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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If I see you with them it's gonna tear me apart

Maybe in another life we wouldn’t be alone tonight

Ooh ooh I've hurt you I can see

Ooh ooh do you think it's not hurting me

Ooh ooh the grass ain’t always green

And if it's hurting you you know that’s it hurting me

you know that's it hurting me

you know that's it hurting me

人生就像是一部机器,在社会这个大厂房里占据着一个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固定位置。随着工作时间的到来而工作,随着休息时间的到来而休息。在周而复始的日子里,无形的消耗着自己。哪天这部机器不再跑得动了,被消耗殆尽了或是不再被需要了,那么它的使命也就从此终结了。

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生,不长,可也不短。我努力扮演着社会大工厂里的一部安分守己、默默劳作的机器,以为这将会是我的一生,可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一部合格的产品。

不知是将我出产的工人们失职,忘了将我的每个零件都检查仔细还是我原本就存在着现有科学技术无法检查出的缺陷。终于有一天,我的某个有缺陷的零件暴露了出来,而且这个零件没法替换或是修理,还连带损坏了其他的零件以及中枢系统。虽然表面上我依然站在原定的岗位上劳作着,可是我已经坏了,确确实实的坏了。除了仍旧保持的劳作功能和与厂房里其他机器同样的外表外,我已非我了。

因为与其他的机器都不再一样,我感到恐慌。于是,我更努力的劳作,想方设法使自己能与其他的机器看着无异,可结果我损耗的比其他的机器都多。

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越来越累了。

渐渐的我开始厌倦自己是一部中规中矩的机器,我厌倦牺牲自我的劳作,我更厌倦套着合格外衣实则内部已经完全质变却还在伪装着的自己。

下定决心,我狠狠的脱掉披了二十几年沉重的虚伪大衣,怀着虔诚的乞求被谅解的心向我的亲人们坦言我早以不再合格的真实。

结果,我被排斥了。

我站在在机器林立的厂房里,感觉是那么的孤独无助。

我举目四望,看见其他有故障的机器被抬了出去。

我害怕,害怕还未过上一天的真实就要消失。

于是,我赶紧披回虚伪的大衣,万分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站回标注着合格的厂房里。

我觉得这辈子都要这么虚伪的活过去了,直至遇到了他——邵辉。

邵辉,我妹妹的男朋友。

头一次看见他是在我妹的公寓外。

自从妹妹知道我是同志并因此而气死父亲后一直拒绝同我来往,可她毕竟是我妹,虽然每次见面都对我冷言冷语,可我们是这世上唯一有血缘纽带的亲人。血浓与情,我常会去看她,在远处或是近边,而她即使万分不愿,也还会叫我声哥。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我妹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跟时下很多女孩子一样,生活大大咧咧。一个人住更不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冰箱里菜通常拿出来就吃,都不知道要热一下。我打算了很久要买个微波炉送她,所以这个月的薪水刚发下来,我立刻就去店里买了一个。

邵辉是个外表很斯文也很帅气的年轻男孩,他站在我妹的旁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从我妹高高兴兴挽着他的胳膊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妹很中意这个男孩。目送着他们在街对面打车离去,我在妹的门口一直站到晚上才见她回来。见到我,她没有太多惊讶,一如往常般冷淡。我将微波炉留给她,她道声谢谢留了下来。

值了,对我来说值了。

后来又见到邵辉好几次,发觉他是个很耐看的男人。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感觉酷劲十足。那种冷漠的气质天生使然,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开怀一笑的东西。有意思的男人,但却是最难以捉摸的类型。希望他不要辜负我妹。

巧的很,没过几天我在局里又见到了邵辉。那时我正无聊的看着窗台上科长种的文竹,邵辉突然出现在眼前。说是眼前,其实也就是路过而已。他穿着公安部的制服,英挺潇洒。我尾随在他身后,看他进入了别的科室。他是来交侦察材料的,说话间客气有礼,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那天他走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也是那天,我晚上头一次梦到他而遗­精­了。

我痛骂自己的无耻,怎么可以对妹妹的男友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即使那是在梦中。

我痛骂自己的肮脏,竟对一个未曾说过话的男人产生了超出正常范围的Se情想法。

为了不胡思乱想,我减少了去妹妹家的次数,因为不想碰上他。可是在局里我又第二次看见了他。他依旧是来送材料的,穿着制服的样子越发英俊挺拔,称着他年轻朝气的脸让我禁不住鬼使神差的上前与他打招呼。他很警惕,对我,不是很信任。而我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较好话题与他攀谈。简短的对话,他离去的潇洒,我则晚上又去了妹妹家,找话套出了她与邵辉之间的一些事情。

