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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尾声

两年后。

文岛市。

斯闻频道。

“两年前一场舞剧《敦煌》让敦煌热从西北延续到了东南沿海的文岛。而今天,从西北大漠中传来的好消息是敦煌莫高窟的数字文化保存。在历经二十多年之后终­干­完成了。”

“据悉,敦煌文物的数字化保存一直以难度高,信息量大而著称。敦煌研究院后和十数个不同科研机构合作尚未能完成。那时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洞窟壁画的数字化就需要将壁画分割成手掌大小的图片,每一块都需要重复拍谁反复拉伸重合。这样计算一个洞窟的复制,需要六个月时间。而两年前,DAB引用先进的保真遥感技术。解决了这个难题。”

后面还有整整半小时的专题,沙发前的男人看的津津有味。

行了行了。你是功臣。可以了吧?“唐思晨将遥控器从手里拿下来:”阿姨说吃饭了。“他“嗯”了一声,眼神却未离开电视,兴致盎然地说:“马上就采访你了。”

唐思晨捂住脸:“可你也不用者三遍啊……上个电视而已。”

他扬眉,语气有几分刻意装出的不悦:“我不像你。你关心过我上电视没有。”

唐思晨不理他。一扬手将靠枕扔过去:“不吃拉倒。”

电视里的女孩子穿着粉­色­的开襟毛衫,或许是有几分局促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笑容:“当然,除了数字化保存外我们还在迸行临摹复制。临摹需要起稿,画线,上­色­,是画在纸上的,比照片更有质感和厚重感。”两著是不可互相替代的……“徐泊原站起来悄声走到唐思晨身后一把搂住她:”我忽然觉得很值得。““什么。”

“当时和敦煌研究院的合作……”他慢慢的说,“我不懂它的意义也不懂它在人类文明史上的重要­性­。我只知道有了数字保存你不必常常离开我,哪怕在这里,也能研究你喜欢的东西。”

唐思晨微微笑了笑:“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是,是因为你导师的话——他所敦煌需要人走进去,也需要人走出来。”他妥协,笑着去吻她的脸颊“婚纱去试过了吗?”

“嗯。”她点头,“下­干­去的。”

他笑的愈发温柔,“晚上去­干­什么。”

唐思晨忽然想了起来。“我要去趟学校,整理一份缎告。”

海大历史学院的办公楼在夜晚总是灯火通明的。

学生们趴在地上画海报,说说笑笑有几个见到唐思晨,便急忙让出一条路来。“唐老师。”

她笑笑便过去了。

报告就搁在办公桌上,她拿起来,匆匆往外走,泊原还在外面等她。

转身的时候,冷不防,一封信落在地上。

她疑惑的捡起来,看了看信封,是敦煌研究所寄来的。

拆开,里边夹着一张便条,敦煌研究院宿管科转海大历史系,唐思晨收。竟然是信中信,想必是有人寄到了那边那边又转了过来,信封已经旧了,仿佛是淋过雨,又像是被曝晒过。皱巴巴的,她先着到地址,写错了门牌,而邮戳和日期,是两年前的七月,所以辗转到现在才收到吧……

两年前的七月……唐思晨的手指难以抑制的轻轻颤抖起来。

里面是轻飘飘的一页纸。

唐思晨屏住呼吸,将目光缓缓的投向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迹。

糖糖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意味着,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吧?

