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婚(4)
我认了,我还是不能原谅温安年,离婚是我提出来的,起初他还不同意,后来秦汤汤闹到了单位里,他就答应离婚了。
前两次都离婚不成,这一次,我竟然找不到结婚证,没有结婚证怎么离婚。我记得上一次明明是塞在包里的,包里没有,我把家里翻了个遍,温安年催促我,问我到底还想不想离,还有没有一点诚意和诚信!
这有点像笑话了,离婚还要讲什么诚信!
还有他送我的一个玉佛,我本来是找结婚证,翻着旧东西,却翻出了这么多的彼年记忆。
多少段笙歌,总归要荒蛮的。
温安年总是说,尤三姐有什么好,她就是一个女流氓。
尤三姐拂拭着柳湘莲送她的鸳鸯剑,想着她的柳郎。当柳湘莲怀疑她的清白时,她去意已决。他不爱我不要紧,他不可以看轻我。他一度是我的温暖和救赎,可就在她怀疑我的清白和真心那一刻,他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我透过翻开的书,仿佛看到了尤三姐惨白凄然的脸。尤三姐最后还剑自刎,回眸的眼神,不过诠释着四个字:恩,断,意,绝。
我想握握她的手,拍拍她的背,我想告诉她,千百年来,男人都是这样的。
温安年系着领带,到我房间来,见我手中还捧着《红楼梦》,夺过去,扔在地上,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还有心思看书,找到结婚证没有,快点,单位还在催我!”
我望着他张曾深情款款和我誓着生生情话的嘴,突然就十分的厌恶和决绝,我嚷叫着说:“你给我出去!今天这婚要是离不成,我就不得好死,行了吧!”
找到了结婚证,是在我守孝穿的孝服口袋里。
我和温安年顺利的办领了离婚手续,排在门口等着登记结婚的情侣,多么像三年前我们结婚的模样。
出了民政局,恍惚中,我有些糊涂,总觉得我们是去结婚的。
温安年去取车,从车窗里对我说:“我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我低头想了一下,说:“安年,我们去吃散伙饭吧。”
正文第五章:蜗婚(5)
他要去一家法国餐厅,我坚持要去南审对面的酸菜鱼排档,他不耐烦的把车掉头,说:我们不是以前了,我有钱,何必还去那种地方吃饭。
我没说话,只是一脸坚持。
他说:“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在双方家人面前我们还是夫妻,我们还住在一个房子里,朝南的那间卧室还是你住,买房的事以后再说,最近南京房价狂涨,真是吃不消。”
我没有说话,哽咽着。
温安年看了我一眼,问:“你没事吧?”
我转过脸,望着窗外,一个劲拿手背擦眼睛,说:“我没事,不要紧的。”
在那家小小的四川风味排档里,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摆了十几张桌子,温安年西装革履的,拿着车钥匙站在那里。
我拿出纸巾把椅子擦了好几遍,他才坐下来。
他有些不悦,他忘了,四年前,我们还在南审念书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在这里吃饭。那个时候安年说食堂的饭菜太难吃,我们就奢侈地在排档里吃,一餐花了十二块钱我们都心疼。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老板娘,给我们来一份酸菜鱼,要加辣。”
坐在这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和温安年在一起的学生时代。
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倘若我没有这么的爱温安年,我想,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因为爱到期望值最高的境地,我以为我们此生都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温存,我再也没有办法接受他了。如果没有这么爱,我或许可以将就。
“我就说了不要在这里,又不卫生又拥挤,等会弄得我一身油烟,我怎么回公司!再说,你在这里肯定又触景生情了,不要想着过去的事了,季素,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也是你先提出来的。”温安年看出我脸上的悲伤,不愉快了。
酸菜鱼端上来了,很香,还是几年前的味道,我吃着,温安年压根都没有动几次筷子。
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了泪,安年,我们怎么变得这么艰难。泪,滴在咸咸的酸菜上,心里一片凉。他看着我的眼泪,丝丝的漠然。
多少凄然哭泣后,我终归说了一句:“温安年,我是不再喜欢你了,而你也是早不喜欢我了。”这番明白话,我终于清醒。
正文第六章:蜗婚(6)
曾想和你举案齐眉,花好月圆,白头偕老,都不过是彼时心境。
待时过境迁,只是一声沉痛的叹息,任谁也明了,也会说出口:不爱了,便是不爱了。
我慢慢的夹着菜,生生的吞了下去,连咬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被抽空了一样苍白无力。
温安年催促着说:“你能不能吃快一点,我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去解决。”
温安年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怀里,冷漠而决绝。
我吃的更快了,突然,喉咙生生的痛了一下,是鱼刺扎了。我看了安年一眼,他以为我吃好了,便说:“吃好了啊,那走吧。”他起身付钱径直出去,似乎一刻不想多待,在排档门口等我。
因为痛,我说不出一个字。我默默的放下筷子,跟着他出来,甚至都忘了向老板娘要点醋。那根刺,安静的扎在哪里,我的心本已刺痛了,何必喉咙又来刺一下。
安年看到我出来,说:“季素,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走了,你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了,我自己带了钥匙。”完毕就上车朝南驶去了。
我带着那根刺,转身,朝北走了。温安年,是不是我们从此都天南地北。
