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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寻龙侠骨 4

? 秦衷一牵马迫近,早有店小二远望得见,立时笑脸来迎,连恭带请将他送到一楼靠窗的桌面。秦衷一坐不得片刻,便去柜台询问道:“店家,这云福客栈近日可有五位武林大侠留宿这五人中有一个视酒如水,千杯不醉。”店家一想,恍然道:“呀客官说的是四楼甲等天字三号房的那五位武林人士”秦衷一笑道:“哈哈多谢店家了。”心道:“多亏这不醉老仙嗜酒如命,他若到大厅来吃饭,定是要店家奉上数坛美酒,店家哪里能忘”

倏忽来到四楼,找到店家说的那天字三号房。尚未走近,就听得房里传来一阵慷慨却略带悲凉的笑声:“哈哈哈哈王某天生愚钝,以致荒废了祖先传下来的碧波微浪剑法,实在是令本门蒙羞。但王某还记得一个义字,当年我大哥携五堂十八舵来反王某,一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千百人直逼洛阳总坛,幸而楚盟主得到王某的求援信后,亲自率领盟会中的兄弟拼死解救,这才避免了神剑门陨殁之险。王某这条命便算在了楚盟主和当日的兄弟们手上,如今楚盟主他有难,纵然龙潭虎­茓­,王某也没甚可怕的”秦衷一低声自语道:“原来真是神剑门王门主,只是吕、姚两位英雄正好去了神剑门参加论剑,便就看不见王门主了。此事果真与楚盟主有关”他渐渐走近这房间。

但听得房中噼啪噼啪响起掌声,一人接着道:“王门主侠义为先,当是世人之典范。在下一得知楚盟主有难,就立马放下帮中所有事务,急忙通知诸位。大家都知道,我大秦帮曾经势单力薄,险遭同道吞没,幸得楚盟主在武林大会上力保本帮,还与本帮约法三章,使得本帮逐渐为天下武林同道所接受。可说是,若无楚盟主,便休提大秦帮。罗某与王门主志同道合,不能助楚盟主度过难关,还做甚么帮主”那神剑门门主王洛旭笑道:“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秦衷一暗忖道:“哦,原来是这位罗化典罗帮主通知的大家。”颇感急促,心道:“也不知楚盟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不禁叹了口气,只这轻微一叹,就听得房中立时传来:“什么人”

秦衷一料想事恐不妙,当从速离开此地为上,遂来了个原地腾空,翻到了隔壁楼道。一面运气于右掌,向左侧一道门扇去。但见天字三号房走出一人,他环顾四周良久,才道:“原来是门被风吹动了。”秦衷一且走且道:“若里边真有不醉老仙,那可险些露了身份不醉老仙的耳力在武林中可是公认的第一位nAd1(”忽地计议一定,先回到大厅,从容叫了一杯清茶。

等到夜晚时分,才从楼上走下那五个武林名士,每一位的年龄都超过四十五岁。秦衷一早在大厅等候,见他们手里个个持着兵器,心道:“原来真是这五大门派的掌门,看样子应该是有甚大的行动。”他在暗处注视着这五人的行头,料想他们此刻下楼,必非为了用食,恐怕即将离开这客栈了。此时夜­色­虽暗,来往住宿的人却丝毫不减,五大掌门四下看了看,这才略微放心地朝隔壁街道走去。

秦衷一估摸着五人的武艺,心道:“这不醉老仙有绝顶的武功,其他四位掌门也并非等闲之辈,我当在百米之外方能不被发现。”他尚无现身之念:一来不明详情,贸然现身,恐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二来万一有急切之事发生,自己身在暗处,应付起来也较容易,不至轻易为人暗算。他尾随五大掌门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东郊一座山庄。

秦衷一离五大掌门甚远,期间五人虽不时低声窃窃,他却听不得只言片语。这五人到山庄围墙边外,相互一视,均点了点头,便逐一翻身进入。这山庄的围墙少说也有两丈来高,但对于这五大掌门而言,只是形同虚设罢了。秦衷一不时也到山庄门口,在微弱的月光下,但见“墨绣山庄”四字极是明亮,只是门口台阶上长满了许多青苔,门环也甚是破旧,还生了些铜绿锈迹。

秦衷一自语道:“这是一座破旧的山庄,五大掌门为何深夜造访他们莫非以为楚盟主便在此地”他心中起了大大的疑心,想那莫允扬日间说楚盟主与华达牙言谈甚欢,可就在豪华住所,怎也不会顷刻间就到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山庄来,但他心下一一定,忖道:“这五大掌门可都是我亲眼见过的。我还是到山庄里先看看再做打算。”说着间轻跃而起,稳稳落到山庄里侧,寻探四下甫毕,眼前果真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废弃山庄,只是那“墨绣山庄”四个字却显得分外­干­净。山庄里寂静低沉,聊无生机。秦衷一不见五大掌门的踪影,只好四处寻找,穿过一面照墙,来到一座满是荒草的花园。正沉思之际,陡见一所独立房子,与周遭景致颇为不睦。他回首望了望身后,犹见这房子并无大门,安全为要,拔出上阳剑朝这房子轻轻挑去,良久仍无反应nAd2(料想此处并无机关,这才大步踏入。

