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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泊在街边。忧璨说是保时捷代理商老板送的,自己只需付牌照费用。

看著忧璨上车,漂亮的小跑车发动引擎,想像忧璨轻踩油门,小车飞驰而去!

就算是代理商老板,手头也不会这麽阔!忧璨卖身了?为了一辆跑车?忧璨向来卖笑不卖身!请你想像一下,魔鬼脸孔魔鬼身材,加上个天使笑容,谁拒绝的了?

嗯!调查一下保时捷代理商谁是老板,嗜男­色­吗?唉呀!不行!说著说著,自己又变成深闺怨­妇­了!秉裕咒著自己的晦暗思想上楼,绝对不可以去打探甲方的一切,要逆来顺受,当个乖怨­妇­!

回到屋内经过电话时,秉裕想起小庆来电好几次,顺手拾起话筒,打到隔壁家。好玩!听的见隔壁的电话铃响!墙壁薄?希望不是,不然卧室里的嗯嗯啊啊岂不是让邻居听光光!

接电话的不是小庆,是方太太,秉裕问候一声,小庆不在,打手机吧!

秉裕放下话筒,还不到八点就出门,…还是小庆根本没回家?重新拿起话筒拨号,手机没关,小庆自己接电话。

「小庆!是我!」

「秉裕?你在哪?」

「在家!昨天回来的!找我有事?」

小庆犹豫了几秒钟,说:「我晚点打给你!你会在家吗?」

秉裕­奸­笑两声。「怎麽?不方便说话?」

从声音就可以听的出小庆开始著急。「不是啦!…因为,…我晚点打电话给你好了,我再跟你解释!」

「好啊!」秉裕想笑,电话挂掉之後,自己开始笑。

小庆真是个有趣的小孩子!虽然不该把二十一岁的人叫小孩子,但小庆有趣极了,什麽事都写脸上,是个捉弄的好对象!

契约终止(4)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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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回到暗房工作,三天之内要把照片交出去,真希望可以成名,有一堆助理使唤,你,冲照片,你,扛相机跟器材,你开车….,那会是多美好的人生啊!像忧璨一样,一堆助理可以使唤,卯起来不高兴了还可以把助理当出气筒!

忧璨是忧璨,你是你。搞清楚,你走在街上,没人会多看你一眼,忧璨穿的再破烂,再怎麽不修边幅,随便走到哪儿都会有人瞠目。

秉裕不自觉低下头,专心工作。

忧璨啊!连女人也会觉得忧璨美吧?那个为了忧璨退隐的模特儿就是红透半边天的美女,忧璨男女不拘吗?感情的体验不如身体的印证吧?除了自己,忧璨是否睡遍所有人的床?觉得忧璨美的不只是自己?忧璨勾人的是眼神,低垂著浓密睫毛,闭眼又微扬眼帘,蚀人的媚,流转於眼眉之间,会想起忧璨在床上的放荡,那种只要你高兴,忧璨愿意做任何事的专注。

秉裕停下手边的工作,又来了!想起忧璨床上的姿态,身体就不听使唤!戴秉裕,你全身贱骨头!忧璨才刚离开床不久,又想要忧璨回到床上?忧璨今天很忙吧?一连串的预约,封面照片,接著是广告拍摄,然後是服装拍摄,然後有什麽开幕酒会之类的,摄影展开幕吧?

秉裕放下工作,打电话给忧璨。

不是助理,忧璨自己接电话。「我会去的啦!林总,我就这麽没信用吗?」

秉裕停了下,林总?业主吧?「璨?」

「裕?…等等!」声音远了点,不耐的语气。「叫我八点来,现在什麽时候了,你们要我等到何时?…我数到三,不开始我走人!…是喔!我偶而准时你也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你解我约啊!」

秉裕不忍的皱脸,可以想像助理的脸­色­会一阵青一阵白!「璨?我晚点再打?」

「没关系。」忧璨回到电话中。「晚上来找我,我大概八点可以脱身!」

秉裕想说话,一时忘了想说什麽,最後只说好,然後挂上电话。回到暗房,仔细挑选照片,这些是机械式的动作,脑中却奇怪的想著以前的事。

不知不觉跟忧璨成了好朋友。

那时年纪还小,认为忧璨比自己成熟很多,一般的小孩子,大概到了国中以後才敢跟父母顶嘴,忧璨还小学三四年级,跟父母讲话就已经是没大没小的口气了。秉裕眼中,妙的是忧璨的父母似乎默许忧璨对他们那麽没礼貌,直到稍微大一点之後,秉裕才了解那是因为罪恶感,婚姻走到末路,让小孩在破碎的家庭中长大。

