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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罗阳沉默了。

“我是想说……”张明慧抓着床单,努力的组织语言,“其实,我完全不了解你,能不能等,等我了解了解你之后再说?”

他问:“你这是拒绝我?”

她慌神,“没没!我哪敢啊?”

他又问:“那你是答应了?”

她惊讶,“啊?!”这人好无赖,她慌慌张张的解释:“我是说,我们不熟悉,能不能熟悉熟悉再……”

“我认识你六年了吧?不熟悉吗?”

“我,我是说,我是说,了解下……”

“行了,我明白了。”于是罗阳做了决定,他说:“明天开始,我们交往交往,给你时间了解我。”

“啊?!!”张明慧惊讶之后终于认清了事实。她深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问:“那个,罗……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行。”他看着手边的邮件,心情愉悦的回答。

“你真的想跟我,那个……那个……”

“那个?”罗阳憋不住笑出声,说:“那个还太早,虽然说不想是假的,但这种事情要顺其自然的好。”

“啊?”张明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红得跟猪肝一样,“你……你说什么呀!”

“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张明慧恼羞成怒,说话一下子顺了好多,“我是问,你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老是吓唬我?让我觉得你那么坏。”

想她现在一定是,眨着大眼睛,憋得脸通红,白兔子变成胡萝卜,罗阳就高兴。放下手边的东西,他声音温柔的说:“就因为对你喜爱,所以对你使坏。”

张明慧彻底无语,原来罗先生也可以这么——雷?这么……“你是小学生吗?”

*******

照罗思妮和张明蔚一群损人的话讲,罗阳就是一强人,强自己也强别人。这不,睡了一个晚上,罗阳先生就重整旗鼓的站在张明慧家楼下了。

自从上次被罗阳用电话叫醒,张明慧晚上都会仔细检查手机,确保关机,可是没想到这人的执着只差亲自登门了。张明慧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张栋站在门口,示意有电话找她,反应过来赶紧跳下床踩着拖鞋出去接电话。

张栋好像很不经意的问:“真跟老罗的小子弄到一起了?”

“啊?”张明慧一时没明白,却见张栋挥挥手让她去接电话。“喂?哪位?”

“是我。”罗阳的声音坚定的从话筒里传出来。

张明慧一怔,偷眼看看在厨房的妈妈,“有事?”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我才起床,你到底有什么事呀?”张明慧本能的把声音放低。

“跟女朋友约会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我跟你说好什么了呀?”张明慧有点急了。

罗阳抬头看着某个窗口,继续说:“要不我直接上去?”

“不用!”看见张栋已经坐在厅里看报纸,张明慧大义凛然的说:“我马上就下去。”

“不急,我可以等。”罗阳对着后照镜摇摇头,要是可以,他还真是愿意慢慢来的。

张明慧在老爸深不可测的目光中整装,然后出门。

“这孩子可让人怎么办?老张,你真的不管?”

张栋接过老婆递过来的水碗,只哼了一声。

等待时间不长,二十分钟不到张明慧就跌跌撞撞的出了单元门。罗阳已经站在车下看着她,这人在秋高气爽的暖阳里异常的辉煌,笑得如沐春风。张明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看头,面带桃花,却有硬朗的身材,浑身上下全是阳刚的气息。比起张明蔚之前那个叫杨检的男朋友和现在那个叫林清的,那可真是男人多了。

今天看来是宜出行的日子,一早就看见她起伏明显的情绪,还有呆滞花痴的眼神。罗阳拿着一把小小的花束走上来,轻咳一声,“嗨,看傻了?”

张明慧反应过来,脸上迅速窜热,盯着那个小花束不能语言。

罗阳把花递上去,“给你的,小点,你先拿着吧,我怕太大了不方便带一天。”然后开车门让她上副驾驶的位置。

拿着花,张明慧觉得迷迷糊糊的就坐了进来,“你这是……”

“三部曲啊。”

“什么三部曲?”

罗阳看她一眼,温柔的笑起来,“真的没谈过恋爱呀。”他打火,踩油门,简单的说到:“恋爱三部曲,送花,吃饭,看电影。”

张明慧彻底无奈,扯着花瓣装鸵鸟。

罗阳又说:“爱情还有三字经,知道吗?”

张明慧自然的摇头。

“我爱你,我恨你,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他斜着眼看张明慧,又说:“我最不喜欢的三个字是对不起,那不是别人负了我,就是我负了别人,所以不想说也不想听。但有三个字我最喜欢,希望能说,也希望能听。”他方向盘一转,说:“那就是,我爱你。”

“……”张明慧瞬间雷到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12.21开v,从下一章开始V。功力不济,每次都倒V这么多章,我也无奈了。别的就不说了,开V之后更新应该会快一点,不那么抽风了。

没看完的,大家赶快该看的看,该下载的下载。此文不会很长,看V的话估计一块五左右就够了。但是肯定有不看了的,所以紧接着会开个新坑,请大家去看吧。

按照送分原则,二十五字以上和长评会送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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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九、强人的约会 ...

“爱情还有三字经,知道吗?”

张明慧自然的摇头。

“ “我爱你,我恨你,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他斜着眼看张明慧,又说:“我最不喜欢的三个字是对不起,那不是别人负了我,就是我负了别人,所以不想说也不想听。但有三个字我最喜欢,希望能说,也希望能听。”他方向盘一转,说:“那就是,我爱你。”

“……”崩溃!“你真的是要追我?”张明慧憋着大红脸,微不可闻的问道。

“我说话就那么不能相信?”

今天已经这么狗血了,张明慧索­性­把问题问清楚。“不是。只是……”

“是什么?”罗阳转头匆匆的看她一眼,这个女孩从认识以来就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却也倔强。说起来内心虽然也算强大,可就是­性­格太鸵鸟。明明很多问题她都是能想到的,偏偏就是不愿意动脑。

就算他冷起脸真的很可怕,张明慧也不愿意再这样不疼不痒的耗下去了。索­性­轻轻嗓子,她朗声道:“罗先生喜欢的女­性­不是应该是活泼开朗,雷厉风行的,就像方小姐那样的。说起来,我妹张明蔚更像一点。而且只有那么强悍的女人,才能帮您在生意上,事业上如虎添翼。”

她这正经得如同报告文学一般的调调,和一贯甲级标准的普通话让罗阳不自觉的挑眉,说:“你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张明蔚看上我了,让你来当说客?”

嗯?张明慧有点心虚的说:“其实,你找我是想接近我妹吧?因为她跟你学弟在一起,所以你才……”

她想法真够多姿多彩的,罗阳哼了一声,“张明蔚?我可没有动不动就换绿帽子的隐。”

对于他污蔑老妹人格话张明慧很不满意,有点赌气的说:“但是,我怎么也不觉得您能看上我。”

“是吗?那你慢慢感觉吧。”说话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小吃铺门口,“你好像对这样的早饭更有胃口,我也还没吃饭呢。”

张明慧无奈的哦了一声,跟着下车。

清粥、小菜、灌汤包,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市场里人来人往,晨光照在每个人身上,很平静。张明慧觉得还不错,欣然接受了这些安排。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四个小包子,还有一碗粥。她吸吸鼻子问:“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吗?”

他一贯­干­脆的回答:“不行。”

“为什么?”

“你没感觉我们这是约会吗?”

“没有。”

“那你一会儿你慢慢感觉一下。”他放下碗筷,擦擦嘴。

“那你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

“回家。”

罗阳一笑,在阳光里闪闪发亮的面孔,帅的迷晕了张明慧,他说:“逛街、看电影。”

就这样,古怪的约会开始了。

在步行街上,他们相隔一米。罗阳在前,张明慧在后,也不知道是逛街还是遛狗。

商场里,罗阳站在女装的店里,招手叫张明慧过来,张明慧蹭过去,站在衣服架子前翻来翻去。男装门口,罗阳比量一条领带,问张明慧意见,张明慧就傻了吧唧的点头,一连问了十一次,十一次都点头。罗阳面无表情的放下领带,走出大门。

午饭,步行街路口。

罗阳问:“你想吃什么?”

她说:“麻辣烫。”

他说:“披萨饼。”

她说:“炸酱面。”

他说:“涮火锅。”

她说:“炒菜。”

他说:“烤­肉­。”

她说:“涮肚……”

他说:“走吧。”

讨价还价一般从麻辣烫升级成麻辣涮肚,罗阳已经深表欣慰了。

下午,电影院门口。

罗阳看着电子屏问:“你想看什么电影?“

她眼睛亮亮的说:“长江七号”

他面无表情的说:“集结号。”

她坚持:“没有青春的青春”

他依旧:“美国黑帮”

她继续:“疯狂的赛车”

他回头:“电锯惊魂4”

她服了,点头:“集结号……”

他微笑了,摆摆头,“走吧,给你买爆米花。”

电影看到最后,张明慧抹着眼泪诚恳的认为,罗阳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而罗阳也算满意,这一天下来的斗智斗勇,总算让张明慧跟自己又近了一步。

把她送到家,罗阳也下来车,叫住转身就走的她,“等等。”

张明慧回头,“还有事吗?”

罗阳走了几步,说:“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啊!?”张明慧瞪大眼睛,脸不自觉的红了。

罗阳点头,又走进一步,“你知道我今天用了多少谈判技巧吗?谈恋爱都谈得这么辛苦,抱一下当是慰劳吧。”

“这个……那……”这回她耳朵都红了。

罗阳张开臂膀,轻轻的环上她的肩,温柔的等着她僵硬的肩膀柔软下来,但是半天也没有效果。

张明慧简直神经绷到极点,紧张得不得了,“罗……”

“好了。”罗阳紧了紧手臂,把她用力的抱了一下后,扶着肩膀推开一些,盯盯的看进她的眼睛里。

张明慧这次脖子都红了,赶紧把头低了下去。突然感觉热气扑进,她吓了一跳,慌忙的抬头,就看见罗阳近在咫尺的脸。然后脸上一热,被柔软而玩暖的东西触碰了下。肩膀上一松,远远的听见罗阳的声音传来。

他说:“这是慰劳你的。”

这次,她连眼睛都红了。

被折腾了一天,张明慧疲惫不堪。用凉水洗了好几次脸,还是觉得脸上烫烫的,那种柔软的触感怎么也挥之不去。看着镜子里红扑扑的脸,她沮丧的挠墙。真是疯了!心里居然有点点高兴!!

她给刘云舒打电话,那边正在脑力劳动中,实在没心情解决自己。

又给老妹打电话,张明蔚迷迷糊糊的接起来,还没等到她说正题,那边就听见了林清的声音。张明慧抬头看看钟,这个时间,呃,好粉红……赶紧撂了电话,打搅人家好事是要遭天谴的。

看着通讯录,发现有个人很久没有联系了。想一想,好像自从罗阳带她去跟罗思妮吃了顿饭之后,这丫头就没找过她。拨了号码过去,“是我。”

“咦?有事?”

“没事,就是好久没联系了。”她其实想要问问,她那个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又开不了口。

罗思妮那边停了一会儿说:“你,最近不忙?”

“还,还行。”

“我可忙得要命。我现在还在做体检中心的考勤呢,有空再和你唠啊!”

就这样,电话被挂了。张明慧心里闷闷的,有点点想不明白。

心中翻江倒海无处排解,她爬起来上QQ到空间去打打字,发泄情绪。内容:风不平,云不静,好个晚上,无心睡眠。

罗阳回了家,跟爸妈打了招呼,接到李新哲的电话:“阳哥,有个邮件你看一下。”

“怎么现在还没回家?”罗阳看看表,都已经九点了。

李新哲叹口气,“你们那个女强人,好像是喝­鸡­血长大的。”

罗阳点开邮箱,说:“我看郝馨是猛劲的制造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考虑一下?”

“那你可错了。她连你那个高薪、外加美人计挖角回来的设计总监都在。”李新哲捂着电话通说:“那女的比郝馨强悍,典型喝三鹿长大的。”

“行啊,你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啊。”

“我可无福消受。”李新哲声音听着都苦哈哈的,“你今天顺利不?”