回到家里,喝了整整一瓶子醋,那根刺才慢慢的消失了。我将我们在一起的合影都摘了下来,在心里想,幸好结婚时没有拍结婚照,否则,该是多浪费。
温安年把朝南的房间给了我,他住的是朝北的房间,那个房间,原来是说好以后有了孩子,给咱孩子的房间。
公公婆婆都住在安徽老家,和我的娘家在一个城市。我爸的去世,我没有通知公婆家。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做手术,接着爸爸的去世,再就是离婚,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不敢想还能再往下发生什么。
我打电话给贤芝,我说:“贤芝,你有时间吗?出来陪我聊聊好吗?我在1912苏荷酒吧等你。”
我挂了电话,打开门,对面的房间没有动静,温安年还没有回来。
煮了一袋泡面,倒包榨菜,三下五除二吃掉。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赤霞珠,边喝边靠在床上看《大话西游》,一会哭一会笑,最后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早上是被门外一阵笑声吵醒,我立即坐起身子,敏锐的察觉到是女人的声音。我掀起被子就下床,差点被酒瓶绊倒,打开房门一看。
秦汤汤穿着黑色蕾丝极短睡裙,风情的长卷发散落在肩上,正踮着脚把温安年抵在墙上,搂着他的脖子索吻,就在我的房门对面,如此高调调情是否在对我宣战。
我撇了温安年一眼,他有些感概,轻轻拉开秦汤汤的手,嘴里说:“别闹了,回房间去。”
秦汤汤脚踩了温安年一下,故意加大力度搂紧温安年,响亮地在温安年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回头用一种极端挑衅的眼光俯视了我一下。
秦汤汤是职业模特,一米七八的个头,我只有一米六五,她那俯视的眼光足以让我想跑上去脱了鞋抽她两鞋底。
她很明显地在告诉我: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是她的了。
正文第七章:蜗婚(7)
我选择微笑地朝秦汤汤眯了一眼,很有风度地说:“打扰了,两位继续。”优雅地轻轻关上门,脆弱地靠在门上,这一天,我应该早有预料。
房子,是我和温安年的共同财产,本来离婚前是准备将房子卖掉,两个人平分后再去各自买房。不得不说,看房子真的是一个极度的累活。我和温安年一起见了一个又一个房东,有人问我们是不是要买婚房准备结婚用,还顺带着要介绍婚庆公司。
我心里五味杂成,说:“不,是离婚。”
我们看了十几处房子,有一处毛坯房价格还算便宜,就是房体墙面有了一米大的开裂。
房东怀里揣了四部电话,把我们俩丢在一边任我们商量,接着电话,过一会,房东捂着电话,说:“这房子你们要吗?不要的话我就叫下一位来看房子了。”
“好,我要!”我此时也不管那条缝了,那条缝,足足可以让我少花几万个银子啊。
第二天,房东打电话说把定金退给我,说房子涨价了,涨了二十万。我心里那个懊悔,一夜之间,狂涨二十万,把我卖了我也没有。
我只是一个导游,一个月带团带的好也就四千块钱,基本上我不拿购物回扣,我带的都是老年旅游团,很难狠心忽悠这些老人。
温安年是广告公司的媒介总监,单位配了车,月公司七千多,即使这样,在南京想买房也是难度很大的。
市区普通小区每平米已经涨到了一万二,我们原先的房子卖掉也只能卖六十万,两个人平分后再买房都很吃力。最重要的是,在我心底里,根本不想把这个房子卖掉。
我对温安年说:“反正有两间房子,我们就各住一间,等等房价跌了,手头上积蓄多点时再买。”
他同意了,也只有先这么了。况且他父母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婆婆有高血压,公公心脏也不好,还都指望着我们早点让他们抱上孙子。暂时离婚不离家,从各个方面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离婚的当天晚上,小三就住进来了。就算我和温安年离婚了,她还是个小三,这个房子,我始终都比她有资格住,想到她飞扬跋扈的样子,我偏不搬走,就住在这里,不走。
房子,是我和温安年奋斗了七年才买来的,凭什么我把男人痛痛快快让给她了,连这房子都让,没那么容易,我季素也不是吃素的。她既然敢住进来,我就更有胆子留在这。
房门外已经没有了秦汤汤的笑闹声,看来我这招还是有效果的,以静制动,已不变应万变。我越是装的不在乎,她就越闹的没劲,何必配合她呢,休息几天,我就去上班,我还要生活。
正文第八章:蜗婚(8)
不就是一个小三,我怕吗?反正都离婚了,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不成!
我收拾了一下房间,客厅里被秦汤汤弄的一片狼藉,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叽啦着人字拖,脚就搁在茶几我的杂志上。等等,仔细一看,她脚上的人字拖不是我的嘛。
欺人太甚,抢我男人,霸占我的房子,连一双拖鞋你都要穿我的!上面有我心爱的米奇!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你脚上的拖鞋——是我的!你给我脱下来!”我站在沙发边,透着一头的发卷,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
秦汤汤依旧无视我,望着电视里的韩剧吃吃地笑,她笑起来还真妖娆呀,啧啧,那微微厚的嘴唇,饱满而上扬,狐媚的细细长长桃花眼,还有那长长的栗色卷发,真想拿把剪子给她咔喳咔喳剪了,真是标准小三样。
“喂!秦汤汤,你还我拖鞋!”我不依不饶站着说。
“你是跟我说话吗?”秦汤汤瞟了我一下,那种眼神好像她是主子我是婢女,她晃悠悠地双手抱在怀里,大量着我,伸手在我头上的发卷上弹了一下,说:“大婶!什么年代了,你还夹这玩意,老土,难怪安年说和你睡觉都没创意!”
十万个火焰山在我脑门上扑闪,好你个温安年,你的帐,以后再慢慢和你算,现在我是要拖鞋!我气地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镇定,镇定!然后说:“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是要你把鞋还我!”
圣母玛利亚,忍无可忍了我!
我拉着她的长发,我问她:“鞋子还我!不还我就防火烧了你的头发!”
谁知道温安年这个时候开了门,他吼着嗓子,说:“季素!你疯了!你快给我放手!”