忧璨从小就反抗当个认份的学生,常常翻墙翘课,老师点名没点到,就问没胆跟著翻墙翘课的秉裕,忧璨会跑哪去。秉裕为了维护忧璨,一律回答不知道。忧璨会回来,大概快放学的时候就会回到教室,好像没事人似的,收拾书包,等秉裕一起下课回家。老师多次质问忧璨,忧璨就是闭著嘴不说话,一脸倔将,天不怕地不怕,有时还会直接看著老师的眼睛,表情像是说著,大不了你找我父母来,不然你就把我打死,想要我回答问题,免谈。

秉裕觉得後来会跟忧璨走的这麽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那情景,给秉裕幼小心灵极大的震撼,对於忧璨只把自己当好朋友,有种超然的优越感。

放学後,忧璨会跟秉裕回戴家。秉裕是么子,小学四年级时,上面的大哥已经去当兵了,大姊念大学,父母养了一双儿女,又老年得子,秉裕在家,有点无法无天的独得宠爱,代价却非常惨痛,不是只有父母,连大哥大姊都像父母,参予管教秉裕的义务跟责任。

忧璨谁也不怕,只怕戴宜铃,秉裕的大姊!

想到这,秉裕对自己微笑。他们国中二年级时,姊结婚,忧璨还当场在新娘房里哭了出来,抱著新娘一直说不可以忘了他们,要常回娘家。忧璨不是怕姊,忧璨把姊当成不在身边的母亲,愿意听姊的管教。戴家全家也只有姊,似乎把秉裕跟忧璨看得很透彻,就连正值叛逆期的他们,都能接受姊说的话。忧璨会走上模特儿这条路,大姊在背後给予许多助力,常对他们耳提面命的说,要找自己想做的事,然後努力去做,最好做到成功,差一点的话,做到专家也可,别浑浑噩噩长大到老,回头是一堆感叹。

大姊婚後,三年内生了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姊夫在婚後第三年调职新加坡,一家人跟著去了。忧璨那时已经可以笑著送戴姊姊一家人上飞机,那时已经确定他自己的目标,逐渐走红了。

忧璨从小就美,美丽的错误永远会被世人原谅。老师从不责骂忧璨翘课,反而担心忧璨翘课时的安危;父母让忧璨为所欲为,从不说重话;大哥大姊偶而看到忧璨因恶作剧成功而开心,不但不罚,还笑著说忧璨是鬼灵­精­;忧璨说什麽,秉裕向来无法反驳,照做就对了。

记得曾经跟忧璨翘课过几次,买零嘴吃,躲避警察,跑到没人的公园里打球,爬人家的墙,摘树上的果子试吃,酸的要死,找奇怪的地方探险,最後回到公园,坐在矮墙上晃著腿聊天。十岁出头,什麽都不懂得年纪,忧璨看自己的眼神,就已经有他人没有的专注,还有时而在眼底一闪而过,那不知名的表情。

他们翘课跑最远的一次,跑到海边去。花光所有的零用钱,坐车,买东西吃,在海边玩了一下午,一起坐在沙滩上看夕阳直到天黑,天黑了躺著看天空幻想太空时代的来临。

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秉裕忽然想起那次翘课去海边,忧璨忽然在星空下的沙滩上爬起来,笑著看自己。

『如果可以去外太空旅行,我跟你一起去!去看银河,看奇怪的外星人,…你会一直陪我吧?』

秉裕记得当时自己点头说好,说一起去太空旅行,一直陪忧璨。

忧璨那张稚气的脸,当时露出了成熟的微笑,一抹莫名的光彩在眼底流转,然後在秉裕胸前趴下,环抱秉裕。

『裕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当时多大?小六?