你曾经撕碎过那封检讨书,我不知道这一封……会不会一样的命运,原谅我怯懦的心思,我会故意把门牌号写错几然后理所当然地认为你巳经收到了。

此刻我在去敦煌的飞机上,还是那个航班,相识至今,六年零八个月,我头一次带着这样的心情去见你。期待,祈求,或者恐惧,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答应我。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奢侈。

倘若你不愿意再见我,我也理解,敦煌对于我们来说,算不算是甜蜜的回忆。

我只是有些后悔,在能够好好爱你的时候,我却将一切浪费在无渭的争执与彼此伤害上。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爱你有多么深,就像你有多么深……恨你没有告诉我真像,恨你逼得我没有退路。可是一样的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却选择同样这么做。糖糖,在我知道自己只剩下半年时间之前,我曾经发誓,不论什么,也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哪怕对方是阿原我也决不放开。

可如今,我很庆幸,阿原认识了你,爱上了你,在将来可以照顾你。

再多的不舍和无奈,我只想告诉你,你要幸福。

哪怕那一天,我不能亲眼到了。

唐思晨泪水毫无征兆地,扑簌簌的落下来,润湿了那些字迹。

而她控制不住的小声抽泣。直到信封里又落出一张明信片,她模糊的记忆里,想起一个背影,高瘦,听爸爸。那时他走进邮局,笑着说:“我给荟文寄张明信片。”

如今这张明信片捏在自已手里,没有落款,笔迹潦草,上边只有短短的一行宇:糖糖!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陪我这两天。

外边是学生们的欢声笑语,青春那样让人艳羡,办公室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她用力的抓紧了桌角,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一点点地滑落下去直到坐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泣不成声。

一年半了。

整整一年半了。

他固执的留在国外治疗,固执的只让一个人陪,固执地……在三个月后死去。而他的未婚妻抱着他的骨灰回到文岛,悄然的在陵园下葬。

彼时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徐泊原身边,没有哭,没有往何表情,却蓦然想起曾经的青葱岁月。她戴着假发,狼狈地赶到教室而年轻的男孩子坐在自己身后,毫无风度地轻笑,你一定经历过这样一个男子。

你因他大笑,为他痛苦。

你曾以为他是你的一生所系。

可最后陪你走完这一生的,却并不是他。

——正文完——

番外:遥向那年青春 ...

“哥们,现在才回来,就等着你了。”罗老大拍了拍乔远川的肩膀,呵呵的笑,“走,班长请客,庆祝全奖申请成功,马上就要奔赴美帝的怀抱了!”

“好啊!”乔远川一直黑着的脸终于稍稍转晴了,“去哪里?”

罗老大十分同情的看他一眼:“又被小学妹气到了?”

他的脸­色­又是微微一黑,却不回答。

“你说你,快毕业了,一世英名就被这小姑娘给毁了。”罗老大十分没有眼力见的继续说,“这次是怎么了?”

乔远川头也不回的出了宿舍,显然没有深谈八卦的意思。

班长订的饭店是在后门,途中要经过艺术学院,他有意不去看那间熟悉的画室,不过身边的狐朋狗友却大呼小叫起来:“那不是你女朋友吗?要不要叫上一起?”

乔远川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唐思晨背着画具站在树荫下,低了头拨弄手机。

他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机,隔了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她已经在讲电话了。

他连掩饰的笑都没有了,沉声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兄弟们都挤眉弄眼的笑,吹着口哨离开了。

“你­干­嘛不声不响站我后面啊?”唐思晨打完电话,显然被乔远川吓了一跳。

乔远川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干­什么去?”

“吃饭。”她揉揉鼻子,手肘的地方还沾着油墨,好像是没有洗­干­净。

“和谁?”

“费祎平她们啊。”思晨警惕的看他一眼,“­干­嘛?我们宿舍姐妹聚会。”

乔远川冷笑:“随口问一句,你以为我要和你一起去?”

唐思晨也不生气:“刚才对不起啊,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思路了,不是故意吼你的。”说完她摆摆手,十分欢快的说,“我先走了,下次见。”

她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走了,留下乔远川一个人站在原地,发脾气找不到对象,掉头就走又不甘心。

那是刚才快晚饭的时候,他去画室找她,艺术系的学生正三三两两的走出来。他只认识费祎平,就问:“唐思晨呢?”

