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都不请自来了,今天何必这般彬彬有礼。”
梅林中那红衫女子回应颇为迅速,语气冰冷带讽。
但张若虚早就打定主意,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闯将一闯,些许讥讽哪能吓退他。哈哈一笑,昂扬直入。
“看来对本恶客的到访,贵主是早有准备呀。”
风景依然,梅林依旧,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地上的落花,已经清扫一空,只有三五瓣刚刚坠落的,楚楚可怜的趴在那里。
张若虚一路都在琢磨见到那女子该说什么话,看到这种情况,便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眼角余光瞟到那女子便坐在亭中石椅上,但他故意不看,只一味盯着地面,连连摇头:“可惜啊可惜。”
不料那女子却不上当,冷哼道:“倒也略有一分先见之明,自知无礼又无趣,还真配得起恶客一词。”
但张若虚不气不馁,长叹一声以攻代守:“姑娘幽居深谷,与诗书梅林相伴,品格不可谓不高雅,难道就是这么对待远来之客的吗?”
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又扬眉笑道:“对待良友自有良友的礼遇,对待恶客则有恶客的报应。不习惯的,自去可休!”
不想张若虚自打大前夜败了一仗,脸皮已练得极为厚实,当下昂扬登亭,大刺刺入座,目光如炬,直视女子道:“姑娘此言大得我心……”
他本来就是胡扯一通,这会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心中无比惊艳,脑中一片空白,顿时张口结舌,啥话都说不上来了。
那女子头顶盘着两个乌坠儿,用一根坠珠金钗斜斜Сhā了,剩余的黑发则顺着两耳披落肩背。长着一张绝顶冷艳的瓜子脸,肤色是极品的白,用雪脂凝玉形容那是过俗,若用别的词语,则又不能形容万一。眉目俊俏飞扬,可惜一对眸子却象雪藏着千年寒冰,瞅到哪儿,哪儿就发凉。鼻管颀长,秀美得好象没有骨头,让人情不自禁便想捏上一把。嘴唇却鲜美红润得晃眼,便是生气之时,亦透着无限的风流。
女子被张若虚盯得恼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只是双颊却渐渐浮上一层胭脂红,那种妩姿媚态,今生只要看过一眼,便绝难忘怀。
张若虚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口舌如此刁钻,相貌却如此狐媚。换作平常,见到这等美女,便是天给他个胆也不敢放肆。但今时不同往日,越是漂亮的女子就越触他霉头。当下咳嗽一声,故作惊异道:
“眼瞅着便是寒冬腊月了,我看姑娘穿得也不是太多,却为何这般情不自禁,发烧发热呢?”
他口中花花,暗里却用真元感召着青灵神木剑,只等对方翻脸杀人,他便也好及时运剑,怎么的也得挡上一挡。
“无耻!”
不料女子只是从牙缝里迸出两字,外加无比轻蔑的一个白眼,打包送还于他。
张若虚见她没有动手的迹象,暗暗松了口大气,嘴里继续胡吹:“姑娘修仙有成,又这般年轻美貌,要等到老而无齿的那一天,怕是很难很难啊。对了,好象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卑鄙!无耻!下流!”
“北边无此下留?姑娘,你这话简直比哑谜还难猜。也罢,客随主便,待我细细分析再说。”
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拿手指在石桌上写写画画:“北边无,就是说北边没有。北边没有什么呢,难道姑娘家在北方?哦,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北边比这边更冷,所以在这儿发热属于正常现象。”
女子憋不住噗哧一声喷出声来,随即又板起来:“吹,继续吹!”
张若虚受了她的鼓励,越发开动起脑筋:“后面三字难度就更大了,从字面看,‘此下留’,难道是说我们坐的这亭子下方有机关?可是留字又作何解释,总不至于是打算留我这个恶客长住一段时间吧?费解!”
女子先是目有异色,接着再次白眼相向:“做梦去!”
“倒过来解释呢,留下此,留下次。哈哈!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张若虚自得自乐,也不解释,女子倒是好奇了:“明白啥?”
“反正我明白就是了,说出来怕你伤心。”
“哼!”
“看来我是不得不说了。听着:你家住北边,这次来衣服穿多了;不过没关系,多的留下来,下次再穿就是。”
“切,下次我是夏天来,用不着。”
“夏天来也能穿。”
“强词夺理!”
“不信?”
“信才怪。”
“那我就直说了,你可以不穿衣服来的嘛!”
“你……卑鄙无耻下流!”
“明白的,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到时我绝不在路上偷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