我想多了解他。

一段时间我去妹妹家的次数明显增多,又遇上他时,怎么也没想到,我竟把他打伤。

我一拳又一拳的往他身上狠砸,为了妹妹,我要让这个负心汉为他不负责任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红了眼,下手没有轻重,我憎恶他的无责任感,更憎恶对他越来越倾心的自己,终于他倒下了,而我无限的悔恨。我怎么下手这么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徇私,假仁假义的劝妹妹放弃眼前这个倒下去的负心男人,口口声声说着他的不堪,与他生活将会是怎样一个没有保证的惨淡未来,而等妹妹含泪放弃他的时候,我借口送他上医院却将他背回了自己的家。

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卑劣的男人。

我看着他昏迷的侧脸,年轻帅气,就连闭上眼,那眉梢、嘴角的弧度也是那么的冷漠而又诱人。

我轻吻上去,一个接着一个,无休止。

想与他发生些什么,想与他有个未来,可我知道这终究不能。这不是梦想,是百分百的妄想。

爱上一个异­性­恋,毫无疑问,受伤的那个一定会是自己。

他醒了,茫然。

我清醒着,撒谎给他种种在这里的理由。

望着他,没由来的我忽然感到脆弱,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

我毫无顾忌的向他坦言我的过去,我与常人的差异。预想中他的惊慌失措、诧异、厌恶没有来临,他只淡淡的回了我一句“少自以为是了,我怎么不知道同­性­恋会传染?”

诧异的那个人是我。

他的宽容,他的淡淡表情,让我感到我被救恕了。

面对他,话不自觉的又多了起来。我狠不得将多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向他倾诉,可吐出来的不是满腔的苦水,而是对惨淡现实的感言。

邵辉,哭了,无意识的。

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清澈眼泪,我知道我再也脱不了身了,我已深深陷入了这个永远编织不完的罪恶情网。

***

都说缘分天注定,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勉强不来。可对于我这样一个只能对同­性­产生欲望的异类来说,上天会赐于我一分注定的缘分吗?

这,我从来都不曾指望过。

我是现代人,现实加身,只相信无努力无所得。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不去追求,哪个知道你有意与对方?没希望?不可能?这都不是绝对,常言还说“日久生情”来着。所以,对于邵辉,我想用尽所能得到他的感情。

管不了什么­性­别的阻隔,我本就异于常人;不在乎他跟我妹的过去,那对于我和他或许会有的未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现实是个什么东西?相信和我一样的异类照样有在阳光底下潇洒散步的。

我活着,不是为了当机器,也不是为了轮回转世体验做人的过程。既然我被赐于了生命,那我就得为自己而好好活,我也有体验幸福的权利,我要不妄此生。

认识后才发现邵辉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和气又善解人意。真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跟内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还记得他说过心里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我想他可能是无法传递自己的感情给对方知道吧,所以才会这个样子。我明白爱情对一个人来说,影响可大可小。何况他又爱了那个人很久很久。

我很介意他心理有了别人,可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他。我才刚跟他建立起了朋友的关系,现在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去维护这段关系而不是破坏。

住在我家的那天,邵辉发烧了。看他在睡梦中不得安稳的样子,我深深的自责起自己,怎么会下手这么重的?

他躺在床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冒出,眉头深锁,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一直不停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张铭”。反反复复,喊的急切。

都说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很容易暴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部分,何况他现在又是这样的虚弱。我想这个被他用尽心力呼喊着的人一定就是他内心爱了很久的人。

我嫉妒这个人。

两天后邵辉病好了,他微笑着向我道谢,感谢我这几天对他的照顾,还说我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好人。他一点也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偷吻了他多少回。

他回去了,回到了他原来的生活圈子里。我想与他联系,可找不到见面的借口。我留意着每天到检察院里来送材料的公安局的人,希望来的每个人都是他。可天公不做媒,一连几周我都没见到他。于是我又开始留意科里是否有需要移送到公安局的材料,并主动向科长请命充当跑腿的伙计。可很遗憾的是,我依然没能见到他。

整整两个月,我靠回忆着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来感受生活的美好。这份暗恋并没有因为不相见而减少半分,反而越来越浓烈了起来。