费祎平就指了指最里边的画室:“她还在用功呢。”

他就直直走过去了,留□后一阵窃窃私语。

落日前的阳光是最温暖最柔和的,窗外的香樟树刚刚抽出­嫩­芽,空气中浅浅浮动着植物的清香。

画室里只有唐思晨一个人,手里执着笔,眉心­精­巧的皱着,像是遇到了犹豫不决的难题。

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整幢楼人越来越少,天­色­亦暗下来,终于伸手将灯开了。

思晨被吓了一跳,直愣愣的转身,看到他,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艺术家也要吃饭。”他勾起­唇­角,“你不饿吗?”

她默默的又转过头去,低头看着自己的半成品,一言不发。

“喂,给你电话短信怎么都不回?”他被冷落半天,终于有些不开心。

“你自己去吃吧。”唐思晨没有回头,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我在这里找感觉。”

“唐思晨!”乔远川终于沉不住气,她有没有身为自己女朋友的自觉?又觉得好笑,他乔远川……竟到了追着女朋友一起吃饭的地步?

|文|“说了我不吃!”唐思晨并没察觉的自己的声音在提高,“你自己去吧!”

|人|说完还将他推出去,砰的把门甩上了。

|书|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谈恋爱?

|屋|有他们这样谈恋爱的?

怒气又渐渐升起来了,他想要去追上她,只是手机响了。罗老大十分不满他的磨蹭:“你到了没?快点快点,就差你了!女朋友也一起带来!”

他只能说:“马上来。”

到了饭店包厢,他一进门,大家立刻起哄:“­干­什么去了?”

他二话不说,自己喝一大杯,说:“我迟到了,自罚。”

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一桌有男有女,其中的一个……他微微有些头痛,艺术系的系花,林雯雯。因为她是罗老大的老乡,又是学妹,常常跑来一起吃饭,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林雯雯很快换了位置,坐到了乔远川身边。

乔远川皱了皱眉,很怕听到那句有些腻歪的“师兄”。

至于同桌的人,大都咧嘴笑着,想看一出系花力挽狂澜的好戏。说起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乔远川和唐思晨在一起,才没几天。而且看起来,他们之间也并不如何亲密。

不过这一次,林雯雯倒没有怎么表示,只是闷头喝酒,来者不拒。结束的时候,甫一站起来,就没站稳,身子一个趔趄。乔远川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她便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罗老大恰好回头,乔远川便用眼神示意他来解围,可惜那小子喝高了,打了个酒嗝说:“乔远川,我是学妹交给你了……送她回去啊!”说完就走了。

他们俩落在一群人后面,乔远川看见林雯雯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他看得出今天她是特意打扮的,亚麻­色­的长发松松坠在肩上,刘海的弧度自然柔软,眼神更是娇媚。他叹了口气,由着她抓住自己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

九点多,海大的后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站在一起,引来很多注目。林雯雯索­性­已经挽着他的手臂了,乔远川觉得热,又不好意思很重的推开她,只能站得很直,想要提醒她一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后门近在眼前了,林雯雯忽然哎呀了一声,他皱眉:“怎么了?”

她站着不动,脸却涨得通红,刷的极漂亮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尴尬。

“到底怎么了?”

“我的鞋子……卡住了。”林雯雯快哭出来了,“拔不出来。”

乔远川低头,见她穿着一双足足有七八厘米高的鞋子,细细的根恰好隼在了下水道盖子的小孔上。

乔远川抿了抿­唇­,她穿这样短的裙子,似乎也不好蹲下去拔,只能叹口气:“你别动,我帮你拔出来。”

本想叫她先将鞋子脱掉,可那鞋子又是绑带式的,乔远川蹲下去,一手扶住她的脚踝,一手去拔那高跟。

“哎,唐思晨,你看你看!”费祎平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大声叫自己的好朋友。

那不是自己学院的系花师姐么?今天打扮得可真撩人啊!果然是校花,连高跟鞋绑带松了,都有帅哥愿意蹲下去替她缚好。费祎平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个男生站起来,­唇­角微勾,侧脸轮廓分明——悲剧了,是乔远川!

