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父亲感觉到陈欢没有动,有些不愉快的看了他一眼。当他看到陈欢的表情时,他叹了口气,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有歉疚和疼惜一闪即逝。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厨房弄饭去了。
陈乐没有理他哥哥,躺在椅子上假寐。
陈欢依稀明白了些什么,他对陈乐还有些戒惧。小心翼翼的走到离陈乐比较远的一把椅子,坐下。一小会的沉默,陈乐突然的发问,让他吓了一跳。
“欢伢子,妈妈呢。”陈欢嗫嚅,说:“去外面做生意去了。”陈乐又“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回来”,陈乐漫不经心的问。他心里把“外面”认定了是县城,认为他母亲和往常一样是去县城卖些鸡蛋,蔬菜……的什么小东西,下午准会回来。
陈欢长吁了口气,答:“不知道。”陈欢的回答让陈乐有些奇怪,但他没有深究,饥饿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抱紧肚子不说话了。
陈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饭,他看到面前的半碗饭,虽觉得它十分好吃,但肚涨的感觉让他停止了进食。这是他第四碗饭,他平常多半吃两碗,顶多吃三碗,今天吃的比平常几乎多了一倍。看着自己鼓圆的宛如孕妇的肚子,陈乐不经意的笑了笑。
陈乐父亲有些担忧的看着陈乐,他本来想在陈乐吃第四碗饭的时候夺下他的碗不让他再吃了。以前常听说有小孩吃饭吃多了涨死的。虽说传闻难以让人相信,但陈乐父亲却上了心,总之小心不为过吗。
后来看陈乐实在是吃的兴致太高,不忍扫他的兴。蠢蠢欲动的右手又放了下来,第五碗是他心里极限,他绝对不准陈乐吃第五碗。没想到陈乐第四碗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陈乐父亲看着陈乐开始傻笑,陈欢也跟着笑。
陈乐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父亲和陈欢,然后顺着他们的目光看着自己鼓圆的肚子,然后也跟着笑。
陈欢是回来吃午饭的,学校中午给了学生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吃饭。陈欢吃完饭,急急的走了。陈乐父亲本想留下来陪陪儿子,但看到自己在的时候,陈乐有些不自在。就只好跑到房里睡午觉。毕竟父亲的威严摆在哪,父子俩再怎么亲近,那条鸿沟终难逾越。
陈乐父亲睡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心痒了起来,又跑到外面打牌去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饭后,陈乐躺在椅子闭目养神,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没来得及问陈欢他抓的那条发光的鱼哪里去了,他的心里有着侥幸的心里,希望那条发光的鱼被他抓住了,且被他的父母藏了起来。至于他父亲,他的这些问题是不敢问他的……。他脑袋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陈欢和陈乐父亲都出去了,屋子里很安静。
陈乐突然想起陈欢去读书去了,自己怎么还在这,不是应该去读书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就去找书包。找书包相比于找陈乐心里认为存在的那个鱼缸来说实在容易得多。
也许在陈乐心里把读书当成了一种“责任”,他这个年龄段必须承担的“责任”。但他对于“责任”的理解,却只限于读音。或许他也懂得一些由另一些读音组成的几句话写的“责任”的注释。但总的来说“责任”两个字的意义,在陈乐心里还是肤浅的。他只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我应该去读书,别人去读书了,我也应该去……”
中午,外面的太阳红红火火,却不炎热,太阳照在身上,陈乐却奇怪的感觉阳光不怎么晒人,照在身上还有些舒服。这和以前怕热的他,在午日底下的感觉大相径庭。但有一项不好,就是出汗,陈乐汗出如浆。还没走多远,陈乐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
陈乐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怕热,最后的解释是自己睡了一觉,精神比较好。
走到学校后,陈乐已经明显有些脱水和中暑现象。他嘴唇有些泛白,喉咙发干,头脑昏痛,肺部如火烧般难受。陈乐跑到食堂旁边的自来水笼头,拧开,让自来水拼命的往嘴里灌,直到肚子涨得喝不下为止。
陈乐学校那幢三层楼的老式的红砖绿瓦的教学大楼虽不高,却有四十几米长,每层有四间教室,间隔还有相应的几间教师办公室。
教学楼的楼梯设在左侧,是直通式的水泥楼梯,过道被延伸到了楼梯。楼梯比较陡,陈乐扶着水泥护栏,慢慢向上走。楼梯下面可能是实心的,脚步声并不是很大。
陈乐的教室就在三楼靠楼梯旁,陈乐的教室旁有一个大空坪,是同学们玩耍的好地方。陈乐爬上楼后,长吁了口气,向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