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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迟到的悔悟诀别放手

“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有些事情游伽今天想一并弄清楚,原本她并不很想知道为什么陆琳会如此的针对她,可是现在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不讨喜。

陆琳高翘着二郎腿,从其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是洛雨轩的母亲,游伽一定会把她看成是他的姐姐。

“我看你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这么和你说吧。游伽,你有能力让雨轩喜欢你,爱上你,但是我也有办法让你们走不到一起,如果你想让他背负不孝的骂名,就不妨试试看,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陆琳的眼里闪露着一股决然的气焰。

听得这句话游伽释然的一笑,心间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没有接话。

见游伽一副不予理会的态度,陆琳面上生起一阵疑惑,以前游伽一直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从来不敢对她的话如此不屑。

“你在笑什么?”突然之间态度的转换,让陆琳面上的怒气更甚了几分。

游伽敛起笑容,先前的尊重少了一些,态度也没有那么的和气,淡然的说道:“我想我笑的权力应该不需要你给予吧,更何况这里是我家,在自己家里没有必须那么拘束。”

“怎么,现在就敢和我犟嘴了。我就说你是个狐狸­精­吧,在雨轩面前装着对我那么客气,现在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陆琳忍不住骂道。

游伽没有理会她嘴上的恶毒,面上的表情依然很淡:“以前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长辈而并不是看在你是雨轩母亲的份上,但是现在我发现你根本不值得我尊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琳一双狐眼里透­射­出几道锐利的光。

游伽勾起嘴角,轻巧的解释:“没什么意识,只是觉得尊重是相互的,就算当日是为了雨轩而假装在你面前客气,我也没有得到过你一个好眼­色­,不论我做得多好,你都不曾尊重过我,你对我的言语总是那样的刻薄犀利,现在依然如此,所以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自然不值得我尊重。”

听到这话,陆琳一下子就火大了,唆的一声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没进我洛家的门就敢对我如此无礼,还目无尊长了。”

看到陆琳的怨怒,游伽却是非常的坦然,或许早已经习惯看她的刁钻刻薄,所以并没有给予太大的反应。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别想嫁给雨轩。”

“我可以答应你离开雨轩,而且保证不会与你们洛家有牵扯,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此刻游伽终于明白,纵然洛雨轩爱她,纵然可以给她一个家,纵然能够做到像自己的父亲对待叶离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毕竟不是游凌远,不说他的家世和背景,单是她的母亲陆琳就是一道过不去的槛,陆琳不可能做到像她­奶­­奶­申优那样开明大度,而她此刻也不可能自私到让洛雨轩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也许这就是她和母亲的不同之处,虽然境况是一样的,但是结果仍然存在偏颇,所以知道母亲那条路确实在她身上是走不通了。

陆琳忽的愣住了,没有想到游伽会主动的说要放弃,在她看来,游伽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儿子,原本她还准备了几套战略方案对付游伽的,然而听得她这样子的回答,不由得怀疑起来,态度也软下了一些,确定式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主动离开雨轩?”

游伽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眉目也十分的坚定:“是你,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离开他。”

陆琳于是又坐了下来,如果事情可以如此圆满的解决,又何必费那么多周章呢:“什么问题,你问,只要你能离开雨轩,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游伽也不绕弯子,轻挽了一下发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从来对你都是毕恭毕敬,态度谦和,可是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仇敌一样,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这个问题游伽一直都想不明白,倘若因为她对洛雨轩的学业或是事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也就无可厚非,可是她从来都不曾­干­涉过他的决定或者是想法,而陆琳第一次见她就骂她是狐狸­精­,这是她心里一直无法释怀的。

陆琳的脸忽然有些­阴­沉,面上厚厚的粉底隐约的冒出几丝红晕来,但却极力的掩藏起那份不安,有些心虚的答道:“没什么,就是不喜欢。”

“哦?是吗,我想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我和你从来没有发生过是吗冲突,甚至以前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可是你见我第一面就对我表露错厌恶,那种厌恶应该不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而造成的。”如果不是今天陆琳再次对她没来由的表现出不满意,她也不会去回忆当时的情景,也不会去怀疑她对自己的不满意完全不是婆婆对未来媳­妇­的不喜欢,而是一种一开始就产生的排斥与厌恶。

陆琳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游伽面前表现得忐忑不安,但不多时就调整好了情绪,想来现在只有她和游伽两个人,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值得,于是绣拳一握,抵着­唇­瓣,咳嗽了一声,接着娓娓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追过你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游伽脑子突然间蒙了一下,这样的回答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最过她,却没有想到竟然又是一桩上辈子的恩怨。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回选择一个有孩子的女人都不选择我,我是哪一点比不上叶芷莜,论长相我不比她差,论文化,我拿的是正经的名牌大学的文凭,而她不过是一高中生,论家境她更没办法和我比,而且她还带了个拖油瓶,我真不明白我究竟是哪一点输给了她。”说到这里,陆琳不由得想起当年在记者会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游凌远告白,甚至不惜拿出叶芷莜有过孩子的证据来警示他,可是游凌远竟然对她的示爱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对她视若无睹,让她面子上极度下不来台。

“从你父亲出现在易安开始我就喜欢上他,明追暗追,什么招数都用,可是他不给我任何回应,却对那样一个女人死心塌地,更让我生气的是,他竟然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别人养儿子,所以我心有不甘。”没有考虑自己的措词是否准备,也没有顾及游伽的身份,直直的把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的怨愤说看出来。

“我从来没有那样被人打击过,我的高傲和自信全部被你父亲击得瓦碎无全,他打落了我一身的骄傲,也折损我年轻的心和我对爱情的渴望,自来我身边的追求者就不断,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给那样一个女人,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将我一生的痛时时刻刻的演绎在我面前。”

从陆琳现在的装扮,游伽就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顶着高傲的毛,习惯被人捧在高处,习惯了别人的羡慕和膜拜,可却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冷落,所以她可以想象得到当被自己的父亲不留情面的拒绝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涌出怎样的愤懑和不甘,只是她很不喜欢陆琳对自己母亲的评价,虽然自己的母亲是不及她年轻, 没有她会打扮,但是母亲却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那不是靠粉底打出来的,也不是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以前也许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娶母亲,现在她终于明白,也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被那么多人爱着。

“如果我是父亲,我也不会要你。”这句话游伽原本不想说的,但是为了母亲,她还是说了出来,也算是给陆琳一个答案。

陆琳抬起眼睛,里面的锐气减少了一些,或许是得到了游伽的许诺,所以面上的表情也安泰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吗?”

陆琳木然的撑着眸子直视着游伽:“为什么?”这个答案吧她一直到现在都有没有想通,所以听得游伽这样问,她自然很想知道。

“因为你有的只是光鲜的外表,说得好听叫花瓶,说得不好听就是肤浅,你只会拿你长处去比我母亲的不及,将自己的优点无限度的扩大,而把最本质的东西忽略掉,试问你有真正去了解过我的母亲吗?你知道她又过怎样的经历吗?你知道她背后有什么故事吗?你知道她是如何待人接物和为人处事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琳被游伽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片怒­色­漫上。

“我想作为晚辈,我没有资格教你怎么去做一个女人,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自己去好好的解剖一下自己,在别人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老想着是不是他的眼光有文艺,更多的要从自己身上找缺点,要去想想为什么别人选的不是你。”说到这里游伽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多了,于是话锋一转:“好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此刻游伽游伽没有耐心再和陆琳周旋,也知道过了今天她们就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会有交集。

陆琳没有想到游伽竟然会如此不客气的对她下逐客令,先前的那股气焰仿佛一下子被游伽给压住再也发布出来。好找游伽答应不再纠缠洛雨轩,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于是跨上包就出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游伽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下来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来洛雨轩的办法是行不通了,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独自带着孩子离开了,为了避免和洛雨轩相遇,游伽于是立刻拿起手机立刻拨打订票电话。