我撒开手,站在一旁,用手拂了一下额头。
秦汤汤光着脚就梨花带雨地扑到了温安年的怀里,娇嗔地说:“安年,你总算来了,我差点被这个母老虎打死了……你看她把我头发揪的,这是你最爱的卷发,呜呜,疼……”
“乖,我在呢,我在谁敢欺负你,不哭啊。”温安年温柔地低头帮秦汤汤整理长发,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问:“季素,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啊!你要是不想汤汤住这里,你就直说,你这么大人了你欺负一个孩子,你干嘛啊你!”
我——欺负孩子!我嘴巴惊讶地几乎长成了一个“o”形,好,算是我恶毒地欺负了一个善良的孩子,我认了,我抬手,对温安年作揖,算是我认栽了。
“你以后管好你的孩子,让她少随便动我的东西!”我不服气地补上了一句!
温安年一把将秦汤汤拉在背后护着,走到我的面前,说:“她动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东西让她动的。”
我指了指地上的鞋,说:“温安年,这是我的鞋,早上她穿在脚上,你不知道我有洁癖我讨厌别人穿我的拖鞋睡衣,连你也不例外!你怎么没告诉她啊!”
“你一大早折腾就是为了这么一双破鞋是吧,这双鞋你都穿了三年了,没穿厌是吧!好!”温安年用食指指着我,抖了抖,脸有愠色,弯身捡起鞋子,朝窗外扔去,说:“不就一双破鞋!我让你闹!”
“啊!!!温安年——”我叫嚷着,抱住了头,气死了,气的想尖叫想哭想上吊,我不想说,我这么宝贝这双鞋是因为它是你三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啊!他娘的蛋!谁这么缺德啊,没长眼的东西!往楼下扔拖鞋!欠骂是吧!有种给我下来”贤芝的声音浑厚地飘来。
救星来了,救星啊,贤芝你终于到了,我顿时有了靠山,秦汤汤,不要以为就你人多,我靠,我的人来了!等着瞧吧,我家贤芝可是最会骂人了!
正文第九章:蜗婚(9)
温安年紧张地拉着秦汤汤就往房间推,说:“汤汤,你先进房间,那个林贤芝看到你要打你的,赶紧逃命要紧。”
秦汤汤执拗地站着,瞪着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嗲声说:“不,我就不走,安年有你保护我,我不怕。谁欺负我,你就上前抽她。”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大有打架之势。
我瞅了一眼温安年,冷笑着说:“秦汤汤,我规劝你还是躲起来,贤芝的老公可是温安年的大客户,你说是你重要呢,还是客户重要呢?”
秦汤汤拉着温安年的手臂,摇晃着说:“温安年,你说,是我重要还是客户重要,你说,你快点说!”
温安年用手遮着秦汤汤的嘴,哄着她。
我径直开门,迎接贤芝。
贤芝抱着我,我眼泪鼻涕都一股脑的倾向她那华丽丽的旗袍,就像见到了妈一样。
温安年见这一幕,指指房门,蹑手蹑脚就要和秦汤汤进去。
“温安年!你站住!”贤芝掷地有声地的说。
“林姐,你来啦,坐坐!”温安年忙假装微笑,招呼着贤芝。
贤芝一遍拍着我的肩膀,一遍指着秦汤汤,说:“这臭娘们哪来的,让她从哪来给我马上从哪滚回去!你看把我妹妹气的!”
“你叫谁滚啊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娘们,你猪鼻子上Сhā根葱就像装大象吗?你算老几啊!”秦汤汤见有温安年在,她那尖尖细细地嗓子折磨着我的耳膜,我一听,哭的更凶了。
“你这个贱人,你骂谁老娘们啊!你没事找抽是吧,叫你滚你不滚,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是谁,你跟我叫板!”贤芝说完三步做两步就冲上去,拿着鞋底就朝秦汤汤左右脸抽去。
秦汤汤的脸上立马各自有了一个红色的鞋印,她怔住了几秒,抬脚就要踢贤芝,贤芝和我一般,都是一米六五的个子,论腿功,都不是秦汤汤的对手。
我想到刚才被秦汤汤踹到胸口的那一脚,怕贤芝吃亏,她胸前可是两团硅胶撑着。我也不管了,豁出去,我抓住了秦汤汤的两只手,本不想打她,是怕她打着了贤芝。
正文第十章:蜗婚(10)
温安年拉着贤芝地手,这不是明摆着是护着秦汤汤,他不敢正面得罪贤芝,就拉着贤芝假装劝架。气急败坏地我爬起来,就用力扯开温安年,贤芝得了空马上就扑倒秦汤汤的身上,坐在秦汤汤腰上,直接就猛抽秦汤汤地脸。
贤芝回头指着温安年,脸都气青了,说:“姓温的,你要是再敢帮这个女的,我就让你一小时后从公司滚蛋!”说完,一手托着秦汤汤的脸,咬着牙说:“臭娘们,你欺负我妹妹,是不就是年轻点,你信不信我弄花你的脸!”
“季素,把她脚摁住,老娘就不信我还制不住她,跟我叫板,你也太年轻太嫩了!”贤芝叫我说。
我上前蹲下,死死地摁住了秦汤汤的腿,夺父之痛,还有踹我两脚,真气死我了,做小三都能这么嚣张。
温安年用手捂住了脸,我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痛苦。
秦汤汤努力挣扎着,再高的个,躺在地上,被两个女人压着,她的长腿毫无用武之地。贤芝用手抓住她的长发,她发出了无助的低呜,她眼睛绝望地斜看着温安年。
我想,秦汤汤你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他最爱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我心竟然软了一下,我的手下意思地想松下了,没想到,温安年竟然“扑通”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他放声哭了,眼泪落下来,我第一次看温安年这样的大哭,原来好看的脸哭起来让我厌恶。
温安年哭着说:“季素,你放过汤汤,我求你放过她……”
“季素,我求求你,你别打她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温安年说着就抱住我的腿。
我木木地定住了,我没有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女人这样不顾尊严地跪下,他已经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骄傲的温安年了。
“贤芝,算了,算了吧。”我无力地摆摆手说。
“就这么算了,季素,你少吃温安年这套!”贤芝说。
“算了,我说算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贤芝站起身,指了指秦汤汤,给了她一个暗示的警告。
正文第十一章:蜗婚(11)
秦汤汤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她支撑着站起身子,走到我身边,伸手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然后就抱住温安年,拉温安年起来。
我摸着发烫的左脸,贤芝也没想到秦汤汤还敢动手,就手拿着吸尘器就要往他们身上砸。我苍白无力地摆摆手,说:“秦汤汤,你踹我两脚再加上这一巴掌,今天的我们就扯平了,贤芝,我们走,出去喝酒!”
