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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坏男人,你很酷! > 第八章

第八章

他苦笑,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傻瓜。”

只有唐筱筠忘了简辰步,简辰步怎么可能忘了唐筱筠?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好象人格已经分裂成了独立的两个人。

他记得夜魅影初次出现的时候,对他带着陌生的眼神,有着戒备。

那时候她病轻一点,时而会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但是,随着他与她感情发展的越来越暧昧,她的病却好象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也许,在她的心里,与他的恋爱,是背弃了原来的自己吧。

唐筱筠望他的眼神就好象单纯的妹妹望着信赖的哥哥,没有一点杂质。

夜魅影望着他的眼神,炙热、疯狂、带点淡淡的忧伤,纯粹是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神。

有时候,他累得都有点坚持不下了。

“阿步,他出现了。”夜魅影晶莹的泪光望着前方,眼睛飘渺。

“谁?”他心一惊,难道连夜魅影的意识里也有他……

“柏、文、清!”

随着她一字一顿的报出名字,他如被雷亟。

“她的心又在跳了,跳的很快。”她残忍的叙述着。

“别说了!”简辰步大喝一声。

“不!我要说!”她勾起残忍的笑容,想要撕裂他的心,“她想靠近他,和九年前一样,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够了!你把我当什么!”简辰步痛苦的怒吼。

她把他当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么残忍?

“唐筱筠只把你当哥哥!”她残忍的用利刃刺痛他的心,不带一丝犹豫。

她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唐筱筠的潜意识里通过夜魅影的­唇­告诉他?!

“唐筱筠爱着柏文清,所以,夜魅影也只能学着爱柏文清。”她泪光闪闪,飘渺的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因为夜魅影只能是影子,光爱着谁,影子也只能随影跟随。”

她在谈分手?!

因为柏文清出现了,连影子也要跟着光走了,因为,从来光和影子是一体的,即使光总是忘却影子的存在。

他面无表情的别过脸,默默的承受万箭穿心。

从18岁那年,他为12岁的唐筱筠挡了一枪,唐筱筠哭得哮喘发作,三天下不了床,那时候,他就默默发誓,只要能留住她的笑脸,他受再多的苦也甘愿。

所以,她不想要他的感情,他可以理智的走开!他办得到!

她转过他刚硬的脸,默默的叹息,“有没有人说过,其实我们很象?”一样的倔强。

他紧抿的嘴,没有回答。

很象?是一样可以为爱毫无保留的付出吗?那么,他们确实很象。

她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他的刚硬的薄­唇­上,留恋着,轻琢着。

他僵着身体,没有回应她。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唇­上,她品尝到了自己眼泪的滋味。

她轻轻的推开他僵硬的身体,泪光中一点又一点扬起璀璨的笑容,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妖邪。

她打开了车门,路灯下,细长的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足­祼­,她风情万种的将卷发撩拨到­性­感的腰身上。

“阿步,再见!”她魅态万生的送了他一个飞吻,“今晚,可能其他男人更适合陪伴我!”

她笑着转身,不再眷恋……

他没有制止她,任她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

如果,她要的是柏文清,那么他起码会做到不让自己成为她的困扰。

……

♀☆♂……♀☆♂……♀☆♂……♀☆♂……♀☆♂……♀☆♂……♀☆♂……♀☆♂……♀☆♂……♀☆♂

“阿步!我做了早餐了哦,吃了再走!”厨房里探出了一张清纯、不着粉黛的脸。

已经走到玄关处的简辰步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大概是因总有另一个她偷偷跑出去玩,所以,她一向睡的很早,起的很晚。

他神情自若的接过她手里的刚出炉的蛋糕。

“什么口味?”他暗暗挑眉。

“绿茶!”唐筱筠甜甜的接口。

绿茶口味是他的最爱,却是她最讨厌的,讨厌的程度和讨厌老鼠一样。

所以……

“说吧,又有什么有求于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他懂!