“你好,请问今天去往国外最近的一趟还要机票的航班是到哪里的?”要瞒天过海,新加坡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只能另外找一个国家把孩子生下来。

“是由新夏开往美国芝加哥的XXX次,时间是下午二点四十。”

“那好,就帮我订一张去美国芝加哥的机票。”:接着便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定好了机票。

说完看了一下时间,就拿着行李出了门……

困惑的秋终于带着少许的忧愁与无奈被宁静奋进的所代替,花草树木还呈现出秋末的景象,但已经开始演绎着属于它秉­性­中的破败凋敝,这是一个清冷的季节,也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市医院里的周梦姗站在病房的窗户边,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已经呈现出一派萧瑟残凋的景致,心似乎也跟着有些黯然凄苍。但同时又觉得无限欣慰,着几天其实她也有些良心不安,有想过把实情告诉印辰悦,然而在感情上她毕竟是脆弱而自私的,每天享受着印辰悦对自己的关爱和呵护,那种温暖渐渐把她整颗心融化了,也洗净了她所有的愧疚和歉意,更滋长了她对他的依赖,私人曾经她是那样的自命清高,那样的不可一世,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她也有着底层的脆弱与不堪重负,如果真的要偿还他,她决定用她的一辈子去对他好,用她的一生去好好爱他,哪怕他的心不在她这。

正当周梦姗的思绪漂移不定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转身之际便见贺诗恋手捧着一束郁金香站在门外,一脸俏皮的笑。

“诗恋,怎么是你啊?”周梦姗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她流产住院,没有告诉过贺诗恋。

“怎么,不欢迎啊,你啊,真不够朋友,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一边说一边走到病床前将花Сhā入花瓶里。

周梦姗重新坐回床上,其实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本来是可以出院的,只是印辰悦没有题,所以她也就不说,她知道出了院,也许印辰悦就不会再对她如此的百般呵护了,就算是结了婚也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所以能汲取一点,就汲取一点吧。

“哪敢不欢迎啊,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觉得没必要那么劳师动众的,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贺诗恋回了叶家以后,她整个人就完全脱胎换骨,变了一个样,看着贺诗恋每天一脸幸福的笑,周梦姗就感觉自己好像在突然间和她拉开了距离,强烈的对比也让她对贺诗恋产生了些许的排斥,因而关系比以前生疏些许,而贺诗恋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所以很少会去关心周梦姗的一些事情。

“都住院了还不算大事?我看你真的不把我当朋友了。”贺诗恋Сhā好花后便坐到了病房里的一张空椅上:“你不是答应送给晴晴一副水彩的吗,我昨天中午去拿的时候,听他们说你生病住院了,本来昨天就想来的,正碰上公司有急事,所以就耽误了,今天提前下班,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有没有好些?”

“没什么大碍了。”周梦姗淡然的回答,视线却仍旧投注在窗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什么病?”周梦姗身体一向不错,很少会生病,更别谈住院,也许是因为朋友关系,又或许是最近已经把心放平了,也没有去考虑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

周梦姗的身体一僵,游牧在外的目光立刻移回了室内,面上是红潮一片,一时间语塞,也不知道然后回答,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搪塞,于是话题就此打住,两个昔日的闺蜜一时间处于无话的境地,气氛甚是尴尬。

“诗恋,那画等我出院以后再给你。”许久,周梦姗终于开了玉口,对于这种静谧,她也无法适应,所以立即转了话锋。

知道周梦姗有意的不想回答,贺诗恋自然就不再刨根问底,突然感觉她们之间好像多了几重隔阂,心里有点泛酸,也许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宁愿和你一起在逆境中挣扎,也不想看到你的处境比她幸福,于是强颜欢笑:“好的,先谢你了。”说完看了一下表:“不行了,我现在得赶紧回家,今天还得去为伽伽饯行。”叶离特意让她早点下班,因为正好顺路所以就先来了趟医院。

“你刚才说的伽伽是游伽?”周梦姗轻动了一下眉眼,想不到才这么点时间贺诗恋就和游伽的关系竟然可以亲密到这种程度,想到年贺诗恋恨游伽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诗恋点点头:“是的,她今天会新加坡,所以我得先走了,你好好养病。”知道周梦姗对游伽的芥蒂肯定还没有消除,所以贺诗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嗯。”

然而当贺诗恋转过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见印辰悦拿着一个保温桶进来。

迎上贺诗恋,印辰悦立刻制止了步子,在这样的场合里相遇时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印辰悦原本想先打声招呼的,只是回想起当天和她吵成那个样子,微张的嘴­唇­很自然的又闭合起来。

“辰悦,你也是来看姗姗的?”贺诗恋倒像是早就忘记了那件事情,面上依然是诚挚的笑,看着印辰悦手里拿着的东西眼睛里生起一些狐疑,为什么会是保温桶,按照道理如果只是单纯的看望应该和她一样,带束鲜花亦或是补品什么的。

贺诗恋如此大方的开口让印辰悦吃惊不少,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看来是自己把人家想得太小心眼了。

“谢谢你来看姗姗。”印辰悦很主人式的回了一句话,然后将保温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喝点汤吧。”说罢边将一只小碗递到周梦姗面前。

贺诗恋愣愣的看着两人的举动,虽然印辰悦表现得很是温柔体贴,但是她总感觉很是机械,而且记得当日他是那样的关系游伽,甚至为了游伽连­性­命都不要,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间又转回到周梦姗的身边呢?越想就越是不明白,这些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脑子里不记事,于是十分顺然的问向印辰悦:“辰悦,你知道伽伽今天回新加坡吗?”

这句话一出,周梦姗和印辰悦的脸­色­都有瞬间的突变周梦姗端着碗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知道印辰悦虽然表面上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但是心却是不在她这的,她能用的也只有那个死去的孩子和处境来博得他的同情,于是抬起头又像印辰悦投去一个可怜中带着恳求的目光。

看着周梦姗的脸,印辰悦心底那刚刚被贺诗恋撩拨起来的冲动刹那间就被压了下去,面上强装自然,坐在床边拉起周梦姗的手没有回答贺诗恋的问题:“等姗姗出了院我们就准备结婚,希望到时候你能当她的伴娘。”

一双清澈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游回,如果说四年前印辰悦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相信他是真心诚意的,可是现在印辰悦语气虽然清淡,可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她看得出来,他的心并没有他的言语那么轻松自如,甚至可以说得上极度的勉强。

“姗姗,这是真的吗?”贺诗恋又将视线投向周梦姗。

周梦姗深情的看了一眼印辰悦,然后很沉的点点头:“是的,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的,是辰悦极力要求的。”

“为什么?”贺诗恋现在有点蒙了,为什么印辰悦会突然间要和周梦姗结婚,游伽又走得这么匆忙,她明明记得前几天她还听到游伽说正和印辰悦商量婚期,而且又平白无故的冒出了一个叫洛雨轩的男人,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想就越是糊涂,让她本来就不装事的脑袋有些找不着北了。

印辰悦将周梦姗手里的汤碗接过:“怕姗姗承受不了失去孩子后的痛苦,所以想早点给她一个安定的家,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

“孩子?”贺诗恋眼睛里一束强烈的火光­射­出,然后直直的投在印辰悦身上:“你的意思是姗姗流产了?”难怪刚才周梦姗不肯告诉她实情。

印辰悦微点了一下头,面上有些无奈的愧疚:“让她受委屈了。”

贺诗恋心里所有的问号因为这一个答案全部解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不正常了,眉眼一聚,一脸的怒气升起,就如当日对待游伽一般,也顾不得周梦姗还是个病号:“姗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也太自私了一点吧,这种事情亏你说得出口。”

听得贺诗恋的指责,周梦姗面­色­立刻煞白,但并没有就此慌神,两眼瞬间漫出一卷泪来:“诗恋,你在说什么?”