贤芝指指秦汤汤,说:“今天的事,你别以为就这么完了,今天温安年跪下来保你,下一次就不见得!你收敛点你!臭三八,下次见你一次抽你一次!”
我轻轻靠在贤芝的肩上,抚平她皱起地旗袍,多美的旗袍,打了次架,糟蹋了件华服。我在她耳边,说:“算了,以后再说吧,走吧。”
出门的时候,我回过头,望了一眼温安年,他坐在地上,抱着秦汤汤,手抚摸着秦汤汤嘴肿起的脸,我的心里,猛地生起阵阵的悲凉。
从那一刻起,我想,我是彻彻底底地不再爱这个男人了。
“不,贤芝,我不走,我凭什么走,那房子是我辛辛苦苦熬了这么些年才买的,我不走!要走也是温安年走!”我下着决心说。
“何苦折磨自己,你看着温安年和那个三八卿卿我我,你非得被逼疯不可。”贤芝担忧地说。
我摇头,望着前方的红灯,车停下,等着红灯,行人穿梭马路,那种匆匆,让我隔世般遥远。“只要我不再在乎温安年,他和谁恩恩嗳嗳,都与我无关了,再说,我也可以带男人回去,不是吗?我们都是自由的!我不信我离了温安年我就找不着男人。”我说道。
“对,这才是我们素***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前跟我说一辈子只有温安年一个男人时,我就说了,做一回女人多不容易,只有一个男人多亏!好,现在解脱了,姐姐带你常遍各国男色!”贤芝豪言壮语地说。
“就是就是,我季素从今天起我要常遍天下美男!!!”车窗开着,我大红色的马丁靴伸到了车窗外,这口号,多辉煌多震人!
正文第十二章:蜗婚(12)
眼见那个高个子碧眼的男人朝我身边贴过来,我紧张地发抖,神啊,我只是说说图个嘴瘾,好害怕啊,我往后缩。
“芝婶,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喝酒,想当初你和郑兆和闹分居,我陪你喝了一瓶五粮液,今晚就让你陪我喝点鸡尾酒,你就拿个男人来搪塞我。再说,我怕得艾滋。”我假装不高兴说。
“好好,我是好心嘛,走,我陪你,你喜欢喝冰冻蓝色玛格丽特,今晚我陪你喝个够!”贤芝伸手揽过我的肩,往吧台走去。
dj在高喊着带动着全场气氛,我用酒麻醉着,和贤芝打算喝到吐为止,吧台内的调酒师调酒的速度都赶不上我们喝的,那个二十岁出头清秀的调酒师忙的不停,我估计他手都忙抽筋了。
我掏出几张大钞,说:“消费,请你速度快点!今晚我包你,你只得给我们俩调酒!”
他接过钱,不说话,已经调着酒,然后又调了一杯柠檬蜂蜜水推到我面前,说:“喝点蜂蜜水,不然你的胃肯定受不了。”
贤芝手一指,依旧那副嚣张样,说:“怎么给她蜂蜜水,那我呢,怎么,你看这个姐姐漂亮是不是。”说着打了个响指,朝我坏坏一乐。
神啊,这个小男生竟然脸一下刷的就红了,挤了半天,说了句:“不是,是她给了消费。”
刚才还被一杯蜂蜜水感动,原来是小费起作用,世界上***没有比钱更能收买人的了。我想,我要是挣到了钱,我就拿一百万砸到温安年的面前,我说:“温安年,老娘给你一百万,你马上滚到我身边来!”然后我再折磨死他,哈哈,真够恶毒。
就是要这么的恶毒!这样才是最过瘾的!
