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龙玉雕96:帕都此话一出,苗恩与身后几十号人尽皆惶然,虬髯壮汉定睛瞧去,“呀”的一声,险些趔趄沉步,跌倒当处,左右两人急忙扶过,苗恩起身指责汹汹奔来的帕都:“你胡说些甚么你叫谁跟你回去”说前一句时中气十足,但说到第二句的一个“谁”字之上,不由得回首望了望虬髯壮汉,声息也愈说愈低,帕都长发飞扬,眉目极峻,冷色丝毫不改,复说一句:“我说的是谁,恐怕苗恩苗大爷你再也清楚不过”
“你你你究竟是谁”苗恩颤颤巍巍,徐徐站起身来。
曲、贺二人不明缘由。亦觉此事隐有下文,一来好奇,二来无意搅扰,遂只“按兵不动”,静静坐在桌前。
帕都越走越近,渐渐已到了滕林、苗恩身前,紫宸对阿浪道:“难道帕都想一人独挑阿鲁和他的手下”阿浪道:“帕都兄是七虎帮神猎堂堂主,而他对面那个虬髯壮汉,是神兔堂堂主的手下,照此说来,帕都在帮中的职位显然高阿鲁一阶,如今阿鲁虽然人多势众,认识曲、贺两个老头,终归不敢越级对帕都无礼,否则他更难向七虎帮的人交代了”紫宸点了点头,忽又道:“一会阿鲁仗着人多偏不听帕都的话,帕都堂主倘有危险,你定是要出手帮助他啰”阿浪两眼直直望着阿鲁,想看他作何辩护,听了紫宸的话,先喝了口酒,再笑道:“咱们与帕都兄既能同桌而食,自算得极大的缘分”话尚未顿,却听帕都笑着对苗恩道:“柳家庄威名颇盛,苗大爷又是柳家庄里响当当的人物,在下自然是认得堂堂苗大爷不过在下是个无名小卒,莫说在漠南,就连老家漠北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认识在下的”苗恩狠手一拍,重重一掌打在饭桌之上,曲、贺二人齐声劝道:“苗兄弟你切莫动怒”苗恩怒气不消,恚怒道:“你这小子究竟是谁,快说快说”帕都轻跨一步,倒不直面应他,却对滕林道:“苗大爷不认得在下,但你同桌这位滕林大爷,未必不认得在下”
这“滕林”二字方一脱口,在座尽皆哑然,一时都想:这扎辫子的蒙古人明明叫做“阿特拉”,怎的竟被唤成“滕林”曲、贺二人当即笑道:“这位朋友似乎认错人了,你说的这位不叫滕林,却叫阿特拉”斜眼瞥向滕林,瞧他此时已是满面冷汗。帕都淡淡道:“是在下认错人了,还是两位前辈被蒙在鼓里还浑然不知,就由这位兄台自己来说吧”乘滕林稍不留意,一个掌风轻轻劈去,滕林心不在焉,待帕都掌风一到,忽觉周身阴冷,“咚”的一声站起身来,忙说:“是了是了不错,我不叫阿特拉,我叫我叫滕林”曲、贺二人相顾半晌,一个道:“你果真叫滕林漠北护龙山庄有一要员名叫滕林,莫非你”
“晚辈无意欺瞒两位前辈此事容后再向两位前辈解释”滕林拱手之余,两眼却不敢直视曲长青与贺一叶nAd1(如此一来,即是默认自己正是漠北护龙山庄的滕林,在座或感惊讶,或觉惶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帕都笑道:“哈哈哈阁下既是滕林,自然认得区区在下”
滕林尚未开口,苗恩即朝他吼道:“原来你是护龙山庄的人物,还说叫甚么阿特拉,哼哼”牢骚发到一半,他身后那虬髯壮汉立时咳嗽,显然虬髯壮汉早已知道这滕林的底细,苗恩却被蒙在鼓里
经此变故,双方都无暇谈论“蒙古长刀”一事,只注视着眼前的帕都。
滕林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处理”话音方落,竟搁杯停筷,似有抽身离席的举动。曲、贺二人忙劝道:“是滕林也好,是阿特拉也罢你们两家买卖的事,难道当真不说清楚了么”滕林瞥一眼帕都,窘然道:“晚辈要说,恐怕苗大爷和他身后的那位仁兄也没心思说了”转而笑问虬髯壮汉:“阿鲁,你说呢”