夜­色­本浓,房间里自然是四壁空洞,越往里走,却见光线越来越亮。不一时竟然弥漫整个房间。秦衷一平生见识颇丰,诸类咸通,但望着这四壁良久良久,却丝毫不能窥其“徐徐生光”的奥秘。蓦然低头,见地上横躺着一幅字画,弯身端详,赫然道:“这这不是忽必烈的胞弟,伊利汗国始祖旭烈兀王的画像么”

那画上的人头戴蒙古皇族桂冠,面­色­雄伟,身侧以汉字书写“旭烈兀大王”五字,秦衷一忽的明白,呼道:“这是蒙古人的山庄”话音方落,正打算转身离开,四壁猛然穿出百数支弓箭,秦衷一立马以上阳剑抵当。怎知这房子骤然间有了大门,周围的光线也一并消失。情急之下,秦衷一双眼不能窥视一事半物,便施以神功啸音诀,这声音初如惊涛,将这房子瞬间震得粉碎,他看准时机,纵身上跳,一招“鱼燕滚水”洒落而出,房子碎末如片片利器,他身上却毫无损伤。正待房子全然倒塌,却见四面冲出无数个蒙古官兵,他们拿着弓箭将秦衷一团团围住。秦衷一稍微移动,但见正面一人全身蒙古军备戎装,­色­有虎狼之威,面有龙马之貌。他身边的蒙古官兵站得整整齐齐,目光如炬,只待号令。这人手握马鞭,昂首叉腰,望着已然破碎的房子,不禁朝秦衷一竖起了拇指。

秦衷一对于当下凶险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他常经厄困,却总能全身而退,此处蒙古官兵虽然严阵以待,他却毫无畏惧。心思也早飞到了快活寨中,只是摇摇头,嘀咕道:“六年韶华我恐怕不能准时赴约了。”。

那手持马鞭的蒙古人道:“哈哈哈哈你这个道士可真是了得你用你的内力将这房子摧毁,实在令本侯佩服只是那四位掌门悉数被本侯擒了,那么你又是谁”秦衷一心道:“啊原来众位掌门都被他擒获了,四位掌门还好,有一位逃脱了。”秦衷一不和他搭话。

这蒙古人的汉语说得倒是流利,他见秦衷一久不回答,心想多半是自己的汉语说得不好,以致眼前这道人未听明白,又字正腔圆地道:“本侯该怎么称呼你啊”秦衷一瞥了瞥他,漠然道:“贫道秦衷一。”这蒙古人听罢,不由得上前一步,朗声道:“久仰久仰,道长便是寻龙真人秦衷一难怪武功这么高强,可比那四位掌门都厉害许多nAd3(”秦衷一道:“阁下又是朝廷什么人为何要将那几位掌门引到此处,他们眼下安危又如何”这蒙古人笑道:“本侯孛儿只斤华达牙,如今对你们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均是颇为仰慕,想向你们请教些上乘武功,并无恶意。”秦衷一心道:“原来这人就是华达牙,大哥说楚盟主正是与他走到了一起”抬头笑道:“哈哈,说得好。我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华达牙将军你好学是好,只是贫道担心你资质有限,恐难以领悟其中的­精­髓,学了怕也是白学”

秦衷一虽然主张天下武功,有教无类,无论是汉是蒙,只要有心学习,均可窥探武学的奥秘,但目下这蒙古人必然与楚盟主及诸位掌门有莫大的关联,他们的生死安危恐也全系他手,华达牙想要学习中原武功,秦衷一也不免嗤之以鼻,是以此处颇有讽刺意味。华达牙听罢并未动怒,只淡淡道:“多谢道长提点,华达牙必好生伺候各位掌门,假以时日,必可有所造诣,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作勤能补拙么希望道长到时也可每日指点一二”这句话言下之意即是:如今诸位掌门人已在我手里,而你秦衷一也势难逃脱了。

秦衷一慨然一笑,挥了挥上阳剑道:“那要看将军你有没有本事让贫道留下来了。”华达牙向蒙古官兵挥手示意,自己则退到外围。无数弓箭齐唰唰朝着秦衷一­射­杀过来,好似层层箭雨,密不透风。秦衷一的剑法何其了得弓箭虽多,他略施寻龙剑法,立时置于不败之地,待弓箭逐渐增多,他运足内劲狂啸一声,直令众蒙古官兵耳根爆破,咽喉梗塞,几乎当场气绝。那华达牙又惊又恐,风也似地奔出这花园。秦衷一自然将华达牙的举动看在眼里,左脚蹬地飞身要追,蒙古官兵拦在半路,纷纷举刀来砍,秦衷一游走在兵阵之中,竟然毫无损伤正要跃出重围,直取那华达牙时,迎面一把大刀倏然袭来,这大刀来的急切,力出千斤之外,势及九霄丛中,使秦衷一连连倒退,凉气登时窜到咽喉。他再回首扫视,蒙古官兵个个持着长剑复来追赶,秦衷一方要转身,一个钵盂大小的手掌迎着左肩狠狠劈来,这一掌势大力沉,秦衷一未及闪躲,胸口真气乱窜,到咽喉处逼出一道气来,他立时口喷鲜血,一个好似流星的身影横穿到胸前,又是一掌不偏不倚,秦衷一定睛一看,痛苦急呼:“啊是你”待要运气,关节剧痛难忍,最后晕厥过去,脑中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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