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大沽口的胜利,咸丰处理朝政的兴趣大了很多。虽不知能延续到什么时候,但毕竟我是可以喘口气了。这日难得在屋里歇着,忽见安德海躬着身子走进来,见我正在假寐,便跟香儿在那边嚼舌头。
我原是眯缝着眼,于是便懒懒地说道:“什么事儿啊,小安子?”
安德海忙急走两步,在我榻前说道:“回主子的话,是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哦?”我正开眼睛,坐起来。自打我帮咸丰处理奏章之后,送礼巴结的人就不在少数。但我是从来不收的,以免落人口实。“我的规矩你们都忘了么?回了吧。”
安德海看了看我,低声说道:“主子,是领班军机大臣彭大人送来的东西,你看……”
彭蕴章送的又如何了?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怕我回了彭蕴章的东西,导致两人交恶吧?如今肃顺等人已是恨我入骨,虽然今年因为奕訢等人的活跃而声势大不如前,但毕竟根基尚在,朝廷里面肯站在我这方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如果再得罪了彭蕴章,怕是更要糟糕了。不过彭蕴章那个家伙我算是看透了,原本想要扶持他跟肃顺一伙唱对头戏,谁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么些年,不但没能扩张自己的势力,还让肃顺蚕食了不少,害我不得不冒险把奕訢搬出来。这种人,再怎么帮都没用,同样,再怎么得罪,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他这领班军机大臣也做不了多久了,何必为他多动心思?
我微微一笑道:“彭大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我东西?怕是你听错了吧?把东西退回去吧!”
安德海却道:“主子,这儿有一封彭大人的信,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从怀里把信掏出来。
我的脸沉了下来:“小安子,你收了人家多少贿赂?竟然这么热心积极帮忙说项?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安德海浑身一个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颤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可……可奴才也是为了主子好啊!”
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怒道:“你自己收受贿赂,倒是为我好了?”
安德海涕泪交加说道:“主子,奴才……奴才也是看你,既为皇上生了皇子,又帮皇上处理国事,劳苦功高,却……如今还是个贵妃,所以……”
我看了看他,冷笑道:“贵妃又怎么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品阶比皇后低了一层,还有什么事她有我没有的?你们这帮死奴才,一天到晚闲极无聊便唯恐天下不乱,多少祸根儿就是被你们弄出来的!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给我变本加厉?!”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来呀,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安德海吓得魂飞魄散,凄厉地哀嚎着“奴才错了”、“饶命”一类的说辞,我硬着心肠听而不闻,几个小太监出来把他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啪啪”的声音和更加凄惨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去,让他们把那小子的嘴给我堵上,这杀猪似的,听了难受。”我不耐地挥挥手。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应了,哆嗦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果然惨叫声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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