电铃声打断秉裕的思绪。

门外是小庆。是…小庆吧?秉裕站在门口,看著门前的人。多久没见到小庆?两个月?出差前一晚还跟小庆去吃拉面的,怎麽忽然….。

「发生什麽事了?」秉裕脱口问:「一阵子没看到你,我差点认不出来!…进来,今天没课?」

小庆走进客厅,四处看了下,没说话。

秉裕拿啤酒招待小庆。小庆想喝酒时就会来这里,方家不准喝酒的。

小庆接过啤酒,自己找地方坐,朝著小庆颇喜欢的小沙发移动,喝著啤酒,依旧安静。

秉裕打量此刻的小庆,该用惨,还是该用突变来形容?小庆原本看起来是个健康的大男孩,年轻的体格,身材不错。两个月没看到,变成木乃伊,剩下皮跟骨头,原本的活力消失无踪,头发留长了,胡子也不刮。

秉裕安静地走到落地窗前关上门窗,开冷气,然後回暗房继续工作。

契约终止(5)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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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秉裕心无杂念的挑片,没多久就收拾照片准备明天交差。

出来外面,小庆在沙发上睡著了,脸上依稀可见泪痕。

秉裕俯身看小庆的脸,拿走小庆手上的啤酒罐,回房里拿毯子出来盖在小庆身上。小庆却醒了,伸手抓住秉裕的手。

秉裕在沙发旁蹲下,微笑。「怎麽了?想要我问这种问题吗?发生什麽事了?…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老好几岁,别告诉我你失恋了!…不会吧?」

小庆无言的抓住秉裕的手,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著浮板,眼里满是无奈与伤痛。

「之前我见到的那个?」秉裕保持微笑。

小庆摇头,紧握秉裕的手。

秉裕转眼想了下,抬眼看小庆,伸出另一手拨开小庆额前的散发。「你的爱情,真是来去无踪,变化无常!…都没回家?」

小庆垂眼,低声开口。「大哥知道我跟浩在交往,叫我不要回家!」

秉裕眨眼,隔了几秒钟之後,才领悟小庆的意思。「只有你大哥知道?」

小庆点头。「说,要是爸妈知道了会伤心。…我做错什麽了吗?」

秉裕考虑了一会儿,松手站起来。「这是很无奈的事,我之前想劝你收敛一点,看你乐在其中,又觉得不该泼冷水。…你没错,你大哥也没错,只是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而已。…你都住在文浩那边?」

小庆点头。「文浩很担心我,可是我又不能做什麽!」

「他养的起你?养多久了?一个月?」秉裕开始微笑。

小庆颓废的躺在沙发里。「秉裕,不好笑!」

「我可以养你一阵子!」秉裕转身往厨房走。「直到你家里领你回去为止。不过我有寄居条文的,不能听我的答录机,不能过问我的行踪,别进我的房间,保持房子的整洁度,不能带文浩来这里温存,别问我的客人任何问题,…就让你住到高兴为止!」

小庆跟著到厨房。「那些简单!…我还没见过你的阿娜达!」

「见到你就认得出来了!」秉裕回应说:「个­性­火爆,你要有心里准备!」

「呃…真的方便吗?」小庆的语气开始有点活力。「不方便你就直说,我回去浩那边窝!」

「应该不会吧!」秉裕随口说,心底有个恶魔似的念头产生,让忧璨知道自己不是没人要,不是非他不可,忧璨会有怎样的反应?

转眼看小庆,算你倒楣,被我拿来胡乱利用一番!不过,小庆的大哥,还是要帮著解决才对!直接找他谈?怎麽谈?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根本无法Сhā手!

下午小庆好像有点­精­神了,秉裕找小庆去采购,全部叫小子提,小庆没有埋怨。刚进门,小庆的手机就响,秉裕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小庆的手机生意,大概会跟忧璨的手机一样忙碌吧?秉裕整理采购回来的东西,提醒自己把大门备用钥匙给小庆。讲完电话,小庆自动来帮忙。

「钥匙先给你!」秉裕看小子的脸­色­,刚才的平静又消失了。「我晚上要出门,除了我的房间跟暗房不能进去,其他的你随意。」

「我睡哪?」

「随便你!」秉裕回答:「饿了自己动手,电视音响随你玩,别把这里烧了就好!」

小庆点头,手机又响。秉裕无奈的翻白眼,离开厨房。没多久,小庆出来客厅找秉裕,好像小狗,爱缠在人脚边。

「秉裕,…可以找一两个朋友来这里吗?」小心翼翼的语气。「保证不会把这里弄乱,只是看电视聊天。」

秉裕抬眼看小庆,缓缓的点头。「可以是可以,但这不表示每次都可以。…同学还是朋友?」

「朋友!」

秉裕耸肩。「随你罗!」

见到秉裕没反对,小庆的脸­色­又好些。「那…可以看看那些摄影专辑吗?」

「可以,不过禁止外借!」秉裕站起来,朝房间走。「我要补个眠,电话不要接。」

小庆根本不敢吵醒秉裕。一个小时之後,两位朋友来了,小庆也是用手机联络叫他们上楼,悄悄开门让朋友进来,尽量压低音量讲话,拿一罐啤酒让两个人分著喝,先看摄影专辑吧!秉裕的收藏好多,一整排柜子全部是摄影专辑。

