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得到当时莉莉斯的嫉妒。她一直是在嫉妒德拉科的。嫉妒他有那么好的妈妈,嫉妒那一头明亮得耀眼的柔顺头发。
那颜色照亮了莉莉斯的眼睛,也照亮了她的生活。
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黑色里。
阴暗的黑色。
我不知道当时莉莉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生活得像一只爬虫,一只常年呆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的爬虫。那是种模糊的记忆,但是足以让人刻苦铭心。
莉莉斯几乎没有4岁以前的记忆。和德拉科初次见面的情景是她第一段清晰的记忆。在那之前莉莉斯的记忆是黑色的。我记不清那是什么,我只感觉到她并不快乐,甚至可以说的是痛苦。
那种痛苦是压抑的,是足以撕裂人心的。可一个不足4岁,甚至还不记事的小女孩到底能有着何种恐怖的经历呢?
在这之前我一直把这段记忆归结为莉莉斯的丧母之痛。因为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可是现在想想却未必是这样。既然从未见过,又何来伤心呢?
模糊的记忆,一片模糊。
铂金色,是她记忆中的第一道光。
礼堂内响起了音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诱人的食物。一时间礼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幽灵们格外兴奋的在四张长桌子间横冲直撞。
我朝教师席上望去,斯内普的座位旁是空着的,冈特没有来。
学院祭以后我便很少看到他。和其他同学一样我只有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才能见到他一面,而他每次都是形色匆匆。
我注意到他的面容日渐消瘦,深棕色的眼睛下甚至开始出现了淡紫色的黑眼圈。虽然有好几次我很想在课后去找他谈谈,可是却始终无法在办公室找到他。有一次我直接在下课后拦住了他,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异常冰冷,生硬的拒绝了我想和他谈话的请求。
我本以为和德拉科在一起后他会是最高兴的,可没想到事后他竟然对这件事一言不发,完全对此失去了兴趣。
和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异常中的异常。
我曾经和德拉科说起冈特的事,结果他很认真的对我说这是一位父亲意识到唯一的女儿要出嫁后的正常表现。一直以来我和他是相依为命的,可不久以后我就要嫁人了,作为一名父亲一时间难以是从也是正常的反应。可是我认为事实远没有德拉科想的那么简单。
汤姆•冈特,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从来不是。
任何感情都难以撼动他的意志,这点我很清楚。
面对着眼前的美食我的心思还在别处。我无意识的在盘子里扭动着食物,却丝毫没有把它们送入口中的意思。
德拉科在一旁很细心把切好的牛排递到我面前。这段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不再跟我吵闹的德拉科。多数时候他总是安静的陪在我身边,露出微笑。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牛排刚想对他笑笑,却看见一只黑色的猫头鹰从天花板俯冲了下来。
那只猫头鹰直直的向我冲来,落到了我面前。我有些惊讶的盯着它,因为之前除了纳西莎从来没人给我寄过东西。这只猫头鹰有着一身黑亮的羽毛,是只正值壮年的健硕公鹰。它朝我眨着眼睛,腿上绑着一件细长的东西。
我从猫头鹰的腿上解下了那件东西。寄东西的人没有署名,这让我更加迷惑了。我拆开包装,发现那细长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树枝。
是谁在跟我开玩笑吗?为什么寄给我一根树枝?
“这是白杉的树枝。”
德拉科只看了一眼就下出了结论。
“白杉?”
“对,是白杉的树枝。不过谁会寄给你这个呢?我只知道像德姆斯特朗那样的地方才有白杉。”
他看着那根树枝若有所思。
“只有德姆斯特朗才有这样的树吗?”
我转着那根树枝,仔细打量着。
“没错。你知道我父亲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很熟。他曾经去过德姆斯特朗,还拍了照片。我在那些照片里看过那些白杉。我父亲说只有在德姆斯特朗那种寒冷的地方才有白杉。”
我听着德拉科的话,继续转动着树枝,突然在树枝的尾端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蝙蝠。
我想我知道是谁寄给我这根树枝了。
那个蝙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莉莉斯•冈特最喜欢的图案,往往用在签名的后面。她曾经给我留下过这个标志,就在她临走前留下的日记里。
德姆斯特朗,难道她是想告诉我她在德姆斯特朗?可她不是说要去布斯巴顿吗?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东西。”
就在我想着莉莉斯想通过这根树枝向我传递什么信息时,德拉科好像在树枝上发现了什么,从我手里抢过了树枝。还来不及我阻止,他就掏出了魔杖:
“速速变大!”
那根白杉树枝一下子涨大了几倍,已经像一根棒子了。
“这是什么?”
德拉科指着变大的树枝皱起了眉头。我以为他看见了那个蝙蝠标记,然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我却发现他说的并不是那只黑色的蝙蝠。而是画在树枝上的另一个标记。
那是一个骷髅,从它的嘴里穿出一条蛇。
我呆住了。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黑魔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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