“还成。”罗阳上了QQ,顺手点进张明慧的空间。

李新哲想了一下还是说:“我今天看见你妹在饭店门口站了好一会。”

罗阳鼠标停了停,说:“我顾不了那么多。”

“嗯,你们家的事,我们也确实不好多说。希望你顺利吧。”

“会的。”

看着张明慧的空间,罗阳的心情又晴朗起来,“无心睡眠了?”他翘着嘴角,在那句话下面回复到:心若静,夜自凉,睡眠欠佳,电话可打。

张明慧正在下五子棋,就看见消息盒子里出现回复提示,点开来一看,又红了脸。□­祼­的勾引啊。于是她又开日志一篇,写:上联:费,电之电费;下联:话,废之废话,横批:花钱找罪受。

罗阳看见她的对联,回复到:上联:忍其不能忍之忍,下联:想其不该想之想,横批:鼠的外表虎的内心。

张明慧跟好友聊了二十五分钟的电话,回来一看,又开日志,写:上联:行人所不能行。下联:成|人所不能成。横批:不­干­人事儿。

罗阳洗完澡出来,开了电脑,看见了那个对联,大笑出声,没看出来,还是个才女。随即回复:快点睡吧,明天周日,再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一次日更给你们看看。

暂定连着三章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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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番外:人生哪有如初见一 ...

番外前言:

话说,李新哲其人,在作者历部小说中均有出现,如同鬼魅一般,未有主线的戏份。但是,李同学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作为龙套演员,深受广大看官的喜爱。所以,今天在这里,我们讲讲他的故事。以及他那个神秘的老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李新哲的优秀学生,一直暗恋着自己的初中女同学纪锦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们东北爷们李新哲同学,在高考的时候毅然选择了北京的大学,追随着纪锦华同学的身影而去。(此详情可参见《相识花未开》)

于是本篇番外就从北京开始。

正文开始:

没有研究生考试压力的李新哲坐在图书馆里有点走神,想起昨天纪锦华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时,她站在路灯下仰着脸,眼神里都是这些年越来越浓的骄傲和自信。李新哲一直都知道,她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意的存在,那样遮挡不住的光芒,这些年确实把他照得有些疲惫。

她说:“我的设计得了奖,教授说可以推荐我去意大利进修。”

“要走了?”

他总是一贯的斯文有礼,浅言浅笑,仿佛古代穿越而来的翩翩公子。纪锦华不是不知道他的优秀,也不是不动心。“大概等不到毕业典礼。”

他笑了,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提分手了,很轻松吧?”

“李新哲,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纪锦华垂下眼睑,当初跟他在一起,确实是被感动的成分多一些。“这两年,你想清楚了吗?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执着的感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总是这么犀利,这个问题最近也老是在他脑中盘旋。当初的那种热情在两年的恋爱中已经渐渐的消磨掉了,剩下的还是什么呢?

“其实,你喜欢的无非是我的优秀和我年轻时对感情的那种傻劲儿罢了。”

“那就祝你好运,”他依旧笑着,仿佛可以羽化成仙,“分手吧。”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班长大人,“哎,我说,你个本硕连读的,这个时候上图书馆捣什么乱?不知道大家都学习呢吗?”

可不是嘛,人家大四学生拼了命考研的时候,他们已经升上研一了。李新哲也觉得今天可以去体育馆发呆,在这占个位置也实在不道德,随即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转身的时候撞上班长大人的背,班长大人不小心撞上前面的一个女生。女生回过头,怒喝:“你们本硕连读的都牛逼到不用眼睛看人了吗?”

班长老无奈的摇摇头,“学姐,电源我都让给你了,至于还看我跟阶级敌人一样吗?”

“你还真好意思说让给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抢。”学姐一翻白眼,不再理人。

李新哲伸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背影和一个利落的短发,就觉得听她声音挺好听,口音有点亲切。

出了图书馆李新哲就看班长叹口气说:“孔老夫子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谁啊那人?”

“古汉语一个研二的学姐。”班长突然庆幸的说:“幸好她没拿文言文骂我。”

李新哲心不在焉的问:“你怎么招上她了?”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图书馆的自习室溜着三个墙边和四根大立柱上一共分布着十八个电源,供学生在此使用,并配有无线网络。由于现在生活标准的提高,拥有电脑的学生越来越多,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图书馆里已经不止抢座位那么简单了,抢电源已经成为一种新兴的时尚运动。

为了那稀少的资源,郝馨必然要在图书馆开门前半个小时就跑来站排,一般还都是排在五十来号以外。有时候她真感慨,这帮有钱孩子们,买个无线网卡不好吗?抱着电脑在被窝里多愉快啊。

郝馨不比本地和本校靠上来的学生,她是从L省考进来的研究生。进来之前就花了一大笔的钱,进来之后各种花销更是大得咋舌。平时她能省就省,眼看就要毕业了,老师给了最后一个活。加上还有毕业论文要赶工,郝馨一狠心就从毕业生手里买了一个二手笔记本,再算算就实在不忍心花一个月好几十的网费。何况一安就得半年,她中间又要回家过年,相当不合适。就更别提几百块钱买无线网卡了。所以,来图书馆蹭网成了最好的选择。

好不容易排进去,郝馨一个箭步就站到了紧挨电源的位置,坐下去不紧不慢的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连好电源,弯腰去Сhā。突然一只横空出世的手,握着一个三项黑­色­Сhā头,就这样成功的在她之前占领根据地。

郝馨叉着腰站起来,看对面是一个得意洋洋的男生,问:“同学你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此男正是李新哲的班长,吕重,他得意洋洋的说:“是啊,同学,我占领的是电源,又不是你的座位。”

“很好。”郝馨点头,坐下去,再看周围,已经没有可用的电源了。还不时有人投来捡笑话的表情。她只能认了,记住教训,下次注意。

二手笔记本的续航,做多就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郝馨只得在图书馆借了本资料书,整理一下论文中所用的注释。看累了她就扬起脖子活动活动,一转头就看见抢电源的男生正在兴奋的笑着。她挑眉,挪了挪凳子,往后一靠,就见戴尔本本的屏幕上,哈利波特的大眼镜闪闪发光。

靠!抢了电源不学习与占着茅坑不拉屎同样的不道德!郝馨气不打一处来,暗做深呼气,转身温柔的说:“同学,看电影的话,我觉得在寝室里打着音箱看会更有感觉。”

正看得入迷的吕重想都没想的说:“不行,他们都在寝室写论文呢。”

那你就可以来祸祸同样需要写论文的其他同学吗?她摆出迷人的笑容,说:“同学,我是古文06级硕士2班的,郝馨。”

吕重抬起头,摘下耳机,摆了一个自认撩人的姿势,问:“怎么学姐?想认识一下?”

郝馨微笑的点头。

吕重说:“应用经济学03级本硕连读班,吕重。”

“是本硕连读的?”经济院的本硕连读,据说才子济济,可是看看这个,也不外如是。郝馨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吕重,好,我记住你了。”

这样的口气让吕重有点摸不出头脑。

郝馨收拾好包,说:“你最好明天别来,这个电源,我会跟你抢到底。”

吕重明白过来,摊摊手,表示接招。

郝馨背着包走到他身边说:“收起您那腿吧,跟摩托车死火似的。”

“什么意思?”

“欠、踹!”

正常来讲,吕重第二天不来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可是吕重偏偏也是个经不起挑衅的孩子,第二天早早就来了。图书馆八点开门,吕重踩着点进来的时候,郝馨已经坐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笑了。

于是,第三日,好胜心旺盛的吕重早了二十分钟到,眼看着郝馨美滋滋的当着他的面Сhā上电源,再坐下来开包拿电脑。

第四日,吕重下了狠心七点半就到了图书馆门口,郝馨就站在距离他三个人远的地方,大门一开,俩人撒丫子就跑。吕重居然落了下风。

俩人就这样放着满屋电源,只争唯一。

第五日,吕重七点一过就到了图书馆,居然占到了前二十个人的位置,回头一看没有郝馨的影子。高兴的啊!Сhā上电源就还是等待,等啊等,等到八点十几分,郝馨晃荡荡的来了,从包里掏出一个Сhā排,找过道另一边的同学,商量了共用一个电源。

吕重抱着电脑,气闷了一个上午,要知道他连早饭都还没吃。中午,郝馨买了午饭回来,递了个矿泉水给吕重,说:“你这么早就来,这电源该是你的。”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对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2B不止可以称呼铅笔,也能用来称呼你。哈哈。”

从那以后,吕重就不来了。郝馨也独霸了这个就近电源的位置。伸伸懒腰,她看看这篇翻译稿,这次最后一年的奖学金,就看它的了。

*******

郝馨的导师要出国考察,她作为最勤谨的跟班,被分配到机场送人。气得鼓鼓的她,却在机场里观看了一场浪漫的情侣分别。

候机大厅里,一个白净斯文的男生低头看着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生,女生眼中有泪,男生笑得温柔而苦涩。

女生伸手轻搂男生的腰,仰着头说:“对不起。”

男生清拉着她的手臂,笑着摇头,“没什么,其实早就猜到会这样的。”

“这么多年谢谢你。”

“真的不需要。”男生拍拍她的头,问:“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女生点头,然后就是浪漫的拥吻。

那是一幅很安静,很美的画面,郝馨到好多年后依然记得。他们没有恋人般的激|情四­射­,却流淌着毕业之后说分手的淡淡忧伤,还有一种无可奈何。

片刻后,男生虚搂着女生,说:“我不会等你的。”

女生点头,说:“我也是。”

郝馨揉揉眼睛,伤心得够呛,等她离开北京的时候,两个跟她说“不等”的人都没有。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除了学习还­干­了什么。

李新哲站在机场门口,看一架架起飞的飞机,抽他人生中最后一支烟。

门口出来一个拎着大包袱的女生,短短的头发,在风口被吹得四下飞扬。他认出了是一个学校的研究生。因为她正在连名带姓的骂一个研究生院里颇有名气的中文教授,“丫自己是蛆,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大粪池,什么东西!最好在日本碰见柯南!”最后还豪气­干­云的大吼一声,“他大爷的!”

那天教授走的时候说,刊物出版了,翻译量最大的郝馨只在书上被署了个助理的名。她­干­得最多,拿得最好,就希望靠这次的刊物得一个署名权,好能拿毕业时候的优秀奖学金。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大骂之后,她委屈得直想掉眼泪,可是一扭头,就看见那个斯文的男生落寞的站在门口抽烟。算了,没什么,这世界上总有比你凄惨的人。心里平衡后,她笑着拢拢头发,赶大巴回学校了。

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的人生初遇,并没有发生什么美好的故事。然而当再次遇见时,引发会是故事还是事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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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人生哪有如初见二 ...

You make millions of decisions that mean nothing and then one dayyour order takes out and it changes your life.

你每天都在做很多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决定,但某天你的某个决定就能改变你的一生.

李新哲升研究生最后一年的时候,郝馨已经毕业回了D市。

那是午后阳光充实的一天,她站在青泥洼桥的十字路口,左看看右看看。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招聘报纸,突然就觉得,不想呆在这个连自行车骑起来都费劲的城市。于是,她在网上投了十二分简历,给报纸上的七家公司打了电话。

有媒体广告公司,有商务咨询公司,有外贸公司。有私企,有合资,有外资。可是,她最终选择了一个S市的本地酒店,不为别的,只为面试时老板的一句话。

那个眼神凌厉的男人说:“我的助理没有­性­别,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格外照顾。你觉得可以胜任,我愿意给你机会。”

转眼间,她在尚昧工作已经两年了,从助理做到高级主任,除了职位级别和工资有了变化,实际的工作内容还是罗阳的高级助理。

这天老板吩咐,去接个人,她也乐得睡个大懒觉。

起了床,对镜梳妆。这些年,她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从一个高傲激愤的学生,变成了一个成熟犀利的白领,气质是完全不同。

而变化的远不止她一个。若不是深刻的记得那场浪漫又悲伤的离别,她是真的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

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斯文又忧伤的气质,转而是睿智和成熟的结合体。她伸手,说:“你好,我是罗总的助理,郝馨。”

他伸手轻握,“你好,李新哲。A大应用经济03级本硕连读班,李新哲。”

郝馨挑眉,说:“你认识我?”