对摄影有兴趣的阿彦挖到宝,翻开摄影集就不睬身边的人。宜妃是祥彦的女友,但先认识武庆的是宜妃,宜妃有两个好友跟文浩很熟,大家都念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科系,一群人常在一起,这样也容易掩饰彼此之间的关系。

宜妃转向武庆。「这里是你说的摄影师朋友的家?」

武庆点头。「他答应收留我一阵子,我家在隔壁!」

「他就这样让你赖在这里,出门了?」宜妃打量客厅。「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你爸妈赶你,他们没叫你回家吗?」

「他没出门,在房里睡午觉!」武庆低下头吐气:「我说暂时跟同学住,一起念书,考完再打算!」

「你告诉浩要在这里住了?」宜妃又问。

「有!他晚点要帮我把东西拿过来!」武庆抬眼对宜妃微笑。「我该去找打工了!」

宜妃想了下,对武庆鼓励的笑笑,喝著啤酒。

他们把摄影集翻了几本,傍晚时刻秉裕睡醒了,淋浴之後,换好衣服离开房间,武庆听到秉裕转进厨房,连忙跑进厨房。

「我有两个朋友来了!」小庆对屋主报告。

秉裕点头,拿啤酒,挥挥手:「自动一点吧?补啤酒进冰箱!」

小庆照做。「你要出门了吗?」

秉裕在厨房门口停步,半转身看小庆。「我不一定会回来,你可以留下朋友,一起吃饭还是什麽都可!」

「你有三通电话!」小庆又说。

秉裕好笑的回身往客厅移动。「知道了!谢谢!」

既然是朋友,年纪应该都差不多,秉裕没想到有女孩子,特别看了宜妃一眼,也没打招呼,倒是两个小朋友礼貌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秉裕。

「坐!」秉裕对他们摆手。「不必拘束,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两个人站著等武庆回来客厅。秉裕开答录机听留言,有兼差生意上门!然後打电话找同行的阿德,把借给阿德的机车要回来。计算时间,该出门了!虽然不太相信忧璨八点就可以脱身,但是万一真的让忧璨比自己早到家,没手榴弹至少也会有机关枪扫­射­伺候。

契约终止(6)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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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先去约定地点牵车,再慢慢晃去忧璨住的地方,这里也是经纪公司坚持要忧璨搬进来的,门禁森严,所有住户都必须用磁卡才能进门,甚至连电梯都要用磁卡才能到达你要去的楼层,每张磁卡都做了限制设定,不是你家请别乱按,按了也不让你上去!

秉裕算是常来的人,他也有磁卡,忧璨死赖活赖拗到的。警卫看了秉裕一眼,秉裕直接按电梯,心里嘀咕著,看什麽看,没看过穷人的衣著吗?早知道就穿西装过来,上去了再换下来。进了电梯,秉裕看看镜中的自己,按了顶楼14楼,心里不禁有点悲哀。人要衣装只适用於平凡而普通的人,忧璨那票模特儿朋友,穿什麽都引人注目,因为骨架好,因为高而优雅,因为习惯人们的注目礼,要是走在路上没人多看他们几眼,搞不好还会令那些模特儿心情沮丧呢!我怎麽会不知道?一天到晚就是在应付那样的拍摄对象。说真的,秉裕其实有点勉强自己来这边,冷冷的装潢,冷冷的气氛,忧璨把这里当旅馆住,回来也只是洗澡睡觉换衣服,平时很少待在这里,常往秉裕那边跑。秉裕检查答录机,开始狂笑,忧璨一晚没回来,留言超过四十个,这可以拿去比赛世界纪录!手痒,秉裕打开答录机开始听留言。

永远都是同一个模式,女的留言声音就黏黏腻腻,男的留言不是恭敬小心,就是讨好的口吻。听完前半段,後面就懒得听下去了。

不出所料,冰箱是空的,连啤酒都没有!秉裕眨眼看了下,好几瓶葡萄酒排排站,没开过,运气好!晚上就出去吃吧!

