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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萧佑丹

「有没有陪同的本朝官员?」

「没有。」

石越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只怕不能相见。」

他却不知道萧佑丹故意一大早出门,以甩开陪同的官员。

潘照临道:「若是不见,显得小气了。」

「若是见了,必惹闲话。」石越为难的想了一回,才对石安说道:「你带几个人去,把人请进来,礼物拦在外面,如果他们硬要拿礼物进来,就连人一起拦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将府上的家人全部叫出来,在客厅侍候。」

石安答应去了,石越向潘照临问道:「潜光兄,你要不要见上一见?」

潘照临摇摇头,「不了,我在屏风后面听便是。」

石越点头道:「如此我先出去,降阶相迎。」

他如果出门相迎,说不定第二天就有御史弹劾他交结外国,如果坐在客厅不出来,又显得太倨傲,只好折衷行事。

他整了整衣冠,才走到正厅外的台阶上,就见萧佑丹和耶律金贵一行人走了进来,礼物终究是被拦在了大门之外。

石越这才放心一点,抱拳朗声说道:「贵使远来,石某未及相迎,还望恕罪。」

萧佑丹远远的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却是来负荆请罪的。石大人若是不怪罪我们,已是幸甚。」

石越怔道:「负荆请罪?贵使言重了。」

萧佑丹笑道:「我这个伙伴在同天节多有得罪,今日我特意带他来给石大人赔罪。」说完望了耶律金贵一眼。

耶律金贵满肚子不乐意,脸憋得通红,好久才抱拳道:「石大人,我是个粗人,那天要是知道是你,肯定不敢无礼的,还请你见谅则个。」

虽然那天的确是耶律金贵无礼在先,但是让辽使给大宋的官员赔罪,却只怕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遭。

虽然萧佑丹另有所谋,但耶律金贵却并不知情,心里早把石越和萧佑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石越淡淡回了一礼,微笑道:「贵使太过客气了,还请先进屋叙话。」

萧佑丹望瞭望门外,只大门敞开,那些礼物全部摆在外面,因道:「石大人,那些东西是一些敝国特产,并不值几个钱,只是略表心意,还请石大人笑纳。」

他这时说得诚恳万分,但只待石越收下这些东西,自然又有计策散布谣言出来,毁谤石越的名节。

石越虽不能料得他这般险恶用心,但是在官场这么久,岂有不知小心谨慎之理,当下笑道:「贵使饱读诗书,当知君子爱人以德,二位前来,石某自当尽地主之谊,这些礼物,却还烦请诸位带回,这也是贵使成全石某了。」

他的话说得委婉,语气却很坚决。

萧佑丹见他如此,也不再勉强,暗叫一声可惜,笑道:「如此在下就只好带回了。石大人,请!」

当下二人进屋,与石越分宾主坐下。

萧佑丹见石府仆人来上茶,全是几个家丁,客厅中侍立的,连一个婢女都没有,心里不由奇怪─毕竟石越是当朝少有的宠臣之一,可这排场,连个县令都不如。

他喝了一口茶,笑道:「虽早闻石大人崖岸深峻,不料清介至此,其实买几个侍女侍侯起居,亦无伤大雅,有些事,婢女比家丁做得要体贴。」

石越笑道:「家中无女眷,我自己是不习惯别人侍侯的,这倒谈不上清介。」

萧佑丹笑道:「石大人过谦了。」

石越对辽国也有好奇,因问道:「贵使这次是从中京来,还是从燕京来?」

当时辽国分设五京,又有五京道,上京本是辽国的首都,为临潢府;燕京是最靠近大宋的,在辽国叫南京,又有南京道,实际上就是大宋一直要恢复的燕云故地。

除此二京外,另外还有中京大定府〈注三〉;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

辽人也畏极北苦寒,有意南迁,遂于辽圣宗时迁都于中京,于石越时已有六十多年的历史。

但是终辽之世,契丹还是不敢把都城迁到燕京。

萧佑丹笑答:「自是从中京来。」

石越因问道:「久闻中京繁华,不逊于中原,未知中京风物如何?」

「虽不如汴京,但与汴京,亦差相仿佛,天下物产,应有尽有,我来之日,坊间最为流行的,倒是石大人的曲子词。」萧佑丹笑道。

「哦?竟有此事。石某想一睹中京风貌久矣,贵使这样说来,更让人向往。」

萧佑丹笑道:「只恐石大人盛名远播,大宋皇帝不肯让你出使我大辽,否则尽有机会。」

石越微笑不答,他想去中京,却是想观兵于中京城下,不过这话却不好明说。

萧佑丹自然想不到这些,但耶律金贵却对石越颇有敌意,这时听他们没有营养的扯淡,忍不住冷笑道:「自古北人不耐热,南人不耐寒,石大人若想去中京,只怕也不能久居。」他还想再说,却被萧佑丹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做声,只是不住的冷笑。

