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正愁没地方发火呢。
“没用的,就算你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那些已经生出的情感还是无法磨灭掉。”
我斜眼道:“至少我比某些人好,不会心中还爱着一个人,又向另一个人求婚。”
“我和简·爱的结合是为了上帝的事业,跟爱情无关!”
“扯上婚姻的幌子,又说与爱情无关的人,那就是流氓,混蛋!”我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我们两个怒气冲冲的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生硬地转过头去,我很恼火,我这不是找个人来找虐么?我准备要起身离开,却听见他轻轻的叹一口气:“会慢慢忘记的吧。上帝饶恕我吧,我这冲动的情感此刻还在控制我的理智,让我觉得我的心很悲伤很悲伤。”
我停下起身的动作,他悲伤的情绪和我如出一辙,所以我也沉浸在同样伤感的情绪中,对他的怒火也被冲淡了:“你为什么不告诉罗莎蒙德小姐你的心意?笨死了,几个月前,谁都可以看出她喜欢的是你,而且我听村里的人讲,奥利弗先生也很喜欢你,根本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
“她太娇贵了,不适合当传教士的妻子。”圣·约翰低着头,慢慢说道。
“喂,传教士的妻子?你对她已经产生了爱情,难道不能改造她么?爱情是伟大的,还有,你算哪门子传教士啊,你连婚姻的基础是爱情都没有搞清楚,还说为上帝服务呢。”我哼了一声。
圣·约翰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慢慢地躺了下去,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我看了他一眼,想来他今天也算失意非常,唉,从伦敦赶回来看罗莎蒙德小姐成亲前的最后一眼,她披上婚纱是如此美丽,但是新郎却不是自己。这叫什么呢?自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叫活该!
我虽然同情他的悲伤,但一点也不认同他的做法。
“该回去了。”圣·约翰突然睁开眼,我正巧在他头顶看他,被他水蓝色的双眸吓了一跳,突然就身体就向山坡下滑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拖住了我的手腕,不然我就滚下去了。我慢吞吞的走到马身边,突然想到自己会骑马也是赛特教的,不由得有些生理性厌恶,我拉着马的缰绳,决定走回去。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上马。”圣·约翰骑在马上,回头看我。
“我不想骑马,让我慢慢走回去吧,春日里的暮色我还没欣赏过呢。”明明是为感情伤神,却能把谎说得如此利落漂亮,我佩服我自己。
圣·约翰眉毛动了动,我低下头去,安抚自己刚刚颇觉受伤的心灵,但是突然一个黑影把我笼罩进去,圣·约翰站在我面前,足足高了我一个头:“走吧。”
咦咦?他要跟我一起走路回去?我好不诧异,眨眼间落在他身后老远,急忙追上去。
我们聊了些学习方面的话题,因为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颇为反面,此刻才觉得他的想法很多和我也差不多,只不过很多方面,特别是传教士那方面过于偏执了,不过也无可厚非不是么?
“琼,你一个人骑马跑出去担心死我了,咦,圣·约翰先生也在?”简·爱不大自在地看着圣·约翰。
“简,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圣·约翰恭敬地说道。
“哦,别这样,圣·约翰,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
“当然是。”圣·约翰吻了一下她的手:“你以为我会因此疏远你,讨厌你?那你就把圣·约翰看成一个虚伪肤浅的人了。”
简·爱的眼里突然涌出激动的泪水,大概这几个月被圣·约翰的求婚虐待得不行了,她抱住了圣·约翰,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婚礼结束后,我回到了比尔斯庄园,将生活重心放在了工作上,其间,赛特来了两封信,我一封未回。我对他付出了感情,他无声地拒绝了我,那我才不要大度地跟他做朋友,做个点头之交就可以了。我很小气,只爱那些爱我的人,我也自私,不会长时间为一段没有回报的爱情去付出。第一次为爱情孤勇了一把,受挫后,我长时间对爱情这玩意儿提不起兴趣,这期间,比尔斯庄园终于在我面前露出它的冰山一角。
六月末分发上半年薪水的时候,几个管事的女仆不约而同地向我抱怨最近爱玛怠工的问题,地扫的不干净,碗擦得不干净,叫她干活还闹情绪。“那就先扣押她三分之一的工资,看她改进了再发。”女仆们都表示同意,我把钱收好在抽屉里,继续做我的十字绣。突然门被人很用力的打开了,爱玛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为什么扣压我薪水?”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放下针线,端正坐姿,正色道:“工资是根据工作表现发放的,最近你的工作态度不是很好,这是提醒你纠正你的工作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