“我可不可以出去?”她的眼睛熠熠发亮。

“我早上要新公司一趟,下午陪你出去。”唐氏企业已经正式入主上海,最近,他会比较忙。

不过她老被关在家里,总是会闷坏的,时间允许的话,他会带她到处玩玩。

“不是……我、我……自己出去找我的……朋友玩。”她结结巴巴的把她的意思表达出来。

他刚拿起叉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轻蹙着眉,严肃的说,“我以为你爸爸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能出去!”

自从九年前的那一场病后,她的哮喘严重了,如果闻入了太多汽车尾气,她会呼吸不顺畅。

人多的地方,她不能待太久,太多的烟味可能会随时让她病倒。

她胆子小,她的心脏却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心绞痛会折磨她。

没有人能比他更会照顾她,比他更了解,如果出现了突发事件,应该如何处理,所以,没有他的陪伴,他怎么放心让她出门?

“你……不要和爸爸说……他就不知道了……”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她爸爸早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便飞去美国了,将中国的市场全部交给简辰步全权处理。

从小到大,阿步就很会照顾她,所以从原来的她在哪里,阿步就在哪里,变成了现在的,阿步在哪里,她就得在哪里。

直到她嫁人为止!这是她爸爸的命令。

“你让我骗你爸爸?”简辰步挑高眉宇,声音微微有点扬高。

这样的音量就够了……

果然,她的头低得快要贴在桌板上,内疚的要死。

她让阿步帮她说谎……她好坏……

“说吧,你想去哪里?!”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

唉,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吃定她,还是她吃定他!

“我想去找叶桑玩……我们约好去逛街!”她有好多话想问问叶桑,比如,她和柏文清是怎么认识的?熟不熟?这几年他过的好不好?他有……女朋友了吗?

“好吧。”他无奈的点头,“但是不能逛太久,逛一个小时,你必须找地方休息一下,商场的冷气太足,你要带件外套,马路上汽车尾气太重,你在商场逛逛就可以了,不要逛到马路上,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带药!”

“好!”她乖乖的点头。

他看一下手表,“约了几点,我送你过去。”

多接触人群,心情开朗了,也许对她的“病”比较好。

第五章 消逝

“休息时间到了!十五分钟后再出发,再接再励!”命令的口气,再外加一个“不爽”的表情通过手机,以短信的方式传达过来。

唐筱筠气馁的低下头,拉着叶桑,坐了在了商场上离她最近的椅子上休息。

没办法,如果想以后能顺利的跑出去的话,第一次出门,必须乖巧一点。

“你家那哥哥也管的太宽了吧!”叶桑取笑着她,好暧昧哦,与其说是兄妹,更象情人之间的管制。

“他也是为我好。”低声辩解着。

确实,九年前自从那一场病以后,简辰步对她管制的很严,保护的厉害。

“你和柏文清怎么认识的?……这几年……他好吗?”

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询问叶桑,他的事情。

“怎么?还喜欢他?”叶桑挑眉,戏偕着她,“我以为那么年少的感觉肯定早已经随风飘逝了,唐唐你也太专情了吧!”

脸,有点薄红。

望着她羞涩的神情,叶桑的脸渐渐正­色­,“唐唐,他不适合你,他太复杂,你应该找一个简单一点男人。”

复杂?为什么说他复杂呢?

她困惑的望着叶桑,等待她接下的话。

“他……是道上混的……虽然他现在在管理LMS公司,但到底混过黑道,而且他在黑道上很出名……”

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叶桑,难以消化入耳的信息。

叶桑凝视着她,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定她不会打击过度以后,她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很想再见到他,所以那天你生日,我才把他拐过来,算是圆你一个少年的梦吧。但是,我感觉他不适合你。”

许久,她才把信息慢慢消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问,“他为什么会入黑道了?”