“在机场门口有幸听见过学姐对中文教授的犀利评价,”李新哲微笑:“关于蛆和粪池的那一段。”后来在学长们的毕业典礼上他再次看见这个女生,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得了三等奖学金,站在台上,是脸最臭的一个。

“那个吕什么的?”郝馨打量他,瞬间就想起了机场上的那个拥吻,也想起奠定了自己半年电源专座的另一个应经本硕的男生。

“吕重,我上铺的兄弟。”

她点头,作请的手势,似有似无的问:“你那个女朋友呢?”

李新哲一愣,随即想到,她也许在机场看见了什么,“她在国外结婚了。”

郝馨不无遗憾的感叹了一句:“果然,距离产生的不是美,是小三。”

*******

郝馨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是她确实就是。

见面之初,李新哲就说出了自己在机场门口那难得的发飙壮举,这无疑让郝馨觉得自己被人知道了短处。然而,对于本硕连读班,她存在一种酸葡萄心理,又加之那个叫吕重的倒霉孩子,居然跟他是一上一下的关系。郝馨实在没帮对李新哲和颜悦­色­。

本来一个月完成的计划框架,郝馨一看见李新哲,就决定二十天之内一定要弄出来。

李新哲本来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以为郝馨是个典型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机器用,机器往死了用的女领导,但时间一长,他就觉得,这是有一定针对­性­的。难道是老Chu女心理?

他转着脖子,思考人生哲理。郝馨端着咖啡出现在他桌前,问:“累吗?”

李新哲用眼神示意电脑里上万字的文档,心说,你觉得呢?

郝馨立刻理会,笑着说:“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李新哲这次眉毛都没动一下,平静的说:“如果罗阳是周扒皮,你就是半夜里的那只,­鸡­。”

“你是在用一语双关的方式骂我吗?”郝馨好整以暇看着他。

“图书馆还真是没白去。”李新哲回望她。

郝馨摊摊手,“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当被临时赶上架子的,鸭,就好好的工作吧。”

“我很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李新哲站起来,高出她一个头,“我是罗阳的合伙人,不是他的雇员。也很有可能成为你的老板之一。”

“我知道,”她转身走开,“等领了营业执照在给自己加官进爵吧。我现在还是尚昧的企划部高级主管,是公司启动计划的——监工。”

*******

选址的工作已经开始,郝馨在报上来的三处备选中决定不下,打算亲自跑去看看。好巧不巧,酒店的车一辆拿去修理,一辆出了外勤,她自己这两年光挣钱给爹妈买房子了,还没混上四个轮子。

正在想要不要­干­脆打车去,就见李新哲晃着车钥匙进来。郝馨眼睛一亮,微笑的说:“新哲,车能借我一下吗?公款给你加油。”

李新哲一贯温和的微笑着说:“我不缺油钱。”

“但我需要用车。”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你刚回来,休息休息,我想用一下。我回来了,也就到下班时间了,你再用。我还帮你加油,这不是挺好吗?”

“是好。我觉得你想的太美好了,计划的太完美了,就是,不太现实。”

郝馨点头,狠狠的点头,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李新哲把车钥匙扔了出去,正砸在郝馨后背上。在她开口大骂之前,他说:“你,这么卖命,不是喜欢我阳哥吧?”

“有句话你听过吗?”郝馨捡起车钥匙,说:“男人是条狗,谁有本事谁牵走。罗阳,算起来那是藏獒,我自问冒不起那个生命危险。”

李新哲撇撇嘴。

郝馨又笑嘻嘻的说:“你呢?也就是只京巴,出了龇龇牙,没什么真本事。”

李新哲上前几步,“把钥匙还我。”

郝馨抬腿就往门外跑,“没门!”

他们就在这样的互斗中愉快的工作着,而生活呢?也喜感的进行着。

*******

话说现在的年轻人,在公司里忙死忙活,家里人在后面也是忙死忙活。这不,郝馨眼看就二十七奔三十了,家里那七大姑八大姨急的上蹿下跳。

当郝馨第四次被远在D市的父母远程遥控着相亲失败后,她决定在公司加班,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李新哲从楼下买了两个圣诞,递给郝馨一个,问:“你今天又相亲去了?”

郝馨拿起圣诞吃了一大口,只拔得牙疼,“今天碰见一个假日本鬼子!”

“愿闻其详。”

看李新哲坐下,郝馨的气就一下子涌上了脑门,滔滔不绝的讲:“刚开始,他跟我说他在日企。我觉得挺好,就顺着他唠了一会儿。结果后来你猜他说什么。”她顺顺气,坐端正,拿腔拿调的学:“你们中国人现在都削减了脑袋往日本跑,真是多此一举。要是早先,东三省真的成了满洲国,我现在早就是日本国籍了,享受日本待遇,那还用得着还签护照还办移民的。经济肯定比广州发达的多,早就脱掉发展中国家的帽子了!”说完她还气得脸通红。

李新哲也皱眉,问:“你揍他了?”

“我他妈真想一盘子菜汤全扣他头上。”郝馨现在回想,没这么做真后悔,“我跟他说,日本是挺发达,尤其是AV。他还跟我符合,说是啊是啊,日本是个­性­开放的国家。我说,除了AV,日本的动漫业也特别发达。我就爱看日本动画。他问我是什么,我说柯南你知不知道。他说知道啊知道啊。我说,我最爱看的不是柯南,而是火影忍者。他还夸我新潮。我就说,因为柯南每集都只死一两个日本人,但是火影里面,一死就是一村!”

李新哲微笑,问:“这就完了?”

“哪能!”郝馨微微一笑,“他说我这是毫无用处的阶级仇恨,抗战已经成为历史,我们不应该让后人去背负前人的仇恨。你这是典型的中国主义思想,­妇­人之见,无知愚昧。”她喘了口气,气愤的说:“我都没动手,他还激动上了。我礼尚往来,送了一杯可乐给他当面膜,还给了他一句免费的忠告。我告诉他,您赶紧移民去大日本帝国,尚可安然几年。因为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汉­奸­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说的真好。别激动,消消气。”李新哲给她倒了杯水,笑呵呵的问:“也就是说,你的相亲又玩完了?”

“万恶的新社会啊,为什么你就没有包办婚姻了?”她苦闷的喝水,看看李新哲,问出个心中早有的疑惑:“你女朋友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不是说不等吗?怎么还不找呢?”

李新哲摇摇头,说:“缘分来敲门的时候,我好像没在家。”

他们就在这样好似冤家,好似战友的关系中,共事了一年,顺利的帮助罗阳成立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只不过这都是后话。

至于二人是如何做成了堆,配合正文故事的进展情况,我们下次再行分解。

23

23、二十、变身吧,兔子(上) ...

革命后方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罗阳不管张明慧是否愿意接受“罗阳女友”这一加冕,反正他是把“张明慧男友”这一名分牢牢坐实。

坐实就要昭告天下,昭告天下就先昭告她的办公环境。

比如,找张明慧不打手机,就打培训中心的前台电话,要深沉的说:“麻烦找下张明慧……我是谁?我是他男朋友。”

再比如,罗阳的课不打算上了,准备多此一举去结课,“我要结课……嗯,不退款没关系,只是希望你们的课程顾问不要再打电话­骚­扰我……为什么结课?我已经达到了上课的目的。……我的目的啊,就是追个老婆回家。……你问谁?呵,教人资的张明慧老师。”

更比如,某一天上午,当刘峰在课间休息时,看见罗阳先生施施然捧着一大把玫瑰花,站在教室门口,笑得妖孽,朗声说:“小慧,晚上去看电影?我回家收拾一下,晚上来接你。”

如此不出一周,全中心的人都知道,教人资的张明慧有手段,搞到一个养宝马开酒楼的男学生,开启了一段师生恋加灰姑娘的都市童话。

张明慧终于痛哭流涕、告饶投降,允了罗阳这个名分,他才止步在培训中心门外。

这个名分让罗阳自我感觉很不错,譬如再给张明慧打电话的时候,轻松自在冠冕堂皇,就算是没话找话都显得师出有名;譬如张明慧接到他送来的花,甭管是什么品种,多大一把,想拒绝都不能理直气壮;譬如罗阳工作忙的时候,也不用太担心这小兔子随时被人拐走,一个电话就可以远程­操­控。

其实,对于这些,罗先生没有意识到,就算他不是张明慧男朋友,张明慧也是不敢拒接的。不过罗先生没有头脑发热,他还是谨慎行事的。

因经验告诉我们:打江山容易守江山费劲。

经验又告诉我们:牛不喝水强按头,没劲。

经验还告诉我们:只要没领证不可太放松。

于是罗阳在把部分­精­力转移回工作事业上的同时,保留了部分­精­力和时间与张明慧继续周旋。

比方说:

如果罗阳熬夜了,下班的时候必然要找郑明慧吃午饭。

如果罗阳正常下班回家,毕竟要找张明慧夜宵一下。

如果罗阳休息,拼着不补觉,也要牵着张明慧逛街看电影。

没办法,谁让咱做餐饮的工作重心都在下午之后呢。

俩人就这么频繁接触了几天,张明慧终于败下阵来,她也不管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了,总之罗先生只要没有非法要求,她总能甘心妥协。这样的结果罗阳虽说不甚满足,好在算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其他的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最后是张明慧受不了这样的折腾,短信罗阳,上书:我非常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

*******

在罗阳强势订立了二人的情侣关系后,张明慧必须名正言顺的在公共场合陪同出席了。

某个周末,罗阳的小老弟也就是张明慧妹妹的前男友要结婚了。张明慧是很想去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自己妹妹对着个前男友那是放了多少心思在里面啊,她不放心妹妹在那受刺激,一定要去看看的。所以,她以罗阳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这次的婚礼。

张明慧的出场尽量的低调,可是罗阳引人注目的指数已经超出预算。老妹张明蔚穿着得体,挽着那个叫林清的帅哥一同出席。

四个人往那一站,林清笑容暧昧,张明蔚挑眉一脸的了然,罗阳瞥着林清要笑不笑,张明慧看着老妹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些飞来飞去的眼神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清勾着罗阳的背说:“咱以后很可能就是一担挑了【1】。”

“那你还得努力努力。”罗阳拍他的头。

张明慧往后拉了老妹一把,问:“没看见罗思妮啊。”

张明蔚纳闷的说:“她来­干­嘛?这是我初中同学。”

也是的。张明慧恹恹的低下头。

“你是不是挺长时间没看见她了?”张明蔚眼光黯淡了一下。

“是啊。”说起来真是好久了,总觉得罗思妮故意不理她。

“不见就不见吧。”张明蔚近似自语的说,然后又拍拍老姐ρi股,“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姑嫂关系很难搞啊。”

可能是罗阳人缘太好,一来就遇到哥们们轮番的敬酒。张明慧惦念起门口的那辆小宝马,只好劝说道:“你们别灌他,他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罗阳喜欢她这种拿自己当所属物的感觉,笑着拍拍她的手,说:“一两杯啤酒没事儿。”

眼波流转,张明慧红了脸。

一桌人被­肉­麻的集体呕吐,纷纷告饶。

结果,罗阳没被灌酒,被灌的居然是张明蔚。

张明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女孩,嘴巴很厉害,说来说去就忽悠得张明蔚不得不喝。

一整瓶哈啤已经摆在面前。张明慧知道老妹因为之前的饮酒过度,胃和肝都有点创伤,但最关键的是,她今天不能喝酒,因为酒入愁肠容易失态。

于是,出现了一个张明蔚想不到的挡酒人,这人不是张明蔚豪气的女友,这人也不张明蔚现任护花使者林清,居然是柔柔弱弱的老姐张明慧。

只见张明慧一把抢过酒瓶,一仰脖,整整一瓶哈啤就进去了,桌上顿时安静一片。

“师兄,你这女朋友,太彪悍啦!”林清瞪着眼睛,看看罗阳再看看张明慧。前者眼神­阴­沉,后者眼神火热。

张明蔚也是一头的汗 ,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大姐!”

张明慧摇摇头,发现有越摇越晕的趋势,只好­干­瞪着眼睛。喉咙不舒服,她梗了梗脖子,居然很不形象的打了个酒嗝,拍拍嘴,再摆摆手。在大家都以为她会说“没事”的时候,酝酿了足有一分钟的张明慧小姐,说出俩字:“再来!”