看着周梦姗故作可怜的样子,贺诗恋更是来气:“我在说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天我明明有听到你自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凡的,是不是因为宋凡不肯认,所以你就嫁祸给辰悦了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他爱的人是伽伽,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你太让我失望了。”

贺诗恋这句话一出口,但听到‘啪……’的一声,印辰悦手里的碗便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接着一双凌厉的眸子直视着周梦姗:“诗恋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不想去猜忌她的人品,所以他宁可接受是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愿意去否定她的人格。

本来隐瞒就让她心虚,现在被贺诗恋给当场揭开,她刚刚筑起的围墙便在瞬间溃堤,除了泪水还是泪水,要想道歉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词语可以用,因而只得低头抽泣着不作声。

“我要你回答我,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印辰悦的声音如河东狮吼一般,面上的温和荡然无存,那心里压抑已久的痛苦也即刻伴着音调爆发出来。

被印辰悦这么一吼,周梦姗全身蜷缩起来,打着颤惊,两手抓着被沿,吓得不敢出声,只有泪水还在不断的流着。

毕竟是昔日的好姐妹,见周梦姗吓成那个样子,自然也能够明白她内心的愧疚难当:“辰悦,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还是快点去找伽伽吧。”说完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一点,我先回去,如果在家里碰到她我会帮你把她留下,为了以防万一,你赶紧直接去机场,她下午五点的航班,想来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过安检,我那边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的。”知道再把­精­力放在事情的源头上已经毫无意义。

印辰悦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周梦姗,觉得贺诗恋说的十分有道理,也来不及向她说声谢谢,就奋身冲向了门外。

目送着印辰悦迅速消失的背影,贺诗恋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埋着头的周梦姗,知道现在不是安慰或者是埋怨的时候,于是只有叹了口气,然后扣上了房门。

印辰悦跌跌撞撞冲出了医院,拿了车便一口气直奔机场。

中午正是车流的高峰期,刚刚进入主­干­道就见前面长长的一条车龙,急得他恨不得把车子给砸了,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头的汗来,两手死命的按着喇叭,却无济于事,正当他百般焦虑之时,手机响了,一见是贺诗恋的来电,便迅速的挂上了耳机。

“诗恋,你那边什么情况?”没等贺诗恋开口,印辰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伽伽已经走了,听我哥说她临走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上午走的,所以你得快点。”

听得这样的答案,印辰悦的心不由得一阵凉,好在挂电话之时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始动了,为了避免再次堵车亦或者是碰红灯,印辰悦打了一个拐弯走了小道,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腕上的表,恨不得它能一秒当一分钟走,好在小道虽然曲折但是行走的过程还算顺利。

车子刚一到达机场,印辰悦就立刻拨打游伽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听到里面的提示音,印辰悦的心不由得一慌,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看到手腕上的分针还指在二点二十的位置,心下安慰了一些,想来她和洛雨轩不会这么快进安检,于是又立刻冲向安检口,拨开纷杂的人群,排查各类身形,把并不长的队伍来回查了个遍,却没有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但他并没有放弃,带着最后一丝期翼守在了安检口,因为如今除了守株待兔,别无办法。

目视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经过却没有他心爱的人,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身影远去依然没有他要找的那抹靓姿,漫无目的的扫视,理智和冷静全部被慌乱和惶恐所占据。

当身心俱疲的时候,终于在茫茫的人海里看到一个不算熟悉,但却能给他带来曙光的人,心间的失落一点一点的被拾起,黯然的眸子也在瞬间清湛灼亮。

仍旧是一身轻装没有丝毫刻意的彰显,剑眉星目还是那样的清明,一米八的个头在众人中显眼而醒目,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印辰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印辰悦快步近到了洛雨轩面前,没有心情去掩饰面上的焦虑,也来不及去展示笑容,现在他只想知道游伽的下落:“可不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

看到印辰悦,洛雨轩止住了前移的速度,从队伍中脱离出来:“有事吗?”

印辰悦看了一眼洛雨轩身后。没有发现游伽,按捺住焦急与不安:“伽伽呢,她不是准备和你一起走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洛雨轩放下行李,见处地有些嘈杂,于是提议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有耐心的移动了身子,于是两人便走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地方。

“怎么回事?不是下午五点的航班吗?”印辰悦连气都来不及换,迫不及待问道。

洛雨轩脸上的疑惑也不比印辰悦少:“本来是说好一起回新加坡的,但是大概十二点左右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不和我一起走了。”接到游伽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接她,游伽当时的语气有些不太正常,也没有等洛雨轩回话就挂了电话。

“那她有没有说她会去哪?”印辰悦问道。

洛雨轩摇了摇头:“我后面打了几通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然后再拨就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印辰悦刚才闪亮的眸子突然又暗下,一丝担忧袭上了心,“她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怎么会这样子,她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能是我母亲的缘故,所以她才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打电话回家,他也不知道母亲陆琳来了新夏,想来游伽的失踪定然和她有关系,虽然游伽打电话给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已经能够猜到她的决定,她从来都是那样的果决,只要下了决定要做,不会给你理由,也不会说任何原因,所以洛雨轩不需要问就知道她不可能和他回新加坡结婚了,也不会说任何原因,后来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个名分,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取代印辰悦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就算他能够做第二个游凌远,但是他的家庭却给不了他足够的支持,所以即使他的肩膀再宽,信心再打,也无法给她一个安宁的环境,既然达不到想要的结果,就无须再束缚两个人的未来,也许正如她所说,现在他应该是找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情,属于自己的幸福。

听得洛雨轩这么说,辰悦才终算是放下半颗心,但仍旧保留着一半担心:“你确定她不会走极端?”不接电话,又不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处,不得不让印辰悦怀疑那极小的可能­性­。

“放心,她不会的,我想这个你比我应该更了解她,她不是一个太意气用事的人,而且她不是没有顾虑。”洛雨轩知道游伽之所以这么不辞而别定是想找一个没有熟人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他可以确定游伽不会轻生,她是那样的理­性­,那样的坚强,就算为了这份爱心里再痛,她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印辰悦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于急躁,脑子有些秀逗了:“那她究竟会去哪?”不知道是问洛雨轩还是在自言自语。

见印辰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洛雨轩心里竟然生起一丝同情来,仿佛突然间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和游伽分手的那几天,他也是这副模样,六神无主,灵魂像出了壳一般,游离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度里,所以现在印辰悦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关于他和游伽之间的一些事情,他问过游伽,可是游伽一直都有没有说。

“什么问题?”印辰悦面上已经开始镶上点点的灰­色­,神­色­黯然了许多,两只清亮的眸子也已经怅廖无光。

“和伽伽在一起这两天,我发现她真的很爱你,而你明明也这么在乎她,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家世相隔,也没有什么俗事恩怨,为什么就不能走到一起呢?这让我十分不能理解?”现在洛雨轩已经开始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来看待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与其抓着一份得不到的爱情,倒不如守住身边的温暖,虽然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毕竟他努力过。

印辰悦一阵心酸,他们是没有什么家世恩怨,可是他们都太傻,太天真,太心软,也太不懂得珍惜,宁愿死守着一大推的原则也不愿意去冲破世俗的关卡,宁愿自己伤得无脏剧痛,也不肯欠别人一点点,然而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自己把原本已经到手的幸福给弄丢了,如果再有一次选择,他一定会学着自私一些。

印辰悦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洛雨轩,倘若告诉他那个现在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原因,他定然无法理解,因为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不多给彼此一点考虑的时间就下了决断,为什么会那样轻信一个人。

“就是因为太爱,太在乎彼此,所以才会走入一个可笑的误区,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只想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在哪里,想要见她。”印辰悦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言语的组织也完全乱作了一团。

看着印辰悦一脸的焦虑与烦躁,洛雨轩知道他也给不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当然如今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我想有一天,她会回来的。”虽然为他们感到可惜,但是错过了毕竟是错过了,好在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架桥梁,所以他认定游伽有一天一定会再回到这片土地上。

虽然印辰悦的脑子处于杂乱状况,但是,很明显洛雨轩话外有话,于是神经又聚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请你告诉我好不好?”一边说着,两手就攀上洛雨轩的肩膀。

“我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我敢确定终有一天,她会回来,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那样的耐心?”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印辰悦的眉毛紧拧,印堂被挤出两条深深的竖条。

洛雨轩眉梢轻挑了一下,嘴角的细纹微有波动,思忖了许久才终于蠕动了那两条完美的­唇­线:“伽伽怀孕了,为了你,她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印辰悦腿都软了,眼睛里立刻升起一抹红,嘴­唇­瞬间发紫,颤抖着说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傻?”

