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一瘸一拐的在街上走时,迎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向他看过来,并显得惊讶的问候道:“苏先生,怎么您也到蒙自了?不是说要去个旧的么?”,苏同翁定睛细看,不是马贤亮又是谁?他大喜之下张开双臂叫道:“小马,我这就要录用你,你快来扶我一把。”。
马贤亮正在吃一枚新买的烧饼,方跑到苏同翁身边,苏同翁先一把抢过那枚只咬过几口的烧饼放到自己嘴里风卷残云般的往肚里咽,尚拍着马贤亮的肩头含糊不清的道:“唔……唔……好吃……好吃……”。
马贤亮见他一副狼狈不堪的架势,心想:“八成是在半道上遇到了贼被贼抢了。”。
钻到苏同翁腋下将他一只手臂放到自己肩头扶稳了道:“苏先生,我再给你叫碗汤罢?”,苏同翁听到个汤字,鼻孔用力一吸,似乎已经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忙不迭的点头道:“嗯嗯……好吃……好喝……”。
马贤亮白天见到他时他还是一副从容不迫舌灿莲花的绅士派头,几个小时不到就变成遭灾的难民,心里有点想发笑,但一想可千万别在脸上露出这不屑的神色,不然他正遭遇不幸之际于旁人的举动尤为敏感,一旦伤了他的自尊心,自己的工作就保不住了,用力扛着他半边身子往左近的面食铺走去。
苏同翁见那里人多灯亮,怕自己声上的血迹让人惊诧,他如今对周围的人保持着极强的戒备心,生怕万一不慎会让人发现自己与白天铁路上的枪案有关,因此急忙用力一收搂着马贤亮脖子的手臂示意他停步。
马贤亮止住脚步,扭头望着苏同翁道:“苏先生,有什么事?”,苏同翁咽下一口面饼低声对他道:“不不不,我不能去饭馆,随便找个人少灯暗的摊子搞一碗热汤喝就成了。”。
马贤亮一听,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他身上,此时天色早黑,苏同翁穿的又是一身深色长袍,街上灯光稍暗一点就看不出他身上有血迹,马贤亮先看见他一瘸一拐的,只以为是半路让人打劫时扭伤了腿,并未注意到他是中了枪,及至用心细看时也未能看出什么,苏同翁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是让人请吃了子弹,你可不要到处宣扬,不然就没工作。”,马贤亮道:“这就要赶快找大夫治了,大夫看见了也要问,那可怎么办?”,苏同翁道:“我腿上的伤口不是普通的土铳打的,那些医生只要一看见取出的弹头就知道。白天这附近的铁路上有宗枪案日后定会传到蒙自,那替我做手术的大夫若看清了我的长相我就危险了。小马,你有什么高明的主意?”。
马贤亮心想:“这个苏老板是把我当做自己人才告诉我他与一宗枪案有关,看他样子也不像歹人,说不定是无意中目睹了一场命案让流弹打伤了。他既然不愿意扯进去,也许是打枪的人里还可能有同党会杀人灭口,我此时帮他一下到无所谓,日后是不是真的要帮他做事却要三思。他现在与枪案纠缠上了,谁知道日后别人找上门时会不会把我也干掉?”。
苏同翁见他发呆,以为他是在替自己想点子,摇了摇他的肩头问道:“想出来了没有?”,马贤亮回过神来,说道:“白天我看见街头有卖艺唱戏的,他们演宰相的都在面上戴着髯口,这时去向他们买来戴在脸上那就没人会认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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