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瑶啪地一下,就关上窗户。
蒋星凡一愣,然面上前无丝毫介意之色,只是笑了笑,就收回目光,转过头对素娘道:“你放心,我会跟六嫂说一声的,应该没问题,到时我再让人给你传信。”
素娘从刚刚的愣怔中回过神,忙就是掩饰地一笑,轻轻道了谢,想了想,又道:“大哥对嫂子真好,可惜我姐姐没这个福气。”
蒋星凡淡她笑了笑,似不想接这话,因此只道了句,“路上小心。”
素娘心中微有不甘,却也没则,只得点了点头,又道了句谢,才转身走了。
蒋星凡上楼来找千瑶时,千瑶巳回到榻上,依旧披着斗篷,抱着手炉,稳稳地坐在那,瞧他进来后也不起身,只是瞥了他一眼,等他走近后才问道:“你跟齐欢谈妥了?”
“差不多,他想明天跟六嫂见一面后再做决定。”蒋星凡说着就上去她将斗篷上的雪帽戴上,接着道,“让你等久了,咱们回去吧。”
千瑶想了想,又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开口,抿着唇,站起身,就随他出去了。
上了马车后,千瑶依旧抱着那个花好月圆的玉瓷手炉,默默坐在一旁,似在想着什么,久久不见开口。蒋星凡看了她一个,便坐过去,待着她笑道:“怎么了?瞧着像是打翻酷坛子似的?”
千瑶抬起眼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什么醋坛子,我只喝香酷,不喝老陈醋!”
她说这话时,表情一本正经,蒋星凡听得一愣,完后才回过味来,顿时大笑,然后猛的就将她搂到怀里揉捏了几下并忍俊不禁地说道,“我的宝贝儿,你这话要让人听到了,指定得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的!”
“你干什么!”千瑶被他这么忽的一搂,吓一跳,也顾不上推开他,忙就抱稳手炉,又任他亲了几下,然后才转脸瞪着他低声道:“还不快放开,这炭掉出来了怎么办!”
“娘子忒狠心,怎么就顾着自己暖和,不管我冻得直发抖么!”蒋星凡恬着脸,呵呵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
千瑶因颈忌着外头的车夫,既不敢大声斥责他,也不敢用力挣扎,低喝了几句,可此人死皮赖脸的功夫超乎她的想象。几番拒绝无果后,这一路上只得让他这么搂着,并忍受着他时不时的啃咬,心里暗暗骂了他千万句。
一路这么挨着回了蒋府后,蒋星凡早就心猿意马。只是千瑶自下了车,就理直气壮地撇开他,也不顾他的温言软语,哼了一声,就抱着手炉一路往明净堂那走去,说是要把舅母的燕窝给齐氏送夫,顺便陪娘聊脚天。蒋星凡没则,只得收了心头的荡漾,随她一块往明净堂去。
见千瑶一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往她这边过来了,齐氏很高兴,将燕窝交给冯妈后,就拉着千瑶笑眯眯地说了好一会话。于是当两人辞于回到翼园时,日暮已西斜,眼见这一天就要过去了。千瑶想起齐老夫人托求的事,又想明儿许氏就要同齐欢见面了,于是桨要解开斗篷的手就顿住,迟疑了一下就跟蒋星凡道了一句,“要不,我去六嫂那看看,正好给她回礼,昨儿她送了那么重的礼,我还没寻得机会给她回礼呢。”
蒋星凡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事你不想Сhā手也没关系,不必管舅母那边,总归有我呢,舅舅也不会怪你什么。”
“我能Сhā上什么手,只是多少也得敷衍一下,不然下次舅母问起来,我也不好回答不是。”千瑶说着就又将斗篷的扣子系上,然后让春喜把自己先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她瞧了瞧,又添了两件新鲜物儿,然后才让春喜拿上随她往许氏的映霞阁走去。
许氏的映霞阁同梅氏的点春院差不多大小,且因为是冬天,房屋山石皆被白雪覆盖,所以院内的景致瞧着也无其差别。然当进了房间后,千瑶才发觉,若比奢华,就是翼园也要比这里逊色几分。
玄关处的帘子,竟是全系珍珠串成,每颗同样滚圆大小,只见上面淡淡珠光,如被烟霞笼住一般。丫鬟替她拢起帘子,千瑶入了里面,既见那红漆师螺铀嵌珐琅面无足香几上,搁着的是赤金云龙争珠双耳香炉,炉内幽香泉泉……
“哟,真是稀客啊!”身上披着天竺纱的许氏此时正待在那铺着一整张白虎皮的软榻上,千瑶进来后,她遂将手甲的账本搁到炕几上,也不起身,只是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千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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