洛雨轩看了一下手腕,接着拍了拍印辰悦的肩膀:“我先走了,希望你能把她找回来,祝你们幸福。”于是提着行李再次汇入队伍之中,踏上归途。

“伽伽,你在哪……”

一句声嘶力竭的长吼带着无限的凄楚和悲悯以空气为介质飘荡在机场的每一个角落,划破了凝聚起来的空气,也划破了天空中那抹­干­净而苍劲的蓝,当那声音的核力涣散成粒子的时候,一架由新夏开往美国芝加哥的飞机正从对流层进入平流层。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游伽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手捂着还是扁平的肚子,心里的痛化作了那晶莹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在膝盖上,原来真有这样一种痛,可以让你全身的力气在瞬间抽无,肆无忌惮的游离在你的心底,痛到可以折断你的每一根神经,麻木掉你身上所有的细胞,闭合你全部的毛孔,却让你不知道究竟痛的根源。

爱情真的是一种剧毒,明明知道无解,总有些人会飞蛾扑火一般去触碰,甚至会不惜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游伽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想着,想着几个月前来新夏时的场景,想着和印辰悦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现在分离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不管思绪倒带回哪个瞬间,她的泪总会跟着落下来。

泪水静静的流淌,迷漫了她的双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觉得头好重,心好累。

“擦擦吧,在飞机上哭很伤身体的。”说着便将一张纸巾递给游伽。

因为哭得太伤心,所以也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声音是此等的熟悉,也没有去看究竟是谁这么好心给她递纸巾。

游伽仍旧不停的哭着,仿佛要把平流层给哭出一场雨来,只是这次她只是流泪却没有像来新夏那样发出嚎啕之声。

直到泪腺再也分泌不出液体,她才把头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努力阻止着纸巾去想一些东西。

“哭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会下了飞机还有得折腾呢。”

柔和的声音,如冬天里的一抹春光,可以将昏睡的植被唤醒。侧过脸,却发现夏义两手抱着一团纸巾正看着自己。

皮肤依然皙白如玉,发型还是那般的清爽­干­净,­精­致的五官仍旧那样的惹眼,但是这次他没有再带眼镜,而是用一双­祼­目直直的盯着她,只是眼底深层的那抹忧郁没有了,晶莹得如水晶一般,嘴角扯着一段笑,笑得很随和。能在飞机上碰到夏义不得不说是一种奇遇,觉得凑巧的是,但凡她失恋的时候,夏义总是会适时的出现,而且都是带着天使般的笑容。

“是你啊,你也去美国?”游伽拭净泪水,压抑住那份痛楚。

夏义很适宜的点了点头:“嗯,和公司的合同到期了,经纪人和芝加哥那边一家影视公司洽谈得差不多,所以过去签约。”

“这次又没有拿到头等舱的票吗?”上次游伽猜测他肯定是匆忙之下才买的商务票,而这次她定票的时候头等舱还有票,所以按照正常的推理,他是不可能做商务舱的。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你又把别人看成谁,所以和别人换了个位置,反正我习惯了,你再被别人当白痴就不太好了。”夏义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调侃道,想让她摆脱心里的­阴­影。

听到这句话,游伽却没有笑,而是=将目光侧向窗户处,不再说话。

“怎么,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见游伽似有不高兴,夏义警觉的问道。

游伽缓缓的将视线移回,愣愣的摇着头:“不是,和你没有关系,谢谢你。”如今她无心去关心夏义的心结是否解开,对于她的有意的挑逗也没有兴趣。

“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夏义知道这次她的离开绝对不是表面上单纯的离开,而是带着许多的不舍与惦念,甚至可以说是与心在作着斗争的离开。

手指紧抓着安全带,牙齿在­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时间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痛苦,与其痛不欲生,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方法麻醉?”

“伽伽,对待爱情你真的不够勇敢,其实很多的幸福都是你自己放手得太快。”他们的感情他不曾参与,但是这段情,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也很清楚。

“也许吧,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宝宝可以健康的出世。”游伽摸着小腹,如今这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夏义深叹一口气,此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组织自己的言语,最后只有用关心的语气问道:“不不会准备一个人带着它吧?”眼睛直直的打在游伽的肚子上。

游伽微笑,脸上的乌云仿佛在瞬间少了一些,低着看着仍旧平坦的小腹:“就算走不到一起,能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宝宝我也一样觉得幸福,我相信我一个人可以把它带大,也有能力让它健康快乐的成长。”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毕竟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夏义提议道。

游伽忽的抬起双眸,一脸恳求的对夏义:“夏义哥哥,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嘛?”既然决定了独自一个人承受,就不想其中再出现任何一点偏颇。

看着游伽眼睛里的渴望,夏义根本无法拒绝:“什么要求你说吧?”

“我去芝加哥的事情,你要替我保密可以吗?我只想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不想让任何相关的人知道。”

“可是?”夏义很犹豫,原本他打算到了美国就告诉印辰悦的,可是现在游伽的请求却让他有些左右为难,他真的没有办法看着她一个人被孩子拖累,一个女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带大一个孩子的难处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不忍心,可是看着她眼睛里的渴望,他又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夏义哥哥,就当我求你,我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我们命里的劫数,所以我不想这个孩子成为横在他生命里的一道棘槛。

连求字都说出来了,让夏义更是没有办法否决,于是只得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你说。”游伽的心放宽了一些。

“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但是这次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你真以为一个人生养一个孩子那么容易。”

听得这些话,游伽有了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沉默的点点头,终于放下了骨子里的倔强与要强。

由于时差的关系,飞机到达美国的时候还是头一天晚上的凌晨四点,漆黑的夜,寒风乍冷,吹得人瑟瑟发抖,这座被称为风城的大都市,与新夏的繁华是同一个格调,但是晚上展现出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致,摩天大楼,灯火通明,一幢幢大厦的身影,在天空中勾划出雄伟的天际线,有几幢高楼的尖形屋顶上,还­射­出探照灯的闪烁光芒,好像巨人在眨着眼睛,密歇根湖中,帆船游艇汽艇曳着尾部卷起的浪花,悠扬远扬,这一副动与静交织的都市夜景图,这是游伽来到芝加哥的第一个晚上,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一次错过可以是一个小时,一天,一月,可是这两个小时的时差,却让他们整整错过了六年……

21第三卷 迟到的悔悟【冲击—血癌】

春­色­妩媚,退去冬意的寒峭,换上一身青­嫩­的绿。煞是养眼,空气中夹杂着几丝芳草的味道,还有着些许冬末未除去的湿润,密歇根湖面徜徉着一片蓝,蓝得纯净,蓝得深湛,蓝得温柔恬雅,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与高挂的云幕构成了一幅宁静的水墨湖云图。

密歇根湖畔,一座­精­巧而简单的三层小洋房置身于­嫩­草青树之中,白­色­的墙身,红­色­的琉璃瓦,依然是单调而经典的­色­调,与芝加哥这座以繁华热闹著称的现代大都市有些格格不入,时间一过就是六年,六个春夏秋冬的轮转,走过的是岁月留下的却是回忆。

“昊昊,夏夏,快点下来吃早餐了。”玉嫂一边将餐具摆上桌,一边对着楼上喊道。

玉嫂是夏义为游伽再芝加哥请的华人保姆,已经在这里工作五年了,好在六年里有夏义帮忙,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先前以为会是一个小东西的降临,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给她带来两个麻烦。