叶桑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了实情,“听说,他……父亲……把他卖了,如果他不入黑道的话,他父亲便会血溅当场……”叶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笑,“那一年,他还是高考状元,却没办法再读书……”

那种揪心的痛,多年以后,再次席卷而来。

她的心象被针刺一下,点点刺痛,揪然而起。

“滴答”她的鞋上滴落豆大的水珠,那是她的眼泪……

“唐唐!你哭什么!”叶桑一边慌乱的翻着皮包,找着纸巾,一边急急的说,“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别相信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鬼话!这几年,他在黑道上混得很开,谁不知道绞龙帮的二当家?!他在道上人称老狐狸,就是­阴­险过度了才得来的称号!唉……你别哭……”终于找到纸巾了!

她却没有接过纸巾,将脸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腿间,任眼泪纵横。

他为什么不跟她走?

难道真的厌恶她到了可以放弃前途的程度?

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为什么!

如果她在,她会用尽全力去阻止他走那一条路。

他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情绪纷扰,心乱思绪,太多的为什么涌上心头,淡去以后,只留下浓浓的愧疚,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

那场毛毛细雨的傍晚,那个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操­场的男孩,他在经历怎样的人生变故?

为什么,她不可以再勇敢一点点,拉住他的臂膀,给他足以信赖的力量?

那时候,他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一再的问她,是不是一场游戏。

那么…….

她戛然抬头,一种大胆的猜测在她眼里不断跳跃。

他……可能……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想跟她走……

但是,最后他还是失约了……可能因为……她无法给他可以信赖的力量……

泪潸然而下,曾经纠缠在心底的那个恶梦,突然一下子消逝了。

年少的他虽然冷漠,但是口德极好,从不轻易中伤别人,为什么她要相信那两个学姐的话?!

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去求证?

“桑,我想见他。”

她想要问他,那个下午为何失约。

“唐唐,你不会来真的吧……”

如果可以,她想延续那种付出,把自己的心,赤诚诚的捧在他面前。

“桑,可以帮我吗?”温柔而恳切的请求着。

“……你不会来真的吧……”孽缘啊……

第一次相见,她便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他。

再次相见,依然心只为他跳动着。

这样算来真的吗?

“桑,他……有……女朋友吗?”艰难的问着。

“老狐狸可能想独身吧,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的走的特别近的。”

所以说……她可以继续喜欢他……

咬着­唇­,笑容忍不住点点绽放。

“老天……中毒了……”旁边受不了的大声嚷嚷。

路人侧目。

脸薄红一片。

“为什么喜欢老狐狸啊!昏啊,我和笑阳一致认定你和老狐狸的室友好配!好唐唐,乖唐唐,换个人喜欢拉!”叶桑拉扯着她的手臂,诱拐着,一副再商量看看的样子。

淡然一笑。

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情,如果能任意更改,又何来这么多失心人?

“好拉!我帮你拉!”诱拐失败的人,翻翻白眼,气馁投降,初中的那段岁月,她早已经见识到了同桌的执着,现在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坏男人往往败在单纯的女孩手里,魔鬼和天使往往是配对的,而且会很幸福那种。……小说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

抬抬手,看看表,也是中饭时间了。

“马上、立刻、帮你约出来!”幸好笑阳明天才嫁给潇亦然,可以再威胁一下那个家伙。

办不到,明天就怂恿他的情敌去抢亲!

果然,那头传来潇亦然咬牙切齿的声音,“马上、立刻、去搞定!”

关上手机盖,发现阳光超级明媚。

老狐狸和天使的交战快要开始了……

第六章 先栽

谁先动心,谁先栽!

她不安、紧张、十指交缠,直到泛白。

对面坐着明天的准新郎和准新娘。

准新郎瞪着叶桑凶神恶煞,转眼对上她的时候倒面目和熙。

“先生,这里请。”随着服务员轻柔的声音响起。

“谢谢。”不紧不缓的低沉的男声透过日式的木门传来。

十指已经交缠到泛青。

随后包厢的门忽的一声被拉开。

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眼。

错谔一闪而过,他已经慢条斯里的脱鞋,换上拖鞋,坐到了唯一一个单座上。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他淡笑着道歉。

“柏文清,你迟到了半个小时耶,我们等得肚子都扁了!”韩笑阳笑着打趣,“怎么补偿我们?”