“阿鲁他当真是阿鲁。”苗恩此时才恍然大悟。
虬髯壮汉望了望帕都,知道目下势成骑虎,遂低声对苗恩耳语几句,苗恩听罢面色大变,指着帕都道:“原来阁下大有来头哼,不过这英雄客栈地处漠南,直与山西接壤,你在漠北威风不可一世,在此却只身一人,还想有甚么作为么”言讫,虬髯壮汉朗声笑道:“好你个帕都,果真神通广大,居然查到此地来了只可惜你想教我跟你回漠北,须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未落,身旁数十人昂首待命,阿浪在外瞧了,忙道:“看来阿鲁想杀帕都兄灭口了。”他想帕都此次远赴漠南,恐怕没带几个帮手,而对方人马强盛,加上滕林与曲贺在旁虎视眈眈,若三处合力“聚歼”帕都,他哪有活命之机当下与紫宸商议脱身之策nAd2(
掌柜的与店内伙计察觉巨变,一面苦苦央求,但教阿鲁与帕都能暂止干戈,一面疏散在座的客人,言语之下,已有许多桌的武林人士朝后院走去,仍有十来桌泰然端坐,似乎想要看看:这蒙古长发大汉能否以一敌众
阿浪、紫宸、绮绮和昆生还坐在大厅里,绮绮道:“我瞧帕都堂主似乎胸有成竹,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帕都堂主他有万夫不敌之勇也全说不准。”昆生合十道:“阿弥陀佛,帕都施主总算与我们认识,可千万不要在此轻易丢了性命。”阿浪笑道:“好了好了,昆生兄你要不替他多念些佛经祈祷,帕都兄兴许立能脱困”昆生知道他有调侃之意,便不理会∠宸拍阿浪道:“你别笑话昆生啦咱们快想想,一会如何帮助帕都。”阿浪低声道:“擒贼先擒王”紫宸听罢与之会心一笑。
但瞧大厅里氛围稍生凝重之感,曲、贺二人淡然道:“有甚么事坐下来好好商量,何必要打打杀杀”阿鲁道:“两位前辈费心了,此人既然跟到了此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晚辈,晚辈如若束手就擒,与自杀确无两样”贺一叶遂对帕都道:“老夫不知阁下身居何职,与阿鲁究竟有何怨仇,只是大伙难得相聚英雄客栈,可不能平白坏了此处的规矩,此处向来只供各地武林人士论事,确从无兵戎相见的先例,有甚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掌柜的忙来搭腔:“小店开业至今,是为给大伙行个方便,确实从没谁在此打斗”帕都右手一挥,点点头道:“在下无意挑事。只是阿鲁犯我帮规,理应交由帮主处理。为了敝帮上下兄弟,在下绝不会手下留情。”
“敢问阁下与阿鲁来自哪一处宝地”曲、贺二人甚觉好奇。
阿鲁冷哼道:“你既然冥顽不明,那还有甚么好说的”转首对曲、贺二人道:“两位前辈,晚辈与此人都来自漠北七虎帮。”
“啊七虎帮”曲长青讶然道:“又是七虎帮,又是护龙山庄,老夫与一叶先生竟无意Сhā手这两大门派的事,实在实在教人”一时不知如何描述。贺一叶道:“既是如此,正如滕林所说,你们自己人的事,还是自己人说清楚得好nAd3(”滕林微一示意,曲、贺二人立便起身,三人遂择了处空桌落座,是为“作壁上观”。
帕都见滕林与曲贺均置身事外,朝阿浪、紫宸望了望,遂厉声呵斥虬髯壮汉阿鲁:“阿鲁你不止触犯帮规,还私下与护龙山庄的人来往,若你肯束手就擒,跟我回去面见帮主,并说出受何人指使,我定在帮主面前替你求情”帕都先礼后兵,诚心已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