罗阳突生一种想扑倒的冲动。

林清憋着脸,忌惮于师兄,死活也不敢笑出声来。

张明蔚嘴角一翘,拍她手:“来个屁!”

张明慧揉揉手,委屈的扁扁嘴,“你们拼酒不都是一连­干­三个吗?”

“我们是连­干­仨,但那是杯!”张明蔚抖出一个手巾板,想给她擦头,被她避开。

张明慧不乐意的摆摆手,说:“我没事,我还能拼。”

“对啦!人家是拼酒,你是拼命!”张明蔚偷瞄罗阳越来越冷的脸,只想让她姐老实待一会儿。

可张明慧不耐烦了,她觉得有点闷,抖抖肩膀打算扶着桌子站起来。

随着张明慧起立的动作,身后的凳子豪气地被推倒。她觉得不稳,又想要坐下,却不知道身后是空的。眼看她重心就向后方倒去,罗阳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到自己怀里,然后眼神冰冷的盯着来劝酒的女孩,脸都黑了。

一瞧这架势,林清赶紧打哈哈,“看看大姐行不?不行就先走吧。”

罗阳点头,跟众人示意:“不好意啊,先走了。”然后扶着张明慧往外走。

张明慧挥手跟大家告别,转过头来问罗阳:“你能开车吗?”看罗阳没理她,她不乐意,又说:“罗阳,你是开宝马的,得注意别人安全!”

车子没有停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而是停得稍微远了一点。此刻,罗阳只得搂着东倒西歪的人,步行去拿车。最后决定把她背上比较省事,驮上她之前还不忘威胁,“你要是敢吐我身上试试!”

张明慧先是一怔,然后大着舌头说:“怎么的?我吐了你能怎么的?就吐你啦今天!”

太无奈啦!喝多了好玩给自己看还行,给别人看就不好了,下次绝对不让她喝酒。罗阳本来托着她的手往上挪了挪,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冷声道:“你老实点。”

张明慧趴在他背上,鼻子有点痒,就在他后背上蹭一蹭,管它什么手工西服还是国际名牌,全当高级手绢一块。

罗阳听见抽抽泣泣的声音,以为她是委屈了,只好柔声说:“不能喝你承什么能?要想给妹妹出气应该是把别人灌醉,而不是把自己灌醉。”

“哼,我才不把他们灌醉呢,灌醉了他们,他们就可以休息了。不行,结婚最累,得累死那兔崽子,让他没­精­神头洞房!”张明慧怕在罗阳背上,兴奋地比比划划。

看她现在这兴奋劲,罗阳总算是有了笑模样,逗她说:“人家可能早就洞过了。张明蔚都没你这么唬。”

罗阳扛她的时候,本怕把她隔得反胃,位置稍微往下的搭在肩膀上。再加上张明慧刚才一顿手舞足蹈,这会儿就变成上半身压在他的肩膀上,一颠一颠有点疼。张明慧努力的用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不满意的大叫:“你肩膀真硬,隔得我胸疼。”

这一生呐喊,终于引得不多的路人纷纷回头。罗阳又一次恨不得劈晕她,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物件。罗阳低吼,“你再废话我就让你别的地方疼。”

他的本意是——我要揍你。可是喝多了的张明慧,思维是开阔的,她也大喊一声:“臭流氓,强/­奸­是犯法的!”

罗阳也怒了,大吼回去:“好!我等着你告我!”

注:【1】一担挑:指连襟。姐夫和妹夫,也就是姐妹的丈夫之间的称呼。如同兄弟的媳­妇­称为妯娌。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大家也没说更新时间这个事,那就基本早9:00到晚8:00的抽风式更新吧~~~

24

24、二十一、变身吧,兔子(下) ...

她也大喊一声:“臭流氓,强/­奸­是犯法的!”

罗阳也怒了,大吼回去:“好!我等着你告我!”

然后,张明慧并没有再动,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听见张明慧的反驳,总算是安安静静的走一段。

前面已经看到车子,罗阳以为她睡着了,准备把她放下来。稍微一动,就感觉她的手紧紧的扒在他肩膀上,拍拍她的手臂,轻声问:“怎么了?”

“她哭了,我看见了。那天她上我家来,晚上的时候就哭了。”张明慧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蹭蹭,不小心晕湿了一片。罗阳没说话,皱眉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她又说:“她从来都不哭,罗思妮说她是不会哭的。可我知道的,她哭过。她妈回来那年,她离开我们家那年就哭了,一个人在小花园哭了好久……”那时候她站在后面偷偷的看,看到后来自己也跟着哭了。

“嗯。”罗阳可以想象那个总是梗儿梗儿的张明蔚,在昏黄的路灯下独自哭泣的样子。想必很悲壮。

她从罗阳背上滑下来,喃喃的说:“罗阳,我心咋那么疼呢?”

罗阳摸着她的头,贴贴她那个大脑门,宠溺的说:“因为你善良,所以就容易心疼。”

“那我要当坏人,就像你那样,是不是就不知道疼了?!”她伸出左手握拳,做了个坚决解放全中国的动作。

罗阳咬咬牙,虎着脸跟她说:“再造次就把你扔这,让捡破烂的捡走。”

“为什么是捡破烂的?卖给收废品的还能换点钱。”

“闭嘴。”罗阳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果然她不再说话,坐进了车里发出小小的鼾声。

坐进驾驶位,罗阳侧过身看她,圆圆的小脸,有点­肉­­肉­的小嘴,看着就觉得她整个人都是很柔软的。理着她的头发,描画着她的眉眼。这就是他一不小心喜欢上的女人,逞能、善良,带着点缺心眼。

*******

这屋子可能朝西,阳光红彤彤的撒了一床,晒得人脸上燥热。张明慧睡眼惺忪的看看四壁,然后慢慢恢复意识。

她扑棱一下坐起身,第一感觉就是头很痛,接着就觉得腰很痛,然后脚趾也痛,再然后,她不可抑制的尖叫了——她衣服不对劲了!!

然,她的尖叫没能引来男主的破门而入,也没有引来围观热闹的甲乙丙丁,而是达到了叫破喉咙都没人搭理的境界。

在没人搭理好一会儿之后,她嗓子发­干­,咳了两声终于冷静下来。

动一动,仔细感受一□体的其他部位,闭上眼睛再感受一下,嗯,脚趾头分外的疼。

伸手在被子里揉了揉,然后开始查看床铺。虽然凌乱,但是好在还­干­净,没有影视文学作品下所描写的那些个东西,应该是一切正常。

至于身体的痛楚。

头疼,因为喝酒多了,可以理解。那么腰疼呢?有点引人遐想……可是脚趾头疼,睡觉睡到脚抽筋?这,实在太诡异了。

紧着她对身上摸索了一遍,内衣没有异样,贴身的体恤还在,只是外面套的有点陌生。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她贴身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男士羊毛衫,很肥大,袖子可以系上两个大疙瘩。自己的外裤不见了,腿上穿着贴身的小秋裤,并且光俩脚丫子站在地板上。脸蛋儿红菲菲,眼睛水汪汪,头发乱蓬蓬,嘴角口水咧咧……好刺激的画面。

她挠着头发走出卧室,看看摆位不正的茶几,飞落在地的靠垫,皱得很难看的沙发套,状况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狼籍。

还好,这个地方她是认得的,这是罗阳的房子。往餐厅走走,桌上放着一大杯­奶­茶,自动自觉在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端着­奶­茶,一边吹气,一边使劲回想下午发生的事情。她喝醉了,其实应该不算太多。呃,擦擦汗,貌似一整瓶,应该也不能说少。而且喝得太急,所以应该是醉得史无前例。既然史无前例,她着实想不出会是什么程度。酒品啊酒品,为啥上帝创造她的时候没有配备这一功能呢?

她到底对罗阳做了什么?又对这个房子做了什么?她捂着胸口,怎么觉得这里有点隐隐的钝痛,她的胸钝痛?疯狂了,这叫神马事啊!

正在她抓耳挠腮并猛揉胸口的空当,罗阳拎着大包小裹站到了客厅里,看着她小小的手做着有点那个啥的动作,他不厚道的笑出声,说:“轻点揉吧,再按回去咯。”

突来的声音,吓得张明慧差点扔了手里的杯子。看清来人,她居然觉得有点点安心。“我怎么……这副样子?”她才不问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自己喝潮了被搬运过来的。

罗阳看她这身唱戏一样的装束,再想之前的事情,玩味的问:“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大概记得,喝多了。”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她低着头,脸红得透透的。

“喝多之后的事呢?”罗阳放下鞋,走进看她。

张明慧低着头看到他那双海蓝­色­的拖鞋,感受他周身的凉气,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脖子。把头埋得更低,诚实的摇晃。

罗阳看她优美的脖颈,真想咬一口。低了头在她头顶说:“你说,要告我——强\­奸­。”

张明慧震撼了,难道他做了需要她去报警的事?猛的开头看他,他已经转身走出餐厅。

罗阳一脸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说:“醉话不当真,何况我也没来得及。”

张明慧撇着嘴跟着往厅里去,已经不在乎他说话是真是假了。

罗阳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问:“哪里不舒服吗?”

对于醒来之后的情况,她已经好奇死了,蹦过来坐到另一个单人的沙发上,进行汇报,“我头疼。”

“对瓶吹,你上头了。”他点头。

“我腰疼。”她揉揉腰

“在车上可能睡得太好,到了家就开始兴奋。一下车的时候狂扭不止,我按不住你,就把你扛上楼了。”罗阳象征­性­的揉揉肩膀,说:“可能闪到了。”

张明慧汗了一下,想象不出狂扭不止的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她又指指自己的脚,说:“我脚趾头也非常痛。”

罗阳指指歪歪斜斜的茶几,淡定的说:“你可能被我扛得胃不舒服,进来之后就想往厕所跑,于是……”他踢了一下茶几的一条腿,“你踢在这里了。”

张明慧扶额,任命的扯扯身上的毛衫。

“这衣服是我的。”

“我知道,那我的呢?”

“你没能及时跑到厕所,直接就吐在衣服上了。”想到着,罗阳可乐坏了。她要吐的时候,居然还记得不要吐在他家地板上,抓着衣服一点没剩的吐到自己外套上了。“你那一身实在不行了,我帮你扔了。”

“啊?!”最后她指着还光着的脚丫子,问:“我总不至于吐在袜子上吧?”

“是没吐上,但是很脏。”罗阳回身去翻那几个袋子,“你下车的时候就先把鞋给扔了。”在袋子里翻出一双袜子扔给她,又说:“是你说要扭秧歌给我看,脱了鞋当手绢,扭着扭着就给扭没了。”

她抓过崭新的加厚长筒袜,把脸埋在里面,天啊!她要去看心理医生,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

罗阳又扔了几件衣服过来,“你看看先穿着吧。照着你外套尺寸买的,应该可以。”

把几个口袋都打开,抖了一抖。淡绿­色­,高级柔软的羊绒质地,V字领上衣。一条白­色­镶钻的装饰腰带。一双黑­色­高腰尖头靴子。米­色­毛料大衣。一条白­色­羊绒围巾。

嗯,没了。

没了?不对,还有一条蒙过脸的加厚长筒袜。张明慧惊悚的再次抖了那件上衣,好像下摆长了一点,再看看,长了还不是一星半点。她站起来比量一下,嗯,直接可以盖到膝盖以上,她弱弱的问:“这个,是裙子?”

罗阳回身,在茶几下找到遗落的小袋子,“售货员说,在这个衣服下面穿一个打底裤就可以。”

张明慧接过传说中的打底裤,抖出来一看。妈呀!这是打底裤吗?这是包住屁\股的热裤好不好?

罗阳摸摸下巴说:“好像短了点。”

晕,短了点?是短了点吗?张明慧继续问:“你这是让我穿裙子啊?”