“请尽量点,别替我省钱,我请客。”他笑着将菜单递给韩笑阳。

韩笑阳不客气的接过菜单,不依不饶的说,“请我们吃饭了以后,还要请我们看电影哦,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嘛!”

明天就要结婚的人,会有时间看电影?

五个人的电影终归会变成两个人的电影。

“好,没问题。”他笑着,没将情绪表达分毫。

果然,潇亦然十万火急的找他商量婚礼的细节,变成了可笑的自圆其说的闹剧。

他微笑,眼睑低俭。

旁边内侧的人,早已经涨红了一张小脸,她的手,她的眼,轻易泻露她的情绪。

为何九年了,她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稚气、简单得象一个初中生。

这就是幸与不幸的区别吧。

不幸能让人快速成长,变成浴火凤凰;幸,会让人迟育,天真的近乎让人发指。

所以,不幸未必真是不幸,幸也未必真是的幸。

再接着,果然电影还没开场,准新郎、新娘假借杂事繁多,“提早”退场。

杂事多?怎么有空做红娘!

另一个更夸张,直接借尿遁,一去不复返。

实在不想这么别扭,他还是走了过去,越过三个空位,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家教极好的立直身体坐着,微微有点颤抖的手,泄漏了她的紧张。

真是个单纯的、被保护的太好的大小姐。

他­唇­微抿,有点不屑。

她气有点急喘,咳嗽了好几下。

这应该不是紧张过度吧?

“中国的电影院里总是很多不守规矩的人抽烟,不适应?那我们就出去吧。”他比较期待出去,一男一女看电影,太有让人无谓遐想的空间。

“不、不用了,我、我……没有不舒服……”脸­色­有点泛白,却还是死撑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只是问,是否不适应,她回答,没有不舒服。

尊贵的大小姐,适合包下整个电影院,“舒服”的观赏电影!

他笑,笑得温润。

“没有不舒服就好。”

全程,他一言不发,顺利看完整场电影。

身边的人,不安、局促、紧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无谓的人,在做无谓的情绪挣扎。

只是,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九年了,她还能对他保持“好奇”?

出了电影院,天­色­已经渐晚,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礼貌­性­的问问,“需要一起吃晚饭吗?”

“好……”她怯然的回答着,惶恐着他是否只是随口问问。

确实,他是客套的随口问问。

开车,将她带到有点嘈杂的自助烧烤店。

望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暗笑,希望她就此知难而退,九年后的他,不再是可以让她随意戏弄的人。

她欲言又止。

“吱—吱—吱”烤­肉­发出了阵阵袭人的烟雾。

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熏人的烟雾,啤酒­干­杯声、男人吆喝声,此起彼伏。

“咳、咳、咳。”见到她努力隐忍,还是忍不住咳嗽出声的样子,狼狈极了。

暗笑。

嘴抿,抬眼,微讶,“不舒服?”

“没、没、没。”她赶紧摆手摇头,极力撇清,又脸­色­带点不舒服的苍白的样子,可笑极了。

又是欲言又止。

他叹口气,放下筷子。

可能是道上混久了,他喜欢别人­干­脆,即使带些粗鲁也可以,只要不这么折磨他的耐­性­就可。

望着她,双眼无波,静静的等她接下的话。

“你……你……”

努力微笑,让自己显示的很有诚意听她说下去。

她深呼吸了好几大口气,闭上眼睛,深怕自己再失去勇气,迅速的问,“九年前你为什么失约?”

眼睛惶惶微张,生怕见到他难堪的表情。

他微讶,九年前失约的不是她吗?敛­色­,不形于容。

微笑,示意她先说下去。

谁先亮底牌谁先输。

“我、我、我……一直等你,一直等,等了五、六个小时……后来、后来……”她眼泪欲挂不滴的样子,惹人怜爱极了,可惜,他没有任何感觉。

九年前等了她五个小时的人,是他。

“你真的……真的讨厌我到这样的程度吗?……宁可……”眼泪划下,微顿,“也不肯跟我走……”

“你在哪里等我?”这个问题,是他唯一好奇的问题。

“不是……中杏公园……吗?”她微困惑,难道他其实连约定也忘记了?不是失约,只是忘记了?

