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商议妥当,又匆匆忙忙离去,这边苏同翁和马贤亮两个早已惊得直冒冷汗。
马贤亮听不到另一边有把话的声音了,猜到那些人是走光了,胆战心惊的从锡堆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查看,苏同翁在下面扽了扽他的裤腿极小声的问道:“小……小马,他,他……那边没人罢?”,马贤亮道:“没了,都走得没影子了。”,苏同翁呼的出了一口大气,一ρi股坐在地上,觉得背上发冷,再用手一探自己额头,原来身上具是冷汗。他仍不敢大声说话,坐在地上道:“小马……方才……方才我们可都听见了,你千万不要向第三个人说起刚才的事,咱们如今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出了事都不好,你以后就帮我做事吧,我亏待不了你。”,他又一次向马贤亮提出要请他帮自己做事,实则是怕这年轻人不在身边时向第三个人说出今晚的遭遇,事情一旦叫日人的间谍知道了,暗中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到时这年轻人受不住酷刑再把自己也抖出来,那自己一条小命铁定是没有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把马贤亮紧紧的笼络在身边,早午晚看紧他防他乱说话。
马贤亮听他又说了一次请自己帮他做事,心中暗道:“苏老板是怕我向别的人提今天晚上的事想把我收在他身边他好放心,也好,这样我毕业后找工作就有百分之百的着落了。”,又蹲下身子对苏同翁道:“苏老板,我听您的。”。
苏同翁又松了一口气,他一开始还怕马贤亮会趁势要胁自己更多的好处,可马贤亮并不是那种市井小人,与苏同翁虽是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到也并不因此乱蹦乱跳的让同伴为难,苏同翁心中暗赞他人品端正,知道收留他以后不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麻烦。
刚才司马介说他要和那越南人去倮姑,另一个姓何的则去个旧,倮姑在碧色之南,有南下的火车时司马介定然会上去;去个旧那姓何的若坐火车,只能坐寸轨,苏同翁和马贤亮回昆明是北上,又是走滇越线的米轨铁路,因此只要等南下的米轨和西去的寸轨两处火车走一、二列时,碧色站台上就与他们撞不到了。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苏同翁估计那些谍探已经走得一个不剩,这才与马贤亮去站台上等候北上的列车。
苏同翁大腿上受枪伤时长袍的下摆沾满血渍,天色暗时还看不出什么,等天一亮,那衣服上的血迹就显得很刺目了。马贤亮与他相近,看得分外清楚,吓了一大跳,暗道:“这样上火车不是引得大家注目么?”,他连忙把苏同翁扶到另一处人少的地方,除下自己身上的长袍与他换上。
苏同翁身体略胖,又比马贤亮高大,那长袍穿在他身上絷手絷脚。马贤亮把他身上换下的长袍揉成一团要找个不显眼的角落扔掉,苏同翁拦住他道:“别忙,这上面的血有点来头,我留下做个纪念。”,马贤亮想:“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些人打的,这也算是个血仇。”。
苏同翁把那件袍子围系在马贤亮的长袍下面,心中暗道:“这一枪是自己人打的,不过老子不记恨,反而要留做传家宝,像我这样的爱国人士天底下有几个?由此可见孙造书搞的那机器是老天爷早知道我忠心为国而特地奖赏给我的。我在那姓陈的麻子面前发誓是要日本人用同样的疆土买我的背叛,这条件当然是不可能有的,老天爷不想我吃亏,让孙造书送我这大的好处。”,忽的在心中又闪了个念头,暗道:“他请我去司马介手中抢张敬来的买卖,张敬来最缺的就是钢铁,我现在有了孙造书的机器,连金子也变得出,钢铁么,那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么?上次张敬来请我帮他另弄些材料,看样子是司马介本领再大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我就近用其它东西随便转成铁器也足以应付,何不就这样去引诱他呢?”,把这一节想清楚了另一私念随之又来:“这与我有什么好处?”。
他眼下要金有金,要银有银,并不缺张敬来那几个小钱,与他搅在一起危险性太大,日本谍探盯张敬来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自己无端端的去冒风险是非常划不来的。他虽然在陈麻子面前发誓不泄露定下的计策,但并没有答应陈麻子一定要执行那计策。
马贤亮见他在出神,轻声问道:“苏先生,你想什么事么?”,苏同翁让他一问,清醒过来,一边整理身上的衣物一边道:“没什么,是在想生意上的事,我们走罢。”。
二人又返到站台上候车,此时天色已亮,站台上人也多起来。正在等候时,苏同翁左边有个熟悉的嗓音道:“这趟车停倮姑,我们就坐这趟走罢。”,苏同翁吃了一惊,反过脸去看马贤亮,见他也吃惊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