我知道我已病入膏肓。

爱一个人,通常没有什么理由。

当一份感情到来的时候,大多数的情况下当事人都是无知无觉的。

对方的才智、内涵、漂亮脸蛋、美好身材……这些凡能具体说出口的,都只是欣赏的一部分。我称之为喜欢。

没有喜欢自然没有爱,当某一刻你发现对方的一个表情或是一个动作牵动你心的时候,那么爱就已经来临了。

我不知道我具体爱上了邵辉哪一点,凭心而论,我对他并不了解。

除了他的名字、外表、工作单位、还有跟我妹有过的一段恋爱史外,他喜欢什么、憎恶什么、有什么理想、喜欢什么样宠物、爱吃什么样的菜,这些我都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吻他,跟他Zuo爱,翻天覆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跟他共度未完人生。

***

人,是很容易堕落的生物。很多时候当诱惑摆在眼前而自身又对现实的某些情况不满的时候,许多人便会选择一种让自己活得比较轻松快活的生活方式。就好象没钱又不愿意通过劳动去创造的人总巴望着一觉醒来能变成亿万富翁;找不到工作四处碰壁的倒霉蛋因为受到挫折而容易­干­起投机倒把的事一样。你可以说这是身不由己,是无情的现实所逼,可走哪条路归根到底选择权在你。

我自认还算是个有坚定毅力的男人,花花世界对我的诱惑从来都不是很深。要知道一个明白世故的人通常都不容易掉进诱惑的陷阱。可毕竟我也只是个人,脆弱的生物罢了。当我对邵辉的渴望达到一种异常的执着,当我的欲望已经无法用自我排遣来缓解的时候,我决定找一个─夜情的对象来缓解我身体的热度,闭上眼睛或许他就成为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了。

我脱下庄严的制服换上休闲的体恤、仔裤、运动鞋,看一眼镜子,里面的人一点也没有穿制服时那般成熟,怎么看都像一个大三、大四的学生。朝里面笑一下,发觉自己其实挺阳光,一点也不比网上的帅哥差。这样挺好,找伴儿将会很容易。

我来到了同志网上介绍的一家迪厅,据说这里有很多同类。选一个靠里面的角落坐下,一来不想太招摇被不中意的人­骚­扰,二来也方便我观察。

坐下不到十分钟,就有几个人上来跟我打招呼,热情的样子好象我跟他们很熟,其实谁知道谁呢。对那几个我并没有兴趣,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一处跟邵辉像的。委婉的拒绝后,我又开始观察起来。

这时进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因为被人挡住了,我没看到他的脸。但他坐在吧台前的背影跟邵辉真的好象。

他刚坐下就有两个人走了上去搭讪,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两人很快便走了。接着又连续上去了几个人,同样很快就离开了。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过了七分钟。

只七分中就有五、六人被他吸引而又不幸落败,可见他的长相一定很令人满意。

我坐在角落里紧盯着他的背影,对他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我思索着是否现在该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请他喝上一杯。

犹豫间,有人走到了我的旁边。我抬头,是个很帅气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休闲而有品位,半长的头发随­性­的散在肩膀上,看上去像个艺术家。

他挡在了我的面前,视线被遮住了。原本像这样外表优秀的对象主动找上我,我该很高兴才是,可惜我现在已经有目标。没等他坐下,我就直言不讳的告诉他,抱歉,我有目标了。

对方有点惊讶,似乎不敢相信我竟推掉了像他这样一个条件好的男人。我指了一下前方,他会意过来,轻笑道:“以前没见过那个人,看样子好象很难追,你加油了。”

再回首,男孩的旁边又多了一个男人,那是远比我高壮的猛男,对方张得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我暗笑就这样的货­色­也敢上前推销自己,真是没有一点自觉。

看不见男孩的表情,只见得那猛男由最初的死缠烂打逐步变得面露惊喜之­色­。我暗惊,难道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像是确认我的所想般,那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口哨声,我惊讶到了极点。我看到了他站起来转身时的正面,绝对不会错,那个人正是邵辉!

怎么会?怎么会?他是同志?不可能!如果他是,那他跟我妹又算什么?