很好,原来是一场大乌龙。

微笑,眼无波,情无动,“对不起,我忘了。”

初次相遇时,那种带点冷然,想逃,原来是这么荒缪的情绪。

她的嘴微张,一会儿,沮丧的垂下肩膀。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走的那么慌忙……如果还在这里……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你也……不至于、不至于……”她难过沮丧的神情这么显而易见,想让人忽略,也比较困难。

她以为她是可以救赎世人天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正­色­。

不可否认,曾经他是需要她的救赎,但是,他的手臂上粘上小嫒的血以后,他就不再需要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命运不能依靠别人,必须自己创出一条血路来。

与其说,这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

她眼垂下,难受、心疼,在她眼里流窜。

睫毛上都是水雾在闪烁。

为什么他要莫名奇妙去承担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的心疼?真是莫名奇妙。

九年前,他可以冷漠,睬也不睬她,九年的他,不会这么任­性­,任何人都有利用的价值,没有榨­干­之前,不能轻易放弃。

他的手在桌面上微敲,笑容深遂。

第七章 迎亲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

昨天晚上,呼吸很不畅快,心绞有点微拧,辗转难眠。

扑点薄粉,刷上胭脂,点上­唇­彩,镜子里的自己,已经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

拉开大衣橱,手指一点点跳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停留在一件白­色­洋服身上。

拉扯过来,比了一下,不行,今天穿白­色­会和新娘的白纱撞­色­,重新挂了回了。

穿上一件粉黄|­色­连衣裙,带着水晶耳环,水晶项链。

这样……应该可以吧?化了淡妆,不会嫌的太素雅,只带水晶系列的首饰,应该不会嫌的太奢华。

……这是第一次,以伴娘的身份参加别人的婚礼,有点小小的紧张。

微笑着,将贺礼送上。

中国人流行直接送人民币,不太习惯,经过­精­品店的时候,挑了一对­精­致的老夫老妻陶瓷娃娃,将红包包在内侧。

“这么客气­干­嘛,说起来还是你帮我忙呢。”今天的韩笑阳,经过­精­致的妆容,美丽得惊心动魄。

“是啊,幸好你过来救场。”另一个伴娘叶桑已经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

抿­唇­,带点无从适应的羞涩。

听说,原先的伴娘今天早上出了点小意外……发现自己“中奖”了……

中国人有很多怪的习俗,比如,如果伴娘有孕在身的话,会冲撞新人。

所以,一大早,她就被指派了任务。

“我、我很笨的,第一次做伴娘,做错的,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她有点惶惶的说。

“没关系拉,很简单的拉。”韩笑阳开心的掀起自己的白­色­面纱,指指关得很严密的闺房,“你只要和我的姐妹淘们死守住这里,别让潇亦然他们这么轻易闯进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守门?死守?

“笑阳,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能耍他们多久就多久,到时候可别替你老公难受哦!”一个姐妹淘嚷嚷着。

“放心好了,能榨多少是多少,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或者财力,通通榨­干­他们!”韩笑阳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煞是迷人。

屋里连新娘,加她,共十人,轰轰闹闹,笑成一团。

她站在门边,虽然不能马上热络的参与她们,不过,望着别人的快乐与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很幸福。

“砰、砰、砰。”敲门声。

“各位女士们,可否开一下门?”外面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柏文清……今天,他居然也是伴郎。

微讶,还来不及反应,叶桑已经闪到她旁边,接口道,“为什么我们要开门?诚意都没现,居然叫什么门!”

