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回荡着她的细语,柔情中带了几分阴森,徐清风瞧她痴痴的样子,忽然感到几分难受,暗暗叫道:“夫人,你可千万别听魔头蛊惑,咱们合力对付他,未必没有胜算!”心头呐喊,嘴上不敢说出半个字,一张脸挤眉弄眼,甚是焦急。云娆夫人似察觉到了异常,转眼看着徐清风,沉吟半晌,说道:“小兄弟,你是蜀山峨眉派的弟子么?”徐清风一怔,顺口“啊”了一声,心中奇道:“她怎知我是峨眉弟子?”云娆夫人瞧着他手上长枪,又道:“你这宝物从何而来?”徐清风暗生警惕,长枪不由握得紧了,思索片刻,但觉直言相告亦无不可,说道:“从一蛇妖手上得来。”
云娆夫人点头道:“那小蛇妖与我有一面之缘,不过它心术极是不正,宝物辗落你手,大概也是天意。”徐清风默然不语,猜不透她怀着什么心思。云娆夫人又道:“你同伴可是去蜀山求援了么?”徐清风闻言大感诧异,寻思:“原来她早已瞧得清楚,现下多此一问,却不知有什么目的?她正邪不定,我可不能大意。”脑筋转得几圈,说道:“不错,我师父即刻便会赶来,到时……”忽然住口,发现自己小命吊在别人手上,最好不要肆言。云娆夫人从玉棺上跳下,道:“等你师父赶来,这世上只怕又多了一具妖尸……”轻轻一叹,抬头望着春秋宝录,笑道:“老祖,云娆想好啦,她很感激老祖的美意,但魔道日子实在不堪回首,她一心求正,自然不愿重走以前的老路,所以云娆就此同老祖别过,他日有缘再作一叙。”回头冲徐清风一招手,道:“随我走罢。”xm
徐清风一呆,猛然惊喜过来,一骨碌爬起身,忙道:“夫人,你……你……好!”两步走到她旁边,长枪横挡二人身前,大声道:“怎么走?”波图耶缓缓起身,道:“夫人胆子之大,远超天尸想象,你戏弄吾皇,有曾想过后果?”徐清风怒道:“你恐吓谁?”云娆夫人笑道:“那也要老祖找得到云娆才是,他现下全力破解春秋宝录已至最后关头,可没余澡挡咱们,而你有伤在身,更不足为虑,你好自为之罢。”说着往秘道口子走去。
波图耶闪身挡住路口,左手乌筋鼓胀,指甲缭绕青烟,说道:“夫人,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否则大罗金仙也保不了你。”云娆夫人哪里跟他废话,纵身欺近,挥掌直拍面门,波图耶脑袋一低,五指横拿云娆腰眼,一招未尽,眼前白影迷茫,背心陡生一股烈风,拟欲将他贯穿。波图耶心中微惊,当即往旁让出一步,回身疾抓,飒然带起一片暗影。
二人刹那间交手几招,黑白影子穿梭腾挪,打得极是凶险,徐清风长枪一挺,正要助阵,听得怦的一声,波图耶翻飞倒地,竟给云娆夫人一掌打中了胸口§清风大喜,叫了一声:“夫人!”云娆夫人喝道:“退出魔窟!”转身刚冲几步,那秘道口子突然涌起一团浓烈的黑雾,洪水扑了近前。二人大惊,急忙退入墓室,回头一瞧,那黑雾却没追来,只盘旋路口,死死堵住秘道。波图耶摇摇晃晃扶着墙壁,说道:“吾皇神机妙算,早在你进来之后就布下了禁制,你们逃不掉的。”云娆夫人脸色一变,不由大感惶恐,她本打定主意,趁元尸老祖最后一刻无法动作时,便借机救下峨眉弟子,岂料一切心思都在魔头掌握中,这下不仅打空了算盘,二人还成了瓮中之鳖,形势险恶,确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咬着嘴唇,脑海里霎时转过种种下场,越想越怕,登时便想自灭形神,抬头一瞧,那春秋宝录中的黑雾正自旋转,仿若一道无尽无底的漩涡,一点点磨灭了书册剩余光辉§清风大声道:“夫人,怎么办?”一语甫毕,墓室莫名荡起一股压力,春秋宝录中溢出一丝黑絮,如蛇一般蜿蜒落向地面,渐渐聚作一个人形。云娆夫人面色惨然,道:“小兄弟,自灭形神,不可落入魔头手中。”
徐清风一惊,大喝道:“等等!”精神集中,回思破邪运用法门,神念与长枪结合,立刻感到一个奇妙变化,那神兵一瞬间仿佛成了自身肢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不分你我,控制起来全存于他一念之间,当即不作犹豫,纵身提枪朝黑雾凌厉点杀。方一触及,斗室金光大盛,凭空响彻一声清吟,破邪化为黄龙,一口咬向黑雾。便在此时,墓室嗡地一鸣,一股无形力量张开,及时定住黄龙,徐清风、云娆夫人顿觉身子一重,险些被压趴地上。二人震骇至极,急忙运功支撑,抬头上望,发现一个甚为奇异的怪状,那黑雾上面一半留在书内,停止了流淌,下面一半裹住破邪龙头,邪力从中释放,似乎正全力与神兵斗法。
云娆夫人大喜,心中生出一线消,叫道:“我破开墓顶,咱们走上方出去。”徐清风喝道:“好!”凝神运使破邪,不敢分心。云娆夫人一手扶住墙壁,施展五行土术,墓室上方簌簌掉下泥片,一会便凹陷出一个大坑。
此刻形势逆转,大出波图耶意料,他受伤不轻,却也深知若不有所作为,老祖怪罪下来可是难以解释,气息一提,飞扑徐清风。云娆夫人挥手一拍,袖口飞出一条白练,灵蛇舞动,啪啪挡下波图耶,教他无法欺近,但这一来,她心分二用,墓顶泥土不免就掉得慢了。不过片时,二人渐感吃力,那墓室内鼓胀着一股力量,逼得人无法呼吸,墙上地面也裂开一条条纹路,显是被压力挤迫所致§清风又惊又焦,眼见黑雾一动,慢慢又从书内溢出,虽不如先前那般迅速,不过迟早也会全部流出来。波图耶叫道:“夫人,不要负隅顽抗,我可求吾皇饶你一命。”云娆夫人一声不吭,只专心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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