“我觉得挺好看。”

“可现在是冬天。”

“街上的女孩都是这么穿的。”

“可是我从来没穿过这种。”

罗阳站起来,拎拎搭在她肩膀上自己的毛衫,说:“那你就穿这身回家吧。要不,不回家也行。”

“我这就换上。”张明慧抱着一大堆衣服往卧室去。

罗阳叫住她,“我还有句话,憋着不说挺难受的。”

张明慧心里打鼓,红着脸低头问:“什么话?”

罗阳仰在沙发里说:“我觉得你和月野兔一样会变身,只不过,”他停了一下,又说:“她靠水晶,你靠酒­精­。”

25

25、二十二、那,别扭的爱情! ...

打从那天张明慧穿了身跟出门时不一样的衣服回来,许丽芬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张栋直勾勾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干­什么了?”

张明慧特别委屈,摇头晃脑的发誓保证,“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但是面对老妈那幽怨的眼神,她只能尽量不在家里跟罗阳有什么联系。搞得好像地下情一样,刺激啊。

甚至有两次她怕被老妈发现,果断的挂了罗阳的电话。这可把钢铁战士般的罗阳郁闷够呛。

另外,张明慧对罗阳还是有种别扭的情绪。她知道罗阳逗弄她无非是想亲近她,但是前两次俩人在一起,她都很紧张很紧张。罗阳只要稍稍一逗她,她就满脸通红心跳不止,跟心肌梗塞突发似的。要是赶上罗阳想亲密一下,张明慧就感觉随时可以晕厥过去。

于是,张大小姐就算下定决心要做他女朋友,却也控制不了总是躲他。外加老妈那无声无息的怨气,她就躲得更加勤快了。

对于她总是红着脸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行为,罗阳理解为反应迟钝不解风情。果真是打江山容易保江山难啊!

就因为这些莫名的变故,俩人纠缠着纠缠着,就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莫名其妙的进行。

看着如此纠结的俩人,一位美女决定拔刀相助,此人就是罗阳未来的小姨子。

“你跟罗阳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应,应该是吧?”张明慧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着脸。

“应该是,你­干­嘛还老是躲来躲去的?躲猫猫不是调情手段。”张明蔚时常有一种恨蒜不成姜的无力感,“现在看来,总觉得罗阳是在唱独角戏,拿热脸贴你冷屁\股。”

“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啊!”张明慧低叫。

“那你就不要老这么装矜持,过头了。”

于是,张明慧咬咬牙,开始做上刀山下油锅的心理建设。

结果,等她做好心理建设,罗阳却连着三四天不见人影。张明慧就不明白了,一个做餐饮的大十一到处乱跑,过了一个来月却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罗阳心里也叫苦,因为十一的时候自行放了太多的假,很多东西都扔着没过问。他又准备开自己的新公司,之前都是李新哲和郝馨在忙,长此以往他这个甩手大掌柜当得也实在不自在。虽然明知现在是俩人更应该密切培养的时候,但是工作上的事却拖不得了,再怎么说罗大少爷也不是个沉迷于美­色­不问朝政的昏君啊,现在几十口人还得靠他那酒店过日子呢。

看了报表,又整理账务软件,罗阳摘了眼镜揉着眉心。他自打出生就似有似无的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待人谦和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虽然算不上冷淡型的,但不是真心的也难得对人热情。而对于张明慧,他算是相当热心,而且乐此不疲了,用林清的话说那就是——很贱很闷­骚­。

摇摇头,是不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要不张明慧做女朋友的自觉怎么会那么差呢?他再怎么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这么漆黑的加班之夜,他也想要一个女朋友的慰问电话。想想这几天,除了他主动的电聊,那边似乎太缺乏热情了,最后他索­性­也不联系,想看她的反应,结果人家别他还要拽。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跟这个傻丫头摆一下他罗大少爷的架子了。

转头看看窗外不再热闹的霓虹,已经十二点了。父亲一心扑在对再建家庭的补偿上,母亲眼看差几年就退休了,对工作的热情丝毫不减。他也是从小到大都习惯一个人了,张明慧给他带来的那股子人气,他真的很贪恋。这丫头在对妹妹焕发母爱的间歇,难道就不能拨点心疼给他吗?

心里突然有点委屈,关了办公室的电源,决定下班。开车直接到了小区楼下。他在寒冷的空气里摸着电话,接通的那刻他好不停留的说:“我在楼下。”

张明慧一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最近因为罗阳的不闻不问居然失眠。她真是想骂自己,当初人家没黑天没白日的找她,她觉得烦。现在人家给她空间,她又犯贱!

正在她把流海揪得快成爆炸头的时候,手机响起特定的音乐,她一翻身爬起来。就听得这么一句话,她居然感觉全身一松。再放下电话,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跑下楼。

他站在月光下,没有那么逼人的气势,此刻更像个超凡脱俗的神仙,气定神闲,还带着淡淡的忧郁。张明慧愣了一下,有某种东西停摆了她的大脑,后来,她认为自己那下被煞到了,瞬间萌了!

罗阳在她脸上看见了欣喜的神情,他也笑了,总算轻松一点。走上前拢拢她的外套,再看看她的拖鞋,“鞋都不换就下来,小心感冒。”

张明慧缩缩脚,轻声的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怕你把我忘了。”罗阳看看她的脸,又靠在车门上抬头望天。

顺着风向,张明慧闻到他香烟的味道,分辨不出牌子,再看他脸上冒出来青青的胡茬,小心的问:“你……最近很忙?”

“嗯。”他原本很累,现在心情舒爽了就开始犯困。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张明慧看得出他疲惫的神情,也清楚自己的感觉。她,心疼了。

他问:“没想我?”

张明慧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她很不好意思点头,憋着脸说:“我,我也很忙的。”

原来全世界真的不只有他自己忙啊!罗阳那点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了。微微的皱了眉,直愣愣的问:“你到底是不是我女朋友?”

“啊?”张明慧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是他自己认定是她男朋友吗?现在听他说话好像还不是了呢?张栋现在盯她盯得颇紧,不停的物­色­年轻有为的男子,她不知道哪天就被拉去相亲了。腹背受敌,他居然还有这么一问。想这些不由的火气一升,慢慢的说:“不知道。”

哈,好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想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而且他是谁?他是罗阳,父亲是有钱的餐饮娱乐业龙头老大,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国家­干­部。黑白他通吃的,为了这么个小女人他已经低声下气,想点子,耍手段,在人前表忠心伴­肉­麻。他不主动,她就不闻不问,那他做这些都算什么呢!罗阳感觉体内暴力因子在觉醒,于是握紧拳头,转身上车,动作行云流水……开走了。

张明慧站在楼下,恨不得气得掘过去。她是胆小,多数时候低眉顺目,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生气。…………“有病吧你!”喊完气愤的跑上楼去。

实实在在的­干­柴烈火啊,还真是沾火就着。

完全不记得应该轻手轻脚的偷偷进去,所以她在客厅里看见张栋时,还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现在十二点多了,顿时后背都凉了,小声的叫:“爸。”

张栋的脸冷起来比罗阳的还吓人,声音带着愤怒:“你个大姑娘,这么晚了跑出去会男人,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我只是下去跟他说句话,没别的……”

“闭嘴!”张栋喊了一声,想起还在屋里睡觉的老婆,淡淡的说了句:“后天准备去相亲。”

张明慧没有任何反驳,来不及反驳,张栋就已经进去了。哎,她还没长出能拧过大腿的胳膊。

*******

相亲的事情板上钉钉,很快就有了一个有为青年。人选敲定,一起安排雷厉风行,第二天上午张明慧和有为男青年就已经在肯德基见面。

这年头肯德基、麦当劳就跟相亲现场似的,女孩子基本不点汉堡,饿着肚子也要吸着可乐,嚼着薯条。今天来的这两位也是一样,高大威猛的男士和小巧玲珑的女士点了可乐薯条,正襟危坐仿佛在做访谈节目一样。隔壁桌也是相亲的一对,隔着玻璃隔断,男士口沫横飞,女士抠着指甲。

张明慧偷眼看看自己对面这位,高大威猛年轻有为。但是啊,坐姿紧张,谈吐幼稚,居然还脸红!说起来,那个人就不这样。坐立有样,举止大气成熟稳重,做事­干­脆果断。严肃的时候凌厉非常,高兴地时候笑得桃花朵朵,有担当有胆量。哎,自己真是不该总是这么玩矜持~~

她看看铺得满桌都是的优惠券,又看看对面埋头拼凑套餐的有为青年,无奈的说:“其实,我对这些洋快餐都不怎么行,咱们能不能去吃点别的?”

有为青年整理整理优惠券,腼腆的问:“那你想吃什么?”

“要不去吃小龙虾吧。”她也两颊绯红,映在白白的毛线围脖里煞是可爱,试问谁能拒绝啊?

尚昧从罗阳接手后就在逐渐改变菜单,从原来单做辽菜,开始添加一些时下流行的菜­色­。比如麻辣涮度和川菜小吃时下比较流行,罗阳就特意加了小龙虾,水煮鱼什么的。原本郝馨说要不­干­脆就单立一个川菜的菜单,再加上涮肚什么的,估计大堂的生意就能带动起来。罗阳投了反对票。他说,首先我们不是靠散台盈利的,再有,加些水煮鱼什么的还算正常,要是单立菜单未免不伦不类。李新哲也说是这个道理,之后积极帮忙弄菜单,安排试菜。

想当初,张明慧还跟着罗思妮来试过好几次呢,说真的确实挺好吃的,就是没看价钱,所以这次看了菜单,张明慧咋舌了。

水煮鱼,麻辣小龙虾,泡椒凤爪,两瓶啤酒,二百多。罗阳真是­奸­商,这也太暴力了。

一边等着上菜,她一边到处张望。真奇怪,今天怎么一个眼熟的都没看见呢?连个传话的都没有。哎,总是这样,不想见的时候老是蹦出来,想见的时候就是见不到。

她有点坐不住,欠欠身跟有为青年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有为青年握着虾壳,捣蒜一样的点头。

今天有雨夹雪,落地就全化开了,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大厅里被踩得遍地泥泞,可怜的保洁阿姨只能一遍遍的拖地才能­干­­干­净净。张明慧在卫生间门口晃了半天,居然没找到水渍!额滴个神啊,看来罗阳在培训中心被教育的挺明白,不能让顾客在饭店里滑倒,承担全部责任的。

张明慧转身在水池旁边洗了洗手,然后找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一咬牙一闭眼,脚就歪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入V了,很仓促,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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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三、我的地盘,你相亲 ...

“你没事吧?还能走吗?带你去医院?”有为青年扶着张明慧满是不知所措。

张明慧咬咬牙,踝骨阵阵抽痛,哎呀,自残的力道实在难以掌握。“我动不了,还是坐一会吧。那个……是他们地擦得太滑了,我才……”最主要的还是找人。

“那是不是得找他们负责人啊?”有为青年认为此事应该归责。

张明慧慢慢的白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面上还是腼腆的说:“应该吧……”

有为青年终于有英雄的机会,赶紧招呼服务员,“我朋友在你们这滑到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服务员看看地上,在看看周围,很有礼貌的讲:“先生,我们地上没水。”

“……”张明慧死死的看住他,要记住长相。

“没水她怎么滑倒的啊?”有为青年摆出了不依不饶的架势,服务员用笑脸相迎的方法。

就在他俩默默唧唧吭哧瘪肚的时候,张明慧爆发的,吼出一句:“我要见你们经理!”

大堂经理被千呼万唤的叫了出来,他觉得这个女的有点眼熟,也不敢太认。难为张明慧看了他好半天,眼睛都酸了。

张明慧心里也苦:我要见得不是大堂经理!

俩人几番交涉,也没等有个好的结果,大堂经理已经说可以六五折,实在不行还可以报销百分之八十的医药费。

但是张明慧还是坐在那里龇牙咧嘴,有为青年在她的授意下坚决不肯善罢甘休,不仅要求霸王餐,还要求全额的医药费报销。

终于张明慧悠悠的说:“他们老板姓罗。”

有为青年大义凛然,“我要见你们罗老板。”

于是,罗老板没见到,出来的是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女士。这人正是罗阳的高级主任,郝馨。张明慧其人其事,郝馨是知道的,她微微一笑,说:“张小姐来的真巧。稍等。”然后转身就走了。

今天罗阳跟李新哲都在尚昧,新公司已经在落实,他们都在研究这边的饭店是不是可以交给郝馨去管。

郝馨笑嘻嘻的就进来了,“罗老板啊,大厅里有人指名要见呐。”

罗阳摘下眼镜,皱眉看着她。

李新哲笑了,说:“郝小姐,你那么神一人,自己就能应付,还用来请圣旨?”

