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听了一叹,面上带着几分欣喜:“如此就好,怕你误会,说明他真是看重你的。”
千瑶羞涩一笑,便转了话题,跟金氏说起那铺子的事儿。之前在信里只说了个大抵,一些实际的利益并未谈到,比如她每年该往京这交多少银子,是定数还是分成,毕竟她只是代管,这此事儿总得说明白了才行。
谁知这话一出,金氏却朝她摆了摆手道:“傻孩午,怎么这么死心眼,那都是给你的东西了,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千瑶一怔,好一会才喃喃道:“可是,那么多银子,老爷那边知道……”
“笨丫头,谁清楚我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金氏一竿,接着道,“既然交给你了,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打理,手里有栈,心里才不慌,这理儿,你不是早在那边看到了。”
“太太……”千瑶一时有些哽咽,差一点就将那声娘给叫了出来。
“好孩子,让你嫁得太远,我就是想顾都顾不到,只能多给你些东西傍身,且以后也只能靠你自己。”金氏说完也不等千瑶问,轻轻一叹,便道了出来,“再过不久,老爷就被贬到南边去了,我估摸着,二姑娘的婚事一完,那上头的调令就该下来了。”
千瑶愣住,良久出不了声,金氏笑着安抚道,“亏得你提前送来消息,能得早些准备,如今这瞧着是贬官,其实是僻开这股风头,京城的水太浑浊,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南边的气候好,对昊哥儿的腿也有益,且同潞儿定亲的也是那边的人家,想想其实是好事。”
只是这算是用任荀后半辈子的官道换来的,千瑶没想金氏竟真的说服了自个的父亲,竟真能让任荀放弃这京州的官贵荣华。
她娘亲和父亲之间,或许并不像她以前看到的那样让人寒心。
回了房间,洗了澡,坐在屋里晾着头发的时候,千瑶就盯着那微微跳动的烛火,怔然出神。
任家算是抽身了,可宋家却还泥陷其中,幸好宋家分了好几拨,而宋温君因资历尚浅,入如官场的时间又短,故还未接触到那些事儿,算是离得远的。但只要宋家不抽身出来,他敢不能真正保证安然无恙。所以金氏如今最忧心的就是任婉华了,偏他们之间又出了点问题,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手再长,也管不到姑父房里的事。
至于宋温君和任婉华之间具体出什么问题,金氏倒没跟千瑶说,只道这次是任婉华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唯希望任婉欣成亲那日,宋温君能过来接任婉华回去,两人和解一番,互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不然以后如何过下去。
他们俩过得并不好,知道这个消息,千瑶说不出心里寻什么感觉,她原以为自己应该是欢喜的,可实际上,她现在并无一丝这样的心情。
年少时的情感洪滚,不知什么时候,已归干平静,如今回想起来,竟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怅然。
难道这就是爱吗?
她曾经那么期盼过的感情,那么仰慕过的人,竟就这么从心里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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