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小梨妈打来的。在电话里,一向风风火火意气风发的小梨妈这回却在唉声叹气。说到后面,还激动起来。
原来,虽然操办过小梨阿哥的婚事。但那个时候小梨妈却有奶奶的耳提面命。另外,但凡逢着别人家的红白事,她也留心观察。另外,说实话,也是小美娘私底下和小梨妈非正式的磋商过几回,她才知道男方家的婚事怎么办让人艳羡,又不失人礼。
所以这回,她觉得,既然儿子的婚事都已经自己操办下来,自己这么能干---别人的功劳可就一笔抹煞了---那操办起女儿的婚事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不离十了。
另外一方面,小梨奶奶也老了,如今只是吃素念佛,诸事不管。小美娘和别人家嫁女儿的时候,自家这边要操办的事,自然也不会让小梨妈知道。和以前操办小芮婚事的时候一样,小梨爸此时很巧的突然又迷上了易经道学,成天钻在自己的书房里不出来研究八卦,相生相克之类--也指望不上他。
于是小梨妈自信满满的亲自操刀上阵了。好在时间也多,除了琢磨给已经8个月的儿媳怎么补合适,再者其他朋友来打会牌,一天的时间还是闲的多。于是这会想起来要买糖果,就自己开车出去找到糖果商,慢悠悠的耗上一个上午的时间比较糖果---专门挑贵的买。那会想起要给未来的外孙准备个背带,于是约上小梨姑—住得近—去看花色布料。此时听说女儿出嫁要准备个小瓷人儿,呼朋唤友,拉上一车人,开往乡下专门做这类东西的小瓷窑里慢慢挑选。挑选好了,一帮女人赞叹完乡下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就去吃正宗的土鸡。不然就是好象要买两个子孙桶,于是自己一个人走路—当散步锻炼—去街上找合自己心意的塑料桶。至于陪嫁的什么肥皂啦,洗发液啦,婴儿包被啦,婴儿用的小衣服啦,婴儿盖的小毯子啦,婴儿爽身粉啦,婴儿用的六神花露水啦,等等不一而足,那简直不在话下。专门还买了个小本本,上面罗列出已经为女儿的嫁妆准备了什么东西。价钱和日期那是记得清清楚楚。
(列位看官,看完这上面的嫁妆,是不是觉得这是在嫁女儿,又怎么给婴儿准备的东西这么多呢?到时候年轻的父母不会去准备这些东西吗?
因为,在传统中国人的观念里,女人其实算不上什么角儿。如果说,她真的很重要,那是因为,她是延续后代的重要工具。女人最大的职责,就是给娶她的丈夫的家族添个带把的男丁。甚至比她是不是活着还要重要。命都如草芥了,她幸不幸福,那简直无足挂齿。
现在观念是会改善一些,但几千年来的思想,已经如同遗传的因子一样,牢牢的把持在那些蒙昧的人的骨子里。也许他留过洋,也许她也曾深受过重男轻女的毒害,但,年轻时候一旦在家庭教育中形成了这种观念,那一辈子也难以去除)
只是小梨妈没想到的是,虽然操办过一场大事,那到底是以男方家长的身份。轮到自己以女方家长身份行事的时候,还是出了纰露。以至于招致了家族内部一些的不满。平素看着小梨家那气派的楼房,象征着身份的小轿车,有些人就觉得刺眼得很。不说自己机遇努力不够,也不看小梨爸当年在大家都艰难的情况下还努力养活改善着大家的生活,却恼恨上天待自己太薄,像小梨家养的老狗贝塔也会看人高低,咬人也分三六九等。
就在小梨回市里后的某一天,这些不满终于达到了顶峰。众人在小梨奶奶家聚集一起嘁嘁嚓嚓后,由奶奶出头向小梨妈正式表达了自己的满。
奶奶向小梨妈抱怨,大姑女儿阿玲嫁人的时候,来向她送糖果红包等物时,顺带了一个大猪头--虽然现在她已经吃素了,猪头还是要的!可小梨除了糖果红包水果等物,没有猪头,这就很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