郝馨也笑,说:“李先生,我们老板不好男风,您天天跟着也没什么好处,何必自己霸着?”她换了比较严肃的表情,跟罗阳说:“张明慧小姐在大厅,好像摔了一跤。”

罗阳戴上眼镜,腾的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笑出声来。

李新哲也跟着站起来,郝馨拦他,“当灯泡啊?你还不够靓(亮)。”

李新哲弯曲食指敲她额头,“恩,没你靓。靓妹,晚上一起吃饭?”

“学弟,学姐我晚上有局。”

张明慧龇牙咧嘴的坐在椅子上等,有为青年还在跟服务员争取最大利益。就看罗阳气度非凡的出现在大堂里,眉眼带笑,一副彬彬有礼的架势。旁边的小服务员和零星的几位女顾客无不投来歘歘的目光,张明慧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让自己不由得挺起胸膛,那种感觉应该叫——骄傲。

当那个前一刻还跟张明慧哈腰说话的男人站直时,罗阳从心里不喜欢这个家伙。方嵘和张明蔚都属于女主豪杰一米七多也就算了;林清和李新哲都属于发育的相当不错的类型,一米八多还可以。而眼前这个人高马大典型属于发育过剩型!罗阳顿住脚步,没再往前。

张明慧看他这个小动作很想乐,她第一眼看见这个有为青年时就知道老爸是故意编排罗阳的。

但毕竟,人的气质和气势是跟身高无关的,罗阳的气场很好,他一脸严肃的说:“这位先生,首先让您在用餐中发生这样的不愉快我们很抱歉。刚才我也听他们说了您的要求,医药费我们全额报销没有问题。但是,单,我们是没办法免得,毕竟出问题的不是我们菜。”他转身跟服务员说:“这位先生如果没什么别的需要的,就先帮先生把帐结了。”再转身跟人高马大的家伙说:“这位小姐我们会亲自送到医院去的。”

然后,他在有为青年的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几步上前一个打横,抱起了张明慧,对着她冷声说:“上医院。”

有为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相亲的女伴被人抱走了,当时就大喝出声,却被两个保安拦住脚步。

罗阳连头都没回,问张明慧:“这人谁?”

“我爸安排……”

“相亲?在我地盘上?”他脸更黑了。

“我,我爸他,我也没办法……”张明慧捏了一把汗,真怕他一生气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行了!”他打断她说话,跟身边的经理说:“叫郝馨过来,跟他讲明白。”他颠颠手上的人,看见三十几岁的女经理一阵脸红,吩咐下去:“把单给他免了,就当是给出场费。”

坐到车里,张明慧突然有点害怕,更确切是有点心虚,小心翼翼的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我摔的时候是有技巧的……”

罗阳横过来一眼,没有说话。但其实心里乐得很,这丫头明摆着是找机会来见自己。其实只要她打个电话,自己就第一时间赶去见她了,根本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车直接开到某军区医院去,罗阳打了两个电话,张明慧就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结束了所有检查。没什么大事,就是崴了脚,张明慧完全可以自己行走,休息两天就好了。但是罗阳说,必须好好治疗,免得以后落下毛病。张明慧在医生的夹板之下咧嘴腹诽,他就是想惩罚自己。

等张明慧的脚被包成大馒头,酒店的夜市要开始了。罗阳直接把她带回酒店,然后不顾员工的眼光,抱着人直接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暖和,加上罗阳的气场简直就是春暖花开。因为张明慧小聪明的行为,罗阳心情非常好,一双桃花眼闪闪发光。

看罗阳如沐春风,张明慧也有了点胆子,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生气?”

她不说他自己都忘了,罗阳收起笑容,“你拿我当男朋友,还是当同学的哥哥,或者,罗先生?”

“啊?”张明慧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低着头说:“我当你是罗阳啊。”

呵,瞧她那傻样,那天他真是忙得火气都大了,跟这么个小丫头还至于真生气吗?罗阳从后面环住她,轻声说:“因为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对我说的话完全没热情,一点做女朋友的自觉都没有。我好几天都忙得跟孙子似的,等不着你一个电话,连问一声‘你­干­嘛呢?’都没有。不过,一想到你敢跟你爸叫板,我真有点高兴。”

一想到这点,张明慧心里一阵阵发寒,“你这是幸灾乐祸吗?”

“呵呵,我是窃喜。”他亲亲她的耳垂,惹得她脖子红得彻底,“怎么办?我是真的动心了。”

“哦,”感觉他温热的气体顺着脖领蔓延了全身,张明慧满脸通红局促不安,“这不没经验嘛,总得给我点时间学学吧。”

“行,那之前的你学好没?”

“什么?”

张明慧被拉得回头看他,然后迎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

张明慧大胆的关了手机,晚上九点才坐着罗阳的车回家。

客厅里灯光大亮,张栋坐在沙发上运气,张明慧一只脚刚踏进大门,他就一把飞出去一个水杯。砰!哗啦——碎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造反还是要私奔?!”

张明慧本来就一只脚站着在换鞋,杯子飞过来的时候,她心里一抖,直接坐在地上,左手搁在玻璃碎片上,鲜血直流。

许丽芬听见声音赶紧跑出来,心疼的扶起女儿,责怪的说丈夫:“大半夜,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回来你着急,回来了你还发什么脾气啊!”

“你问她­干­什么去了?跟谁在一起?”

许丽芬顺着问:“这么一大天,上哪去了?”

张明慧举着手,站起来,“爸,我,我跟他……我是认真的。”

“放屁!”张栋敲着桌子大吼,“你跟他认什么真?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认真?等哪天他们姓罗的把你爸搞到破产,你再去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许丽芬也拉着张明慧的手越来越紧,问:“你这一整天跟姓罗的那小子在一起?”

张明慧点头。

“你居然带着人家上老罗家去相亲?你还真是想得出来!”张栋暴怒。女儿没回来之前,他没跟老婆说什么,就怕控制不住。这次全发出火来了。

“你带着人家上他们家饭店相亲去了?还把人甩了,跟姓罗的那小子跑了?”许丽芬大概的猜了出来,声音也不住的加大。

张明慧也紧紧反握着老妈的手,说:“相亲那个人真的不行。”

“姓罗的更不行!”张栋又喊了一声。

张明慧吓得浑身一抖。

许丽芬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背,苦口婆心的说:“你难道不知道他爸爸是怎么害我们家的吗?”

“妈,我知道,但是那是他爸,不是他。他不是那样­阴­险狠毒的人,他人很好的,又有耐­性­,又成熟稳重。他有一就一,有二就二,不是那种使用下三滥招数的小人。”

“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啦!”许丽芬痛心的说。

张栋冷哼一下,“他怎么做事能让你看见?等哪天你发现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哭得是你!到时候别说我们当爹妈的没提醒过你。”他快走几步,拉住老婆,“回去睡觉,让她自己去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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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四、恋爱学习中 ...

张栋一生气,反应倒没那么激烈了。只是说,要想结婚,就先从户口本上删出去。许丽芬没说什么,只是成天冷着脸。

张明蔚安慰老姐,不要着急,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罗阳是个优秀的男人,就可惜是姓罗的。不过祸不延子孙,等以后老爸他们想开就好了。

张明慧想也是。她本来就懒得思考,在解决不了的问题面前,她大多数选择做鸵鸟,好像所有事情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自己解决一样。

而张栋的想法另有一套。大多数父母都这么想:与其让孩子下半生不幸福,不如痛下杀手。宁可让孩子怨恨自己,也不能让孩子吃苦受罪。

于是,他表面上放松,实际上却是深度控制。刚开始他派人去接送张明慧上下班,严格控制她与罗阳的会面,反而造成了苦命鸳鸯的情形,使得激发了一对小情侣逆流而上的坚韧和勇气,造就了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经过小女儿的点播,张栋把明的接送改成暗的监视,并要求张明慧要按时下班回家,不回家要电话报备,去哪跟谁在一起。在外过夜坚决不行。最后­干­脆就想把人弄走,眼不见就忘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天越来越冷,眼看到阳历年,然后就是春节。阳历年底,固定要有很多公司组织联欢、周年庆什么的,酒店是天天包席爆满,罗阳忙得真有点无暇兼顾左右。

无法理解男人事业的张明慧突然有一种桶里鱼的感觉,俗话谁给网里的鱼喂食儿?她把这个疑惑Q给了远在他方的好友刘云舒。

刘云舒感慨,一个不查,居然俩人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只好鼓励,“爱是永恒的,血是鲜红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

张明慧为难了,“我哪里打得过他?贸然动手岂不是自取灭亡?”

刘云舒回答:此中之打,为“死缠烂打”之打。所谓女追男隔成纱,新时代的女­性­应思想开明,退可守自己之­色­,攻可夺他人之财。

张明慧惊讶:你咋变得这么快?

刘云舒说:既然你已经掉进了罗阳的坑里,那,死也要死得壮烈!

最后刘云舒很文艺的说:恋爱,就是要练习爱。爱情要学习,要练习,要经营。你要用心。

终于,张明慧有点开窍了,想,罗阳要是忙,她就主动过去看看吧。

首先是电话上的突破。

罗阳第一次接到张明慧主动打来的电话时,还以为张栋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连着问了三次,有事吗?

张明慧气结,说:没事,我手机费这个月的最低消费花不完了。

等人家挂了电话,罗阳才有所感悟,乐呵呵的又打回去。

其次是约会上的突破。

罗阳尽量抽出时间就带她出来,吃吃饭,看看电影,或者在罗阳家里窝上大半天。张明慧对待这些活动开始有了积极的表现,她有时候会主动提出要上哪去,要吃什么。

如果约会的过程中,罗阳有点什么小动作,她也能多少接受。虽然还是脸红脖子粗的,倒也不至于像早先如遭电击身亡一样全身僵硬。

最让人激动的,还是张明慧终于懂得探班了。

只不过,她的热情一上来,就按时按点,形式不变的令人发指。

初试恋爱的张明慧正努力地学习如何扮演好一个女朋友的角­色­,经过闺蜜的提点,准备先学习恋爱中的柔情蜜意。

于是,晚上下班就带着宵夜去看男朋友。以其坚不可摧的韧­性­,这项工作她做到按时报到,风雨无阻,兢兢业业。

罗阳一瞧她又是饭点儿上来的,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是最忙的时候啊,但话万不能说,要是说了,保证她再也不来。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说:“你男朋友我是开饭店的,你不用跑别人家去买吃的再给我带过来。”

“哦。”心里有点沮丧,她也知道外面的东西不好,但是她要是会做,也就不用买了。

见不得兔子装可怜的眼神,罗阳赶紧拍拍她的头,温柔的说:“你人过来就行了,挣那点钱全给我拿来增肥了吧?”

“你不肥……”其实,她想说你挺帅。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聪明、笃定,对别人雷厉风行,对自己温柔似水,不得不说——很喜欢。

“想什么呢?”他一抬头就看见张明慧一脸窃笑,心情也愉快起来,先把招人烦的工作扔到一边,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张明慧刚开始觉得不好意思,可坐一会也觉得没什么,就鬼使神差的轻轻描画他眉毛。

“回魂啦!”罗阳张嘴咬她手指头,就知道她又神游太虚了。

张明慧又是吃吃一笑,说:“跟我去南京吧。”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张明慧也感觉自己说过了,­干­脆一狠心直接说:“我爸说过了年让我去南京,去帮我老姨,做人资的工作。”

“为什么?”