我望着脸红的小男孩调酒师,我胆子大了,酒壮怂人胆,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还捏了一下,我说:“小朋友,你乖,调好酒,这些钱都给你!”我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贤芝在一旁握着酒杯,嘴偷偷地笑,估计想终于看到我风尘的一面。贤芝说一种女人轻浮风尘在表面,还有一种是在骨子里,只有遇到特定的人和事情才能把原始的风尘激活,她一定想终于看到我骨子里激活的那一面了。
正文第十三章:蜗婚(13)
是不是这个世道真的变了,不管是贤芝还是我认识的很多女伴,咱们一起出门玩,看到男色就想戏弄一番,女流氓当道啊。
去年在紫金山爬山,就遇到了驻扎在紫金山上的军人,他们在前面背着军被上山,贤芝就在后面瓮声瓮气地喊道:“好帅的军哥哥啊,你们走慢点啊,我帮你们拿东西。”
几个军人连回头都不敢回,加快步伐,一溜烟就消失在山林小道上,谁叫贤芝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像要**唐僧的蜘蛛精,再说,这山上的士兵一定都知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我抿了一口酒,微醉了,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贤芝和一个牛郎去探讨人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去了。我浅笑,低头,麻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的放纵自己了,和温安年结婚后我就答应他不跟贤芝来酒吧喝酒了,现在好了,无婚一身轻。
头有些晕乎乎的,我拍拍脑袋,想让自己不至于从位子上倒下去,我抬头见到他正看着我,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干嘛这样直勾勾地看我!我家里还有个弟弟都比你年纪大。”
“我叫杨子晚,我今年二十岁了。”他老老实实的放下调酒杯,回答道。
“呃,杨子晚,名字后面再加个字,那就是扬子晚报了。不过很好,多年轻啊,你这个年纪,正是去抢别人东西的年纪。”我点头,想到了家里那个二十岁的秦汤汤,咱们80后是活活被70和90夹死了。
贤芝,见到美男就把我撂一遍的贤芝,正花痴一样双手拖着脑袋听着花样牛郎的吹牛,我叫了她三遍她都没有听见,真想打电话告诉她老公郑兆和,不过这只是一闪念,我嘴里极度鄙夷地说句:“一对浪人。”然后掏钱买单,准备独自走。
杨子晚安静地望着我,我从高脚椅上下来时,他伸手扶我,我摇手,说:“我没事,我没事,没醉,绝对没醉。”离开前,端起他调的那杯柠檬蜂蜜水一饮而尽,挥手说:“bye”
摇摇欲坠的样子站在酒吧门口,外面的风吹过,头脑清醒了一点,准备拦个出租车回家。谁在这个时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回头,是贤芝面带桃花地朝我乐呵。
“怎么走都不叫我,你醉了怎么能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幸好那个小朋友告诉我,我才追上你。还有啊你别看温安年现在不把你当回事,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他非得和我拼命不可。”贤芝说。没想到贤芝这话还真的是应验了,当然,这是几天后的事情。
“我看你和那公子聊得真欢,就自觉打车回家,顺便再打个电话给郑兆和。”我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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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正文第十四章:蜗婚(14)
“你就是打电话给我那个老公,就算说我和哪个男人怎样怎样,他也不会立马抄家伙过来,换而言之,如果他在哪里鬼混,我也不会,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规则。”
贤芝说完又接着补上一句:“我还真羡慕你,至少你还有恨的感觉,你看到温安年和那小娘们在一起你还有人神共愤的冲动,我没有,不爱嘛,他爱谁谁好,给钱就行。”
“你羡慕我,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我宁愿是你这样,至少咱还有钱来弥补破碎的心,而我现在呢,如果再不去上班,我可能就没饭吃了。”我眼睛涩涩地,站在贤芝的宝马车边说。
贤芝开着车,手指上的祖母绿发着忽明忽灭的光,她说:“你省省吧,我还不了解你,你每天带着一个团的老头老太,你能狠下心吗?钱的事要还也轮不着你,我记着他温安年的头上,再说,我也不缺这点钱,你自己先管好自己生活要紧。”
“嗯,我听你的,贤芝,谢谢你。”我感动地说,到这个时候,还是朋友最亲。
贤芝一手把我的头揽在她怀里,说:“傻素丫,谢什么,咱姐妹这么多年,你有什么事,我两肋Сhā刀也是义不容辞的。”她拍拍我的头,轻柔地说。
这让我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和贤芝大学时就在一个宿舍,我们关系好到我洗过的一盆洗澡水,她都能继续洗,她就是这样毫不嫌弃我。谁要是骂她一句,背后说贤芝什么坏话被我听到,我都能气得胜过骂自己。
宿舍人开玩笑打趣说我们多像一对恋人,直到我和温安年手牵手出现在大伙面前,大家才惊呼:原来你和贤芝不是拉拉啊。
这个时而叫我“素丫”时而叫我“素奶奶”的女子,一直都在我身旁。
我在贤芝的怀里,不经意瞥见了旁边一辆车里的男人惊讶地眼光,估计他看傻了,两个美丽的女子抱在一起,一定很生动吧。
我推推贤芝,说:“瞧,那个男人以为我们是拉拉,吓傻了。”
贤芝微笑松开我,说:“我只是太心疼你了,你越是坚强越是没事的样子,我就越难受。素丫,你总是能让女人心疼。”
这是不是我的悲哀,我总是能让周围的女性心疼我,朋友也好,公司同事上司也好,街道里的大妈也好,都对我疼爱有加。奇怪的是,没有一个男人心疼我,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样。
方悟一个道理:柔弱的女子是让男人心疼的。坚强的女子是让女人心疼的。
正文第十五章:蜗婚(15)
贤芝把我送到了家门口,有些不放心,说:“你回去不要怕,平时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是你的家,无视那个小娘们。她要是敢动你,我明天就让她住医院!报销了她!”
我笑着抱抱贤芝,说:“放心,我没事的,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你开车慢点,喝酒的,我真不放心你。”
“那点鸡尾酒,对我来说,算酒吗?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贤芝说着,进了电梯。
回到家,闻到家里一种陌生的香味,这个家,俨然不再是属于我的气息,它充满着一个年轻女子妖冶的香水味。
听到“啪”的一声,一个人影从浴室的雪花窗晃过,吓得我一跳,这大半夜的,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细一想,应该是秦汤汤。
我伸手想拉开浴室的门,怎么拉也拉不开,用尽了力气死命的拉,门都纹丝不动。不用想,肯定是刚才秦汤汤来把门从外面用东西被别上了。
最后我就蹲在门边的地上,手仍无力的拍打着门,周围是死沉沉一样的安静,浴室里漆黑一篇,还能听到淋头在一滴滴地滴水的声音,那个浴缸也变得惨白惨白一样。好恐怖,我蹲着抱住了自己,努力让自己温暖点。
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四周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和黑暗,我拿着手机,想不能打电话给贤芝,也不能为这点事打“110”吧,一下想起来,打电话给温安年吧。
电话接通了,我想要是温安年接了电话,我一定要痛骂他一顿,让他马上给我开灯开门放我出来,不然我就报销了他!