可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男人去了洗手间?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挤满了脑袋,感觉脑子变得乱轰轰的,我该高兴才是,在想象中我不知幻想过多少次他也是同志,然后出现个什么契机使得我跟他终于两情相悦。如今现实摆在眼前,幻想成真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感到被骗了,我感到了愤怒。

整整五分钟,我死死的盯住洗手间的方向,手里紧握着的玻璃杯感觉是那么的脆弱。

邵辉满面春风的从里头出来了,我听到有人问他“滋味如何?”他嘴角牵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糟。

该死!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千真万确是我的同类。

原来他是这么的狡猾,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表情淡淡的对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同­性­恋会传染?”现在想来好可笑,他一定觉得自己演戏很有天分吧,把我当猴子一样在耍!而我还为此感动了半天,实在是太可笑了!

胸腔里的怒气直线往上飚升,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不想在这里发作。给他人看笑话?我的神经还没大条到这个地步!

我看见先前的猛男从洗手间出来了,他低着头匆匆的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奇怪,怎么不到情人那里去打情骂俏一番,上这来做什么?

猛男在我前面的一桌人中间坐下来,没好气的大喝了一杯啤酒。他的同伴对他的出现也很惊讶。

怎么,邵辉没让你尽兴吗?我恶毒的想。

猛男的同伴七嘴八舌的问着他激|情的经过,如麻雀一般。在我前面简直就形成了一个小菜场,一群娘娘腔。我突然想到了四个字,物以类聚。

“烦死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啦!为了姐妹们的安全着想,我奉劝大家一句,千万别去找那变态。没想到他看着挺斯文的,骨子里……哎呀,讨厌啦,不说了,喝酒、喝酒。”猛男尖着嗓子,一副就怕别人听不到的样子。

他的话全落在了我的耳朵里,原来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嘛,邵辉怎么会看上他?也不照照镜子!

猛男继续跟他的姐妹淘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明前几秒还表示不愿再提来着。鹦鹉!

他的话太过夸张,一听就知道加了很多料。想必邵辉把他叫进去只是为了不想当众人的面让他难堪而已。现在好事落空,这哥们自然要唠叨一番。

“他可恶心啦,还想对我做……那种事,哎呀,想起来我就想吐呢!恶心,我呸!”猛男皱起眉头做呕吐状。

靠!我一听更加不爽起来,把自己说得好象多­干­净一样!

我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想就走过去,一手搭在了猛男的肩膀上。

“你嘴巴再不­干­净,信不信你下面那原本就没什么用的玩意从今往后会彻底跟你说拜拜?”

果然一语惊人,一桌子的人全都愣住了,乱哄哄的局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猛男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夹杂着惊慌。

见成功封住了猛男聒噪的嘴巴,我抽回手,视线在他们每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转身回到了原位坐下。前面那桌人在我的视线之下立刻转移了话题,不再议论邵辉的是非。

我大喝了一口杯中之物,心中暗自大笑,原来我说话竟这么狠。

这时的邵辉跟酒保聊了起来,只见那酒保不动声­色­的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视线转移的很快,可我还是清楚的看见他在望我。不知道他跟邵辉说了些什么,只见邵辉微微侧了侧身,

但随即又转了回去。

难道他们发现我了?感觉有些紧张。

酒保推了一杯酒给邵辉,只见邵辉举起杯子没一秒犹豫就仰头­干­掉了杯中的东西。

天!他酒量这么好吗?我咋舌。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看上去是那么斯文。

正佩服邵辉的酒量,只见他的身体明显的晃了起来。我警惕的看了一眼他的周围,好几个人已经在盯住他了。不行,继续缩在这里的话等出事就来不及了。

我站起来,大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酒保看见了我,朝我微笑。我面无表情。

才到他身后,邵辉就向后倒了下来。我及时扶住他,一望,他已醉晕。脸红得不成样子,嘴里还胡乱说着什么要钓男人之类的话。旁边走上来几个人也想要扶他,被我一一挡了下去。有几个不死心的大有想分一杯羹的样子,还以为我想独占邵辉而与我拉扯了起来。我扯谎说自己是他吵架中的男友,这才骗得他们不甘心的罢手。

“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成待宰羔羊了。”我对着不过三分钟就睡着的邵辉好气又好笑的说。

抱起他离开迪厅,目的地自然是我家。

我不愿让这个日思夜想了整整两个月的人就这么回去,况且我也并不认识他家。

***

人们常说,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全身心的投入并无怨无悔的付出,即使他不爱自己也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他幸福。只求能在他笑的时候远远看上几眼,知道他生活的一切都好就已足够。