“当然是想让我离你远一点,美其名曰放我出去看世界。”她很认真的看他的眼睛。

他也看她的眼睛,良久的沉默,好像大家都在寻找,都在衡量。然后他说:“跟我结婚吧。”

“那不成闪婚了,”张明慧咧咧嘴,气闷的嘟囔:“我爸会把我从户口本上开除的。”

他把头埋在她颈边,不再看她的眼睛,那种小心翼翼还带着渴望的眼神,让他胸口发闷。他说:“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我怕你不愿意回来。”

“所以你去看着我啊。”张明慧抬手蹭蹭他的头发,

“明慧,你割舍不下你爸,我也一样有放不下的,至少现在。”他抬头,轻轻吻她的小鼻子,“给点时间,让我找个平衡点。”

“嗯。”她点点头。

平衡点吗?他总是在思考怎么给大家一个HE,一切都不能急,不想谁的激动断了他们的后路。可是真的会有吗?那样势同水火的人怎么做得了亲家?不是让他和家里断绝关系,就是她和家里断绝关系,也可能是他们俩都和家里断绝关系。否则还有第四个选项吗?

*******

学习了恋爱中的柔情蜜意,还要学习恋爱中的相互体谅。所以,张明慧决定,用心的体谅罗阳的忙碌,和他所说的平衡点。

其实体谅这个东西,在热恋的男女中并不算难。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你被爱情的屎糊了眼,对方做什么都是对的。

难的,其实是学习怎么对付恋爱中的野桃花。

张明慧的专属军师、闺蜜兼不收费爱情顾问刘云舒小姐,说:男人若是有钱,和谁都能有缘。所以,张明慧,你的眼睛要擦亮。

其实这一点,早在培训班上课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罗阳一双桃花眼,招惹的桃花一朵比一朵开得茂盛,幸好,罗阳大多数情况下态度摆在彬彬有礼和黑面煞神之间,让众多女­性­虽不觉被冒犯,有懂得知难而退。

算起来,罗阳身边也就郝馨算是比较亲近的女­性­,她在罗阳面前完全做到了不卑不亢,有指示听指示,没指示要指示的专业助理的五星级标准。张明慧对她多少有些忌惮,不过,她到难得有点自知自明。如果人家要撬行,她也只能拱手相让。

鉴于罗阳对外的­性­格分析,张明慧深刻的相信,当年罗阳难得像罗思妮表达了兄妹友爱,才导致罗思妮爱上了罗阳,也实属正常。归结到罗阳的魅力上,也实属无奈。

前面我们说了,众多女­性­都知难而退,但总有那么几个不众多的。比如,为罗阳打算开办的新公司挖角过来的设计总监。

这是一个年近三十的中女,做事­干­练,为人热情。可惜了,就是个炮灰命。

罗阳筹备自己的公司很不容易,招兵买马是个不容易的活。所以,明知道这是个有企图的花痴,他还是由着她发了,好在这女人还算有理智,行为举止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虽说如此,平时罗阳还是懂得避讳的,可是今天张明慧来了,可不一样。

张明慧一进来就看见翘腿坐在罗阳左手边的女人,直发披肩,探着上身。那使劲憋出的S曲线分外撩人,那发梢似有似无的飘落在罗阳的肩膀上。她这个气啊,好想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扔那大胸上。不过,她自认是有教养的培训师,断不能做有损师表的行为。

罗阳余光看见她站在门口捏着保温袋,就觉得好笑,抬头温柔的问:“你来了?”

“我来了。”看到我来了,还不快保持距离?

“等我一下。” 我这桃花命,就要看你怎么反应。

中女总监稍移秀发,轻声问罗阳,“老板,你看这么做可以吗?”

张明慧搓搓手,好专业的声音,好专业的用词!

罗阳也是一挑眉,微向后靠,“还可以,能不能在有点视觉冲击的效果?醒目一些。”他还真是有点五福消受美人恩。

“嗯~我再看看。”中女总监低下头去看手上的文件。

这样一个动作,让张明慧想起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下一句是什么她记不住,但是狠狠的想起了最后一句——沙扬娜拉!她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跟罗阳说:“这是明蔚做的风味茄子,我不太会做,就直接跟她要来一份。你吃吃看?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去学学。”

罗阳听得很是受用,她要为他学做菜,毒药都变成香奈儿5号了。“先放一下,我弄完这点东西再吃。”

女总监不知道俩人什么关系,以为又是一个花痴女。不过老板对她态度倒是好得出奇哦。她稍稍不故意的抬了抬手,蹭到罗阳眼前,然后捂着嘴,惊讶的说:“呀,不好意思,把您眼镜弄脏了。”然后神奇的变出了一块眼镜布,“我帮您擦擦吧,上学的时候班里就数我玻璃擦得最­干­净。”

罗阳摆手,“没关系。”

张明慧却帮罗阳摘了眼镜递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罗阳抱肩坐好,想看小兔子怎么对战野桃花。

片刻,眼镜过眼锃亮的还了回来。张明慧抢先接过来,让女总监帮助佩戴的手势停留在半空中。她拿着眼镜在吊灯下看来看去,啧啧感叹:“果然­干­净,姐姐真是专业。”然后帮罗阳带好,跟他说:“我说我怎么擦不­干­净,原来是技术不熟练。”

女总监微笑,说得宽厚:“现在年轻女孩子多半是不会做家务的。”

“是啊。”张明慧有点惋惜,说:“上学的时候当了两年生活委员,三年劳动委员,从来都是指挥几十号劳动,没亲手­干­过的事是不行。”

“凡是,亲力亲为的好,小姑娘。”

“没办法,领导命,不如您,姐姐。”

罗阳忍着笑,跟女总监说:“小曲,就先这样吧。这个再改一下,拿给李新哲看就行了。”他站起来,拉了张明慧的手礼貌的说:“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张明慧。明慧,这位是我们设计部的总监,曲姐。”

“那,我先回去了,罗总。”

等野桃花退散后,罗阳笑嘻嘻的拧张明慧的脸,问:“你喝酒了?”

“没有啊。”张明慧诧异。

罗阳看她傻了吧唧的小眼神,乐得不行,又问:“你真的当过生活委员,劳动委员?”

张明慧也乐了,“我谁也领到不了。我骗她的。”

“做得好!”这样他就不担心了,最怕她是那种默不作声老胡思乱想的那种,“呵呵,我女朋友真可爱!”罗阳捧住她的小苹果脸,说:“来,亲一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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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五、生活中的炸弹 ...

作为社会人,我们每天都在学习,生活中要学习,工作中要学习,恋爱中也要学习。然,是不是所有学习都会有收获,收获了是不是就能毕业,毕业了是不是就能抵得过生活给我们的一次次考验呢?

当生活的炸弹投来,还在恋爱中学习适应的罗阳和张明慧是否能够躲得过?

腊月廿七,年关将至,KTV三十儿、初一都不放假,手下的人才又都培养的不错。老罗早有退休的意思,把事情交代给儿子和闺女,自己带着老婆往南方过年去啦。罗阳的妈也下基层,给老百姓过年去,罗思妮因受父大任,准备在家跟罗阳混。罗阳也不指望酒店借着春节能捞多少,就全盘交给郝馨,自己在老爸的KTV里轮流坐镇。

这些安排被师弟林清听说,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在罗阳手里讹下一个包房,带着一­干­人等去蹭玩。自然,张明慧也在此列之中。

那天她的心情是很好的,老妹在傍边说眼睛跳的厉害,她也没在意,就是想看看罗阳,倒也知道他现在很忙。只好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溜出去看看男朋友。

就在她还傻了吧唧笑的时候,外面就打了起来。

张明慧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打起来的,就看见小妈披头散发被人薅着,张明蔚也是大展拳脚,罗思妮被人按在了地上。。大概分析,好像是小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男人,人家老婆打上门来了。

场面很混乱,尖叫、咒骂、破碎,都让张明慧全身僵硬。她本来是躲在一边的,时刻盯着老妹的动向。余光中就看见一个红呼呼的东西照着张明蔚飞过来。张明慧当时是邱少云、董纯瑞什么都来不及想,赶上去两步一把推开张明蔚。

砸过来的是一部电话机,稍有偏离的顺着张明慧的额头擦了过去。

疼,这是张明慧第一个感觉。

怕,这是张明慧第一个认知。

疼的感觉来自于,额头上。怕的认知来自于,罗阳的眼神。

罗阳本来在办公室里看这期的环比报表,服务员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说外面程姐跟人打起来了,还有几个年轻人也都在。好像有个小个子的女孩子还伤了头。

小个子女孩,罗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明慧。他根本等不及电梯上行,直接从楼梯间跑了下去。

张明慧就坐在大厅里,周围打架的人还在继续。远远的,罗阳就是一眼看见了她惊慌的眼神和额头上乍现的一股嫣红,涓涓留下时映红了他的眼睛。

他连大吼都没有,走到前台,拎起一把吧台凳,问旁边一个服务员,“谁砸的那女孩儿?”

小服务员看见老板异常暴戾的神情,犹豫着要不要害人。

罗阳爆呵一声:“说!”

小服务员身上一抖,抬手指了场子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罗阳走上前,一扬手,吧台凳就砸上了肥头男人的大头。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那人的小肚子上,没想到这家伙地盘还挺结实,罗阳又一脚踹在那人膝关节上,然后腾起身屈膝、顶人、着陆。把人按到地上跟着就是几拳,拳拳力道十足,只能看得出血糊糊的一片。

这下子旁边的人都傻了。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也都愣了,好多年没见他动手了。三四个保安顿了片刻也都涌上来,单个来没人敢上,只能依靠集体的力量上来拉罗阳,拼命的劝:“老板,不能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其他人也过来拉,嚷着:“赶紧去看看明慧姐,淌血了都。”

罗阳甩甩手站起来,目光如喷火,吓得旁边的人不自觉的退步。他谁也不看,几步上来,看张明慧捂着脑袋,也不知道被谁吓得嘴都哆嗦。气得他额头上青筋爆出,牙咬得嘎吱作响。

张明慧觉得自己汗毛全都竖起来,现在才发现,虽然在一起了,还是有点怕他。看着那只手只觉得自己可以升天了,赶紧闭上眼睛装死。她感觉罗阳靠过来,然后自己身子腾空而起。

张明慧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他的怀里,被一路抱上办公室。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公主抱,以致分开的岁月里,每每想起,她都觉得这次开瓢儿很值得。

今晚月明星稀,张明慧看着罗阳按着自己的脑袋,那张俊俏的脸几乎要爆炸,那双桃花眼能喷火烧死所有桃花。她那个心虚啊,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那啥……轻点行吗?还有……我没事,真的。”

酒­精­棉粘着血飞进垃圾桶,罗阳拿着两个创可贴给她贴上,低声喝斥:“你是真傻啊?张明蔚那身手用得着你给挡吗?”顺脑瓜子淌血,还在跟人瞪俩眼,装二五八万。他看着都揪心,“上医院,看用不用缝针。”

“不用,肯定不用。”张明慧声音颤抖,都要哭了,一想大夫的白大褂她就颤悠。“求你了,把针往我跟前一举,我当时就得歇菜。”

“正好,麻药都省了。”罗阳扔了塑料皮,拿手巾给她擦旁边的污渍。

他虽然冷着脸说她,但是手上却那么温柔。那种愤怒里还有焦急、担心和心疼,张明慧平复了胆怯后感到有点窃喜,心里有个地方正在开化。

虽然知道自己心疼,但是该管教的还得管教,罗阳严肃的说:“告诉你,要是处理的不好落疤瘌,嫁不出去。”

“怎么能嫁不出去,不还有你吗?” 张明慧顺嘴接上,然后在心里后悔。

“谁说的?我可不捡破烂。”罗阳瞪眼,可是嘴角却泄露了笑意。

听罗阳这么一说张明慧皮肤上的红­色­,就从脸一直蔓延到肩胛骨了。

看她脸红脖子粗的样,罗阳就想抱过来好好稀罕一下。他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张明慧看。清澈的目光,单眼皮,眼眸很深,却长了一对长长的睫毛,卷卷的。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明明身上没什么­肉­,可这张脸就总是珠圆玉润的。她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很耐看,看多了发现她挺撩人儿的。

头昂了好一会儿,张明慧觉得脖子酸了,轻轻说:“我脖子酸了,罗阳?咱不去医院行不?”

