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登时惊得张大了嘴巴,韩晋感觉脖颈一松,咳了两声,见那李老四从身后窜出,急忙忙地俯身捧起一把元宝,一张冷面融化,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孙老三哈哈大笑:“不错啊不错,这贼子偷来这多财宝,狗胆好大,还跟老子讲王法!老子第一个拿你见官办了你。”一把脱下韩晋另一个包袱,喝道:“这里面又装了什么。”打开一瞧,只有些破旧的衣物,胡乱翻了半天,一点黄灿灿的东西也未找到。韩晋不敢动作,眼睁睁瞧见衣物撒落一地,只恨得切齿,心想手上要是有把尖刀,立刻就扎进他胸口。
孙老三道:“这贼子不知偷了谁家的宝物,鬼鬼祟祟想远走高飞≡老大,你说怎生处置他。”赵老大看着韩晋,问道:“好朋友,这些财宝你从哪里盗来的?可愿意告诉某家么?”他笑容满面,语气和蔼,若非与另三人站在一起,全然看不出这是一个恶人。韩晋见他神色不怎样凶恶,胆气略壮,心想把事情全盘托出,对方或许敬畏神佛,便不再为难他了,诺诺道:“赵……赵老大,财宝不是盗来的……”话音一顿,却讲不下去了。包袱内装满金银财宝,也令他奇异至极,那波图耶说顺手拣了一些宝物,原来竟有这么多,难道要他千里迢迢去西域,目的就为了送一包金玉珍珠?韩晋百思不得其解,回神见四人凶神恶煞站在一旁,脑筋转动,寻思着想个法子脱身。zm
赵老大慢条斯理道:“不是盗来的,那又从什么地方来的?”话音一落,那钱老二“咿”了一声:“这是什么?”众人听他语音有异,齐齐转头,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檀木方盒,一封信笺。孙老三道:“打开瞧瞧。”几人均想:“这盒子外观精巧别致,里面一定藏了值钱的宝贝。”钱老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推开盖子,只见盒内垫着厚厚的棉帛,中间槽处放了一个花纹小瓷瓶。五人“哦”了一声,各有几分意外‘老二把瓶子拿在耳边摇了摇,里面哗啦啦传出水响,抬头望着众人,道:“装的水。”赵老大眉毛一轩:“什么水?”钱老二拔开塞子,眯着一只眼往瓶内一瞧,里面黑咕隆咚,微弱反射出一道波光,跟着嗅到一股异味,腥臭刺鼻,一下连眼泪都熏了出来,叫道:“好臭!好臭!”连忙堵上塞子,大口呼吸。
赵老大道:“怎么回事?”钱老二一脸苦色,皱眉道:“这水臭不可闻,不知什么玩意。”孙老三叫道:“丢了,丢了,既是臭的,那就丢了!”赵老大道:“不忙!信纸拿来我瞧瞧。”钱二老递上信纸,把小瓶装进木盒,然后抚着胸口直呼“难受”。李老四扯来韩晋装衣物的布囊,尽数将财宝包了起来≡老大打开信笺,内中忽忽掉下一张黑纸,孙老三道:“有东西掉了。”俯身拾起,接着将黑纸展开,倒要瞧瞧是什么东西。那上面弯弯曲曲绘的图画,象是一幅地图。孙老三指着纸上一处,说道:“这个字认……认‘宝’。”手指划到下一个字,瞪大眼睛,道:“这个字认,认,认他妈的≡老大,这个字怎么念?”赵老大笑道:“小狗子大字不识,就认得一个‘宝’,拿来我瞧。”接过来一看,眼睛登时发光,大声道:“宝藏!”钱孙李大感惊奇,立即围略老大身旁。韩晋脚下一动,忍不住也站了过去,眼睛一瞄,那图上果然写着“宝藏”二字,孙老三一把推开他,喝道:“看什么看!”韩晋大怒,拳头只捏得快滴出了血,一想到后果,终究没有吱声。
钱老二盯着宝图,右手摩挲下巴,思索道:“宝藏?什么宝藏?”忽然想起一事,指着赵老大手上信纸,道:“信纸写了什么?”赵老大闻言连忙抖开信纸,粗略一瞧,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从头念道:“呈苦陀罗兄:弟子弘扬佛法,云四海之游,西始蜀地而至南疆,路经隅镇,不意闻千年古藏于此长埋,诧甚,诧甚!佛子四空,本欲随风,奈何西陲战事迭起,如火燎原,如水覆地,黎民深陷水火二恶,苦疾不可医,腐食不果腹,生离死别,终日胆战。佛子慈怀济人,谁睹何忍?而藏中金河银江,若洋之汪,瑶珠翠玉,敌国之巨,倘取之而广布,众厄扭转,实为天德!”
赵老大念道这里,抬头看着众人,见三兄弟亦是一脸惊异之色,抖开黑纸,疑惑道:“莫非这是一张藏宝图?”眯眼又细细看了一看,待瞧得清楚,手指一颤,大声道:“果然是宝图!”竟是抑制不住狂喜。韩晋早知乱坟岭埋藏着宝藏,但那始终飘渺遥远,不可触及,此刻听到赵老大确定宝藏不假,又知宝图就在他手中,心中震惊,实难言表,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便想参与进来。
孙老三正要推人喝骂,赵老大道:“老三不可动粗,好朋友送来这份大礼,应当以礼相待才是。再说了,咱们还有问题请教好朋友呢。”孙老三一怔,马上醒悟,连连点头道:“是,是,赵老大教训得是。”轻轻拍了拍韩晋肩膀,笑道:“好朋友,好朋友。”韩晋心厌,勉强露笑‘老二问道:“后面写的什么?”赵老大目光回到信纸,续道:“然宝藏惜眠乱冢几年,作古帝之陪祀,其光不见天日,无异石乎?余思民生痛楚,遂探究竟,岂料帝心邪僻,墓置奇门杀阵,威势无穷。余虽力微亦全赴,绵薄亦竭尽,纵喂鹰饲虎,不枉宝训,动金刚罗汉躯,倾降妖伏魔法,一日一夜,终致阵溃,大破古帝机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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