习惯一但养成,很难戒掉!秉裕踱步进房间,这就是两个月没来的後果,床被埋在衣服跟杂物底下,都快看不见了。心里想,这次就铁了心不帮忧璨整理,想归想,秉裕的手自动开始把杂物归位,认栽的拿整理房间来打发时间。

有点事情做,时间过的比较快。秉裕注意到时间已经八点半的时候,刚做完所有的打扫工作。来猜猜忧璨会几点回来?自己的期望是九点以前,根据经验是十点以後。识相一点吧!别指望可以跟忧璨出去吃晚饭了,先打点自己的肚子比较重要!

早就习惯这样痴痴等忧璨回家。拿出乐天的本领,往好处想,因为习惯忧璨这种个­性­,所以磨出惊人的耐力,才有可能把工作上常要面对的一堆烂个­性­模特儿应付的很好吧!不过每个合作过的广告公司,经纪公司,接洽的人,都说知道秉裕的耐心跟圆滑是出了名的,而且都听说是被那个更出名的汪忧璨给训练出来的。每次听到这种传闻,秉裕都不知该哭该笑,虽然心里早就有个谱,他跟忧璨真正的关系,叫做圈内公开的秘密。

电视重播的影片还没结束,对讲机就响了。秉裕皱眉看时间,十一点十分,对讲机那头,是忧璨的跟班,锺肇逸,经纪人兼助理,一边搀扶著忧璨,满脸忧虑看著萤幕。

「太好了!你在!忧璨找不到磁卡!」肇逸见到秉裕时吁口气。

「那家伙喝醉了吗?」秉裕长叹口气。

肇逸无奈的点头。

「我下去接人!」秉裕关掉对讲机,拿磁卡跟钥匙下楼。

警卫也满脸紧张,看著肇逸扶著忧璨,等待秉裕下来接人,忧璨站都站不稳。秉裕走出电梯,接过忧璨,把忧璨扛上肩,肇逸张嘴。

「我上去帮忙吧?」肇逸接过磁卡按电梯,无辜的看秉裕。「这样…他会不会吐啊?车钥匙在这里!」

秉裕沉著脸。「应该不会,不是头一次了!」

「我还要回去会场!」肇逸探身看了下挂在秉裕肩上的忧璨。「还好你在,不然他又发飙,我就真不知该怎麽办了!」

秉裕只能扳著脸,不扳著脸一定会笑出来。

进了门,秉裕毫不客气地把忧璨往沙发上丢,到浴室弄条冷毛巾。肇逸看忧璨安然回到家,还有人照顾,交还磁卡跟钥匙就告辞,秉裕送肇逸进电梯,回头进屋子里,忧璨已经进房间去了。

秉裕在房门口站定,看著忧璨脱衣服进浴室洗澡。「吃了没?」

「还不饿!」忧璨毫无醉意的嘻嘻笑,转头看秉裕一眼。「晚点再吃吧!」

秉裕回客厅,继续看他的影片。别傻了!忧璨怎麽可能喝醉!秉裕还没碰过酒量比忧璨好的人,只不过忧璨在外面应酬时,留了一手。晚上大概被缠,只好藉著醉酒脱身吧!

忧璨洗完澡出来,换上轻便的衣服,秉裕诧异地看忧璨。

戴上伪装的平光黑边眼镜,忧璨把电视关了,拖著秉裕出门。

秉裕没反对,反对只会惹来机关枪似的争辩。「我们要去哪?」

「兜风罗!」忧璨绽开笑容。「上礼拜忽然想到,嗯,要这样做,只是你都不在。…你气我太晚回来?」

秉裕无奈的笑了下。「早就没气了!十一点回来,我该谢您恩宠呐!」

忧璨讨好的又对秉裕笑。

秉裕无奈地看忧璨。「我出差一圈回来,你有点不一样了!」

忧璨呵呵笑。「趁你不在时,心情整顿了一下!」

秉裕没接腔。

上了忧璨的跑车,停便利商店买饮料跟啤酒,车子朝市区外飞驰。

「整理什麽心情?」秉裕在车里问。

忧璨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不可能一辈子吃这行饭,该退就要退,还要为以後打算,整顿心情,再过一两年就退!」

秉裕考虑许久之後,平稳的说:「也对!…可以请问一下,你要把我载到哪儿去卖吗?」

「你卖不到啥好价钱,我已经有觉悟了!」忧璨开怀的笑著说:「况且,你是我的,怎麽能随便卖!」

秉裕微笑,嘀咕说:「我还以为我的行情不错…。」

忧璨没答应。小车飞的快,深夜时分,交通有如无政府状态,忧璨连闯好几个红灯,总在秉裕捏把冷汗之後,毫不在意的看照後镜说,啊?没看到是红灯!