“当然!当然!”听得出,今天他的心情也很好。

十个红­色­的红包通过门缝塞了进来。

里面的财迷们赶紧围成一团,开拆红包,一个红包一张支票,每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她顿时怯然,新郎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叶桑对她进行恶补过,一般大陆的开门红包并非很大,一百元,算正常,五十元算平常,如果只有二十元……那么,你可以直接拿钱砸到新郎脸上了。

“哇……”显然动容的不止她一个。

“好有诚意!直接开门?”姐妹淘里已经有叛变的声音了。

“这么怎么好意思继续虐下去?”果然,有钱好办事。

新娘对新郎砸钱引起内部矛盾,借此轻易迎娶一举,极度不爽,勾勾小指,在叶桑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桑不住的低笑,眼里有浓浓的兴奋。

她隐约听到,“……能整多惨就整多惨……”

“潇亦然!”

“在!”门口紧张兮兮的声音。

“我们唱一句,你做一个伏卧撑哦,并且要‘嘿嘿’应我们两声哦。”叶桑鬼灵­精­怪的说着。

“没问题!”新郎应答高昂,显然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

扑通一声,听到新郎已经不顾形象的卧地撑住自己。

“那我开始硌!”叶桑做了一V字手势,小声的说,“姐妹们,还记得我们小学时唱过的‘咱们工人有力量吗’,会唱的跟着我唱哦。”

“咱—们新郎有力量!”

外面怔愣了一下,新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两声,“嘿嘿!”

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嘿!”

又是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咱们新郎有力量!”大家已经开始一起喧闹的唱了起来,唐筱筠抿嘴忍笑,跟着大家拍着手合着节拍。

“嘿嘿!”可怜的新郎。

“每天每日播种忙!”

两声“嘿嘿!”在苦苦挣扎中喊出来。

“补了元气献体力!”

外面哄堂大笑。

尴尬中,那两声“嘿嘿!”微不可闻。

“怎么,献不动体力了?”叶桑,挑眉,声音高昂,厉声质问道,“为什么嘿嘿两声没有了?”

“嘿嘿!”新郎忿忿的用力猛哼。

新娘正悠闲的翘着自己的手指头,欣赏着美甲,对她未来的老公毫无同情之心。

好可怜的新郎,唐筱筠忍住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有狂笑的冲动。

“献了体力献蝌蚪。”

新郎狂汗,这群女人……

“嘿—嘿!”他没力气了,身心折磨!

“改造得世界变呀变了样!”

“嘿嘿!”

……

接着又玩了情歌接龙,门口的男士们献智又献慧,终于又熬过了一关。

……

再接着,玩脑筋急转弯,新郎被唬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

再接着,玩­肉­麻兮兮的当众示爱……

……

再接着,玩……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男士们还是被一道房门挡着。

新郎已经非常没有骨气的和伴郎小声说,“你们在这先耗着,我从下面爬管道和窗户上去好了。”

柏文清一下子逮住了这非常没骨气的新郎,取笑道,“前几天不是还说自己有婚前恐惧症,夜夜睡不安稳,怎么,这会儿这么盼着娶老婆?”

“兄弟,别闹了。”新郎已经郁闷、沮丧到了极点。他真的有这么招人厌吗?里面的女人们分明是整他。

结婚好累……

新郎垂头丧气,做好姿势准备爬管道……

他的肩膀被后面拍了两下,潇亦然回头对上了柏文清满是笑意的脸。

“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柏文清到底是看不起他的能力,还是看不起里面这群恐怖的女人?

不理他,蹬上管道……呜,居然滑了下来……再蹬、又滑、再蹬、再滑……

完了,他­干­架身手了得,但是做蝙蝠侠……好象不行耶……

后面一阵­干­笑声。

MD柏文清。

被暗骂了的人还不自知,朗声对着里面的女人们说,“我这里有份大礼送给新娘哦,麻烦派个代表出来!”

“砰—砰!”闪电一样的动作,一个女孩已经被忽得跌跌撞撞的推出了门口。

女孩被里面推挤的力度太大,一个脚步不稳,扑了上前,她本能的胡乱一抓,扑倒在地面。

旁边男士们笑成一片。

完……蛋……了!

唐筱筠丢脸的趴在地上,努力找寻着最近的地洞,好一头栽进去。

“可以放开我的裤子吗?”

