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来与曹木甲,一个走前,一个跟后,都背着手出了茶馆。这二人各自当自己是世上最纯洁的圣徒,又都当对方是世上最无耻最下流的龌龊人,两个人四只白眼儿不住的瞥过来瞥过去,又都将一张大嘴巴撇得高高的尽露不屑神气。大街上诸路人见他们好似做足了一世的冤家对头似的,却偏要并肩儿走在一起,那情形只要有人在二人中间扇扇风,再点一把火,马上就可以当街干仗,惊讶之余又都有些好笑。
张敬来今天是指望着曹木甲去找司马介的,走了一会儿突的开口道:“喂,曹副经理,你往哪里走?”,曹木甲与他一样的想法,指望着靠他去找司马介,哼了一声答道:“你想我往哪里走?”。
张敬来左右看了看,大街上人来人往,比之什么没人的小巷还是要安全许多,遂又将自我当做圣徒似的保护起来,说道:“当然是走人多的地方啦。”。
曹木甲听他的语气,暗道:“你这老兔子,你不说以为老子不会找人多的地方走么?难道还想让我跟你走没人的小巷子?”,也将自己又当成圣徒一般的保护起来,说道:“你放心,今儿和你在一起,我是哪儿人多往哪儿走,决不会钻小巷子。”,张敬来也暗道:“这小兔崽子,老爷不提的话你难道不会钻小巷子么?敢跟老子使诈便打到利通商行,这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呸!你这种东西也配叫和尚么?”,嘴上却也不敢过份得罪曹木甲,缓言答道:“这就好,免得大家都担心,我看你还不错,不像孙造书和司马介那伪做。这两个家伙一直瞒老子好辛苦,我不是运气也撞不翻你们的丑事。”。
曹木甲驻足怒道:“呔,老爷子,你说便说,可不要乱说。我几时认得孙造书了?就连司马介这人也只认识几天,你搞三角关系不要拉扯我进去。那方脸的家伙我现在躲他也来不及,还有啊,你别跑他家里去找他,到时候你们两个兽性大发,一堵前门一堵后门将老子嘁哩咔嚓了我连后悔药也没吃的。”,心中有句话还没说:“别的药会不会吃那就难说了。”。
张敬来冷笑一声道:“我还会去他那里么?你也不要故意激我,我不会上你的当。咱们三个到人多的地方当面说清,以后散伙各走各的,你爱找孙造书也好,爱找司马介也好,老爷我一世也不愿再看见你们了nAd1(”。
曹木甲点了点头,又抬脚前行,但嘴巴里依然道:“以为我也想见你们么?你也不要故意激我,我长这大向来不搞这调调,与你们散伙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去与司马介跑到一起了。真是丢人,你还想激我去找孙造书,你这想他怎么不厚着脸皮跑过去呢?”。
他二人一路走一路叽哩咕噜的互推责任,越是推越是疑心对方人品不端。张敬来还罢,他与孙造书、司马介两人是熟识,让人误会一下人生中难免会遇到一次半次,曹木甲可冤大了,只不过与司马介交识了几日,孙造书更是连名字也没听说过,不知什么时候就与他拉上关系了。
其实曹木甲与孙造书是许久以前在昆明的郊区碰到过一次,那时还是下着雨的黑夜,当日的情景如今早被忘个精光。张敬来扯他跟孙造书有什么污七八糟的关系,那么这个孙造书到底是何方神圣须得弄清他的来处免得当个糊涂蛋。
曹木甲走了十数步去向张敬来道:“喂,老头儿,有事问你。”。
他如今已经与张敬来翻了脸,连“副经理”一职也不打算干了,说起话来加倍的无礼,开口便叫张敬来“老头儿”。张敬来也不与他客气,反问道:“小崽子,你说罢。”。
曹木甲暗道:“姓孙的我半点也不熟,问这老家伙他不一定回答,到是司马介略知一、二。我从司马介身上下手,说他跟孙造书如何如何,这老家伙看来是与那两个人搞的三角关系,恼怒之下定会破口大骂,我从中难道得不到一点线索么?”,想到这里便道:“司马介其实是喜欢孙造书的,你去见到他也是白搭。”。
张敬来冷冰冰的道:“小兔崽子,你终于承认你们是一团糟了!”,曹木甲打了个哈哈道:“我几时说我们是一团糟了?你也认得司马介,晓得他是个亮堂堂的汉子,他喜欢孙造书自有别的原因,你不要一个劲的往阴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