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前,京华市儿童医院组织了一次为期二周的全市性《儿童呼吸系统新理论、新进展学习班》,吕韧渊和白玙都争取到了自费学习的机会。不过是非脱产,自己换班挤时间去。
京华儿童医院正是吕韧渊和白玙实习时的母校,上课的教室也就是他们以前实习时的教室,他们坐在一起谈论起母校的过去和现在既兴奋又亲切:
“十几年了,课桌和凳子还是老样子,只是黑板换成新潮的适合多媒体教学的样式了。”
“是啊!你看桌面上还留有当时我们考试作弊时写下的字迹呢!”吕韧渊说。
“是的!还有淡淡的黑色字迹印子呢,当时我们考试抓得很紧的,但是我们有时复习来不及也作弊。”白玙颇感难为情地轻轻地笑。
“学生时代嘛,彼此都差不多,热衷于和外校联系、游玩,我们男同学么打牌、踢球等,上课不认真听,要考试时赶紧借笔记来抄,实在来不及只能作弊了。你们女同学可能好一点?”他接着问。
“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姑娘们早熟,和你们男生不同,因为毕业时都二十好几了,难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想早点谈朋友,毕业后就可以成家。所以上课也不认真,逃课的也有。”略微迟疑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飘过他秀气的脸容,“不瞒你说,我现在的老公就是当时学校里谈的朋友,他比我大一届。当时还感到挺幸福的,我真傻……”
吕韧渊突然有胸口被人猛然顶了一下般的刺痛,脸色惨白,无意识地捂住胸口没说什么。他顿了一下,缓过劲来想转变一下话题:“对了,就是这张桌子,还有刻着好些打油诗呢,很有意思……”
白玙赶紧凑过头看,看后抿着嘴笑了,他们热切地交谈着,谈母校的变化,谈论医院、自己科室的情况,谈各自家庭,谈孩子的养育,谈人生,他们发现彼此有许多共同点。中午食堂吃饭时交谈,回家乘车时也交谈。也就是这时候吕韧渊知道了白玙家庭的情况,深深地了解了她的艰辛和彼此的苦楚。
二周学习很快就要结束了,一天早晨学习《如何正确地分析血气指标及呼吸机的应用》。
这时,从门外步履矫健地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五官端正,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走近讲台,轻轻地放下讲义,微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下,嘴角朝上翘了翘,左手扶了下金丝边眼镜,朝学员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白玙抬起头:“呀!叶培信老师,老了,有点老了!头发都白了,眼镜也换了。”
“当时他可是我们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也就三十多岁,像冷漠小生‘高仓健’,言语不多,但字字精到,很精辟的。”白玙附在吕韧渊耳旁悄悄地说。
一股似有带着淡淡麝香气味的热气飘荡在吕韧渊的耳畔,沁入他的鼻息,他的心怦怦地跳着似要从胸口鼓出来了,他很激动,一股激|情抓住了他,身子有点颤抖,他感到有些惶恐,急忙把身子靠在后面桌背上,告诫自己镇静点,不要胡思乱想。
“听课吧。”他像是对她,其实是对自己轻轻地说。
这堂课他是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的,有点满足,有点快乐,也似乎有点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