秉裕只能在心里骂忧璨是没水准的公民,不敢出声,直觉忧璨想故意一路吓死自己!

车子来到秉裕似曾相识的海边停下,忧璨熄了引擎,转头看秉裕。「记得这里吗?」

秉裕看了下黑漆漆的海岸,前面是沙滩,开门下车,脱了鞋走上沙滩,抬头看,星空依然!

「我们这辈子有望可以一起遨游太空吗?」秉裕喃喃的问。

忧璨在秉裕身边跟著停步,抬眼看的不是夏夜星空,而是秉裕的脸。「谁知道!…指望下辈子比较有可能!」

秉裕伸手指向夜空。「可惜没带相机,星星好清楚!」

忧璨微笑。

秉裕转眼看忧璨。「你眼里常有像星星一样会闪烁的小光点,可惜的是别的摄影师始终没有发现,拍不到我眼中的你!」

忧璨迎视秉裕的眼光。「我的星星只给属於我的人。你是个不负责任的摄影师,摄影师应该是相机不离手的!」

「谨谆教诲!」秉裕大笑。

契约终止(7)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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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手在沙滩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後选了一处坐下,忧璨还要开车,只能喝果汁,秉裕毫无顾忌的开啤酒喝。

「退隐之後有什麽打算?」秉裕转头看坐在身旁的忧璨。

「我想开服饰店。」忧璨直接回答。「我认识几个服装设计师,认识服饰制造商,人脉充足,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存够资金,找人投资,当个生意人。」

秉裕点头。「反正我支持就是了。」

忧璨望著秉裕,凑进脸,吻秉裕脸颊。「我会从小就认识你,大概八字重吧!…我有谢谢你陪我这麽长一段时间过吗?」

秉裕微笑,牵起忧璨的手,握紧了。「我从来也没要你感谢我过,谢什麽?…对了,要谢谢你拉我翘课,害我被点入黑名单,要谢谢你无恶不作,害我把少少的零用钱在发饷的第一天就花光,不过,感谢你,童年时光­精­采万分!我今天还忽然想起以前的日子!」

忧璨靠著秉裕,两人静静的看著黑夜的海岸。

「契约几时到期?」忧璨低声问。

「谁记得啊!…明年吧!」秉裕回答。

忧璨又陷入沉默。

秉裕微笑。「你那麽在意口头承诺的一个契约吗?何况那时我们都还小,我不是因为契约一直陪你到今天,我是因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当个深宫怨妾每天盼著君主临幸,…你别想太多!」

握在秉裕手里的手,反握秉裕。「有天就要契约终止了!」

秉裕看著海浪卷起又落下,黑夜中,白浪花特别明显。「那就另起契约吧!」

「我拿什麽跟你订契约?到时不再是人气旺盛的模特儿,事业成就也没把握,什麽都没把握!」

秉裕转头看忧璨,忧璨眼中有星光点点。「我在意的不是你的成就,我反而比较在意自己的成就。」

忧璨垂眼,欲言又止,最後还是没说话,靠著秉裕。

忧璨不太像平常的他。秉裕直盯著远处的海平线,黑夜中,海与天好像连在一起了。平常的忧璨不会说没把握这种话,想开店就绝对开到生意兴隆,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说到做到,不像自己,凡事想东想西,想到最後啥也没做。

秉裕转眼看靠在自己肩头的忧璨。「我们个­性­差好多,会在一起很奇怪!」

忧璨开始笑。「不奇怪,我也喜欢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契约终止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会变成什麽关系。」

秉裕考虑了下。「不会变很多吧!…我觉得这样不错!」

静了一阵子,忧璨又开口。「裕,你没想过交女朋友吗?…因为被契约绑著吗?」

秉裕没有回答。

忧璨继续说著:「我记得你高中交往的那个女朋友,叫丽君吧?…还有联络吗?」

「没有!」秉裕看著忧璨。「我无缘无故说要分手,她应该挺恨我的,怎麽可能有联络。你是在暗示我可以向外发展吗?」

忧璨微笑。

秉裕无奈地看忧璨。「提这些做什麽?」

忧璨想了下,不答反问:「真的去印尼出外景吗?整整两个月?」

秉裕睁眼看忧璨,楞了好一阵子。「不然会去哪?有照为证,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忧璨坐起来,转身看秉裕。「我知道你拍照的速度快,那些照片一个礼拜就可以解决,还有去其他地方吧?」