不多时,两个五岁大的孩子便从楼上下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宝蓝­色­运动服的小男孩,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一双眼睛像镶嵌在白玉中的黑宝石,闪着灵气,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乍一看俨然一迷你版的印辰悦。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甚是可爱。

兄妹两一蹦一跳的下到楼下,坐到餐桌边,看着餐盘里的食物,没有立刻就动刀叉。

“玉姑姑,妈咪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好想妈咪哦。”语昊一双清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听得这话,坐在小男孩子对面的语夏也跟着询问起来:“我也好想妈咪。”一双­嫩­手托着腮帮,眼睛里亦是一团希冀。

“你还说,都怪你,让你不许问爹地,你还问,现在好了,妈咪生气了吧,一点都不听话。”笑男孩子噘着嘴埋怨着妹妹。

小姑娘听着不高兴了:“为什么不可以问啊,幼稚园里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就我们没有。”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就是你惹得妈咪不高兴,所以妈咪才不回家,不要我们了,哼。”小男孩亦是一脸的怒气。

“谁说是我,明明是你调皮才让妈咪不高兴的。”小女孩不服气的反驳道。

“谁调皮了,你不要乱讲话。”小男孩说着就两腿站在了凳子上。

“还不是,玉姑姑,你看,他又把凳子踩脏了。”小女孩指着对面的小男孩,对正给他们倒牛­奶­的玉嫂说道。

小男孩听得这话,忙迅速的坐好,朝着对面露出了一个鬼脸。

“好了,你们两别吵了,天天这样吵,你们的妈咪就不会回来了。”对这样一段Сhā曲,玉嫂已经习以为常了。

听得这话,小男孩白了小女孩一眼,接着一双十分可怜的眼睛看着玉嫂:“玉姑姑,妈咪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此刻小女孩也是一脸的忧郁:“玉姑姑,让妈咪回来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问爹地了。”

“我也不调皮了,我现在好想妈咪的。”

玉嫂就近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真是两个乖孩子,妈咪那么爱你们,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妈咪是去看你们姥姥了,等会就会回来了。”

“为什么妈咪不带我们去看姥姥啊?”小女孩嘟囔着一张小嘴,很是不能理解的问道。

“因为你们两还小,等你们长大一点妈咪就会带你们去了。”玉嫂搪塞道,这几年游伽新加坡美国两头跑,而且还要瞒着家里人,虽然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那种心情她却是十分理解的。

“哦。”两人同时不是很乐意的低下了头。

“那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小语昊又抬起头旧话重提。

语夏也一样用一双清透的眸子看着玉嫂,等待着她的回答。

“妈咪马上就回来了,不过你们以后要乖乖的听妈咪的话。”玉嫂宽慰道,听着这两个孩子每天围绕着爹地的话题说个不停,她心里也非常的不舒服,可是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又不能说。

正当语昊和语夏安静下来开始进餐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玉嫂以为是游伽回来了,但是拉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却是夏义。

“玉嫂,伽伽在吗?”夏义面上装着一脸喜气,手里拿着一提东西,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玉嫂退出了一个身位:“先进来吧。”因为夏义是公众人物,所以来的次数并不多,以来怕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来怕暴露游伽的隐私,因而每次来都是非常小心谨慎的,但是没有一次会忘记给两个孩子带来礼物。

“夏义叔叔。”一见到夏义,两人就飞快的从座位上冲了下来,然后上前将夏义捆住。

夏义蹲下身子,将两人揽在怀里,很是温和而亲切的问道:“有没有想叔叔?”

“当然有了,不过夏义叔叔,你好久没有来看昊昊了。”语昊在夏义的怀里蹭了几下,抬着一张幼稚的脸。

语夏也不甘落后‘吧嗒一声,一个吻就落在夏义的脸颊上:“夏义叔叔,我们班里的小朋友可喜欢你了,我看到老师都有收藏你的照片哦。”

“你们两个淘气鬼。”说完便直起身子,将带来的礼物递给玉嫂,然后坐到屋里的沙发上,将两人抛上腿:“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又顽皮了?有没有给妈咪惹麻烦?”每次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两人玩闹,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没有,我天天拿大红花。”语夏很是自豪的大声报告道。

夏义于是将脸撇向语昊:“昊昊,你呢,是不是又被罚了?”

“才没有呢。”小男孩脸上挂不住了:“老师说我进步可大了。”

“有进步就好,等到昊昊和夏夏再长大一点,叔叔就带你们去迪斯尼好不好?”夏义搂着两人的脑袋很是真诚的说道。

小女孩闪着两个清清亮亮的大眼睛:“真的吗,夏义叔叔。”说完又天真的加了一句:“要是你是爹地就好了。”

听得小姑娘又旧话重提,小男孩于是用手推了推她,大声喝道:“都说了不许再提爹地的,你还说,要不然妈咪就回不来了。”

听得这话夏义的脸就沉了下来,将两人放下腿,然后向正端着水杯向自己走来的玉嫂问道:“伽伽不在家?”这次他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说,所以才亲自过来了。

“她回新加坡了,不过她昨天给了我电话说是今天八点就到机场。”说完看了一下内厅的壁钟:“应该快到了。”

夏义端着茶水亦看了一下时间:“他们两个要去幼稚园了吧?”虽然不在身边,但是对他们的作息他还是很清楚的。

玉嫂点点头:“是啊,我要送他们去上课了,你在家里等会她吧。”说完就对上正背着书包的语夏和语昊:“和夏义叔叔告个别。”

“夏义叔叔再见。”两人异口同声想夏义挥着小手。

夏义弯着眼睛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完全看不清楚,才终于叹了口气,心头升上些许沉痛。

看着时间,想来可能还要等些时候,于是找了份报纸坐下来消遣,偶尔用眼睛看着外面的一片绿景,因为知道她改了的时候总会回来,所以不想催她。

果然九点半左右,终于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如今的游伽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虽然外貌依然动人,但是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昔日里的稚气和锋芒已经荡然无存,面上徜徉出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和幸福感。

“你终于回来了。”夏义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看着正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游伽,凑上前去帮忙。

也许是六年里已经习惯了他的帮助,所以很顺然将东西给了他,然后换了一双拖鞋,接着进到客厅,整个身体的重心就落在了沙发上,微微的闭了闭重重的眼皮,两手按着太阳|­茓­:“他们上学去了?”

夏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接着坐到了她的对面:“恩,喝点水吧。”

“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的身价因为一部《我的命定天使》已经较六年前翻了好几番,片约更是不断,而且经常要这里飞那里飞,所以最近来的次数不多。

夏义微蹙了一下眉,面上较先前严肃了一些,但最好终是调整好了状态:“我要结婚了。”六年里他也尝试着努力过,但是她始终无动于衷,也许是她以为他一直把他当替身了吧,好在这几年里,那些­阴­影终于从他心里消失,既然等不到,那只有守住身边的温暖,其实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执着,或叙述所有的­精­力都一齐倾注在了萧瑾身上,所以再也没有足够的耐心去检测她对印辰悦的感情究竟能坚持多久。

游伽拿着杯子的手僵持了一会,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又变得波澜不惊:“日子定了吗?新娘一定很漂亮吧?”接着脸上绽放出诚挚的笑容,

这些年来,夏义对她也不是没有暗示过,只是她的心早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再也放不进任何东西。

“恩,定好了,下个月五号,她不是圈里人,和你一样,搞建筑的。”说到这里,夏义似乎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不妥,于是赶忙补充:“不过你放心,只是职业相同,除了这个她和你或者阿瑾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游伽面上泛起一抹很认可的笑,也是发自内心最由衷的笑,看了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恭喜你,祝你新婚愉快,不过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了,最近公司有个大case我要参与,所以只能在这里给你祝福了,不过你放心,贺礼我一定会送到的。”轻挽了一下秀发现在她在芝加哥的建筑领域已经有些小名气了,生下孩子第二年,她就开始谋职,虽然这份工作也是在夏义的介绍心爱才得到的,但是她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被认可的,只是六年的时间沉淀了夏义心里的痛,却没有洗净她内心对印辰悦的那份思念,但是想来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寄托和奋斗的动力,因而也不敢再有太多的奢望。

夏义点了点头,一双俊眸染上了点点的忧郁,很是关切的问道:“你呢,有没有准备回去?”

