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倪?”范萍发出犹犹豫豫的轻声询问。
“范萍?”小倪在此种场合,又听到她如此曲折却不光彩的经历,和自己熟悉的美丽纯洁的脸大相径庭,还是她吗?因为变化实在太大,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小姐妹短短三年就变得几乎认不出了。
她们还是相认了,范萍只身来京华要投靠的小姐妹竟然三年后在这样的场合碰面了,而且已经物是人非,这是怎样的沧桑,世事弄人,她们抱头痛哭,唏嘘不已。三年前从海门来的村姑在京华人生地不熟,在长途汽车站久等小倪不着,被施广贵骗去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范萍不由悲怅一声,“姐,我好命苦啊!”
小倪也长叹一声,“苦命的妹!都怪我,当时没有说清在几号出口碰头了。我那天去接你了,在三号出口等你半天,我突然想到,我们没有约定在几号出口等,怕我们等岔了,我各个出口都去找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你,也想你可能不来了。”
两人泣不成声,小马在边上一只手紧紧按着小倪的肩膀,搂紧了她,一言不发默默垂泪。
白玙扶起了范萍说:“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要振作起来,重新做人。先送你去戒毒,随后找一份工作,可以养活你们母女。对施广贵还是要报警。”说着她们抱在了一起,范萍说:“白医生,求您,让我去找施广贵,把钱还给你,别让他坐牢,康康不能让她懂事起就有一个坐牢的父亲。小倪,看在从小长大的小姐妹份上,你要帮我。”
白玙点点头,“追回的钱我也会用于治疗康康的!”
小倪也点点头说:“我们一起帮你重新做人,再也不能做缺德的事了。”
“白医生,我女儿康康的病到底怎样?为什么频频出现抽搐,有救吗?”范萍抚摸着惊厥后熟睡的康康的小脸问白玙。
白玙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吕韧渊缓缓地说:“范萍,你也不要太着急,她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是勿庸置疑的,只是到底是何种先心病,室缺的可能性大。至于出现频繁抽搐的原因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有你的配合,我们会尽快查明的。吕医生你说呢?”
吕韧渊说:“是啊,白医生,还有我们全体医务人员都在关心康康的病情,我这几天病假在家,又把康康的病史详细地梳理了一遍,就像白医生所说的先心病是肯定的,结合她出现抽搐的临床表现,会不会是复杂点的心脏病?我看有这种可能,比如法洛氏四联症等等,只是没把握……”
“对!完全有这可能。”吕韧渊的话音未落,突然从门外就传来熟悉的但久违的声音,这声音吕韧渊白玙他们太熟悉了,是他们盼望已久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他们的面前就会浮现出那位老专家慈祥的面容。
可是,她在国外呀?她要过完年才会回来的呀,而且今天是除夕之夜呀?
他们疑惑地向门外望去……
“董主任,真的是您吗?”
“董主任,您回来了!”
“董主任,我们可把您盼来了!”
果然是董主任,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雀跃。
“怎么,一年不见,就不认识啦?我也想大家,我也很想我的那些小病人,就提前回来了。毕竟是过中国年嘛,何必在外国过呢?没有过年的气氛,而且多年养成的除夕之夜到病房转转的习惯也改变不了啊!”董主任快人快语,“我一回来,听说小李就要做妈妈了,今天下午去看她了。她说起了康康的情况,晚上我就急着赶来详细研究了病史,吕医生说的对,来!我为她做一下体检。”董主任干事从不拖拉,她严于律己,同样也是这样教导下级医生的。
做完体检,董主任略微沉思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好吧,我们坐下讨论一下,这位是康康的母亲吧,你也可以坐下听,如果有什么意见或疑问不妨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