石越想不到这个蛮子一般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笑道:「昔日汉武帝设乐浪郡时,倒没听说过南人不耐寒。」

萧佑丹听了这句话,眼皮不禁一跳,旋即镇静如常,笑道:「石大人不必理会他。在下久闻石大人有石九变之名,既然来到汴京,有幸相晤,可否请石大人赐墨宝一幅,在下回到中京,也好向同僚炫耀一番。」

他不知道石越的字写得差是出了名的,竟然问石越要墨宝,在石越听说,竟像是出言讽刺一般。

石越脸略红了一红,看了一下萧佑丹,却见他神­色­诚恳,并不是在讽刺自己。

他想要直说,又觉得丢脸;想要拒绝,又显小气,可是要给的话,他的字实在是不怎么地道。

练字练了这么久,虽然在现代人来说,已经勉强看得过去,但在宋代,那依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特别以他如此显赫的名声来说,更加显得可笑。

萧佑丹见他犹疑,忍不住出言相激:「石大人可是嫌在下是蛮夷,不肯见赐吗?」

石越无可奈何,只得照实说道:「不敢,只是在下的字恐怕登不得大雅之堂。」

萧佑丹哪里肯信,他见厅中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便信步走了过去,慢慢观赏。

只见那些字笔走龙蛇,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仔细看印章,不是苏轼的,就是范镇的……他虽然明明知道石越就算自己字写得再好,也不会把自己的墨宝挂客厅,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失望。

当下­干­笑几声,说道:「石大人结交的,都是当今名士,在下相求,原是冒昧,不过还请石大人能够见赐。

「实不相瞒,大辽皇帝陛下也久闻石大人之名,在下是想求得墨宝,将来皇上相问,在下也可以有样东西证明我所言不虚。」

石越在宋代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坚执的要求自己送字的,毕竟汴京城里都知道石越的字写得差,惟有萧佑丹却以为石越是故意推辞,竟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

迫于无奈,石越只好勉强答应,找了一幅自己自认为写得比较好的字,送给萧佑丹。

石越自然不知道萧佑丹在中京,也是书法名家,在石府的时候,他拼命忍住没有笑出来,一上马车,萧佑丹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哈哈大笑─石越的字在萧佑丹看来,还真的是幼稚,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石越支支吾吾不肯送字给自己。

原来他还以为那是谨慎老成,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

一路上,萧佑丹细细观摹石越那幅书法,一边哼着小曲,心里冷笑道:「还想设置乐浪郡!野心真是不小,只怕不能如意。」

在萧佑丹拜访石越后两天,宋朝中书省终于正式通过了判军器监事的人选,以孙固、沈括同任军器监。

这个任命大出石越的意料,孙固是当今皇帝龙潜颖邸时的旧人,皇帝一即位,他就做到工部郎中、天章阁侍讲、知通进银台司,主管着奏章的上达下传。

此人略有­干­才,但是和王安石政见并不相合,反倒与文彦博关系密切。

但是另一方面来看,这个任命亦在情理之中,一来孙固虽是进士出身,却也参加过军事行动,兼与枢密使关系亲密,这个任命表达了枢密院方面,亦有兴趣主导军器监的发展。

另一方面,由于这个人选是皇帝亲自提名的,显然表达了皇帝对军器监的关切,他派自己的旧人来同任军器监,象征意义非常明显。

然而这个任命明显牺牲了新党的利益,新党提出设置军器监,结果同任军器监的人选,一个都轮不到自己,反而都是自己的政敌,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石越在中书省会议时,见到王安石丝毫不以为意,冯京微露喜­色­,王圭眨着死鱼眼不动声­色­,而新上任的检正中书吏房公事李定等人,则显得非常失望─但在表态时,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

当然,最受这道任命打击的,自然还是另一个天章阁侍讲王雱。

「这个孙固,一介腐儒而已,让他同任军器监,能成什么大事!」

王雱狠狠的把折扇摔在地上。

张琥小心的把折扇拣起来,交到王雱手里,这种折扇汴京虽然有得卖,但是用的人并不多,只有王雱这样自诩风流又特立独行的人,才喜欢经常拿在手里。

「元泽不必生气,孙固同任军器监,未必不会生出许多事来。」

「怎么说?」

张琥笑着分析道:「孙固一向自命甚高,听说他九岁读《论语》,就说《论语》说的,他能做到。

「他本是颖邸旧人,虽然说和沉括各有司掌,但是肯定会有磨擦。加上孙固一向讨厌宦官,最反对内侍参预朝廷的事情,而军器监岂能不和宦官打交道?」

王雱微睨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也讨厌那些阉人多管外事。孙固若有胆把宦官逐出军器监,那么他上任我也可以接受,就怕他没有这个能耐!」