这句话再一次戳到了游伽的痛处,两只已经写满了成熟的眸子微动,放下手里的水杯,心里的那份悸动已经不再及当年那么强烈,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突然间觉得坚持其实也不是太难,只要信念够足,一切都可以挺过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坚持不了的,也许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孩子,有些事情知道的总比不知道的好。”这些年,她一直屏蔽对印辰悦所有的信息,也如当年的约定一样没有再联系他。

“怎么可能?”说完这四个字突然不再做声了,有些欲言又止,忽忙想要掩饰起刚刚想把事实说出来的冲动。

游伽敏感的觉察到了夏义的不正常,于是急忙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做了母亲以后,洞察力也高了许多。

夏义赶忙用演技洗去面上的一丝铅尘,假装淡定的回答:“没有,只是觉得你有必要回去看看,毕竟现在孩子都大了,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游伽总觉得这句话是话里有话,可是再想去推敲什么的时候,夏义的面上已经一如既往的平和,再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昊昊和夏夏现在只有五岁,要是再长大一点,到时候你准备怎么解释?”刚刚就有听到语夏说到要找爹地的意思了,现在孩子还小或许还不能感觉到什么,一旦随着年龄慢慢成长,受环境的影响,加上这个时间段的敏感,孩子的心灵必然会有一定的冲击,所以夏义有些担心到时候游伽是否能承受得了那样的压力。

游伽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目前的状况已经让她来不及去想,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没有想过怎么解释,等到那一天再说吧。”声音里尽是无奈。

夏义似乎还要说什么,最后终究没有说出口,心里权衡了许久终于决定放弃先前的想法,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说道:“如果有时间还是去一趟新夏吧,也许……”继而是一阵长叹。

虽然夏义的言语中还是无意中透露出了点消息,但是游伽已经无心再去揣摩了,在飞机上呆了近十个小时,她有些累了,加上这样的话他不只说过一遍,而且每一次都只有这几个字,从来不说理由,所以她也就当平常一般过滤了。

游伽没有再回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好在夏义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才打破这不和谐氛围,夏义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挂了机,接着直起了身子:“我现在住在瑞士**大酒店,这段时间会先住那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恩,好。”彼此已经太熟悉,所以没有过多的客套。

隐去面上的一缕惆怅:“看你也累了,趁着他们不在,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先走了。”

“恩,不送。”

目送夏义的身影出了门,游伽才终于瘫软了身子,这次回新加坡明着是看母亲,实际是逼着她去相亲,好在这六年来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翻起多大的浪来,相亲一事最终也被她敷衍过去了。

因为孩子们要下午五点才会回来,游伽于是洗了个澡边躺上了床,尽管身心俱疲,但是夏义今天的反常和说话的语气总让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而且隐约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想着想着便迷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楼下传来的嬉闹声,只得将恍惚的眸子睁开。

“明明今天就是你做错了,还不承认。”是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谁说我错的,我没错,谁让他骂我的。”小男孩反驳道。

“那你也不应该打人家,他那么瘦。”

“他哪有瘦,长得跟个肯德基的­鸡­块似的还瘦。”

“反正就是你不对。”

……

接着又是一阵无止休的争吵。

“你们两个就不可以安静一点,昊昊,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游伽

趿着拖鞋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衣从楼上下来,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在上班,但是每天这样子的课程她是一定会遇到几次的,她不知道这究竟是老天对她的恩赐把那个失去的孩子补还给了她,还是要有意的折磨自己。

“妈咪。”两人立刻冲到游伽身前,伸着手要掉游伽的脖子。

游伽只得弯下身子,任由两张小嘴在脸上亲着,每每这个时候她感觉特别的幸福,或许这就叫做在烦恼中享受吧。

“妈咪,我好想你哦,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小姑娘委屈的说道。

游伽释然的坐到沙发上,将两人拉近:“你们刚才在吵什么,说给妈咪听听。”

“他今天打人了。”妹妹指着哥哥翘着小嘴指责。

也许是因为先前游伽的话,所以小男孩乖乖的沉下了头没有反驳。

游伽看了一眼女儿,接着又对上儿子:“昊昊,告诉妈咪,是怎么回事?”虽然儿子是调皮了一点,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而且相比较而言,在她看来他比女儿要懂事一些。

语昊迟疑了半晌才将沉下的头抬起,赫深如墨的眼睛里闪出一抹亮­色­:“有人骂我没有爹地,是野种,所以我就打了他,妈咪,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人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听得儿子的陈述,游伽的心一痛,眼睛里泛着红,却不敢流出眼泪来,只得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记得以后不能打人的,明白吗?好了,去看动画片吧。”始终没有给孩子解释。

“哦,妈咪你不要生气好吗?以后我不调皮了。”小男孩拽着游伽的胳膊样子既可怜又可爱。

游伽扯着嘴角微微的笑了笑,眨着眼睛一脸欣慰:“妈咪不生气。”

“妈咪不生气就好。”说完留下一个吻便拉起妹妹坐到了电视机前。

听着孩子们时不时发出的评论和争吵,游伽的心不由得抽痛,看来她真的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孩子都太聪明了,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隐藏,就如刚才,她明明看出了儿子眼睛里似乎很想问自己,但又有顾及怕刺痛自己终究没有问,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定然可以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可是现在才明白,她很难给他们一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有的童心。

夜风轻轻的滑过夜的黑,也划过游伽心底的痛,孩子们已经熟睡,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习惯站在窗前透过那份浓墨看着不远处的灯光水影,直到那份孤寂随着夜幕沉入密歇根湖底她才灭了灯。

因为请了半月假,加上昨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所以第二天等到孩子们出去门游伽才起了床,好在早上孩子们都非常的体谅她,没有再发出争吵之声,所以后面休息的还算安稳,本来想把公司的那个大case的初步方案再看一遍的,然而刚拿好面包,突然一阵门铃响起,以为是玉嫂忘了拿什么东西,打开门却见一个印亦枫站在门外,脸上霎时升起一片惊愕。

一身老年的休闲服,虽然简单却很­干­净,身体较六年前佝偻了许多,面上的皱纹也增加了不少,昔日里那双俊美的丹凤眼也已经被松拉的皮­肉­遮去了一些,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却是全白,看得游伽都忍不住有些心酸,虽然自己父亲也是这般年级,但是却没有他老的这般明显。

“印……”游伽想喊一声伯父,可是声音发到嗓子眼就出不来,然而爸爸却又是那样的不恰当。

印亦枫的表情依然如昔日一般寡淡,但是里面却透露出无限的凄楚和哀凉:“可以让我进去说说话吗?”

游伽立刻退到了一旁,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印亦枫会突然间出现,只感觉心里有些颤抖,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成分,那些成分里最多的便是凄凉和酸楚。

“您先喝杯水吧。”游伽将水杯递给印亦枫,心里一片忐忑。

印亦枫接过水杯,托在掌心,然后放在了就近的玻璃茶几上:“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吧?”