秉裕看著忧璨的脸,忽然间恍然大悟,开始笑。「没有,发誓没有。他们的动作世界无敌慢,我两个礼拜可以搞定的事,他们拖了两个月,不过听说经费充足,大家忙著玩,就算我想速速解决赶快回来,我也说不出口,他们已经告诉我或许会去很久,我也答应了!…你在跟我的工作吃醋!」

「吃你的头!」忧璨拉脸。「我想了一阵子,别人说的话或许我会记不得,你说过的话我不可能忘记,何况是出差这麽久的事,你根本是唬我的,我有权过问你的行踪,这是契约条例!」

秉裕侧身闪过忧璨的拳头。「好啦!抱歉!我忘了通知你!你当时忙,我也没想到会拖两个月,而且这案子我接的很仓促,两天谈好,第三天就打包上飞机!…你这不是吃醋是什麽?」

「戴秉裕,你皮很痒喔?」忧璨扑上去,秉裕闪避不及,立刻被箝住。「毫无悔过之心,我苦苦找你两个月,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连手机都没带,没半点消息,这样就想打发?说,你想怎麽死?」

「小的知道错了,大人原谅!」秉裕笑著看忧璨。「回去小的给您打洗脚水,全套马杀­鸡­,一个礼拜任您处理!」

「一个礼拜而已?」忧璨哼了声。

「再来我有工作!」秉裕接口:「不是外景,摄影棚而已,大概要忙个三五天吧!」

忧璨考虑著,秉裕伸手拉忧璨的手,拉近自己,张口就往忧璨的颈子咬下去,这招屡试不爽,忧璨的敏感部位是颈子。

「裕,我还有秀!」

「那就让化妆师伤点脑筋吧!」秉裕得意的再咬一口,绝地大反攻,现在占上风了!

忧璨开始笑,秉裕不会用力咬,有点痒但又很舒服。化妆师不知会怎麽想?以前有过很多次纪录,衣服盖不住的地方有吻痕,习惯他无法无天的肇逸,见了只会摇头叹气,有些化妆师的确会生气,碰过一个男化妆师,技巧是没话说,但忧璨想把他的嘴巴用强力胶黏起来,不检点,滥交之类的话全说了,那次忧璨发飙的厉害,肇逸还把秉裕从工作中请来平息闹别扭的自己,那次之後,忧璨抵制那个化妆师,记得姓何,管你技术好不好,敢乱说话,骂到秉裕身上去,全让你们死!

秉裕停下动作,忧璨看秉裕,笑著又把秉裕夹住。是吃醋吧?但不是秉裕的工作,是跟秉裕出差两个月的那群人,是秉裕镜头下的模特儿。秉裕拍照时很认真,喜欢那样认真的秉裕,相机将秉裕的眼睛放大,镜头就是秉裕的眼睛,喜欢秉裕透过镜头看自己。秉裕拍照时不会指挥对象如何摆动作,也不说话,但秉裕拍的到对象真实的一面。

第一次见到秉裕时,大概是忧璨人生的大低潮,家里就快要少个爸爸或妈妈,两人成天吵架,见到忧璨又是满脸假装出来的笑容,恨透了那样虚伪的世界。秉裕第一次对他说的话是:我们可以做朋友,你可以告诉我秘密,我跟你交换秘密。

契约终止(8)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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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海边拥吻,然後又爬起来看海,直到秉裕打呵欠,忧璨才提议回家,深知自己不提,秉裕也不会提,就一直这麽的宠他。

因为他们有著契约关系。

回到忧璨的地方,秉裕已经累的撑不住,倒头就睡。

忧璨打电话给肇逸,在答录机留言,更改工作时间表。放下话筒,忧璨对自己吐舌,肇逸会很可怜,到处去道歉,更改时间,但是管不了那麽多!

回到房里,忧璨小心爬上床,俯身看秉裕的睡脸。认识秉裕有二十年了吗?小学三年级就认识,十七、八年了!

