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花仙子指尖轻巧巧一转,捏了一枝纯白茶花,接着往前抛出,茶花飞空悬停,片时大长百倍,花瓣层层展开,再层层合拢,一开一合间,产生一股极强吸力,邪云受茶花法力影响,涡旋而下,犹如一条摇摆不定的长龙,须臾给收进了花瓣之中ˉ姑一把抓住灵芝神木,喝道:“尸云已破,大伙不必再多顾虑,收了魔头,树无上功德。”灵芝神木倏然缩小,变回拐杖。
众人一哄冲出,见元尸老祖右掌闪着碧光,正自化解毒性,心中喜悦,均感良机难得。毒皮真人将旗幡飞抛,Сhā入地上,幡布招展,飒然卷起一阵毒风,江寒祭出飞剑,天熊力士破拳重击,其他人亦各施术法,不敢懈怠。zm
只见元尸老祖避开几道术法,挡下几道术法,一对魔眼往地面一瞧,地上两具白衣人突然跳起,没命般飞身冲进人群。江寒心头一惊,急忙闪开,耳中听到圣姑大叫:“小心!”话音未绝,两具傀儡尸猛烈爆炸,电射出无数大如米粒的血珠,众人有些躲避不及,只溅得满头满脑,几个人一愣,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扑通一声倒下,捂着脸翻滚,那声音叫得直如受了极大酷刑一般,令人心惊肉颤,不过片刻,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嗬嗬嗬地撕扯自身肌肤,情状直如疯狗。还有几人身沾血珠,却运功抵御魔毒腐蚀,虽然浑身颤抖,倒不致显露狂态。
剧变瞬息发生,重挫各人士气。江寒、李子鹤、黑袍人三人并未受伤,见得如此惨景,无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魔头神通之广大,邪法之诡变,早已远超他们想象。便在此时,元尸老祖微微侧头,说道:“天尸,把那小妖精抓住。”说着指了一下白璐儿。波图耶道:“谨遵意旨。”纵身变作黑雾,朝白璐儿飞去。江寒喝道:“先过我这关!”跳空身剑合一,化为天剑,直劈波图耶。
元尸老祖不作理会,眼珠在李子鹤与黑袍人身上转来转去,看了一会,定到黑袍人身上,说道:“戴个面具作甚?给我取了!”口气直似命令。黑袍人微退半步,凝神戒备,却不应话♀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香气,糜烂的草地忽然生起一朵朵鲜花,红的、绿的、白的、花的,五颜六色,万紫千红,仿佛一场亥,折间覆满了整个大地≤伤之人闻得异香,痛楚顿时大为消减,情知变化产生,急忙翻身打坐,运功调息。
元尸老祖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百花仙子,心念一动,六具白衣人尸体跳将起来,疾朝圣姑飞奔。方一接近,两只傀儡尸飞身跳跃,两只俯身打滚,剩下两只猛扑而上,但听一声巨响,傀儡尸齐齐爆炸,方圆十丈猩红弥漫,只成了一片血海。众人心惊肉跳,见圣姑立足血海之中,周身笼罩神光,足下三尺之内碧绿如常,却无一滴毒血沾染,均想:“不愧是圣姑,换作他人,恐怕吓也给吓死了。”心中大石刚刚落下,就听到一声惊呼ˉ姑心头一跳,不及细想,回身疾拍三掌,只听啪啪啪响了三声,她发襟猎猎飞扬,连退三步,与之对掌那只手向后一缩,跟着扑来一片黑雾,将她整个罩了进去。百花仙子法力一窒,随之身影淡化,渐渐消失。
众人万不料元尸老祖竟骤然对圣姑下手,一时尽皆焦躁起来,而失去百花仙子这个倚仗,心头亦大感彷徨,深知若不救得圣姑,在场诸人个个必死无疑。李子鹤望着黑袍人,苦着脸道:“兄……兄弟……”那黑袍人微一点头,拾步来到圣姑身前一丈,见她盘膝而坐,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多半是对掌时吃了大亏而致受伤。此刻她周身闪着护体绿光,正自全力运功抵挡黑雾侵蚀,但看情状,已是岌岌可危,撑不了多久。
李子鹤站在黑袍人身后,叫道:“圣姑,我们要动手了,你……你小心。”圣姑闭目点头。黑袍人一甩氅衣,手掌寒光大亮,散发刺骨至极的冻气,抬掌便往下按,行至一半,黑雾突然弃了圣姑,化作青影飞扑黑袍人∑影一触,嗤声连响,青影顿时泛起一层白茫茫的冰霜,黑袍人闷哼一声,蹬蹬连退,面具啪地裂开,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约莫四十余岁,一张国字脸四四方方,双目精光炯炯,看似颇具威严。藏空上人、龙回、玄武使皆不识得此人,自同行来,惟觉李子鹤对他态度极为尊敬,而他不吭一气,则又显得颇为神秘,这时看到他长相,心中释然,但亦不觉有何出奇之处。
那青影片刻化解冰霜,往地上一立,现出元尸老祖法身,他斜眼睨着黑袍人,开口道:“你是白骨老鬼什么人?”黑袍人一言不发,只是戒备。元尸老祖又道:“你深藏不露,倒让老祖看走了眼,现下可没这么好运气了。”身子一动,神闪黑袍人跟前,魔手直掏心脏。方要触及,那黑袍人举手挡在胸口,掌心突如其来射出一柱圆盘大小的华光,蓦地照住元尸老祖。
这华光若银若黄,梦幻抑且飘渺,犹如穹霄之上的月晖,皎洁而神秘,又如西极之地的雪霜,凛冽而冷酷。只一刹那,元尸老祖全身烧起黑烟,一声惊叫:“晶轮!”法身一分,裂开九道影子,疾飞远处聚显身形。他头也不回,喝道:“走了!”说着两手一撕,化境破开大洞,举步走了出去。其时波图耶业已大占上风,见老祖叫走,不敢恋战,化身退开一边,盯了一眼藏空上人,跟着飞出洞口。
这戏剧一幕直教各人目瞪口呆,魔头明明已然威慑全场,何以与黑袍人交手一招便即退避?而且走得如此决绝,似有什么意外发生。众人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均觉魔头行事太过诡异,便把头想破也不可能猜出缘由。忽听一声欢呼,白璐儿雀跃一跳,两步上前楼住江寒臂膀,只哈哈大笑,一句话不说,乐了半天,又伸袖替江寒擦去额上汗水,那笑眉弯弯,真是喜上了心间→香扶起圣姑,急问道:“婆婆,你受伤了吗?”圣姑微笑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那魔头走了么?”说不碍事,毕竟声音虚弱,掩饰不住→香喜道:“走了,魔头走了!咱们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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