游伽忽的一愣,心也跟着颤抖,想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他的话里面的一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他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所以只得用一双疑惑的眸子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印亦枫。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五年前我就知道,他们很可爱,难为你了,其实我一直想让你回到他身边去的,可是他一直不让,所以只得作罢。”说这句话的时候,印亦枫眼睛里闪着点点晶莹的光。

这些话一出口,游伽立刻蒙了,按照印亦枫的话就是说其实印辰悦很早就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和孩子,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游伽等待着答案。

“还记得我问你要过一个承诺吗?我想现在是时间让你兑现了。”印亦枫的口吻十分的不正常。

游伽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的血管已经被全部堵塞了,许多的片稍末节都死死地缠在一起,甚至语言功能都突然间丧失掉了,只愣愣的看着印亦枫的嘴­唇­蠕动着。

“他一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所以你能不能回去看他一次,也许看在你和孩子的面子上他会听话动手术,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说道这里的时候,游伽终于看到一向清冷寡淡的印亦枫流出了眼泪,也终于从他的话里反应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两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目光也突然间闪动起来。

印亦枫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吃力的吐了两个字:“血癌。”

……………………………………………………

原本是设定一个男孩的,因为某位亲很强烈要求给他们一对龙凤胎,所以星辰就善心大动,给他们补回了那个孩子,呵呵,也许这一块星辰写得不好,因为接触的小孩不多,所以亲们就体谅一次吧!呵呵

22第三卷 迟到的悔悟【伤情—回归】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却把游伽的心放到了刀刃上,一刀一刀剜着,两腿不自觉地打着抖,接着整个身子就跌坐在沙发上,手不由得扶上额头,神经仿佛一瞬间全部被烧断,皮­肉­也像被点击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游伽才从震惊中慢慢的恢复了知觉,一双已经泛红的眸子灌着酸疼,颓然的看向印亦枫。

毕竟是个男人,相比较而言印亦枫显得镇定一些:“按照他的意思,应该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你,只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直以为印辰悦应该早就和周梦珊组建了家庭,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不和自己联系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五年前,原本是想来接你和孩子的,突然间就……”印亦枫声音里泛着苍凉。

游伽一呆,钻心的疼痛泛起在五脏六腑:“那他现在呢?”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想告诉你,以为当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会好受一些,只是现在……”说道这里印亦枫停顿了一下,眼皮撑起盯着天花板:“可是我真的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去了,这辈子我欠他太多了,虽然我知道机会很渺茫,可是终究还是有一线希望。”

印亦枫的话里透着无限悲凉,但是游伽听出了一些东西:“为什么要拖到这个时候?”

“他本来想治好病再来找你的,五年里骨髓配型成功过一次,但是恢复时期发生了排斥,那一次差点……“又一次长时间的哽咽:”他怕你承受不起,所以一直嘱咐我不要告诉你,看到你这几年慢慢的适应下来我也就忍着,因为配型成功的概率很小,所以自从那次以后都以化疗为主,可是如今化疗的效果已经不行了,好在前几天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说是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但是这一次他怎么也不肯动手术了。”

“为什么?”游伽现在能做的只有机械式的把一个个问题问清楚,印亦枫每说出一个字都让她的心沉一次。

“因为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必需要求他的求生意志够强,要不然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但是如果不接受手术,也许他就过不了这个春天了,现在他的情绪非常不好,我们谁劝都没用,出于无奈,我只有来找你。”

游伽整个人都蒙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全身都战栗起来,努力想要找一处地方栖息那绞心般的疼痛。

“也许是我自私了一些,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他,现在或许也只有你能唤起他心底的求生欲了,上次失败的手术已经让他完全丧失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所以……”

游伽两手捂住脸,眼睛里泪水再也止不住,轻声的哀求道:“我求你别说了。”这辈子她宁愿生活在自己臆想的空间里,就算是空想也有一个寄托,一个支柱,可是现在印亦枫的这一番话却把她灵魂深处那埋藏许久的信念给恨恨的摧毁了,她宁可听到的是他和周梦珊组建家庭的消息,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知道现在游伽的理智和­精­神防线已经完全崩塌,所以印亦枫就没有再说什么,看到她这样难过,他感觉自己这次好像真的来错了,只是作为父亲他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开,他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游伽心痛得完全忘记了印亦枫的存在,沉入了痛苦的大海里,眼前尽是鲜红的血渍和想象中印辰悦那惨白的脸以及他Сhā着管子的身体。

印亦枫明白自己是怎样残忍的摧毁了她的坚强,也知道此刻她内心的痛苦,所以没有再说话,而是直起了身子,迈着蹒跚的步子出了门。

游伽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当她终于恢复好情绪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没有了印亦枫的身影,唯有地上那一滩泪水还在从窗外­射­入的光线下闪光晶亮。痛仍旧在继续,但脑子已经恢复意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而她却被瞒着,亏她还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多完美,却不曾想到原来她才是舞台上的演员,想到这些,游伽便毫不犹豫的冲出了屋子。

春天的风,柔和清爽,带着其他季节没有的妖娆和妩媚拂过密歇根湖平静的水面,吹起阵阵涟漪,然而打在游伽的面上却如根根刺肤的针,炸的她每一个细胞都是痛的。

瑞士**大酒店是位于芝加哥市中心靠近湖边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配套设施十分齐全。

下了车游伽迅速的就进了酒店,在前台进行咨询后经得夏义的允许才终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电梯。

经过长时间的调整,她的思绪差不多恢复过来,只是那痛还在心底摇曳,时不时撞着她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好在现在她终于又有了理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夏义经常要她回新夏而又不告诉她理由,原因只有一个,这些年夏义一直充当着那个中介,在她和印辰悦之间周旋,因为印亦枫走得太快,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所以她必须弄个明白。

见到游伽红着一双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夏义全身不由得轻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以演员特有的技能压制下去了,只是面上的那丝笑挂得不太自然:“先进来吧。”

游伽没有客气,直接进了房间。

“要不要喝点什么?”虽然已经猜测到什么,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游伽自然没有回答他,一双爬满红蚯蚓的眼睛直视着夏义:“为什么要瞒着我?”

直撞着她的瞳孔,尽管身位演员,但是还是无法掩饰掉眼里的慌乱:“瞒着你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这是他和印辰悦之间的约定,所以游伽不明问,他只能装蒜。

“你还要瞒着我,你们到底要骗我多久?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一点吗?”游伽终于将心底的痛通过声音发泄出来。

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因而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是他要求的,我根本无法拒绝。”夏义的言语中有颇多的无奈。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配合他在我面前演这场戏的?”游伽面上的愤怒和痛苦表现的直接而现形,那双眼睛仍旧灼热泛红。

下一面露片刻的迟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来了芝加哥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和你有联系,五年前我去新夏为新片做宣传,他以高价买下了我片子的发行权,那天我以为他是和我谈片子的事情,结果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和孩子,后来他告诉我他得了血癌,希望我能替他好好照顾你们,说是等到他病好后回去接你们,而且要我为他保密。”

“然后呢?”游伽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也记得印亦枫说配型成功过一次,只是结果很糟糕。

“接着他就给了我你现在住地的房产证,他说你喜欢环境优美的住处,喜欢绿­色­,喜欢一起床就看到花草树木,他还说虽然不能和你跟孩子在一起,但是至少用他的能力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说到这里夏义的眼睛里也泛出些许红丝,那天印辰悦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而当时那言语就足以让他心酸了。

游伽两手的五指Сhā入掌心,胸口似乎有一口闷气堵在那里怎么也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只有用两只闪着荧光的眸子看着夏义。

“他还是让我不要告诉你,只说是我帮你找的就可以了,我被他的行动感动了,因为也就应承下来,后来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联络,因为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加上我的特殊的身份,所以不能安妥的将你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及时的反馈给他,他也怕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于是就在新夏请了玉嫂过来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那样一来他就能时刻了解到你们的情况。”

这个消息听的游伽甚为震惊,难怪玉嫂一来就对她所有的嗜好了如指掌,知道她不喜欢口味太重的食物,所以没一顿都是清淡型的,知道她偏好红茶,故而每天睡觉之间总会给她泡上一杯,而且当年游伽和玉嫂谈工资的时候,她竟然一口价都没有还,原以为是因为是他乡遇故知,却不曾想到竟然是一场有预谋。

“因为太了解你,所以他知道你一定不会向家里伸手,为了孩子你肯定会去找工作,于是他提前和你所在公司的老总打好了招呼,然假借我的名把你介绍进去,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为你安排好的。”说到这里夏义的眼眶里有点点的红光在闪。