过了几秒,电话接通了,我正想开口,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很大声音的摇滚乐,难怪听不到我在浴室里的呼叫,大半夜的听什么摇滚!
但是接下来,我听到了我这一生都不愿接受的声音,是秦汤汤和温安年欢愉的声音,摇滚音乐声开得很大,但是很明显秦汤汤是故意对着手机话筒在发出让我耻辱地颤抖的声音。他们在片刻欢愉着,秦汤汤就是想告诉我这点。
正文第十六章:蜗婚(16)
那一夜,我就靠在浴室的门边,头发都是湿的在滴水,对温安年早已是心如死灰,但是我不认输,秦汤汤,你最好永远别让我出来,我就不信,我27岁的女人还斗不过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总有天我要笑着看你哭。
早上,温安年嘀咕着说:“谁拿东西把浴室门别上了,这个季素在搞什么鬼。”他动手打开门,我顺着门的打开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蹲下,拍打我的脸,说:“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怎么全身都是湿的?”他回头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汤汤望去。
“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清楚。”秦汤汤说完端起一杯热咖啡悠闲的喝着。
“你还像个孩子,季素她有封闭空间恐惧症,她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怎么叫她家里人交待。”温安年抱起我,往卧室里走。
“温安年!你抱她干什么!”秦汤汤簌地站起身,尖声呵道。
“她晕倒了,我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地上吧,她衣服都湿了,你不帮她换,那只好我帮她换了。”温安年说。
“什么,你帮她换衣服,温安年你搞清楚你们已经离婚了好不好!”秦汤汤说。
“所以,你快点过来帮忙啊。”温安年用手拍我,说:“季素,你醒醒,你没事吧你,你不要吓我啊。”
我就是要假装昏迷,秦汤汤,你很喜欢整我是不是,我现在因祸得福,我就要把温安年从你身边一步步地夺回来,然后我再甩了他!
“汤汤,你别愣着了,快点过来帮忙,不行就送医院。”温安年焦急地看着秦汤汤说。
温安年抱着我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伸出右手,偷偷地朝秦汤汤做了一个“v”字手势,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到秦汤汤气的狰狞地表情,真是过瘾,此乃苦肉计也。
秦汤汤气冲冲地走进我的房间,看见温安年将我平放在床上,她对温安年说:“不用上医院了,我有办法对付她!”说着将手中刚冲泡不久的热咖啡一下泼向我的脸上。
微烫的咖啡落在我的脸上,脖子间,还有胸前,真的是有些疼,我就差一点要做出痛苦表情,还是强忍住了,我要卧薪尝胆。
温安年见此状,上前一把将秦汤汤推得老远,说:“汤汤你疯了吗?你没看见她都昏迷不醒了,我是爱你,可是,你起码的同情心也要有吧!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正文第十七章:蜗婚(17)
秦汤汤捂住了脸,估计也是真害怕温安年发火,呜咽着说:“对不起,安年,我错了,她是装病,她是装的,她刚才还朝我做手势来着,你相信我。”
“季素,你没事了吧,没事就好,把我吓坏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妈交待。”温安年站起来,耸耸肩,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去上班了。”
我——季素,绝不是忍气吞声的女人!我可以大方离婚,不代表我就放过这个小三!她做小三拆散我,那我也要做回小三拆散他们!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秦汤汤挽着温安年的手上车。
将脸上的咖啡洗干净,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件青色绣花民族风连衣裙,大大的裙摆,是裂帛原创,再搭配上一双朱白色绣鞋,化上淡淡的妆,尤其是眉上加了恰当的修饰,对着镜子,好久没有这么光彩熠熠了。
我立的端端正正,很有底气地说:“是!经理,我已调整好状态,随时准备带团!”
程朗从位子上走到我面前,稍有力度的拍拍我的肩膀,说:“看到你这样,我很欣慰,带了你这么久,真不想看到你颓废的样子,回来就好,回来好好干!团里都需要你!”
他从桌上拿了一叠单子,说:“今天下午就有一趟去云南丽江的团,我看你这么光鲜,穿的也是民族风,正好适合你,去准备准备,下午一点出发!还有,车上几乎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一些药剂药丸带齐”
“经理放心,一定带好团!”我坚定地说。
没有了婚姻,我还有事业!婚姻荒芜了,那就让事业繁盛起来。
我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在那里,遇见了我这一生最该遇见的人。
拿着经理给的资料单,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还窃喜程朗没批评我什么。
张悦是我的邻桌同事,平时大家相处的也挺好。她凑过来,说:“季素,你这么多天没来,程朗都急出白发了。本该你带的团交给别的导游,可总是带出事,不是把老太的心脏病气发了,就是哪个老头子迷了路找不着队伍,可是经理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事情,他不想强压你。现在你回来了,就能多看到程朗的笑脸了。”
正文第十八章:蜗婚(18)
这个程朗,该是我见过的最好讲话的上司了,他可不像传统的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上司,简单说,他就是一个帅气而年轻的小开,小开的爸老开很有钱,小开同志大学一毕业老开就帮他开办了这个旅行社,我是大四还未毕业就被小开签到了公司。
“张悦,我下午要带一个去丽江的团,丽江我还没有去过,你上次不是去了嘛,能不能把丽江的旅游地图和手记借给我用一下,我估计我来不及准备太多了。”我对张悦说。
张悦打开抽屉,找到了关于丽江的所有旅游资料,递给我,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哦,资料都在这,你临出发前看一下,你不晓得,那些老头老太要有多少问题就有多少问题,恨不得把某某街有没有公厕的事都要问一遍。”
我笑笑摇摇头,拿着丽江旅游图翻看,说:“没有办法,谁叫我们吃导游这碗饭呢,还带的是老年团。”
手机响了,铃声还是那首以前我和温安年都爱听的歌《忽然之间》,我拿起电话,下意识的对张悦晃晃电话,我说:“我老公打来的。”刚说出口,马上就反应到自己的口误,是习惯了叫他老公,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口。
我接通电话,说:“喂,有事吗?”