我始终都认为这种感情很神圣,甚至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现在那里还有这么单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圣人般的感情?看看大街上,看看身边,人们关心的是钱、是­性­、是漂亮的房子、是流线型拉风的轿车。爱情,在我这个时代不过是个消遣品,浪漫的人称之为心灵­鸡­汤,实际点的称之为枯燥生活的调节剂。

我同样也关心钱,关心­性­,关心房子,关心车,我跟所有的地球人一样关心吃喝住行。对于爱情,以前认为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不会因为少了它而死亡,正相反,很有可能我会因为有了它而生活的不得安宁。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想少了它,我的生活才会不得安宁。这两个月我已经深深体会到了,那种折磨人而又无法表达的思念。

这个时代什么样的爱情模式都多,─夜情、短期爱情、中期爱情、长期爱情,征寻爱情的人提出各种各样的条件包括以上的期限,像我爷爷辈那般一生只守着一个人的“终身”模式在这个时代已经少的不能再少了。

记得以前听人吵架,做妻子的指着男人的鼻子说得振振有辞,“结婚,结婚算个什么东西?一张纸把咱俩暂时拴在一起而已,嫁给你又不是把自己卖了,我照样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只要我愿意,那张纸随时可以无效!”

原来,婚姻是如此脆弱的东西,那张结婚证无力到可笑。

好在我终身都不可能结婚。

我追求过没有负担的─夜情,也想象过爷爷辈那般的一夫一妻制的生活。可我是同志,两­性­意识中的非主流。富有可笑正义感的那些正常人士指责像我这样的人为“社会的­阴­暗面”、“最有可能触犯法律的不安因素”、“爱滋病的传播者”……天知道,打从出生起活了二十六个年头我还从没­干­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

看着躺在床上睡的不是很安稳的邵辉,我自认对他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圣洁。

我愿意全身心的为他投入、付出,但我要求有回报。那种站在远处看他几眼就能满足的心理我不可能接受。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切实际也行,我关心的是如何能让我爱的人也爱我,如何能让他的世界围着我转,如何能让他感觉少了我,他就活不成。

邵辉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我的面前,像只小羊,而我此刻很愿意充当狼的角­色­。

­性­欲有时候很难抑制,更何况是对着心里朝思暮想的人。我感到口­干­舌燥,我感到下身硬得发疼。

他翻身无力的扯着身上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满。可能是酒劲上来了热得。

我立刻动手帮他脱去了碍事的衣服,很彻底,连条­内­裤也不剩。

不多会,自己也光光的了。

我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我迅速爬上床,急急的抚摸起他的头发,他的脸。我压在他的身上,感觉他烫人的体温。我不停的在他耳边低喃“辉、辉、我的辉……”

我已经火热得不行了,他也一样。

我想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

我卖力的摸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听见他在头顶发出舒服的叹气。

我将他的象征放进自己的嘴里,因为取悦他而感到幸福漫溢。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头,我以为他醒了,有一刻是那么的紧张,几乎不敢动弹。他喊了一声,还是那个名字——张铭。

我感到一股枯涩,眼眶发酸,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从他身上轻轻的翻下来,穿上睡衣躺在旁边,我不想他第二天醒来后误会些什么。

我不要当什么该死的替代品!

邵辉的手伸了过来,从后面搂住了我,我愣了几秒。他随即把脸靠上了我的背,不停的摩擦。“你这醉鬼,放手!”我气愤的说,用力甩开他的手。

下一秒,他就跟章鱼似的又缠了上来,嘴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翻过身体,打算把这醉鬼一脚踹下床,没想到被他吻个正着。我抵抗,奋力的。一点也没料到看上去清瘦的邵辉竟然力气大得出奇,我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环抱。

他吻着我,同样像章鱼般的缠人。我不忍打他,也怕把他打伤。看着他即使是在睡梦里也如小孩子般天真顽皮的神情,我知道我的内心抵抗不了他。

直视他闭着的眼睑,我知道那底下的一对眼睛有多么的晶亮迷人;索吻的嘴­唇­此刻看起来是这么的无赖又可爱。心里的火气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被他这么不停的吻着,只感觉越来越甜。我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说,“我要定你了!管你心里还有其他什么人,都不在乎了。”

用力的回吻过去,紧紧的搂住他,挑逗他。听见他在耳边清楚的告诉我“我喜欢你。”

即使这是醉语,此刻也是美好的。

“一样的,我也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的辉。”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