好熟悉的对白,她一呆,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住某人的西服裤管。

此时此情……同人同物……似乎在重演着九年前公车上的那一幕……

这一次,他不再冷若冰霜,他眼里含笑,递过了一个深蓝­色­的条纹手帕。

她呆呆的伸手接过,掌心的手帕里,有他温暖的温度……

他握住了她的臂膀,扶她起来。

第一次,他们这么接近,近到可以闻到他清爽的男­性­气息。

心,万马奔腾一样狂跳。

始作蛹者却并未细辩她的慌乱,他拉过她的手。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她象触电一样,一阵激颤。

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他微靠近她,靠近她的耳,轻声说,“送给新娘,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太丢人的话,一定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拆开。”话语间,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不太暧昧,却足以使她头脑乱得不能思考。

傻傻的接过礼物,愣愣的交给韩笑阳,分神的望着新娘不以为然的拆开礼物。

“啊—啊—啊!”三声惨叫从新娘的口里惨不忍道的发出。

她惊吓的赶紧望向韩笑阳,当然……也看清楚了她手里的礼物……

糟糕!她忘记柏文清提醒过,不能当着她们的面拆……

里面一阵慌乱。

“你、你……你……太不争气了!”姐妹们用手指指着新娘,用眼睛控诉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新娘惭愧的低下了她的头。

“马上放行!”搞清楚了状况的女人们,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对着尚在一团迷雾中的新郎展开最最亲切的笑容,“亲爱的新郎,请——”

什么状况?

第八章 婚礼

新郎一团雾水,被众人拥着,就进了房内。

什么状况?

新郎对上了新娘冷冷的带着怨恨的眼睛,大大的冷颤了一下。

旁边的柏文清,­唇­一抿,赶紧躲到安全位置上,以免产生战乱秧及“无辜”。

“潇亦然,你、好、样、的!”韩笑阳磨牙着。

潇亦然愣,又怎么拉?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韩笑阳因为气愤一直在颤抖的手。

她手里拿着什么?

惊恐,汗。

“不是我出卖你!这件事,我对谁也没说!”他赶紧撇清,狂汗。

“你对谁也没说?!”韩笑阳气愤的将手里的“小礼物”砸到他面前,“你没说?你兄弟会拿这样东西过来示威?!”

潇亦然尴尬的捡起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小礼物。

一双婴儿的鞋袜。

“老婆,我真的没告诉老狐狸你有了!”冤枉啊!别窦娥还冤。

XX……☆……XX(哄老婆、求饶就直接省略)

唐筱筠好奇的望着在门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柏文清,这样的他,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扫平时眉宇间淡淡的­阴­唳。

“你怎么知道……她有了?”真的很好奇。

他心情很好的拍拍她的头,“小女孩,这种事情你不懂的。”当一个男人陷入爱河,基本智商等于零,从潇亦然最近常常傻笑,看见路边的小孩子就眼睛发亮的样子,怎么瞒的过他?

他……拍她的……头……

异样的温暖由脚底一直涌现心间。

单恋一个人,当喜欢的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牢牢的刻入你心中,引起深深的波澜。

脸薄红,眼眸里有雀跃的神采在跃动。

接受到了她眼里异常的光芒,他尚放在她头顶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放下,神情自若,疏离的一笑。

她眼一黯。

“出发了!”他淡淡的越过她身边,走向新郎。

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牵绊她的情绪?

深呼吸一口,一扫失落,抹开温婉的笑容,和叶桑拖起了新娘长长的婚纱。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立在了新娘的面前。

他暖暖的笑着,眼里有深深的祝福。

“齐宽……”新娘眼框一热。

“笑笑,新婚快乐!”男子微笑着扶正新娘胸口有点斜歪的胸花,“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新娘水雾划下了泪框。

“笑阳,今天是大婚的日子,不能哭鼻子哦。”叶桑提醒着新娘,唐筱筠却听到了叶桑自己也梗着喉间。

“做别人ℚi子,要脾气温顺点……不要太调皮……”男子和熙的笑着,“如果潇亦然欺负你了,要记得,哥哥永远会支持你。”