“温安年,你讲清楚,什么没想到,什么赶尽杀绝!我做什么事对不起你了!”开始我嗓音有些激动,同事都抬头对我望着,张悦拉拉我的手,我压低了嗓音,说:“温安年,咱俩谁对不起谁不是明摆的事吗?”
“郑兆和今天一早,取消了和我们公司的所有广告订单,难道不是林贤芝在郑兆和面前吹的枕边风吗!是你叫林贤芝这么干的吧!你狠,我一个月的心血都白费了,现在公司领导把我骂的狗血淋头,都是因为你!”温安年一口气撒着怒。
“对于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取消订单,那是你们广告公司口碑的问题,我也没有叫贤芝去为我做什么报复你的事!我现在在上班,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我也听恼火的,本来心情刚好点想带好这个团顺便自己也出去散散心,温安年的一个电话破坏了我的雅兴!
我能猜到是贤芝想帮助我惩戒一下温安年,这在我的计划之外,我刚想缓和一下和温安年的关系的,这样一来,温安年不是要恨死我,那我还怎么实行我的报复小三计划。
犹豫了一下,拨了贤芝的电话。
贤芝喜羊羊地接了我的电话,说:“怎么,温安年去你那里告状了吧。”
“岂止是告状,简直就是咆哮,贤芝,你怎么让郑兆和把订单都取消了呢,感情的事,和工作就不要牵扯了,我懂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不想这样。”我忧心地说。
正文第十九章:蜗婚(19)
贤芝做这些,是为我在抱不平,她不希望温安年抛弃我之后仍能过得逍遥自在,她才会给郑兆和吹耳边风,我也担心贤芝会因此生我的气,我走到卫生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说:“贤芝,你让郑兆和把订单还给温安年公司签,我现在还不想和温安年弄太僵。”
“怎么,你还帮他,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贤芝追问。
“夺回来之后,再甩了他对不对?!”贤芝应道。
“知我者,贤芝也!我就是要夺回他,再甩了他!我也做一回小三,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贤芝,你可要帮助我哦!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我说。
“真是过瘾,想到那一天,我就觉得好过瘾!行!需要我的随叫随到,那我先叫我老公把广告订单再说一下,这事弄的,兆和得批评我了。”贤芝乐得笑道。
“贤芝,你为了我,可不要和郑兆和发生矛盾。我下午带团去丽江,估计要待三天,你等着我回来啊,回来我们一起商量我们的又或回归计划!”我说。
我也懒得回家收拾衣服了,回到那个屋子就会闻到秦汤汤的味道,不想自找苦恼,就在丽江买几件衣服吧,听张悦说丽江的布衣布裙布鞋都有手工绣的,非常动人。
还是很喜欢导游这份工作的,尽管我带的团都是老年团,游客有些上了年纪,我要准备一些急救药丸,还有老人需要的放大镜什么的,每次出行我都要带一个大大的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随时可能需要的物件。
老人会喋喋不休地和我唠家常,要我在车上或者飞机上给他们唱歌讲笑话什么的,我心里都觉得甜蜜,都是一群老小孩,比年轻人更亲切更随和。
我从工作柜里拿出大大的手袋,将一些东西都整理好放进去,旅行手记和地图,雨伞,薄荷糖,风油精,还有一个小药箱,装满了一包,戴上旅行社红色的鸭舌帽,握着小红旗。我来了,我心爱的工作,我来了,我美丽的丽江。
很多外地人,去了丽江,起初只是为了去看看那里的美丽风光,去了之后,便不再想回来,就留在了那里。
丽江,一座动人的古城。
正文第二十章:蜗婚(20)
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教钢琴的退休教师,她花白的头发,嘴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穿着一件白色棉布长衣,肩上披着黑色的苏格兰大披肩,很有气质的老人。
我和她攀谈,她说她的老伴一年前心肌梗塞去世了,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法缓过来,头发也就是在那时一下全白了。老来伴老来伴,到老来,却先走一步。
她说她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恨不得就跟随老伴去,儿女们都劝她,为她担心,女儿更是辞职专门在家看着她照顾她,生怕她想不开。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接着说:“后来我也就想开了,这都是命,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生死的事,谁能预料。我庆幸是他死在我之前,这些晚年丧偶的痛,由我来承担,如果我先死,他不是也会很痛苦吗。我亲手将他的骨灰安葬,我给他办了风风光光的葬礼,我对他说,老伴,你在下面等我。时候到了,你就来接我。”
听到这里,我已泪湿。
而这位老人的爱,我想,只有相爱了半个世纪的人方能体会。想到这里,我和温安年之间,能算是爱吗?不过是相遇后产生了爱慕,等他厌了,就走了。
我不过是一盘菜,再好吃,最后终会乏味。
如此,我宁愿在我们相爱的时候,当中有一个死去,不要等到背叛的时候,爱死去。
“瞧你,孩子,我说的太多了,把你也弄得不开心了,别想太多,每个人都要经历生死。我每三个月都会来这个旅行社找个城市走走,趁我还走得动。哪天我不来了,就是说我也不在了。”
“阿姨,不会的,您身体好着呢,多出来玩玩,现在子女都成家各有各自的事业,您就多去一些美丽的青山碧水看看,陶冶陶冶。”我望着这位慈祥而沉静的老人,突然就有了感怀。
她给我上了一课,我是不会忘记这位叫李戴珍的老人的。
聊了会,后面座位上一位大爷说:“我们都有耳闻环朗旅行社的当家花旦导游季素,是能歌善舞,怎么样,来给我们这些长辈们唱首歌!大家说好不好啊!”
