就是­精­神现象的知识的科学。两者汇合在一起,被概念式地理解了的历史,就构成绝对­精­神的回忆和墓地,也构成它的王座的现实­性­、真理­性­和确定­性­,没有这个王座,绝对­精­神就会是没有生命的、孤寂的东西;惟有从这个­精­神王国的圣餐杯里,他的无限­性­给他翻涌起泡沫。

《­精­神现象学》

黑格尔著贺麟等译

译后记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下卷,同上卷一样,仍然是根据荷夫麦斯特本1952年版翻译的。在翻译的过程中,除查对荷夫麦斯特本所据以加工的较早出版的拉松(G.Lasson)版本之外,全部参考了贝利(J.B.Baillie)1932年重版的英文译本和伊波利特(J.Hyppolite)1939年初版的法文译本,有些地方还查对过什彻特(F.GHIJ)1959年的俄文译本。

这个中文译本的正文和目录中每一篇章之下用六角括弧[]加入的小标题,是根据1921年的拉松本和伊波利特的法译本并参考俄译本中的小标题翻译过来的。

这些小标题,虽非黑格尔著作所原有,也不都能概括标题下的全部内容,但过去编者和译者增补进去,是因为它们有助于理解各该段落的大意,所以中译本仍采用了它们,以便读者参考。

译者在一些地方为了补足原文语意,继续使用了上卷译文用过的在必要的地方略增几个字或一句话的办法。凡增补的字句,也都置于六角括弧内,以表示是译者补足的。

例如“在我们[研究现象学的人]看来”,“自我[或主体]”,“自我[或个人]”:在前一短句的六角括弧内经译者补充文字后,就表明那里所说的“我们”不是泛指一般的我们,而是确指用辩证法探讨­精­神现象发展的人或读者;而以下两处所谈的“自我”(DasSelbst),也有特殊意义,前一“自我”是指与实体相对立的“主体”,后一“自我”是指与社会全体相对立的“个人”或个体。大家都知道,《­精­神现象学》是西方哲学史上最晦涩最难读的著作之一。虽有译者增补的字句和简单脚注,但恐怕帮助并不多。

这册下卷丙(乙)论“­精­神”一章,是王玖兴译,贺麟校阅的,丙(丙)论“宗教”一章是贺麟译,王玖兴校阅的,丙(丁)论“绝对­精­神”一章由杨祖陶译成初稿,经贺麟和王玖兴校阅和修改过的。

《­精­神现象学》的这个下卷译稿,原已于1965年五月完成,并交由商务印书馆编校付排,于1966年秋季印成校样交给译者。这次正式出版之前,我们又进行了认真的修改,增补了脚注,许多地方等于重译。

本书上卷出版后,曾有不少读者来信,对下卷的翻译出版寄予殷切希望。现在这个下卷几经反复校订终于出版,深愿不辜负读者的期望。但尽管如此,限于种种条件,仍难免有欠妥当甚或错误的地方,译者所加的脚注和六角括弧内的补足字句,也不免有欠妥当甚或错误的地方,都希望读者多加指正。

译者1976年12月10日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