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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慕容度进来,看夏青若还没休息,体贴地说道:“那些事已经办好了,你不担心,他们不会再来烦你了。”

“……其实你不用因为我而——”

最近因为她受宠而几乎是夏家满门升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亲戚才会借此大行横威。

虽然父亲夏昂一向正直廉明,可是也只能管得住自己家里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伸出食指止住了她的话。

“你不是说朕是个好皇上吗?朕不会忠­奸­不分。怪只怪夏大人育人有方,几个儿女都这么出­色­。”

更何况,朝廷之事,瞬息万变。

前一刻,他要借助宰相白大人的势力,如今他却不得不防着他功高震主。

这也是他提拔夏昂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把她抱到腿上,因为那场病,使她看起来总是虚弱的。

饭常常吃不了几口,又成日不怎么出去。

总觉得自己的力气稍微一大,她的腰就会被箍断似的。

他总是很小心。

他­唇­游离在她耳边,暧昧地一笑,“你是在担心朕吗?”

他要吻上去,夏青若头偏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好,你说。”

“……我想回家一趟。”

他的眉皱起来,“为什么?”

“过几日是我娘五十岁的寿辰。”她依旧垂着眼,睫毛扑闪如同黑­色­的小扇子,却很安静。

这个理由他不能拒绝,不过还是不怎么想,所以连声音也有点紧紧的,“去几日?”

“十天。”

“不行,最多三天。”他立即拒绝。

她抬眼看他,似乎在无声抗议,他喜欢她这样微愠的神­色­,不是毫无表情的。他朝她微微一笑,眼神里是见不到底的深光,“朕陪你去?”

她垂下头去摇了摇,轻声说:“……不用了。”

三天就三天吧。

夜。星辉撩人。月­色­迷人。

慕容度在静宫特有的内室里批改奏章。内室并不是完全密封的,而是隔着一道缀着珠宝的轻透的纱帘,可以隐约看见室外。

夏青若就在那里抄写佛经。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了,也可以算是功课。她的师傅玄苦大师,便要她这样一遍一遍抄写佛经,直至不用看书,也能一字不漏地默记下来。

不是传诸于口,不是录之于手,而是默到心口里面去。

兰儿端了一碗夏青若常喝的燕窝粥过来,站在桌前没走。

夏青若诧异地看向她,兰儿说道:“听黄公公说,皇上今日没有吃晚饭。傍晚就被徐妃拖来了,处理完徐妃的时候就在批改奏章,小姐,你说是不是该给皇上送点东西吃啊。”

夏青若想了想,觉得未为不可。

但是兰儿还是没动,她忽然凑近,笑眯眯地指了指里面的人,说道:“小姐,还是你去吧,我怕皇上。”

夏青若进去,慕容度正聚­精­会神的批改奏章,听到有人声,只以为是寻常宫女,头也没抬地淡淡吩咐了一声,“放下吧。”

只是身旁突然传来一种熟悉的淡香,接着眼光余角里浮现了熟悉的青光。

他转头看,正好捕捉到她放下燕窝粥时安静的表情,心思不自觉的一动,他把毛笔搁在一边,牵过她的手,­唇­边微微漾着笑意,“你来给朕送粥?”

“嗯。”夏青若回了一句,就想离开。

他却把她的手送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夏青若触电般的缩回手。

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走出去了。

慕容度看着她的背影,嘴边的笑意弥久不散。

还要三天。

她还没走,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九月十日。夏青若出宫,探望父母。

“皇上。”黄公公用金­色­帛布呈上夜牌,“今晚要到哪个娘娘的寝宫歇息?”

慕容度皱了皱眉,黄公公接着提醒道:“青妃娘娘今日离宫回娘家了。”

慕容度手定了一下,继续写下去,“还是静宫。”

“可是?”话才说到一半,他偷偷抬眼看慕容度一直在心无旁骛地处理公务,黄公公是在皇帝身边待久了人,很会察言观­色­,更何况慕容度­性­格一向说一不二。

他收住了话尾,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捧着牌子下去了。

夜­色­寂寥,星辉都有些黯淡。

慕容度身着白­色­的寝衣站在窗口。

居然会睡不着?这么快就会想她。

想念她所有的一切,侧脸倒茶时安静的模样,长发搭在一侧时的妩媚,看书时的静若闲云,睡梦平稳中略带稚气,嘴角无意时勾起的一抹淡淡的弧度……更想念她所有隐忍的呻吟,煽情的喘息,­唇­齿间呼吸吞吐的香甜,抚上去­嫩­如微凉的水面般的肌肤……

常常她都会有些紧张地咬住­唇­,手无力的撑在他的胸前。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对她竟是这样的在意?恨不得掏心掏肺时时刻刻把她栓在身边?

他走到她的书案旁,看她抄写的佛经。

字体舒缓而绵长,收尾婉转,点到即止。

字如其人。

他翻了翻,全是些佛经圣言,千古道理,让人修生养­性­。

他现在怎么可能看得下去?

她却抄了很多,恐怕三藏十二部她已是抄了好几遍,他好笑的一本本拿起来看了看,忽然在两本的夹缝中间发现了一张白纸。

他拿起一看,视线触及到月­色­辉映的黑­色­舒缓字体时,瞬时变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早上的阳光还带着秋天特有的­干­燥,风吹过草木间蔓延出特有的清香,­干­净自然。

来到这里,仿佛人也变轻了。

她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阳光的金辉洒在远处的明黄|­色­的金黄|­色­掬花上,宛如从透白的高空边延伸而来的金­色­云层,漾着水波粼粼。

她还没走近,就已然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篱笆上的藤蔓丰厚的缠绕着,零星的点缀着些白­色­紫­色­的小花,茅草的屋已经关了,可左旁的掬花和右旁的青竹都很茂盛。

居然在九月份就已经开花了。

她款步走近,俯看着这些璀璨而绚丽的花,仿佛每朵都在高昂着头炫耀自己的光辉灿烂。

居然已经一年。

她用指尖轻轻细致的触碰这些轻柔明媚的花朵,如同触碰不可触及的往事一般,令人有一股无言的感伤。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花其有时,而人无时,彼得往事,难得顾返。

她俯下身去,眺望着远处的篱笆,高深的天空在她清柔的眼波,渐渐荡出了一层金黄|­色­的延绵二来的花浪,翻滚缠绕住记忆的蔓藤。

无限拉紧捆绑。

她低下头去,视线却无意触及了落在璀璨光华花朵间一只青翠的草编蚂蚱。

仿佛不可置信。

她微颤着手拿起来。

他的声音也似乎在耳边回响,

“我不会别的,只会这个,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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