这些慈和的老人们都开心的鼓掌,这样的笑声,能让飞行的时间过的快一点。也不是第一次给游客唱歌,这样的邀歌,我也不觉得羞涩,我便说:“好啊,我可以给大家唱,不过叔叔阿姨们,要我唱歌可以,你们待会下了飞机,答应我不可以乱跑哦。”
他们立即答应,催促我快点唱。
正文第二十一章:蜗婚(21)
唱什么呢,那就唱那首莫文蔚的《忽然之间》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是才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
非常迷人的男人,虽然他有着爆炸头,这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绅士男人该具有的发型,可是他的脸,堪称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原谅我见到此男后用词不当,一副坚毅俊挺的面庞,皮肤微微泛着古铜色,嘴唇薄凉而浅浅上扬,眉骨隆起,鼻子像是雕刻的一样挺立着,混血儿,我敢打赌这一定是一个混血美男。
他多像是美剧里走出的男人,高大,帅气,结实。
不同的是我结婚后就收敛了伪装成良家妇女一心只有温安年了,贤芝则是婚后仍然艳遇不断和各层次美男调情。
一首歌唱完,他一直都望着我坏坏的笑,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吧,虽然我是觉得你是美男,可是,我没有动歪心。再说飞机上这么多空姐美人,我就是一个小小导游,艳遇该是轮不到我吧。
唱完了,也许是我心不在焉,确实没有太多的掌声,哼,都是他,影响我发挥!正好那个因为饮料免费一直连喝了几杯雪碧的大爷要去卫生间,我就带着大爷去卫生间,这是导游分内的工作,飞机随时会遇到强气流,这些年纪大的人总要把个人在身边应对突发的颠簸。
路过美男身边,我将大爷送进了卫生间,我拆着腰,拿着小红旗,指着他,气势汹汹地说:“为什么我唱歌的时候你一直在笑,有那么好笑吗?有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你影响我发挥的水平。”
他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慢慢地才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说:“你唱歌一直都是这么跑掉吗?一边跑调还一边深情地唱歌,那些老头老奶奶还很膜拜的听着,你不觉得十分好笑吗?”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听着十分舒服,估计就算和他吵架那也是很享受的事。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我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原来这不是暧昧的笑,而是嘲笑,我决定不理他,以免会自取其辱。正好大爷从卫生间出来,我送大爷回到了座位,自己再坐下。
正文第二十二章:蜗婚(22)
到了丽江机场,我带队的旅客都有秩序的跟随着我出了机场,举着小红旗,感觉空气突然都新鲜了起来,丽江,我们来了。
“环朗旅行社的游客朋友们,请依次排队站好,我来分发小红帽和旅行手册。”我指挥着,还有一个男摄影师跟随一起。
这些阿姨叔叔们,都是五六十岁左右,有的可能还是第一次出游,不像年轻人冒冒失失,都很听从安排的一字排开站好。
二十五个人,我开始分发我们旅行社专门配备的旅游小红帽还有丽江三日游手册。发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我递出去的手一下就缩了回来。
我戒备地说:“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我们这是旅行社组织的带队旅游,你跑这站着干嘛?我差点就把东西发给你了。”
他只是坏坏笑了一下,径直地从我手里拿过小红帽,歪歪戴在了头上,嘴里嚼着口香糖,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简直是在挑衅我的权威,我是队长!我挑高了嗓门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说了我们这是旅行社组织的吗?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了旅行证放在我手上,说:“那么现在我可以站在这个队里了吧。”
我拿着旅行证看了一下,说:“这确实是我们旅行社专门给游客制定的旅行证,只是我们这个组是夕阳红组,带的都是老人,怎么你会在这个组呢?”
“那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吧,不过说好,你在我这个队,你就要听从我的组织,明白了吗?”我叮嘱加命令道。我带的队,从未发生任何意外事情,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差池。
他略微点了一下头,嘴里依旧嚼着口香糖,左眼朝我眨了一下。
我被雷电击中一般晕乎了三秒才缓过神,瞪了他一眼,继续开展带队工作。
旅行的第一站,是去泸沽湖,这个有着素有高原明珠的美丽湖泊,我带着和所有游客一样的激动心情,上了开往泸沽湖的大巴。司机告诉我们,到泸沽湖还要三个小时,这么算,我们在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预约好的客栈。
沿途观山路十八湾,我告诉游客,这便是电影千里走单骑的场景,每遇到沿途的风景,都细细解说,事先在飞机上我也做了了解。他依旧是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静静地听着我解说,有时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的眼神,偶尔就飘忽到了他身上。
我告诉大家晚上有篝火晚会,可以自愿报名,不参加篝火晚会的游客,可以在客栈里先休息好,接下来的三天就是我们好好尽情玩的时间了。
正文第二十三章:蜗婚(23)
我看了眼最后一排安静的他,我走到他身边,态度温和地说:“那么你呢?今晚的篝火晚会你参加吗?”
他的眼睛望向我,柔和地反问:“你呢?”
我倒有些羞赧了,神啊,美男你怎么这么直接,难道我不去你就不去了吗,还要看我。我红着脸躲闪着眼神,说:“我——我肯定在了,我是导游嘛,那我当然要去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他说完,拆了个薄荷口香糖放进嘴里,转过头看着窗外。
真的好没面子,这个家伙,三番五次拆我台,小心点,不要忘记我是队长!小心我把你丢在丽江不管你,脑子里浮现着他坐在地上赖着哭没有人带他回去的样子,哼。难怪一直吃口香糖,说话都那么拽那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