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脸不变,心不跳,盯着龙回,问道:“龙兄弟,你受了威胁么?胡言乱语说些什么?现下咱们都来了,你不用怕,便请你给玄武使讲个明白。”龙回本自气恼李长老等人施救无为,此时听他口气,又怪自己说错了话,心火按不住上冲,暗道:“你黑炎教主还是我亲弟弟,你个狗腿子对我不恭敬便罢了,现下却来指责老子不对,老子非听你吩咐吗?”逆反心一起,叫道:“讲什么明白,你要找圣姑,与我没有干系!”转身道:“圣姑,请你开个方便之门,我……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李长老阴恻恻道:“龙兄弟,你临阵叛逃,置我们定下的攻守同盟于不顾,恐怕不合适罢?”他不说还好,一说当真刺激得龙回动了真怒,那玄武使椭罢斗他不闻不问,偏偏对自己就出言警告,欺善怕恶,多半是瞧老子孤身一人好欺负,喝道:“你待怎样?”李长老道:“对付叛徒,我们自有一套方法。”g
龙回满面狰容,李长老说翻脸就翻脸,已然不当他是自家兄弟,此人不讲道义情面,又何苦替他黑炎教背下罪名,大不了撕烂脸皮,谁也讨不去好,当下狞笑道:“李子鹤,你行事不公,莫怪我无情。”目光一扫众人,大声道:“黑炎教言说神芝林藏着一只恶行昭著的妖怪,实则是欺骗诸位。我面前这位婆婆,是苗疆世人崇敬的圣姑,她虽然行踪无定,但医心慈悲,常救苦难人于水火↓百年来,苗疆不知多少人受过她恩泽,如此侠道中人,怎算是妖怪?”
他情绪激动,一张脸胀得通红,连青筋也冒了起来,吞了一团口水,又道:“黑炎教大费周章来找圣姑,所谋者大,委实令人不敢想象。我苗疆自古生存着一个邪神,不知何故,昔年复活时突然暴毙,黑炎教作为邪神狂信教派,自然图谋复活邪神。他们知道,圣姑有法子复活邪神,所以才向诸位撒下弥天大谎,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圣姑!”
说到这里,江寒、白璐儿、龙香全已明白,原来此事仍与巫神有关,江寒心中更是一动,思忖:“或许……或许圣姑早知黑炎教将不利自己,因此蓄意拉满香,往后好借天巫教来对付黑炎教,二教争斗,她自然……”突然止住念头,暗自责骂:“江寒啊,冥冥中天命便已安排圣姑与龙香结识,此乃二人缘份,你个木瓜脑袋胡乱揣度什么,没得亵渎圣姑她老人家。”念及此处,顿为释然,但眼光仍不禁朝圣姑瞧了几眼。
李子鹤阴笑道:“不错!黑炎教确然想复活巫神,但若没有龙兄弟指点,我们又如何知道大名鼎鼎的圣姑藏身神芝林?兄弟,你功劳天大,何必推得一干二净?”龙回叫道:“是,当年我疑心禁地古怪,思索良久,但觉神芝林未必藏着什么妖魔,多半是一位高人避世其间。然我苗疆高人屈指可数,圣姑仙踪难觅,若择神芝林神隐身,那也不算稀奇。我不过猜测一番,非有十九把握,就算猜得准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你邪教图谋不轨才是祸首,难道你以为泼我一身脏水便能减轻罪业吗?莫教人笑掉了大牙。”说着“哈哈哈”干笑几声。
李子鹤心头怒极,恨不得一掌毙了眼前这个杂种,但慑于圣姑之威,却不敢贸然对其下手,转头看着玄武使,脸上阴晴不定,道:“您老……”玄武使摇头道:“无法Сhā手,无法Сhā手。敝宫主那边,老朽自会作出交代。”李子鹤分别望向毒皮真人和天熊力士,那天熊力士道:“我等听从玄武使吩咐。”李子鹤又转眼望着那黑袍裹身的神秘人,只见他微微摇了下头,李子鹤心中霎时失望,长长叹了一口气,抱拳一拱,低声道:“请圣姑放了一十六人,我等马上离去,不敢打扰。”他自知事成定局,无法扭转,言辞语气不由软了下来。藏空上人啐了一口,骂道:“他妈的,你们搞儿戏么?”气呼呼地转头,一对小眼睛定鼓眼盯着白璐儿,不一会脸露微笑,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画面。
圣姑两眼无光,呆呆发神,竟没听到李子鹤请求,一旁龙香叫道:“婆婆,婆婆。”圣姑“噢”了一声,回过了神,心念一动,那一十六人悠悠然便醒转过来。李子鹤道:“收阵!”十六个白衣人浑不知状况,待李子鹤又叫一声,急忙抱着圆盅回到他身后。
玄武使道:“事情业然水落石出,再作逗留已无意义,便请老人家送咱们出去罢。”众人齐望圣姑,见她眼睛微闭,眉头纠成一团→香道:“婆婆,你怎么啦?他们要走,你让他们走罢。”她心中很是纳闷,明明一场恶战已然消弭,为何婆婆却有不愿放他们离去的意思ˉ姑点点头,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说道:“老身奉劝各位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以免惹来形神俱灭之祸。”
此言一出,无论李子鹤一行,还是江寒等人,尽皆脸色大变,好几人哼哈发出怪声气,显是觉得圣姑嚣张狂妄,得寸进尺,简直不把老子们放在眼里〓武使道:“圣姑可是不愿放我等离去么?”言语客客气气,不愠不躁ˉ姑抬头向上,怔怔自语道:“终究还是来了。”众人随她目光看去,那半空现出一副画面,包含了神芝林周近全貌,大火早已熄灭,想来是圣姑悄然为之,焦树残木外,见得有两个人不紧不慢正朝神芝林走来。
众人定眼一瞧,竟无法辨别两人外貌,至于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更瞧不分明了→香道:“婆婆,那两人是谁?我怎么瞧不清楚。”圣姑道:“我也瞧不清楚。”众人殊为诧异,连圣姑也看不清楚,那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却见两人一前一后片时走到神芝林中央,领先那人停下脚步,后一人跟着垂首停下,看行为举止,二人似乎是主仆关系§先那人站立一会,似在感应什么,接着伸出双手,抓住半空往两旁一撕,光亮迸射,登时将虚空撕开一条巨大口子。众人心头怦怦狂跳,看那口子里透出的景色,竟是自身目前所处的地方,甚至恍惚还瞧见其中几人身影。
那人跨步走进口子,后一人跟着进来,画面一暗,便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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