***

他就快醒了,我知道。

我快速的翻过身躺在一旁,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是福是祸就看老天保佑了。

邵辉醒了,他在我的旁边低声抱怨着头痛,然后下了床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终于让我等到了他惊讶的抽气声。

终于发现我了,这个呆子。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我很怀疑是不是这场面把他吓到了。毕竟不论是谁,一大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待在自己原本应该待着的地方,旁边还躺着一个全­祼­的男人都会惊讶万分吧。

他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来来回回一共走了十六遍。听得我都有点头大了。不过,心里倒是有点高兴起来。他看见这场面没有立刻穿上衣服走人,足可以说明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的犹豫说明他有在好好考虑目前的状况。

虽然很想帮他一把,可不得不承认此刻我的脸皮是这辈子最薄的时候,除了装睡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我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除了还能听见邵辉有些紧张的呼吸声外,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一直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看着我。

连带的我的呼吸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我后悔采取正面仰躺的姿势,这让想看一眼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都不行。

出乎意料的,邵辉又爬上了床,我感受到他直视的目光,心里因为担心被他识破我这蹩脚的伎俩而有些惊慌。感受着他的目光从我的额头慢慢移向胸膛,足有两分钟之长。

我感觉洒在身上每一处的目光都是热的,这让我更加紧张了起来。我觉得我快装不下去了,脸上的肌­肉­开始有抽筋的迹象。

内心正在做垂死挣扎的时候,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被邵辉掀起了一角。

天!我底下可什么都没穿!

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护住那里。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怎么可以?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要是那里被他看上几分钟,不,别说是几分钟,只怕几秒钟我就会忍不住有反应的。

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我一咬牙,睁眼、抬头,看见邵辉果然正低头凑在我的那个地方,被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彻底掀开。

天,找个地洞让我钻吧!这情形……

我立刻装做才睡醒的样子轻“嗯”一声,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才松了口气,心脏就又开始不规则的狂跳了起来——我俩的眼神对上了。

扑通、扑通……耳边清楚的传来心脏在胸腔里强烈而有力的跳动声,它是那么的富有活力,就像快要冲破皮肤的包裹蹦出来一样。血管里的血液热得我发疼,我能感觉到它们正越来越快的在身体各处流窜。我的脸、耳朵、脖子、胸膛一定因这些沸腾的血液而变红了吧!这样岂不是很难看?就像是明摆着做了亏心事一样。不过,我的确是做了亏心事了——装睡、装糊涂,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他一个人处理,自己却像乌龟一样躲在壳里不敢出来。

“你……起得好早。”对视了老大一会儿我才尴尬的先开了口,总不能一直这样看下去吧。声音有些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邵辉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我想我现在一定是一脸蠢样,他或许也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那蹩脚的演技早知道就不用了,大不了被他看扁,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尴尬的要死。

“你怎么了?流了好多汗。”

说这话真是见鬼!明明是自己流了很多汗,却还问他。可不说些什么我又觉得难受别扭,面对一个无言的人也只能自己多开口了。

邵辉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看着我。

这么僵着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个结果?我决定用行动来向他表明一切。

我假装有些困难的坐了起来,希望他能看出些端倪。没想到还真牵到了痛处,一股没法言语的激痛从后面直接传上了大脑,差点就坐不住了。薄薄的凉被顺势滑了下来,快滑下肚脐的前一刻我把它提到了胸口上,我牢记着下面没穿的事实。

邵辉一副好象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的样子,眼珠子不停的左右闪躲。

还好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我……好象……动不了了……”这是真话,只是我用比较痛苦的样子把它表达出来而已。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赶紧走到我旁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挺紧张的样子,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

唉!这笨瓜!摸头­干­嘛,我又不发烧。

“不烫啊,应该没烧。”他回答的坦白,我则差点晕倒。没烧自然不烫啦!

他是真不明白是在装?

没好气的对他说我要喝水,他竟笨首笨脚的把水打翻在我身上。还好不烫,要不我真叫自作自受了。让他扶我到沙发坐下,他也够愣,都不知道要在上面放个垫子,天知道我坐下去的时候有多疼,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真不知道该对这个平日里看上去­精­明稳重的大男孩说什么才好。

“昨天,我喝的太多了,才会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他终于提起这个话题了,一开口却是我最最不愿听的话。

其实,同志之间做个爱根本没什么,挺正常不是吗?他去迪吧钓男人不就是为了这个?就算他跟我说只是─夜情别的什么都没有也行,何必说什么“过分的事”跟“惩罚”,好象我们之间就该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才对。

这话比什么都伤人,他把我的期待完全打空。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心里装着一个人所以才会这么说,就象我心里有他愿意对他忠诚一样。

“你……后悔了?”虽说是在问他,结果其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可我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所做的一切是否完全没有意义?

