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香搀着已是烂醉如泥的吴云起走在院中,时不时左顾右盼,好似在防备着什么一般,直到二人进了屋她才松下心来。
现在的吴云起哪还懂什么人事分什么东南西北,看到有炕便直接脱靴脱衣爬上去睡了,陈媛香本还想将他唤醒,可现在看他那样儿,实在有些十拿九稳。再想想贺兰昭,昨夜两人闹和离的事儿传遍关内府,此事正合姐妹的意,趁此机会更是容易下手,而现在想要将吴云起叫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了,陈媛香左思右想,最终想不出良策来,唯有待明儿见机行事。
看向户外,天色已晚,该是就寝之时,陈媛香褪去身上的所有的衣裳,睡上炕,如章鱼似手脚缠着吴云起睡了。
第二日清晨依照规矩,姐妹二人需得去上房给贺兰昭请安,姐妹俩都是居在一个院子里的,隔一花亭,陈媛玉见陈媛香满脸**荡漾,冷哼一声,“捡银子了?笑那么开?”
陈媛香掏出掌心镜,对着镜子勾唇一笑,满腹得瑟地道:“银子算什么?府里的地位才是个宝儿。”
陈媛玉白她一眼,虽不知陈媛香遇上了什么好事儿,但对自己准会不悦。
贺兰昭正坐于花厅吃早茶,一夜没见吴云起的人影儿,心就好似被掏空似的,但再想这姐妹之事儿,心里又不是滋味。
大抵过了一刻来钟,陈娇来禀姐妹到了,贺兰昭放下手中的爵,整了整衣裳,传让她们进来。
两人向她敬过茶之后,随即有家婢提来杌子让她们坐,姐妹俩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落坐于贺兰昭的下首。
陈媛玉寻不见吴云起的身影儿,于是笑问:“难见了,夫君折腾一晚上,今儿都起不来了?”
贺兰昭怎听不出她的试探之意?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料被陈媛香抢先一步道:“妹妹真是料事如神。昨夜夫君就歇在我的房里,这不,闹得我也是整夜
不得入眠,今早起晨之时,身子好似散了架,能勉勉强强能给夫人请安,夫君也累了,索性让他再多歇会儿。”
陈媛香的话儿瞬时让二人脸色一白,转念被她截断,贺兰昭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原以为吴云起昨夜在书房里歇的寝,没想到…。而陈媛玉认为他在贺兰昭处过的夜,忆起方才陈媛香是一路笑着过来,才明了原来是在得意此事。
广众之下说起房事,陈媛香的脸厚果真不薄,二来亦是向她们炫耀的。
“伺候得当,应有赏。”贺兰昭却造作一笑:“二位妹妹入府突然,我还未来得及准备。屋里有几件方制的嵌金首饰,还待妹妹们笑纳。”言落,贺兰昭起身,转身道:“二位妹妹随我来。”
二人一听有嵌金首饰,随即忘我的笑得合不拢嘴儿,纷纷起身说些客套话之后,便随着贺兰昭往屋里去了。
陈娇端出了妆盒儿,里内置有十件步摇金钗玉镯之类的美物,随意让姐妹二人挑选,而两人也毫不客气,全然选了去,只留了个空盒儿给贺兰昭。
为了表达“谢意”,姐妹二人决定替贺兰昭打扫内室,陈媛香眼尖,一眼便看见花梨橱内悬着的男式衫袍和置着的长靴,必然是吴云起的,且与贺兰昭的衣裳同放一处,陈媛香上前轻抚了抚,亦都是上等的布料,于是对贺兰昭笑道;“都说府内的放置都有规矩,今儿却不然,想来夫人和夫君都是极恩爱的,这处儿的厢房也无书案炕榻,都是粘在一起的是不是。”暗示府中的规矩松弛。
贺兰昭轻笑回应:“妹妹所言极是。但各府有各府的规矩,摆置亦是如此,夫君是极爱干净,衣物之类的东西,只准亲近之人碰。”意思是,吴云起的衣物,只许她一人碰,家婢们都无这等权利。
陈媛香被她塞得哑言,若论起吴云起的亲近之人,自己固然不如她。
再往炕处,被褥亦是叠得极整齐的,陈媛香俯身狠狠抓着被褥,以泄方才不快,而铺盖之下的一块手帕落入她的眸中。陈媛香拿起其物,略微展开一看,手帕上的血液清晰可见,陈媛香转转眼珠子,也不顾是谁的,偷偷收入衫中,皆后当做若无其事,转手又作势着整理被褥。
姐妹二人将内室清扫一遍之后,就在即要退去之时,陈媛香摸了摸腰间,趁他人不注意,在给贺兰昭福身之时,将手帕特意抖落出来。
“看夫人也乏了,咋俩也该回屋了。”陈媛香直起身子,经贺兰昭点头准许后,便与陈媛玉转身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