托起她的脸,帮她减轻重量。罗阳说:“行,落疤瘌我可不要。”他牵牵嘴角,一抹化不开的温柔,慢慢的低下头。

轻触,撩拨,带着教习。仿佛验证着这些日子里他们恋爱的成果。

那是他们屈指可数的接吻,又那么浪漫,却被林清的电话打断了。

*******

电话里说,混乱中罗思妮被人下药,送到医院洗胃去了。罗阳拉着张明慧就冲到医院,赶到时林清脸上很不好看,看罗阳的眼神就跟看阶级敌人一样。

张明慧知道林清和罗家兄妹是一个大学的,上学的时候对罗思妮也是十分照顾。她不妨碍人家兄弟说话,自己上屋里守着这个高中同学。

她脸­色­发白,衬着白被单更是可怜。张明慧摸摸她的头,心说,倒霉孩子。

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发现暖壶是空的,张明慧拎起来准备去打点热水。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大动­干­戈的林清和罗阳。

两个男人都是剑拔弩张,林清把罗阳推在墙上,愤怒的吼了好多东西。罗阳只是握着他的手,控制自己的衣服领子,并没有做别的。

林清说: “……我知道你不待见她,现在是连装个样子都不削了,简直就成视而不见了。你那心是­肉­长的吗?非得这么对她,知道她多喜欢你吗?”

罗阳也很生气,“我怎么对她了?她非要喜欢我,我能怎么办?左右不了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他眼神凛然,句句铿锵,“你别老把事情往你觉得理所应当的方向上瞎想!”

“行行行!”林清狠狠的点头,“我理所应当了,我瞎想了,我根本就是瞎了我!”他拳头握得更紧,吼着:“就算她喜欢你跟你没关系,你左右不了。可她是你亲妹妹,四年前你都折腾过她了……你不顾及她也就罢了,你还刺激她。你找女朋友,居然找她高中同学,她好朋友。做人能不能不这么残忍,你让她缓缓成吗?何必非得做事做到绝!”

张明慧愣愣地听着,她突然想起了罗思妮。那个在罗阳生日时灌她喝酒,然后自己痛哭的女人。想起自从跟罗阳在一起,她就不曾主动找过自己,自己打电话过去她也推来推去。想到罗阳今天抱她走的时候,她一眼都没看罗思妮,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人灌下四颗亚当了……

果然,林清也是这么说,他大声吼着:“四颗亚当,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都没出声吗?是因为你这个亲哥哥眼里只有那个你女朋友,根本没空管她!连看一眼就都没有!但凡你看一眼都能觉出不对劲。你就这么恨她吗?非得报复到她头上吗?”

“我没管她?你让我怎么管她?我照顾她多了,她瞎想,你们也瞎想。我不管了,你们还是瞎想。他们让我妈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你还让我怎么着?”罗阳也火了,一把反扣林清的胳膊,把他顶到墙上,“林清!你给我听清楚。四年前我什么都没做,四年后我一样什么都不做,有什么不对?”

“对,怎么能不对?你想报复也对,谁让她们娘俩破坏你们家庭呢?”

“我当初就算是存心了,但是她那样风风火火死乞白赖的,你让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啊?!”

“是,你多为难啊!你爸前脚结婚,你妈后脚就嫁人,你心里不舒服,你无处宣泄了你。”林清指着病房的方向,“可这些你那个躺在里面的妹妹不知道,这些恩怨纠葛你看着,你查了,你都知道了。可是没人跟她说过,她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她选不了这个身份。她一直以为遇上一个虽然外表沉默,但内心温柔的大哥哥。”

罗阳的牙咬了又咬,试着平声静气的解释,“我爸不愿意公开她是私生女的身份,是什么原因我不猜,我也不过问。但是他当爹的都不说,怎么也轮不到我搬是非。”

“搬是非?你明知道她那两年在学校里浑浑噩噩,假期都不回去。你当哥哥的,一点都不想,不心疼?你是不是就长肝脾胃肾,没给心留地方?怎么?没睡她就是恩典啦?!”

张明慧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知道听见张明蔚叫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要有小虐。这个虐的后果在引子里有介绍的,所以,还是轻松风格。哈哈。

一口气一万来字,够意思吧?看见我诚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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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六、如果那些是真的 ...

罗阳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他不信教,与什么耶稣、玛利亚也都没亲戚。他圣母不了,也仁慈不起来,从小是在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教育下长大,利益和势力才是他接触最多的。有恩不忘,有仇必报,他没觉得不对。

小学的时候他跟高年级的学生抢过低年级学生的钱。他变成高年级后带着班里的人在学校称王称霸,霸占了学校的球场长达三年,教导主任得求着他消停消停。

中学时,他在四个学区、六所中学中都是NO.1。党羽众多,打架斗殴、喝酒闹事,拆老师车、扒学校墙,上课打牌、下课抽烟。校长拿他没办法,找家长根本无济于事。妈没时间管,爸管得底气不足。他就跟杂草一样疯长着。直到后来,一觉睡醒突然顿悟。他可以做高水平的流氓,却决不能活的像垃圾一样。

初三的时候,他发奋学习,成绩居然可以进市重点。高中的时候学好了,留着威望,但散了势力,那几个学区里连着两届的初中都如同没有武林盟主的江湖,乱得一塌糊涂。

他喜欢上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初中女生,结果还没成,他倒也觉得无所谓。就在班里找了班花,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

不久,家里来了一个女孩,是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小村姑。

那年,他去北京上大学,那个女人就带着小村姑一样的罗思妮住进了家里。于是他有了后妈,有了继妹。可是他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亲妹妹。早在他爸妈离婚之前,他就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罗阳看着她笑了,清楚又是一个游戏的开始。

在外面,罗阳永远是酷的要命,但是回到家,他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对这个妹妹的关心。会在她挠头的时候给她讲两句题;会在她复习累爬在桌子上时给她披衣服;会在她装睡在自己床上时,亲吻她的头发;会在她举着告白标语站在大学校园里时,微笑的说她,傻丫头;也会在后来,把照片寄回家,让所有事情东窗事发。

他都是刻意的,当罗思妮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计划好的。如果不是那年在家里看见张明慧,不是张明慧说:“那么喜欢自己的人,怎么忍心去伤害呢?”打动了他,结局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罗思妮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原来一直没研究过,他只是知道这个小村姑在农村行为并不检点,十几岁就做过人流。

他不在意跟她发生点什么,就如同,今年林清来S市的时候,他们在酒桌上说的。

聪明如林清,问,“你是故意让她喜欢上你的吧?”

他说:“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没阻止。”还说:“如果不是张明慧,他也许早就让那娘俩万劫不复了。”他还说:“林清,睡个女人能有多难,何况是自动上门的?伦理道德在我这根本连个屁都不是,但是林清,我什么都没­干­。”

他知道这句话说得很卑鄙下作,可是如果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了,他罗阳也可以扮演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恋上的女人是自己的妹妹,等什么都做完了才知道真相,苦情男、悲情恋,也一样可以赚别人大把大把的泪水和同情。

可最后,他还是收手了,过早的让东窗事发,让家里的爹妈出手­干­预。这些,只为了一个纯粹得如同兔子一样的女人。只因为这个女人洗净了他的纠结,擦­干­净了他的偏执。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解脱。

*******

罗阳听见张明蔚喊的那一声:“姐!”他猛地回头,就看见张明慧的脸。那张脸没有可爱的红晕,只有衬着墙壁的苍白。他一把甩开林清的胳膊,低沉着说:“别再说那些屁话,张明慧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罗思妮的事儿,姓罗的自己处理。再有人节外生枝,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张明慧站在那脑壳里嗡嗡的,听见刚赶过来的妹妹喊自己的名字,又看见罗阳走过来接过水壶,她才如梦初醒般颤了一下,说:“我去给思妮打点热水,一会醒了洗洗脸。”

“我去吧,”他看着张明慧额角上的伤痕,说:“一会儿带你去看看伤口,处理一下。还有……我的事你来问我,不需要听别人说什么。”

张明慧突然眼眶很红,莫名想哭。她不知道要问什么,也不知道想问什么,更不敢问什么。那些林清断断续续的话,那些罗思妮痴情不改的岁月。还有老爸的告诫,句句在耳,历历在目。

问什么?问罗思妮喜欢你这个亲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早就知道?问你是不是真的真么狠,设计好了让她跳?问你是不是真的设计好了来报复?

这些年的罗思妮是怎么变化的,她看得比谁都清楚。当年她只是觉得罗阳对罗思妮绝没有表面上粉饰的那样太平,可是也只当是不待见却维持不撕破脸。权当是他因为罗思妮的感情,才突然对罗思妮冷淡的,权当这一切发生的在情理之中。

可如果今天罗阳给的答案是否定呢?如果罗阳说,我早知道,一切都是我­精­心下的套,是我打击报复的方法。

那她要怎么办?

还记得在北京时,罗思妮笑着说:“不错,值了,关键时候姐妹还真是靠得住。”

可自己现在成了罗阳的女朋友,还在她面前炫耀着幸福。这算是姐妹吗?

还记得罗思妮大学毕业第一次回来S市,悄悄跟她说:“我看见罗阳还是会心疼啊。”

而她当时说了什么?她说:“疼一疼就习惯了。”这算是朋友吗?

还记得罗阳生日那天她把自己灌醉之前说:“有一次我装睡的时候,罗阳亲过我。其实,他是喜欢我的。”

而她当时只当自己醉了,狠狠的把这句话压在心里。这算合格的女朋友吗?

她一直以为罗阳对罗思妮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碍于血缘。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让罗阳里罗思妮远一点,可是后来她发现罗阳对罗思妮很疏远,心里反而庆幸了好久。这样的自私,还算是朋友吗?!

如今,罗阳跟她讲,我的事情你来问我。她要怎么问呢?所以,还是不要问了,毕竟开不了口。

打完水回来的张明慧立在门口看着屋里她和他的妹妹和谐相处。其实从高中那会儿她就知道,虽然她是罗思妮的同班同学,可是罗思妮和张明蔚之间有着一个她进不去的世界,他们才是同类,都是非婚生子女。而她,作为正义之师的婚生子女,只能一直做个旁观者,默默承受这种非刻意的排斥。

不愿意在这里当灯泡,她打算出去透透气。一拐角就看见罗阳在大厅里打电话,情绪还挺激动的。

“怎么就整出药来了?……废话,我也知道可能是她自己带的。怎么看不见就能让客人带进来?……别跟我放屁,不想­干­了也得擦­干­净ρi股再滚犊子……少扯淡,把今天来那几个人的给我揪出来,……看看是谁家的,不有点底气赶上我这闹事?……要是一般人,那就真是他不长眼睛。都给我薅出来,好好教育……”他余光看见张明慧傻傻的站在那,说了句:“我回去再说。”挂断电话。

张明慧心里很复杂,他不知道罗阳的火气是从什么事情上来的,是因为药,还是因为妹妹,或者单纯因为“罗思妮”。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吧?

看他走过来向自己伸出手,张明慧本能的往后一退。罗阳没再动,表情像被电击了一样,很受伤。张明慧看看他那眼神,有点心里不落忍,轻轻的说:“咱不找了行吗?不是没人出事吗?这事儿就拉倒了吧。”

罗阳还是伸手撩开她的头发,摇摇头说:“没人出事吗?你伤了,罗思妮在里面躺着,还叫没出事吗?”

“可是,你刚才那样我害怕,我不愿意你像你爸那样,或者像我爸那样。”他的爸爸是亡命徒,她的爸爸是老狐狸。那样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要碰见。

“行,你以后不会看见我那样。”罗阳淡淡的说,语带保留。

那我看不见的地方呢?张明慧心里有点冷,突然觉得她想要的世界恐怕在罗阳那得不到的。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罗阳说:“明慧,你别想那些没用的,安心待着。有我呢。”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张明慧这回很老实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突然问:“要是你不知道她是你妹妹,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你妹妹,你会不会喜欢上她?她那么好的女孩子。”

“不会。”罗阳说得果断,“没有这种可能,你用不着这么想。”

他说得太坚决,太果断,张明慧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

如果这些是事实。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事实,如果林清的话是事实,如果父亲的告诫是事实,如果罗思妮的醉话是事实。那么,唯一梦幻的就是之前那些日子,唯一做梦的就是她张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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