忧璨伸手轻抚秉裕的睡脸,认识这个人多久,就爱这个人多久。裕不是不知道,只是裕从没正面说过什麽话。小时候忧璨常赖著裕,功课要裕帮他写,考试要裕罩他,跟裕抢哥哥姊姊,甚至抢裕的父母,让他们比较疼自己。捅了仳漏让裕收拾,把裕的零用钱拿来花光,让裕回家了挨骂。做什麽小坏事,被人发现的时候,忧璨溜的快,裕被逮到忧璨也不会回头搭救。不平衡的友谊发展了两年,之後忧璨就把自己的东西跟裕分享,知道裕想要脚踏车,自己去跟父亲吵一辆脚踏车,永远借给裕。知道裕喜欢看摄影集,忧璨也去吵著要买,买来了给裕看,然後自己可以看著专心看摄影集的裕。

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忧璨忽然知道自己对裕,不只是朋友。直到国中二年级以前忧璨都比裕高,裕忽然间拉高,原本小孩子的身体,一下子就变了,忧璨知道有好几位女同学暗恋裕的时候,心里简直乱的抓狂,蚀心的妒忌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忧璨休学离开裕,企图不去依赖裕的存在。裕还是会找忧璨,知道忧璨自己住,默默帮忧璨打理生活琐事,两人会见面也会聊天,但不再同进同出,裕还要上课,以後要上大学,忧璨没有权利也没有勇气把裕的生活搞乱,忧璨坚持到裕高中毕业前,裕对忧璨提起交往三个多月的女友。

忧璨下床,找啤酒喝。裕那个女友,…挺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忧璨讨厌她,见过两次,老挂在裕身上。

原本那天是要找裕问他考大学的事,把相机送给裕,听见裕说晚点有约会,忧璨不知自己吃错什麽药了,对裕提出契约,更没想到的是,裕没有考虑,当场说好。

忧璨无意间抬眼看落地窗外,城市里的天空跟海边不同,好像裕跟身边的人都不同,海边的天空清澈无暇,城市的天空早被污染了。

如果没有契约,现在会是这种情况吗?如果当初坚持只在一旁看著裕,今天不会是今天,不会为了裕在等而装醉混出酒会,不会有心情去海边,不会因为裕说再来的好几天可以陪伴而暗自狂喜,高兴的睡不著。如果终止契约,明天还会是明天吗?

忧璨喝完啤酒回到房内,裕的回答还在耳畔,另起契约就好了!有时裕讲话会让人感到迷惑,裕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的意思吗?低眼看裕,出差累吧?睡的好沉。爱恋的手又不禁抚摸裕的睡脸,这不只是爱,这已经濒临爱的极限,没收到裕的消息,自己就会发疯,深怕有天自己会爱裕爱到想杀了裕才肯罢休!

忧璨在裕身边躺下,裕不在,自己也会消失。忧璨知道该做些什麽才对,也不该老是让裕跟在自己身後收拾残局,所以自己要学著点,第一件事,以後要准时,第二件事,脾气收敛点。

这两天先拉裕出去玩吧!之後真的要乖了,裕听到一定会笑,会说劣根­性­是怎麽改也改不掉的!

第二天秉裕先起床,出门买东西回来,忧璨还在睡,秉裕让忧璨睡到将近中午,才把忧璨拉下床。

看著裕弄些”早午餐”给他吃时,忧璨说:「我们去东部玩几天吧?我排了空档!」

秉裕根本没有想到忧璨会这麽离谱,怔著抬眼看忧璨。

「天气也热了,上山去玩!」忧璨谄媚的笑了下。「好不好?」

「我介意的是空档这两个字!」秉裕直楞著说:「昨天看你的档期还是满满的,空档排的出来吗?你真是个恶魔,把自己放假的快乐建筑在经纪人的痛苦之上!肇逸也真是涵养到家了,居然可以忍受你忍到现在,还没把你杀了!」

「肇逸在暗恋我!」忧璨呵呵笑著说。

「全世界的人都嘛在暗恋你!」秉裕回一句。

「去玩吧?」忧璨望著秉裕笑。「什麽都不安排就出门最刺激了!想去哪就去哪!」

秉裕无奈的叹口气。「先说好,找不到地方住,要住破旅馆,你就不要半夜叫我起床打蚊子,然後你自己睡死了。也不准对我埋怨伙食烂,厕所脏!一路上你敢跟我扁嘴赌气,我就把你那些嘴脸全拍下来,寄给各大报章杂志,让你丢脸丢到太平洋!」

忧璨非常爽快的说:「好!绝不埋怨半句话!」

「怎麽去?火车?」秉裕随口问。

「开车!」

秉裕又呆了一阵子。「你要开你的车上山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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