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介又把金球收回到自己面前得意的道:“我若说这枚金球早先只是一丸煤球苏老板会不会发笑?”。
换了别人,听了司马介的话后不但会发笑,而且会笑得喘不过气来,苏同翁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因为他早知这物的来历,司马介的话并不在他意料之外,然而还是在脸上强挤了点笑容说道:“到也有点可笑,不过世事总有难料时,你老弟又不是不正常,说不好是有些奇遇正巧碰到你头上去了。”。
司马介把金球放到口袋里,左手将右边的衣袖向上一拉,将断的右臂露出来给苏同翁看,说道:“苏老板,你看。”。
苏同翁早见到他的举止有异,两人见面之初具是行的拱手礼,常人是左手抱拳,右手搭在左手上做礼的,他方才却是反着的,而且两边衣袖上还新补了一块袖罩,右边的袖罩显得有点空荡荡的,现在方知是他的右手没了。大为震惊之下跳起身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司马老弟,你的右手到哪里去了?”。
司马介又把对付张敬来的那套办法拿出来了,只是在其中加入了张敬来的臆测,说道:“苏老板,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前几日我去为一个熟人押货,走到半路上让一帮人给劫了。”。
苏同翁又坐下去,说道:“老弟你也不要痛心,世事无常,我们常年行商在外的难免会遇到些不顺的事,出来混的这种事早有心理准备了。”,司马介笑道:“你这话与我那熟人的话几至一样,他也是劝我不要太过痛心,可我一说打劫的那帮人里有个穿西装的,这熟人马上就放声骂上了,说是有人专程针对他的货下手,是有心坑他。”。
苏同翁一愣,暗想:“司马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好似是对我说的。我现在会去打劫别人么?他的那个熟人会是谁?是张敬来还是别的?”。
只听司马介问道:“孙造书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苏同翁一惊,想:“果然是张敬来说的,只有他才会认得孙造书,看来就是他的货半道儿被人打劫了,只不过怎么会怀疑到造书的头上?他自从搞出那机器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司马介的手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几天的工夫就断了,这时间孙造书正在滇池边静养,再说没有我的支持他也调配不了那多的人手帮忙,打劫司马介的定是他人。”。
他不好说完全不认识孙造书,怕司马介有所查觉是在试探自己,所以点了点头极含糊的答道:“以前听人说过。”。
司马介道:“这就对了,我那熟人疑心是这个人在暗里捣鬼。我一开始还不信,他就与我讲他与孙造书的纠纷,原来他们两个从北平开始就在吵架了。”。
苏同翁一听,暗道:“何止是在北平的时候?留英的时候孙造书就有点看他不顺眼了,看来你这家伙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点点皮毛。”。
他与孙造书的关系不似司马介与张敬来真真假假,孙造书与其合作时身无长物,只有一套理论,而苏同翁恰是个有点眼光的买卖人,二人从搭档之初就是彼此袒露胸怀,因此孙造书有时也会讲述他与张敬来的渊源,其中并不包含多少虚话。孙造书在北平时为了郑泗江的面子跑去与张敬来争吵的事苏同翁早听过,此事亦有联大物理系郑泗江见证。
司马介继续道:“我的那个熟人在北平时与孙造书搞了一个叫做加速器的科学机器,这机器说来厉害,可以把一种材料变作另一种材料,所谓点石成金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我方才的那丸金球就是他们在北平时用加速器造出来的。”。
苏同翁听到这里差点笑喷了,他之前听司马介说得正儿八经的,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更震撼的言论,如今一听之下果然震撼。只是转念又一想,这种私人恩怨外人不会知道,看样子是张敬来在蒙骗这个日本间谍。不过像转变元素这样的技术不是与设计者有极亲密关系的人断不会被轻易告之,自己能得着孙造书的信任到亏了他正困难的当口自己给予过的支持,实际上自己等于是他的资助人,不然哪会有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