她下意识的去看唐思晨,唐思晨脸­色­铁青,似乎是要跑过去大吵一架的架势。费祎平抚额:“果然有个太拉风的男友,也不是件好事。”

“你没事吧?”

唐思晨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正温柔款款的对林雯雯说着什么,而系花满脸娇羞的点了点头。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连脸­色­都狰狞了,她有冲动现在就跑过去,转念想想,这样凶悍的姿态未免落了下乘,于是拉着费祎平加快脚步说:“走,我们到他们前面去。”

有意走到乔远川前面,唐思晨回头。

乔远川先是惊讶,接着波澜不惊的笑笑:“吃完了?”

她想学他的波澜不惊,不过因为杀气太浓烈而没有成功,最后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去死”,然后恼火的离开。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吗?”将林雯雯送到楼下,乔远川听到她这样问自己。

他似乎还在回味之前那个眼神,微微笑着:“是啊。”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雯雯泫然欲泣的样子,十分楚楚可怜,“你知道刚才你蹲下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么?”

乔远川叹了口气,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说:“那是男生应该做的”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再也说不出话来。

唐思晨回到宿舍,气得团团转。

她太丢脸了!这个恋爱不谈也罢!

几个姐妹同情的看着她,听她碎碎念着说:“我不要谈恋爱了!”

呃……费祎平说了句实话:“你谈不谈恋爱,好像也没差啊……”还不是照样三点一线,只不过偶尔多了个愿意请她吃饭的冤大头。

思晨狠狠瞪她一眼,这时手机滴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睡了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我不要谈恋爱了!少烦我!”

乔远川站在她的宿舍楼下,忍不住想笑,怎么连吵架的语气都这么可爱?一般人难道不会说“分手”么?他没有蠢到主动去提起这个话题,只回了一个“哦”。

“我想了一个办法。不能就这么算了!”费祎平出了个主意,“我表弟啊,今年大一。粉粉­嫩­­嫩­的小正太一枚。我免费把他借给你一天,气死乔远川!”

唐思晨回想起他云淡风轻的表情,怀疑……他根本不会生气,她犹豫了一下:“这不好吧?”

话音未落,那个“哦”收到了,唐思晨顿时恶向胆边生:“明天我就去扑到小正太!”

乔远川已经大四,只有一门课,恰好是第二天的下午。思晨知道他一般上完课就会在一食堂吃饭,早早的就派费祎平在门口潜伏着。

寝室的二姐甚至慷慨借出了自己刚买的高跟鞋,她费力的套上了,小心翼翼的走几步,费祎平的电话就来了:“来了来了!”

飞奔出门,费祎平的表弟是在别校读书,她与他在门口会合,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小男生个头很高,只是看上去有些紧张,她挽着他的手,低声说:“别怕,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不知道费祎平对他怎么威逼利诱了,小男生就苦着一张脸,说:“知道了。”

打好了饭,他们有意坐在最显眼的地方,费祎平传来一条短信:“他来了,在你们后面,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

思晨哼了一声,舀了一勺饭送到小男生嘴边:“快吃。”

小男生乖乖的吃了一口。

“手伸过来。”

小男生的手果然就放在了面前,思晨一咬牙,拼了——把自己的手覆上,活像一对吃饭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乔远川没有走过来,她就酣畅淋漓的把戏演完了,最后吩咐小男生端着餐盘站起来,经过乔远川身边,还有意挽着小男生的手臂,惊讶的打招呼:“嗨,你也在这里?”

乔远川是真正的面­色­铁青,至于他身边的几个朋友,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唐思晨,目光极其复杂。最后还是罗老大镇定的说:“嗨,真巧。”

思晨拉着小正太走开,因为一雪前耻,她心情很是舒畅,全然忘了今天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走到门口的时候,biu的一声,踩在一滩菜汤上,摔倒了。

思晨趴在地上,揉着膝盖,痛得倒吸凉气,说不出话来。

人来人往的,小正太慌了,蹲下来连声问:“你怎么样?”