张琥讨了个没趣,诺诺道:「元泽所说甚是。不过军器监颇多流弊,孙固、沉括都不是清廉的人,自古宦官都爱钱,我们只须安Сhā几个小吏进去,若能逮到把柄,也算为国除害。」

王雱这才点了点头。

军器监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价格上随便报点虚数,贪污的钱就是成千上万,加上地方都作院的孝敬,当真是个大大的美差。

孙固、沉括都不以清廉而闻名,自是难以洁身自爱……正想着,一个家人小心的在门外说道:「公子,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王雱随口问道:「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那人把信交到小的手里,就走了,信封上也没有写名字。」

王雱顿觉奇怪,走出书房,把信接了过来,撕开火漆,扯出一张雪白的信纸来,刚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好!好!」

一把将信撕烂,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张琥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捡起撕成几片的碎纸,拼在一起,只见上面写着两句唐诗:「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两句诗自然是嘲笑王雱倡议军器监,结果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张琥拿着纸片,不禁怔住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望着王雱,悠悠问道:「元泽,你说是谁写了这字?」

王雱这时才稍稍冷静下来,恨声道:「是谁写了这字?!」

官场本无秘密,何况王雱倡议军器监的事情,也有许多人知道,问题是谁要这么和王雱过不去,借着唐诗来嘲笑他?

两个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名字。

不过王雱立即就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合石越的­性­格。」

张琥却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终能查出来是谁。」

数日之后,王雱便在自家后花园办了一期诗社,宰相家的衙内办事,自然有众多的京师名流前来捧场。

众人吟风弄月,渐入Gao潮之际,张琥忽然变戏法似的,取出了几十幅写着唐诗的书法来,众人细细观赏,才发现每幅书法笔迹各不相同,竟是摹写了大宋许多名人的笔迹。

王雱便笑着提议,要考校一下大伙的眼光,让大家每人猜一幅书法摹的是谁的笔迹。

分给状元爷叶祖洽的一幅,上面便写着一句唐诗名句:「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笔迹颇为稚­嫩­,和其他的书法各有名家风韵完全不同。

叶祖洽端详了一会,脱口说道:「这字中的笔韵,倒有几分像石子明。」

哪知王雱听到这句话,脸­色­立时就变了,还与张琥互相使了个眼­色­。

叶祖洽何等伶俐,这细微的举动,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心中一咯噔,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免暗生悔意。

旁人却只听到叶祖洽说是像石越的字,不免相顾莞尔,许多人便凑上前来,一面笑道:「让我也来看看石九变的字……」

石越字写得差,京师士林颇引为笑谈,但平时没有人敢公然嘲笑,只是当成趣闻来说,但这里的人都多半知道王雱和石越并不相契,未免就要故意取笑石越,以讨好王雱。

叶祖洽懒得理会这些人,心中暗骂道:「衙内钻!」

当时专门讨好「太子党」的人,便往往被人们讥讽为「衙内钻」,而叶祖洽虽然不愿意说石越的坏话,却也不敢得罪王雱,便悄悄的让到一边去。

这些人放肆的说着石越流传在士林、坊间的糗事─其实这些事大都是被人们当成风流韵事来说的,但到了这些人口里,却不免沾上几分恶意。

有人用暧昧的口气说道:「诸位可知道石九变是怎么样练字的?」

便有人凑趣答道:「无非是磨墨写字临帖,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人摇头晃脑、无比神秘的说道:「石九变自是风流才子,和我们绝不一样,他临的字帖,乃是桑家小姐亲笔描红,非寻常可比。」

马上便有人问道:「哪个桑家小姐,你又从何知道?」

叶祖洽远远听见,低声骂道:「村牛!」

这些事情虽然不是胡说,但是这样胡乱说好人家的女孩子,总是有失厚道。

他不想听到这些话,便信步走到一边的池塘旁边去欣赏风景。

刚刚站了一会,便听有人在身后说道:「状元公好兴致。」

叶祖洽回过头,见是张琥,连忙笑道:「我生­性­好静,那边人多,竟是不习惯。」

张琥略带讽刺的说道:「状元公在白水潭可还习惯?那边人可不少。」

叶祖洽心思一转,笑道:「取笑了,我在白水潭教书,是圣上的意思,做臣子的守自己的本分罢了。」

他知道张琥是王雱的党羽,这句话却是在向王雱撇清。

张琥听他这么说,摇头笑道:「状元公是丞相亲自保荐的,当初苏轼还想从中做梗,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挑拨之意甚明。

