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丹笑道:“贵来兄不必慰我伤心,仙女高高在上,几如日月星辰,我等若能仰望一二,已是莫大福泽了。”他从“金兄”改口称“贵来兄”,显是与金贵来又亲近了几分。江寒心中大不以为然,暗道:“水月天都纵然天下闻名,但也不致把天都仙女捧上了天,她神通再高,容貌再美,终究不过乃凡人之躯,俗子所有七情六欲,她自然一样不缺,如何比我辈高上一等?”金贵来道:“牡丹兄不必懊恼……”花牡丹Сhā口道:“你还是叫我花兄。”金贵来连忙道:“是,是,牡丹兄听起确实有些别扭。花……花兄不必懊恼,那小子身旁不有个美人吗?到时咱们抢了过来,你揉扁捏圆,全随心意。”
花牡丹摇了摇食指,道:“贵来兄此言差矣,须知春风拂槛才得露华浓,花某固然*,但追求美人儿,靠的是‘多情’二字,如此身心俱得,方为上乘。”江寒心火燃烧,实在不愿听二人谈论白璐儿,话题一转,道:“金大哥先前似有妙计接下这单买卖?”花牡丹连拍脑门,道:“是,是,一聊上美儿人,我这话匣子就合不拢,可耽误好些时候。还请贵来兄道出妙计,咱们一并商榷。”g
金贵来摸了摸右撇的胡子,道:“那小子不知姓江还是姓蒋,年龄嘛,与这位兄弟仿佛……说了半天,兄弟还未自报家门,不然咱们‘喂喂’地叫唤,哈哈,对兄弟可就大不敬了。”江寒道:“小姓‘汪’,汪一横。”花牡丹笑道:“你这名字好生古怪。”江寒道:“就不知爹娘怎取了这倒霉名字。”金贵来道:“黑炎教十数年来与天巫教纠缠不休,已成众所周知之事。那小子既敢招惹黑炎教,必然是天巫教暗中安排的鬼……”花牡丹道:“听贵来兄一言,那小子背后的靠山是……是天巫教?”江寒桌子一拍,起身激动道:“有道理!有道理!”金花二人吓了一跳,双双眉头一皱,金贵来道:“汪兄弟,莫急,莫急,来,过来坐。”招手叫江寒到二人身边。
三人围上一张桌子,金贵来拿起一只茶杯往桌上一立,道:“天巫教近年日渐式微,教徒深居简出,除了经营苗疆几档生意,未见有大的动作,其势日甚一日,大不如从前。”又拿起一只茶杯往桌上一立,道:“黑炎教初生牛犊不怕虎,年纪虽轻,但在苗疆着实干了几宗大事。教中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兼之诡教行事狠辣,要说没有大的心思,嘿嘿,只怕谁都不肯相信。”花牡丹道:“苗疆弹丸之地,争来争去,终究不过巴掌大一块地盘。”金贵来摆了摆手,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就巴掌大一块地,也是要争的,除非这二虎一公一母,那又另当别论了。”
江寒哈哈笑道:“金大哥一番比喻好生风趣,有意思,有意思。”金贵来道:“自然,自然的。”说着两手各拿一只茶杯,轻轻一碰,发出“叮”地一声,道:“依二位所见,这二虎相争,谁的齿爪要利些?”江寒道:“可是黑炎教么?”金贵来微笑道:“然而不然。”眼光一转,道:“花兄以为……”花牡丹道:“贵来兄莫非认为天巫教当稍胜一筹?”金贵来露出高深莫测一个笑容,道:“然而不然。”江花二人对视一眼,均感疑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江寒道:“金大哥别卖关子,到底是然,还是不然?”金贵来哈哈一笑,两只茶杯一碰,“啪”地一声,杯子粉碎,说道:“亦然亦不然。”
花牡丹眉头一皱,道:“贵来兄何以戏弄我二人?”金贵来笑道:“花兄万莫多疑,且听我细细给你推敲。天巫教数百年崔巍苗域,根基扎实,轻易便能撼动么?别的不说,就说那镇教之宝‘冥蛇杖’,又岂是寻常人抵挡得了的?”花牡丹眉毛渐渐上竖,点头道:“是了,冥蛇杖威力无穷,乃世间奇兵至宝,黑炎教势力再大,也决计敌不过神兵。”叹了口气,又道:“这趟买卖果然甚是凶险。唉,罢了,咱们就不去参合,以免惹来祸事。”
金贵来道:“花兄不可泄气,你想,黑炎教如若知晓那小子身份,大不了将矛头对准天巫教便是,何以单行悬赏之举?当中故事耐人寻味,不可不究。”花牡丹道:“请贵来兄一并道出计划,花某脑子愚笨,猜不透其中玄机。”金贵来斩钉截铁道:“我料想那小子若非知道什么重大秘密,便是身怀至宝,且连天巫教也瞒了下去。咱们只要找到那小子,定然大有收获,又何苦替黑炎教搅这趟浑水。”花牡丹眼睛一亮,道:“贵来兄的意思……”金贵来冷声一笑,道:“他二教相争,是死是活与旁人有甚相干?咱们只要悄悄绑走那小子,其后严加拷问,不愁惊喜不来。”
江寒狐疑道:“但如何才找得到那人?”金贵来道:“明日咱们去了巫神谷,自然有机会碰上他。”江寒心中一跳,忙道:“请金大哥释疑。”金贵来道:“黑炎教不日将猛攻天巫教,这镇上人大多都凑热闹来的,咱们一同入谷,瞧他二教打得天昏地暗,待那小子现身,我们黄雀在后,坐收渔利。”花牡丹摇头道:“此举似乎不太光明正大。”金贵来冷哼道:“若求富贵,必昧良心。花兄悟不通其中关键,怎有大的作为?再说了,风花雪月一场空,哪里比得上真金白银好使?”江寒道:“若那人既无秘密亦无宝贝,咱们不就白忙一场么。”金贵来道:“嘿嘿,那咱们观其形势,再将他交给黑炎教又何妨?总归少不了好处。”花牡丹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金贵来又道:“届时八方豪杰汇集,眼目众多,咱们须乔装换面,不可露了本来面目。”花牡丹道:“我原以为只是单纯悬赏,却不料有这多曲折,也罢,明日若能见识一眼冥蛇杖,倒不枉我一趟南诏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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