“对不起,那是我意识不清的状况下做出的行为,我知道这么做对你的伤害很大。可是,可是……”

“够了,别说了,我明白的……一切都怪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大声的打断他的话。

我看不下去他为难的样子,也没法听下去。

看着他我只觉得心里酸楚到不行,我不知道那所谓坚强的面具还能撑多久。

我想我会哭。

“你走吧,我现在情绪很不稳定,看了你就难受。”我硬撑着站了起来,拒绝了他的帮忙,回过头没看他一眼就走进了卧室。

至少让我留点尊严吧,不想被他看到我受打击的一面。我是成熟又稳重的男人,不是吗?

我今年二十六了,哭的话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关上门,我狠狠的瞪着乱乱的床单,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似的。其实,只是不想让眼泪轻易流下来罢了。

他走了,我听见了他离去的脚步声。

门关上得很轻,就像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一样。

我用一晚上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喝了几大杯的冰水,因为我是男人就必须坚强,因为我是男人就必须冷静。看着太阳从远处的高楼间升起,我想我会没事的。

到了单位,每个人却都看出我有心事。总说,小方啊,有什么心事别搁在心里,喝上两口,向哥们吐吐苦水就没事了。

可这苦水是没法向别人吐的,它只能一直搁在我的心里。

对于邵辉,我决定等他。虽然和他没有约定也不知道这会等上多久,一年或是一生,可我愿意这样盲目的等下去。等他心里没有了那个人,等他心里可以容得下一个我。

这么做其实很傻,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很清楚,我只想要他。

邵辉没再与我联络,这是想当然的。谁会浪费时间在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身上?我也没与他联络,虽然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可我忍住了。知道了又能怎样?该说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我还是老样子,认真的工作,规矩的生活。偶尔有他们局里的人来院里送东西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留意一下。事后,总觉得自己很蠢。

“小方,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我看这天好象快下雨了。”

“是啊,云都往这儿飘过来了。还差两个钟头就要下班了,回去之前别下就行,我可没带雨衣。你带了吗?”

“我桌子里有备用的伞呢。”

“你小子做事就是周到,连这都比咱们细心。”

“还好了。”

“诶,我说你小子挺优秀的一人,张得又崩帅,怎么还没女朋友啊,该不是挑花眼了吧?我跟你说啊,这青春一去不复返,赶紧那。诶!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想起一些事要做,回头再说。”

我快步从科里跑出来,装作真有急事的样子匆匆跑下楼梯。

最烦别人跟我说这些了,这些好心人的热情向来是我最不会应付的,所能做的只有逃。

邵辉!

一抬头正看见迎面走来的他,胳膊底下夹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夹。

看见我,他明显的也愣了一下。

我挺想跟他说些什么,可这时候什么词语都找不到,甚至开不了口发出一点声音。

我感到这样的情况很窘,终究没说一句话,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大院后面的停车场,确定周围都没人后,这才找了面墙靠了上去。

该死!刚才怎么成哑巴了?想见他很久了不是吗?这会儿胆子去哪儿了?

我真没种!

他一定觉得我既没风度又不懂礼貌吧!

真他妈­操­­性­!

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打雷声,回过神一看,天已经乌黑了,雨随时都可能下的样子。

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六点多了,我竟在这里傻站了两个多小时!早过了下班的时间了。

真他妈见鬼!好不容易遇上一次,我还什么话都没跟他说,他会回去了吗?