叶祖洽对苏轼的确恨之入骨,状元的荣耀,差点就被他剥夺了!但即便如此,表面上他轻易也不愿意得罪苏轼。

更何况叶祖洽认定了石越前途不可限量,行事更是加倍小心,当下只微微一笑,道:「我对这些恩恩怨怨,也不敢计较,只是尽力做好本分,效忠皇上罢了。」

张琥听了这不咸不淡的话,打了个哈哈,笑道:「状元公的胸襟,在下自愧不如。」说罢,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听说石九变至今尚未娶妻?」

叶祖洽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愕然道:「此事尽人皆知。」

张琥半开玩笑地说道:「以石子明的受宠,多半是要尚主〈注四〉的,至少也是皇上指配哪家大臣的千金,真是奇怪,没有人去石府说媒。」

叶祖洽顿时放松了警惕,也笑道:「哪里会没有?不过人人都觉得子明不是一般女子配得上的,一般也不敢上门说媒罢了。偏偏执政大臣的女儿们不是早已婚嫁,就是尚未及笄,也是他红鸾星未动吧。」

张琥点了点头,笑道:「或是如此。」

叶祖洽被勾起了谈兴,又说道:「依我看,子明是不会尚主的,皇上必然是想要大用他,本朝可没有驸马都尉得到大用的先例。」

张琥一怔,他却从未想过这一点,不由笑道:「这么说倒不错。我本以为是石子明和桑家小姐已有白首之盟了呢。」

叶祖洽正­色­道:「这话可不好乱说,毕竟桑家小姐是好人家的女孩子,他们情同兄妹,就惹出这些闲话,未免过分了。」

张琥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口里却笑道:「这话是不错的,这么说,桑家小姐给石子明写字帖的事情,竟是真的了?」

叶祖洽听他绕着弯子又问到这事上来,心中一凛,一种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勉强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妥。」

「是,是没什么不妥。」

「元泽,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是石越所为了。」

王雱依然有点怀疑,「仅凭叶祖洽的一句话……」

「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琥从怀里掏出一册案卷来。

王雱接过一看,竟然是中书省的案宗,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大罪!你哪里拿来的?快送回去。」

张琥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要紧,明天就可以送回去,李定自会做得滴水不漏。元泽你先看这上面的笔迹。」

王雱依言看去,前面文书一眼跳过,只看后面的批注,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此事立意甚好,然亦有几分不妥处……」

这笔迹和那两句诗的笔迹,略有相似。

王雱脸一沉,道:「这是工房案宗批文,难道……」

「正是石越的亲笔批文。」

张琥一面说,一面又从袖中抽出几页纸,交给王雱。

王雱见这几页纸上,全是描红,每页都有几个字写乱了,看起来是女子的笔迹,纸张又有点儿皱,倒像是某人用朱笔写描红字帖没写好作废扔掉的。

他疑惑的望了张琥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琥冷笑道:「这几页纸是我吩咐得力的家人,从桑家下人那里买来的,是桑家小姐给石越描红时写废的。」

王雱连忙又细细看去,见其中某些笔意,和石越的字果然有几分像,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张琥又将那两句诗取出来,三种笔迹摆在一起,道:「这两句诗的字,表面上看来,和石越的字迹并不是很像,但是其中的笔意却是掩饰不得其法,欲盖弥彰。明明是石越刻意掩饰自己的笔迹后写的。」

王雱沉脸端详了许久,默不作声,半晌,突然问道:「我和石越本无仇怨,不过政见不合,他何必要如此羞辱我?而且他手下并非无人,又何必亲笔手书,留下证据?」

张琥也怔住了,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石越素是个伪君子,无论是故意不奉诏出仕,博取士林声誉,还是在宣德门前和那些学生演双簧,其人实是深不可测。

「当今世上,年轻人中能和他并驾齐驱的,也只有元泽你了。也许他是故意如此打击你吧?若真是如此,这等事他做出来也并不奇怪,而且他也不便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以免影响自己的声誉……」

张琥的分析本来甚为勉强,只不过王雱口中虽然说得冷静,实则已是气得发抖。

王雱本来就­性­格激烈、眼高于顶,眼见石越竟然如此辱他,如何能不激动?不过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罢了,这时再听到张琥的话,顿时气血上涌,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冷笑道:「他石越如此­阴­险­奸­诈,也不要怪我用权术!」

注三:中京大定府,在今内蒙宁城以西大明城。

注四:尚主,娶皇帝的女儿。因不能说「娶」,而只能称「尚」或者「尚主」,「尚主」就是上娶皇帝之女。

如刘邦之女鲁元公主嫁与张敖,就必须说:「鲁元公主下嫁张敖」,或「张敖尚鲁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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