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的那人又道:“这黑的天,你光不光着也无所谓。衣服里包的硬东西是什么?我且摸摸看。”,张敬来又暗道:“这声音还是熟,他妈的谁的声音让我记这清楚?那衣服里包的‘硬’东西会是什么?白痴也知道,这家伙还要‘摸摸看’,简直有点不正常。”。
他与孙造书一别就是一年多,打赌的事记得清清楚楚,但于对方的声音确实已有些陌生了,加之此时肚里生出龌龊的想法,越发不敢断定是与自己有什么交情的熟人。
果然,那年轻的声音道:“你摸什么?白痴也能探得出是什么物件。”,老张的眼前似乎出现一幅奇怪的图画,他心中还想:“真是糟糕,怎么碰到这种事了。”。
想抽身离去,只听后的那人怒冲冲的道:“我偏不知道手上捏的什么东西,你这样的家伙还能有什么好玩意儿?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
张敬来顿时大悟:“是孙造书这个小人。”。
因为当初孙造书与他打赌做约就是两个人大发脾气争吵的结果,这时再一听他发怒的声音,立刻便联想到是老对手在这里。只是听孙造书“偏不知道手上捏的什么东西”,张老三对他的斯文形象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心中骂道:“这些留过洋的年轻人就是无法无天,回到国内也这般无耻,三更半夜下这大雨两个男人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脱光了,另一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眼前那怪异的画面越来越离奇,已有些后悔与孙造书打赌,像这种道德败坏的年轻人,就是做自己对手也给自己老脸上抹黑。
正生气时那个年轻些的声音拍手笑道:“哈哈,说错了罢?偏就是可以喝的。”,随后就是往地上放水的声音。张敬来早在肚子里画了一幅不堪入目的图画,那边一旦有什么轻微的动静这幅图画就顺理成章的照他的想法改动。孙造书往地上到水的声音让雨声挡了一半,只击打在泥地上有啪啦啪啦的响动,张敬来暗道:“嚯!听声音到有几分威武雄壮!”。
那边又惊道:“你干什么?不要浪费了我的水。”,孙造书答:“我可没浪费,只不过想喝,一时没找到口子,你瞧淋我一身都是。”,然后咕嘟咕嘟几声道:“好喝,好喝。”。张敬来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竟然是这么个东西,老子都觉得丢脸!”。
孙造书肚里明白是遇到老熟人之后不由得慌了神,他并不知道张敬来的想法此刻要多龌龊有多龌龊,只不过此处是在自己制造车间的屋顶上,这老头子能找到这里自是别有用心。他自己就通过苏同翁的关系了解了不少关于人家的事,说不定人家也能通过苏同翁反过来侦知自己的事。张敬来也算有身份的人,他要赢自己的赌约也不会想到要杀人,但于自己的制作过程中弄点小麻烦还是极有可能的,因此孙造书也大声道:“张老三,你想做什么?”。
他比张敬来小了近三十岁,直呼“张老三”本属极为无理,但两人打赌之后几成仇敌,加之当下情况紧急,也不用如惯例那样假惺惺的叫他“张老先生”。
张敬来站起身循音走到他面前冲他脚下恶狠狠的“呸”的一啐,道:“你方才若是叫我‘张先生’,老子过来就是一记耳光给你,幸亏你他妈的还算知趣,称老子作‘张老三’。咱们之间既然从未客气过,也用不着姓张的正你的规矩,但是从今往后老子不再与你打赌了,你敢死跟着,老子便自甘认输。”,言毕转过身又是“呸”的一口,自言自语道:“与你这般人物打赌,赢了输了老子都没光彩。”恶狠狠的跺脚走了。孙造书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大火,但这老家伙说什么“自甘认输”的话,难道是他窥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不成?一时间思绪万千,轻易得来的胜利竟让他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