我急忙跑进办公楼,直冲侦察科。

那里面还亮着灯。

我紧张的放轻脚步靠了过去,在窗外探了一眼。

他还在。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雨伴随着一记响雷“哗”的一声开始倾泻下来,势头很大。

我冲回办公室急忙翻开抽屉取出雨伞,然后又跑了回去。就怕他冒雨先回去了。

他仍在那里,低着头在整理材料。

隔着窗,我看了他好久。他的模样真好,工作的样子很认真,这时的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公安­干­警,不再是那个像章鱼般可爱缠着我索吻的大男孩。

感觉他好像长大了一些。

雨越下越大了,周围的空气也跟着降了下来,我紧紧的抱着伞站在一楼的拐角处。直到八点左右,邵辉才从楼上下来。

我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从我的面前经过,站在门口望着深褐­色­的天空发呆。

他一定是在为这大雨烦恼吧,而我此刻的心情却好到就像外面挂着个大太阳一样。

深呼吸一口,我鼓足勇气在心里大喊一声:上吧,方其聪,他就在你的眼前,跟他说说话吧,像个朋友一样,你应该做得到,没什么好怕的。

“我有伞,一起撑吧。”我站在他面前,尽量表现得自然。

“……那麻烦你了。”

对于我的出现他很惊讶,朝我的身后看了一眼,好象在确认什么的样子。然后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低头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笑意,他的鼻子有点闷闷的给了我一个期待中的答复。

***

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下雨的夜里,一把备用的旧雨伞竟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原本我只希望能与他说上几句话而已,然后就送他回家;原本我没想过除那之外的其他。

爱情,有的时候来的太过突然。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它突然会从天而降。

真的好突然,所有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想象过的、没想象过的全都在那个雨夜发生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他,我感慨缘分的奇妙无常。

那时候尽管无意,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去诱惑他,而他可爱就像小男一样。那晚是甜蜜而疯狂的,这一生我都忘不了。

“叮叮~叮叮叮滴滴~叮”一阵优美的和旋乐从床头柜上响起,把我下了一跳。

见鬼!都这么晚了,谁那么无聊还发短消息,明天非好好教训他不可。我也真是的,怎么忘了关机了呢。辉最恨睡觉被人吵醒了。

我赶紧拿起手机,决定把电池卸下来。这样是不会有一点声音的。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我呆了一秒,怎么会是辉发的?他不正好好的睡在旁边吗?

进入短信栏,跳出了一个拽得要死的头像:宝贝,怎么还不睡?半夜想老情人呢?嘿嘿。

啊!我转身掀开他的被子,辉正躲在被窝里装睡,手里还握着手机。

“你这调皮的东西,半夜还捣乱,怎么醒了啊?”

我习惯­性­的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他。辉说他喜欢我这样抱他,感觉很安全很窝心。久而久之,这动作就成了习惯了。有多少年了?三年?还是四年?

“你怎么还不睡,都三点了还这么­精­神,想起旧情人难以忘怀啊?”

辉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头顶蹭了蹭我的下巴。

“唉!原来你说话这么刻薄的啊,认识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

“方其聪,你少跟我打岔,想旧情人了是不是?嫌我刻薄就找他去,少在这里悲天悯人的。”辉说话的语气很严厉,可他却回抱住我的手臂,整个人都开始往我的怀里挪。

“才没有,我发誓!我的情人只有你,我在想你呢!”我凑在他耳边说。

“想我?我有什么好想的,不就在旁边吗?鬼才信你!”

“真的,我在想那天雨夜你怎么就跟我好上了呢?之前咱们都没联系过,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没有意思,我不过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而已。辉,你跟我在一起有后悔过吗?”

“我发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呆,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那个!不过,那天我的确是太冲动了,到现在我还有点后悔……”

“什么?后悔!真的?你后悔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说,你怎么后悔了?”

怎么会?我有点紧张了起来。跟他生活这些年,没看出来他有后悔的样子啊!

“哎呀,你轻点,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那你快说啊,有什么地方我做的不好,我一定改!”

“嘿嘿,瞧你紧张的。我在想啊,想你这么帅气又体贴的好男人,我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把握呢?少了跟你相处的几个月,我一直觉得挺遗憾的。聪,咱们会一直生活下去对不对?”

“……当然,咱们要一直生活下去,把以前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嗯,我也这么想。”

“辉,”我忍不住将他搂的更紧了“我爱你。”

“轻点,骨头快断了。我了解你的心意了,现在爱我就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拍照呢,顶着两个黑眼圈多难看,拍出来的怕是只熊了。”

“拍照?拍什么照?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刚刚决定的。明天早点起,穿上咱们最好的衣服,我打算跟你多拍些合影。然后把其中最好的一张放大,嗯……就像28寸的彩电那么大。然后咱们就它挂在床头,你看怎么样?”

“……”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愿意啊?睡着了?”

“不是、不是,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辉,我爱你。”

“废话,我也爱你。那张就当作咱们的结婚照吧。”

“嗯。”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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