她本想忍着痛站起来,可是脚腕完全使不上劲,连话都说不清楚,眼泪就扑簌簌的滚下来了——一方面是因为痛,另一方面……实在太丢脸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思晨泪眼迷蒙的看着小正太,心想你倒是扶我起来啊。可是小正太只是一脸焦急,还时不时的看看门外,大概是希望费祎平快点赶过来。

“让开。”低沉的声音从人群里穿出来,思晨轻轻颤了颤,心想不活了,乔远川都过来了。

他果然拨开人群,蹲在唐思晨面前,一脸的铁青还未褪下去,沉沉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一眼,哭得更厉害。

乔远川什么都没说,俯身抱起她:“别哭了,去医院看看。”

她听到他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气,于是抬起头,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一言不发的表情。

下课的时候,这样被抱着走,注定惹来目光无数。思晨挣扎了一下:“我自己走。”

他看也不看她:“你再动,我就这样把你扔在地上。”

她很识相的不动了。

到了校医院,乔远川把她放在了椅子上,自己去找急诊医生,几个室友包括小正太在内,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此刻窜上来,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

思晨更加觉得丢脸,又想哭出来,乔远川走过来了,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费祎平当即说:“师兄在这里啊,那我们放心了,先走了啊。”

转眼间就走得一个不剩。

他又抱起她,一言不发。

医生简单检查了下,说是没什么事,只是扭伤了,关照她好好休息。

乔远川就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自己替她擦药膏。

脚踝的地方肿了一大块,他的动作尽量放轻了,可是思晨还是喊疼,他就无奈:“忍着点,真是自作自受。”

思晨气得很想拿脚踹他一下,又怕痛,只说:“你不是哦了吗,还来烦我­干­什么?”

乔远川抬头,笑眯眯看着她:“我实在不想看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思晨眼眶微红,真的不要他上药了,鞋也没穿,单脚站在地上说:“我要回去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坐下!”

她抬头回瞪他,一动不动。

因为已经下班,医院里就他们两个人,空气里是消毒药水的味道,他们之间却是火药味四­射­。

乔远川冷冷看着她,忽然扔了手里的药膏,跨上一步,双手就捧住了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

思晨的眼睛一下张大了,因为太惊讶,连躲闪都忘了,就任凭他亲下来,毫无反应。只是心跳顿时快了好几倍,那种电流滑过心尖的感觉,让她觉得这样不可思议。

良久,乔远川低声说:“抱着我……”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乖乖的抱了他一下。他却笑了,温柔的托起她的下颌说:“以后不要这么笨了。”

“啊?”

他继续给她涂完药膏,含着笑意说:“我背你回去。”

思晨脸颊微红,还有些扭捏。

他欺近:“那我抱你回去?”

“呃,还是背吧……”

这个时节的海大校园,空气中漂浮着很清幽的花香,他背着她走,旁人或许是以为这是情侣间的玩闹,并没有人

番外:遥向那年青春 ...

觉得奇怪。

“你还背过其他人吗?”

“没有。”

“如果昨天……林雯雯的脚也崴了呢?”

“那我就让她等着,去借辆车,送她到医院。”

“真的?”

他静静的回头,看到她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头,很有伸出手指去抚平的冲动:“糖糖,我只背你一个人。”

思晨不说话了,出神的把脸颊贴在他肩胛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身躯这样轻,这样柔软,当他看到她的宿舍楼时,忽然有些舍不得将她放下来,于是忍不住问她:“还要不要谈恋爱了?”

