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看见洵白现着异样快乐的脸,微笑着,知道他进来也不向他说一句话。他问:
“素裳说她来过这里,是不是?”
洵白便迟疑的回答说:
“是的。”
叶平把黑皮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讲义来,一面想着他的这朋友的特别欢喜,和素裳来这里的缘故,并且他联想起近来洵白的情形,以及那一块扯碎的纸条子……他觉得这是一种秘密了。
“哼,”他生气的想,“连我都骗着。”便把那讲义放到屉子里。
这时洵白忽然叫了他,又说:
“那末,素裳的日文已能够自修了?”
“这没有关系。”洵白停了一会又接下说:“她,她大约和我一块走。”
叶平便诧异地看着她的朋友,急迫的问:
“什么,她同你一路走?为什么?你同她?……”
洵白便握着他的手,把一切情形都告诉给他了。但叶平却反对的说:
“我不赞成!”
“为什么呢?”
“恋爱的结局总是悲剧的多。”
“不,我相信不。因为我和她极其了解。我们的爱情是建筑在彼此的思想,工作,以及人格上。我认为你可以放心。……”
“许多人都为爱情把工作驰怠了。”
“我相信我不会。唯一的原因就是她的思想比我更彻底,她只会使我更前进的。我正应该需要这样一个人……”
叶平沉默着了。过了许久他才拍着洵白的肩膀,声音发颤的说:
“好的。我不为我的主张而反对你们。在我的意思,我是不赞成任何人——自然徐大齐更不配——和素裳发生恋爱的,因为我认为她不是这人间的普通人。但是——现在我为你们祝福好了。不过,你和她走了之后,我不久也必须到南方去了,因为我在这里一个朋友也没有,我完全孤单了。”
洵白便站起来抱住他,一面抱着一面说: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会面了……至少这世界上有两个人会时时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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