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浪顿感神伤,不禁停在了门口。待得常遇春提醒一句:“阿浪,我们杀过去吧”他才回过神来,忙应道:“你们去对付那六个人,我去帮助何何师兄。”他心想鲁娈儿认识何云霁,多半就唤他为师兄,便随她称呼。
常遇春与徐达大吼两声,锏、枪“哲哲”挥至,常遇春膂力过人,岂六个武夫能及,一时解救青志派众位弟子,加上徐达从旁协助,登时占尽上风,顺势将六人赶到门外,于是宅子大院里遂只剩得何云霁、曲,贺二人、以及正赶来助阵的阿浪。
时下何云霁以九绝伏魔斩中的上乘武功尚可抵挡两人的剑阵合攻,只是略感吃力,曲长青心想这何云霁一心抵挡剑刃,必然无法提防自己用其他招式,遂偷偷用了那招“宝塔压顶”,此谓以彼制彼,何云霁懵然不察,曲长青就势一掌劈在他背部关节,这一掌力道迅猛,加上他满心杀戮,直疼得何云霁脸颊震红,口中喷出好几道鲜血。阿浪赶来扶起何云霁,关切说道:“何师兄,你先在旁歇息。让在下来对付这两个怪人。”曲、贺二人但见何云霁吐血负伤,登时狂笑数着,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威武少年,定神一看,正是在论剑大会打乱自己“如意算盘”的嵩山派赵浪,四目怒火中烧,一时竟忘记如何攻击阿浪了。何云霁得阿浪相助,立即盘膝打坐,见了阿浪的面目,笑道:“原来是嵩山的赵兄弟呀”阿浪微微一笑,遂用宽大的身体挡住何云霁,直朝迷茫、愤怒的曲,贺二人骂道:“你们两个无耻怪人,那日想让神剑门与万刃宫结下大仇,我虽然不知你们有何诡计,总之你们心怀鬼胎,自然不是甚么好角色你们如今证据不足,便冤枉何师兄,在此血口喷人不老翁你方才也耍了几招,我也能说你就是那个蒙面人”说罢怒眼环瞪。何云霁对阿浪自是感激恩谢。
曲、贺二人听了阿浪的话,瞬间怒发冲冠。想这毛头小孩频频与自己做对,决计要收拾他一番。当下各持长剑袭击阿浪两侧,阿浪为使何云霁免于刀剑,避到大院深处,那里有一座花坛可引为屏障,只是这两人都是江湖老手,些许屏障不过形同虚设。阿浪毫不示弱,用弹指神功回击两人的剑招,他将内力化在指尖,自不惧怕两人锋利的长剑。两人剑招诡异,势势凌利,阿浪身形飞速,与两人周旋一阵,且战且避,只以那花坛为圆心,不时顺绕,不时逆走。曲长青料知阿浪的意图,只如老僧入定,专卧一处,交由贺一叶独自追赶,阿浪前后受难,破口怒吼一声,正是啸音诀中的“猛虎长啸”,曲、贺两人顿感压力陡增,不由得朝后急退丈余远,见阿浪一脸欢笑,似又咽不下一口恶气,运足内劲正要使出杀招,徐达与常遇春冲入门内,唤道:“阿浪,我们已经赶走那六个人了”这声音洪亮清澈,曲、贺两人瞧着又添“两员猛将”,随行六人确均不在眼前,料知何云霁若是恢复过来,四手多半难敌众人,背倚着背从徐达与常遇春身旁撤退,蹿到宅子大门口时,贺一叶道:“姓何的,你回去转告皇甫老儿,咱们两个早晚会到辽阳向他问罪”何云霁不置可否nAd1(
曲长青用剑指着阿浪、徐达、常遇春三人,恶狠狠道:“你们三个记着这笔账,迟早不老翁会找你们讨算回来”阿浪故作运气之状,似乎啸音诀顷刻即出,两人知道啸音诀的威力,赶忙收剑,迅速撤离。
其余弟子有的伤势颇重,好歹无人丧身,众人陆续回到院子里,不等何云霁下令,纷纷朝阿浪、徐达、常遇春三人拱手道:“多谢三位侠士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三人合在一处,抱拳回礼:“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何云霁欣然一笑,一面吩咐师弟们收拾院落,一面请三人到内堂叙话。三人不便推却。何云霁一言一行,极尽感激、赞叹之意,对当日神剑门论剑大会同场聆听一事也稍加描绘,说着与三人缘分确属深远。三人再报姓名,何云霁客气回应,此地正是堂堂辽阳青志派洛阳分舵,走近内堂,屋瓦房舍朴素实在,诚有皇甫沅心节俭之风。