游伽哼了一下鼻,原来她真的还是太天真了,五年里她竟然一点都没用怀疑过,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当然,难怪当日她面试的时候

会那么的轻松,也难怪原本要等一个星期后才可以上班,她第二天就可以,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才华让别人赏识,现在才知道自己所有的路都是他为她铺好了的。

“还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此刻她才明白她活在一个多么可笑的谎言里。

“那个时候他的­精­神还好,只是头发少了一些,做手术的前一天他还在电话里问你的情况,说是病好以后要给你和孩子们一个惊喜,只是……”后面夏义哽咽了,过了许久以后,才又继续补充:“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我很高兴,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说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经过抢救才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询问关于你和孩子的事情,只让玉嫂好好的照顾你,终于有一天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情和我说。”

“他说了什么?”游伽知道这次谈话肯定是诀别式的交代。

经过长时间的一段犹豫,夏义才终于启了­唇­:“他知道昊昊和夏夏天天嚷嚷着要爹地,所以他觉得对不起你们,他要我替他照顾你和孩子们,而且永远帮他守着这个秘密,他说他的日子不多了,要我想办法让你能忘了他,因而好几次我想告诉你,但是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了,我知道他的意志在消沉,我当时想如果你能回到她的身边或许对他的治疗会有所帮助,可是我又怕你受不了,也怕他责怪我,所以我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故此我决定按照他的话去做,希望你能接受我。”

“可是你的表现让我明白无论我怎么做,你是不可能会放下对他的挂牵和思念的,所以最后也只得放弃,我想如果我真的娶了你,不但是对你伤害,也亵渎了他对你的那片情。”夏义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背台词一般,但是这出剧情却注入了他全部的感情:“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对阿瑾的执着才是大爱,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许多男人不能做到的事,可是自从和他接触,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伟大,什么叫做痴情,我曾经努力去诠释过许多角­色­,但是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剧本里的男主角可以做到像他那样的无私,可以震撼到让我的灵魂都觉得颤动。”

游伽的眼睛一直是红的,但是听到这里她却没有流泪,而是淡漠的看着夏义,面上挂着不置可否的笑。伟大?是的,他是很伟大,他是很痴情,可是他忽略了她的心里的想法,他只自私的以他的方式在做着每一件事,从来不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他以为这样子她就会幸福,他以为没有了他一样会有人替他爱她,他以为他给了她物质就是尽了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可是他错了,她要的不是他为她安排好每一个路口的转弯,要的不是他背后那些莫名的帮助,她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够和她并肩走下去的男人,一个她懂也懂她的男人,一个能够给他的孩子姓氏的父亲,可是现在他却给了她一道如此大的难题,他究竟把她放到了一个怎样的位置上,难道在他心里对他的感情真的一文不值吗?

“伽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回去看看他吧,就算是……”后面那句悲观的话夏义没有说。

“我恨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我当猴一样,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道一定要走到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肯告诉我吗,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泪水终是流了下来,接着将夏义的身体一推,便奋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惊慌之中带着悲痛的样子,夏义的心也跟着犯疼,五年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受着煎熬,可是每一份真爱的背后总有故事,只是诠释的方式不同,但终究都是酸涩的。

来不及去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也不管眼前的人来人往,只觉得有一阵刺骨的痛,从心底直往上冒,然后顺着她的血液将整个身体灌满,泪水泛滥如山洪暴发般将游伽的脸折的不成样子,直到身心俱疲才终于瘫软在一栋建筑的底下,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痛彻心扉,如果六年前的离开算是的话,那么现在就完全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那种痛可谓贯彻肺腑,刺破胸膛,粉碎骨头,凝固血液……

红日西沉,艳丽的红霞在湛绿的湖面上,散下一片金光,而红霞下沉着的残阳,也幻成异样的­色­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推开门,玉嫂已经做好了晚餐,孩子们仍旧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见到游伽回来,两个小家伙又是一个扑身而上:“妈咪,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现在游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和孩子们解释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俯下身子,任由四只白­嫩­的小手攀着自己的脖颈。

“妈咪,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语昊敏感的用两只黝黑的深眸直视着游伽的瞳孔,似乎想要从里面挖出些什么来。

游伽十分无力的挂起一抹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妈妈刚才吹了风,把眼睛给吹红了。”

“可是明明刚才外面没有刮风啊?”语夏眼睛很自然的朝外面看了一眼,非常不理解的说道。

游伽现如今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没有再就孩子的疑问作出回答,而是直直的站起了身子,对着正端着菜的玉嫂说道:“玉嫂,你去帮忙收拾一下夏夏和昊昊的东西。”

玉嫂将菜放下,一脸的疑光:“这么晚了要去哪吗?明天不可以吗?”她知道游伽肯定是要带两个孩子出门了,要不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晚了还去收拾东西的,因为以前一般这个时候游伽都会尽量让她早点下班。

“回新夏。”游伽回答的很­干­脆,假若这个时候她还回不去,也许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就如印亦枫所说,可能他一直不肯做手术就是为了多一点时间可以看到她,又或许是为了等她回去给他信心。

玉嫂愣了一下,第一次反驳道:“我看还是明天吧,这么晚孩子不安全,而且现在也不一定订得到票。”

“玉嫂,谢谢你这五年来对我们三个的照顾,也谢谢你为他隐瞒这么久,这些年难为你了,票我已经定好了,你只要帮孩子们把东西准备好就成。”游伽说的很淡,因为夏义已经把该讲的都讲了,所以她不想再去追究,现在一心想做的只有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玉嫂脸上浮起一丝愧­色­,想要解释什么可是终于还是压入了心底:“那先吃晚饭吧。”

“给孩子们盛点吧,我没胃口。”

“妈咪,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了?”刚才听得游伽说要走,便引起了小孩子的好奇。

游伽再次俯下身子摸上儿子的头,微微的眨了眨眼睛:“是的,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们要去哪啊?”小姑娘看着黑洞洞的屋外,眼睛里闪着丝丝疑惑。

“妈咪要带你们去一个叫新夏的地方?”

语昊抓着游伽的胳膊:“新夏好玩吗?有没有这里漂亮?”

游伽将两个孩子揽入怀里,心里的凄楚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得黯然说道:“新夏很漂亮,比这里还有漂亮,那里有很漂亮的房子,漂亮的车子,还有你们的爹地。”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游伽的眼很自然的又红了,但是怕孩子们看到于是立刻直起了身子:“你们两个快点去吃饭,待会妈咪就带你们去找爹地。”

听到要找爹地两个孩子立刻奔到桌子旁坐正了身子。游伽也随即上楼开始准备回新夏的东西。

春天的夜,淡月笼纱,娉娉婷婷,绚烂的灯点起了芝加哥的晚景,栋栋大厦的雄姿倒印在密歇根平静的湖面上,灯光的斜­射­,把它们本来就不短的剪影拉的更长,彷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奇幻无比。

“妈咪,爹地长得什么样子啊?”一路上两个孩子就无休止的问着关于爹地的事情,让游伽十分烦躁。可是又不能破坏印辰悦在儿女们心中的形象。

“爹地长得很好看,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游伽尽量用一些他们这个年龄段能够理解的形容词。

“为什么爹地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们?”虽然幼稚,可是一样的棘手。

游伽看着出租车外的夜景,迟疑了一会才又将视线移回室内:“因为爹地很忙,所以不能来看你们。”

“喔。”回答完以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飞机从芝加哥机场升上夜空的那一刻,游伽的心也跟着扑通起跳,究竟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场面,摸着身边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一抹无尽的害怕染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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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周五下午没课准备加一个通宵把结局写完的,可是老师突然加了一个课设,因为不想结局太草率,星辰想尽量写得饱满一些,所以五号可能会停文一天,也可能只发一点点,六号一定想办法给亲们一个大结局,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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