唐思晨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意满满的说:“好吧,还是谈吧。”

他在她把头转开前,温柔的回吻她,喃喃的说:“现在,将来,只有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写这篇文,我很怕看到读者的留言,很怕自己不能坚持自己的思路。之前做不到边写边更,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

anyway,刚才终于把全文写完鸟~我终于可以调适一直很郁结的心情了(再这样下去要抑郁症了……我这样活泼明媚滴人啊……望天)。这文写得我心力交瘁,以后打死我也不写这样纠结的故事了。

更新不会很快,至少不能比出版快~所以我先更番外,请大家谅解,鞠躬~

番外二 时光­唇­边的诗

林荟文是在好友的MSN上看到这句话的:He is just that into you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你。

她是理工科的学生。曾经孜孜不倦她背完了GRE的红宝书,但是水平仅止于此,甚至连翻译的“信达雅”三条标准都未听说过。可就是莫名觉得这翻译并不对味,如鲠在喉,却又说不出究竟差在了哪里。

好友陷在一段单相思中,日日想着相亲认识的那个男人怎么没有和自己联系,却又矜持着,不愿主动出击,以至于签名都这样意味深长,那时林荟文过着苦中作乐的单身生活,如愿以偿她进了自己向往的公司虽然单身,却因为年轻所以并不焦急。

其实生活中仰幕的对象不是没有的。例如公司里年轻的老板,又是师兄。她很早就晓得他了,因为但凡进入海大的资环院,上一届的师姐都会指着那排毕业照中一个后排的高个儿男生告新鲜人:“乔远川啊,咱们院的偶像。风向标。”

乔远川,乔远川,在他认识自己之前,林荟文真的己经将这个名宇默念很多遍了。

林荟文并不知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自己竟成这样狼狈。实验的结果被质疑,她却只是小菜鸟一枚,只能擦­干­眼泪躲在那家粥店暴饮暴食,恍惚得没去看拼桌的年轻入一眼。

直到有些微哑而低沉的声音说:“吃的真不少。”

像是调侃,又微含笑意。她愣愣地抬起头,乔远川那天穿的的是细条纹的衬衣,领口处笔挺,有些消瘦但是很英俊是她十分喜欢的类型。

倏然间红了脸,当时是想叫他一声“师兄”的,可最后屏住呼吸,还是化说“乔总……”

这入晚上,她经历了很多以前只在梦里YY的事,譬如他请客吃了饭。他们一起静静地在实验室里等测试结果,而他最后和她一道出公司告诉她职场上的规则,隐晦而善意。

那个晚上她辗转反侧,最终还是爬起来上网,对好友说:“怎么办?我见到暗恋的对象,还和他一起吃饭?”

好友比她兴备:“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可他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法。”

林荟文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绰。是啊……她怎样才能描摹出此刻的心境呢?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自己说不出来却能婉转地体会到。原本是遥远而模糊的影子,可现在,它具体起来了,一点点地扩大活生生的地,甚至能想起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下巴上青茬茬的胡须,这一碗失眠,早起上班被同事打趣说眼睛红的和小白兔一样。偏偏中午在荼厅又遇到了他。和自已上司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一紧张就连他们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上司介绍了自己,还指着乔远川当说:“这是你师兄。”

。讳兄一一她便叫。“声。

那一瞬间,她发誓,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本正经地打招呼,然后保守彼此的小秘密,午餐吃得食不知味,似乎一抬头,就能看到乔远川带着笑意的眼睛。他或许并没有在看自己,可是她却觉得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自己的情绪无处藏匿。

到了下午的时侯,组长宣布他们的数据安求重新检测,因为上边再三强调了安全的重要­性­。自然只字没有提到自己。她安全地坐在同是身后,低着头不让人瞧出笑意来。果然像乔远川说的那样,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实验结束之后,她之前的质疑果然被证实。表面上看,这依然和林荟文没有任何关系仿佛只是巧合,而她谦逊低调的态度也让上司和同事对她的好感大增。

傍晚的时候,上司径直将她叫到了办公室,递给她装帧­精­美的舞台剧门票,笑着说:“乔总给你的。对了,别忘记通知大家晚上聚餐。”

她拿着门票的一刻,心花怒放,一再地告诉自己要安静,要镇定,可是怎么能镇静下来呢,乔远川,他不动声­色­的帮自己解决工作上的麻烦,他甚至记得这张小小的门票。

技术部分的聚餐照例是男多女少。

喝到后来,大多数人都已经茫然了,林荟文身边坐着Enica,她好意,边说:“少喝点吧,差不多了。”

Enica大小,“有喝必醉,是我们部门的传统啊。就是从……乔远川那时候开始的。”

听到这个名字,林荟文心跳有一瞬间失律。

“对了,那个舞剧的主演……嘿嘿,和他青梅竹马。”男人喝醉了也开始八卦,“很漂亮!”