一声哥哥,叶桑泪流而下,心疼着自己苦苦爱恋着的男人。

“走吧。”男子拍拍韩笑阳的脸颊,宠溺的说,“别误了吉日。”

松开新娘的手,男子微笑着退到了一边。

新娘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个眼泪。

“新娘,记得出家门前,不能回头哦。”后面有个姐妹淘提醒着。

这是出嫁的习俗,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快步出家门最后一步,新娘带着泪光,还是回了头。

她和男子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彼此微笑着。

对不起,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提早退场了。

不,是我先松开了你的手,造成了今日的遗憾……

……

韩笑阳,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韩齐宽,你也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

♀☆♂……♀☆♂……♀☆♂……♀☆♂……♀☆♂……♀☆♂……♀☆♂……♀☆♂……♀☆♂……♀☆♂

也许是因为受了刚才一幕的刺激。

“潇亦然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韩笑阳小姐为妻,一辈子爱护她,不论……”

“我愿意!”神父还没说完,已经遭到心急的新郎打断。

神父一顿,转向新娘,“韩笑阳小姐,你是否愿意……”

“她愿意!”又是新郎急急的打断的声音。

礼堂里轰笑声一片。

好丢人的新郎。

神父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逼婚而来的婚礼啊……

“我愿意。”清脆的女声静静的响起,韩笑阳坚定的握住了潇亦然的手。

新郎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一片掌声。

他们好幸福好幸福。

唐筱筠感动的眼角湿润。

“姐妹们!抢花球拉!祝福下一个姐妹哦!”新娘开朗的声音响她,她背过声,快乐的做了向后掷花球的动作。

很多未婚的姐妹雀跃的站在了新娘身后,摩拳跃跃。

唐筱筠笑着退到了角落边,正好对上一双错谔的、难以置信的眼睛。

一个长着绝世样貌的男子,他的气质贵气、清澈的难以言语。

“你好,我是——爱新觉罗.云楚。”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的脸。

在他的放肆的目光里,她却无法有半点不悦的情绪。

大概因为,他的眼睛太清澈,不带一点点情Se。

“你好,我是唐筱筠。”她细声细气的介绍着自己,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与气质不凡。

他的名字好长哦……中国人的名字不是最多四个字的吗……

“唐筱筠?”他有点怪异的木然望着她,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她眉心上的一点小巧的美人痣,淡淡的失落后,真诚的笑容浮上了他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面孔,“你和我妹妹长得很象,简直一模一样。”

很自然的,她马上相信了眼前对她来说算陌生男子的话,“有她的照片吗?给我看看好不好?她在哪里?”有点小小的兴奋,居然世界上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想……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清澈的眼眸浮上了淡淡的遗憾。他和他妹妹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的距离,还有三百年的时空距离。

很想安慰他几声,刚想开口,忽得,她手里落下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球。

“哇、哇、哇……”一群女人冲向了她。

错谔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早已经悄悄消失不见。

“哇,筱筠!下一个轮到你了!恭喜恭喜啊!”喧闹的声音吵得她头脑发胀,为什么恭喜她?

“哇哇哇,筱筠你不会才23岁就想把自己嫁了吧?!”

“有没有男朋友了?”

“你们交往稳定吗?”

什么和什么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莫名其妙的令人诧异极了。

混乱间,她望向远处的他,柏文清。

突然,心一惊,他的眼里有很浓重的­阴­郁,他怎么了?

他的眼眸一直­阴­晴不定的盯着马路对面。

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顺着他的眼眸望向了马上对面。

一个长得很艳丽,身材惹火的女人在向他神秘的挥手。

那张脸她见过,九年前,这个女孩曾经甜蜜的扑向他的怀抱……江文嫒。

一辆公车而过。

那个女人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

但真的是幻觉吗?

……

他脸­色­­阴­沉的拨了一窜号码,“帮我确认一下,九年前,X月X日XX医院是否有一位16岁的少女下身出血过多而亡……有消息了马上联系我。”

……他和江文嫒……后来……怎么了?

她捧着花球,呆呆的立在原地。

心脏无端紧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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