后来分宾主坐定,何云霁教人端上三杯西湖龙井,说到这是洛阳分舵最为奢侈之物,阿浪等看得各类布置,也料想这青志派上下必都是克勤克俭之辈,三杯西湖龙井,自然算是莫大的尊重,面上具附欢乐颜色。阿浪小饮片刻,见时辰不早,欲知鲁娈儿的下落,便先扯个话锋,对何云霁道:“方才我们三个见那两人形迹可疑,商定尾随而来,不察到了贵派分舵,曲、贺两个年纪不小,不知轻重,行为甚是嚣张,我们三个知道青志派的大名,那两人在外辱骂良久,行迹卑劣可耻,我们才出手相助”何云霁笑道:“三位年少有为,日后前途无可限量,在下有幸结识,生活中又多一谈资。只是如今天下虽暂时安定,却有大厦将倾之势,未知三位将来有何打算”何云霁虽是武林中人,于当今时势却稍有涉猎,阿浪、徐达、常遇春三个并排而座,阿浪笑了笑示意教徐、常两人先答,徐达慨然道:“在下与阿浪意气相投,反正此间无甚要事,打算随阿浪行走江湖,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可谓快意人生nAd2(”常遇春摸了摸身旁长枪,笑道:“常某本想到军营效力,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光宗耀祖,只是沿路看见朝廷官兵欺压百姓,蒙古鞑子个个阴险,朝中上下,想必大都是奸邪懒惰之辈,常某哪愿为鞑子皇帝奔走卖命还打算空老山林幸好从家乡到濠州的路上,遇见了徐达兄弟,我二人结成八拜之交。目下又结识了阿浪这般人物,自然不甘心空老山林,要与两位兄弟闯荡江湖”阿浪肺腑俱震,热泪夺眶,暗道:“我从小有昆生陪伴,前不久认识了范大哥,在我落难之时,林少慷慨大义,如今这徐、常两位,将我看得这般重,我身无长物,他们竟要随我行走江湖此生有这几位相伴,夫复何求”
神情一凝,与徐达、常遇春默然相望,两人知道阿浪目下心意,教他不必过多感慨。何云霁半晌称道:“两位英雄少年,原来都是要与这位赵兄弟共同进退,赵兄弟年纪轻轻,竟得同辈这般对待,实教何某佩服”何云霁转念一想,这三人方才出手相助,可算得路见不平的义士了,而这赵兄弟眼见自己被曲、贺二人围攻即来解救,胆识与魄力只怕又比徐,常二人稍胜一筹。
阿浪听何云霁称赞自己,朗声笑道:“哈哈哈我们三人决定一道去濠州办些事情,本来这濠州也是徐兄弟的家乡,而常大哥若要回家看看,不过是半日的行程。”徐达与常遇春连连点头,何云霁道:“在下听说如今安徽境内天灾日盛,官府虽有粮食赈灾,大抵都被贪官污吏半路截下了,至于山野村落、穷苦百姓,那可真是连白粥都喝不上,然而许多城池豪郡,但有蒙古达官,每餐仍不乏大鱼大肉,哪管百姓死活倒真如诗人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罢长叹了两声,话到一半,徐达与常遇瑃情及胸海,不由得热泪盈眶。两人虽然生得仪表非常,毕竟都是不过二十岁的青春年少。
阿浪想神州之内本属一家,中原一带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真要体会当世艰难,去一趟安徽那是再好不过了,一时心内澎湃,久久不语。
常遇春望着座旁长枪,猛然站起身来,谓阿浪道:“阿浪,不如我们这就离开洛阳,到安徽的一座大城池去请那些达官贵人救济百姓,先礼后兵,若然不允,我们生抢了他们nAd3(”在座先是一惊,犹见常遇春刚毅面色,料知他多半情不自禁,心下多是赞叹。阿浪应道:“好好好就依常大哥所言,咱们逼不得已,生抢了他们,然后分给当地百姓。”徐达热血沸腾,起身赞同。
何云霁见这三个少年气势极盛,不知当劝不当劝。只寻思岔开话来,遂笑道:“三位急百姓之急,先天下之忧此去安徽路程遥远,敝派此处正好有一辆马车,这便相送,对三位兄弟聊表感谢”向座下师弟使个眼色,教他将那辆马车牵到院子里。
三人听得有马车相赠,立时笑逐颜开,三人都无心计,喜怒但形于色。阿浪拱手谢道:“如此一来,我们只好多谢何师兄你了”徐达与常遇春一并连说几个“多谢多谢”。何云霁笑道:“敝派此处暂无拿得出手的东西,俗话说宝马赠英雄,这马虽不及赤兔马跑得快,却绝不会辱没了辽阳马的威名何某想三位兄弟一人一马,还不如同在马车之上,可以谈天说地,顺道遮风避雨,岂不快哉况且何某等不日即将赶回辽阳,路程颇急,须得几匹快马,就用不上这辆马车了”徐达道:“何师兄真是料想周到,久闻辽阳之马,日行八百里,威名颇巨。今下只好委屈它暂时累负车厢。有了这辆马车,我们兄弟三个在路上当可风光驰骋一着,晚秋时节,北国雨水不乏,有了马车是再好不过了。”徐达直抒胸臆,心内坦荡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