“也不算吧。”Enica搔搔头,“乔远川的女朋友是和她一个学校的,后来林荟文小心翼翼的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拥挤的人湖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刚才走错了包厢的那个女孩。

林汇文咬­唇­,努力的想着……她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不知不觉的,错过了公车,错过了出租车停靠站点,冬夜的寒风中,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宿舍。

她是谁呢?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身边停下,车窗拉下来,乔远川正看着她:“太晚了,我送你吧。”她上了车,却意外地发现,车的后座上还有一个女子,虽然是中年,却依旧眉目­精­致,正善意的对自己微笑。

乔远川的母亲。

彼时的林荟文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忽冷忽热,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天竟成了自己的婆婆。

当你对一个人有了期待,那份感情,就会趋于无限放大,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年前的时候,林荟文接到通知,晚上有一场饭局。这让她觉得诧异,谁会找一个技术人员去陪饭局。

时隔一个多月,她再一次见到她。

“乔总,组想让我来这里等车,是你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我。”乔远川淡淡的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你也是海大的,就一起回去吃个饭。”

到了席间,见到熟悉的院长和数位教授,林荟文才只掉原来是公司和海大资源院签订了学生实习协议,他注意到乔远川的助理将他杯中的酒换成了温水,问他也甚少吃菜,只是抿几口水,断断续续的何院长老师交谈。

他不喝酒吗?林荟文悄悄看了乔远川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比以前消瘦了些,脸颊也有几分苍白。型号这顿饭吃的温和,没有人强行劝酒,到了八点多便散了。

站在酒店门口,乔永川从助理手中接过车钥匙,对林荟文说:“我送你回去。”

他发动汽车,开了暖气,又顺手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林荟文看他,觉得他竟然将这些简单的动作做的这样好看。

或许是因为饭局刚结束,话题也不离海大。林荟文兴致盎然地说:“师兄,你去二食堂的三楼吃过火锅吗?”

乔远川沉默了一瞬。

“那边的鱼锅很好吃!”

乔远川­唇­角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我有个朋友,因为吃这个,还全身过敏——却总是不怕死的去吃第二次。”

这丝笑意这样明显,小女生的直觉告诉林荟文……这个朋友,并不寻常。

“原来这个火锅的历史这么悠久啊。”她不动声­色­,“你也常和朋友一起吃?”

乔远川笑了笑,目光中浮动的,像是落寞。

她便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恰好是红灯,他踩了刹车,又因为有些热,便脱下了风衣往后坐一扔。

“师兄,这是你衣服掉下来的吗?”林荟文复俯身,在脚边捡起了一张纸。

乔永川脸­色­微变,不顾绿灯跳亮,直直的伸手过去。“给我。”

可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扫到一眼,似乎是一张医生的诊断报告。

他劈手夺过来,可她怔怔的看着她,声音轻颤:“是你的吗?”

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只有双颊是微红的,黑­色­的眸深邃无底,“给我。”

“是你的吗?”她倔强的追问,右手握着那张纸,颤抖的不能自己。

后边的车子开始不耐烦的嗯喇叭,而乔永川踩下油门,异常平静的说:“看完了,就放回去。”

他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仿佛这件事之于他,是不存在的,冷静的仿佛旁观别人的遭遇。

林荟文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尖被锥子刺了一遍,又一遍,模模糊糊的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还这么年轻……会不会是弄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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