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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封沐离声音轻柔,目光却犀利有神,“那以后知道了,这位槐花姑娘是本王的朋友,不是谁都能动得。”

刀疤男不停磕头,方才的盛气凌人尽去,奴颜状顿起,“是是是,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还忘了什么?”悠缓的语调似在提醒,又像在警示。

刀疤男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忙从怀里掏出耳坠子双手奉上一步步跪至冉冉面前,“槐花姑娘,小人刚才得罪了,您不要放在心上,饶过小人。”

“没事。”冉冉暗暗叹口气,伸手接过,侧身对着封沐离笑道:“多谢王爷。”

先前虽吃了些亏,但好歹这事已解决,而且是她能预料的最好结果,不知沐王为何要横Сhā一手。此番大街上不比上次的普前寺,沐王公然庇护,怕是她要“一举成名”了。

封沐离一挥手,刀疤男如蒙大赦般带着手下几人逃窜而去,唯恐被传说中行事狠辣的沐王灭了口。人群也在示意下散开,仍有一些好事的频频向冉冉和香儿看去。

“本王见槐花姑娘被人所迫,一时没忍住,姑娘不会介意吧?”封沐离目光锁住冉冉,­唇­角扬着不明笑意。

冉冉忙道:“王爷说笑了。”

封沐离抬眼看了下香儿,“相信以后再无人敢欺负槐花姑娘,槐花姑娘可以放心了。”

“槐花多谢王爷。”冉冉垂下眼帘,有些哭笑不得,实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世人争相追逐的权势是畅行宝器,只轻轻几句话即解决了她和香儿的燃眉大急,但也让人又爱又恨。

自普前寺之后冉冉即有些不敢与沐王交集,余光注意到身边的香儿好奇地偷偷打量沐王,遂躬身道:“槐花急着去给这位朋友检查伤势,先行告辞。”

“槐花姑娘请便。”封沐离注意到冉冉细微的表情变化,浮起惬意的笑意。

冉冉带着香儿走开,重重舒了口气。其他暂且不管,最亲近的香儿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依旧是月白的织锦便衣,卞修穿梭于雕栏琼宇间。夹着热浪的夏风带起衣袂翩飞,一如冉冉无数次低头俯视无法企及的衣摆。

母后此刻差人叫他去慈仁宫,他也着实不知何事。一路尽是接连俯下的宫人,卞修快步越过踏入慈仁宫。

午后艳阳从绛紫­色­纱窗透入,室内萦绕的是熟悉的浓浓熏香。四周方鼎内储了大量冰块,因而凉爽了很多。

方太后见着儿子走进来,凤眸无一丝锐­色­,满脸的慈爱。这个儿子是她此生最大的骄傲。

卞修在她身旁坐定,笑如清风,若月风华,“母后近日身体可安好?”

“都好,都好。”方太后笑着,屏退了一­干­人等,只剩一名贴身宫女伺候,“尝尝这冰镇荔枝,你表舅刚从南方运来的,瞧着还挺新鲜。”

卞修并未撷取,只顺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母后喜欢的话,儿臣着人多运些进宫。”茶汽疏散间漫出一股淡香,他的思绪也有些弥开,是不是女人都爱吃这些果品?记忆中很清楚,那个女孩总是喜欢挽高了袖口露出一大截纤细凝白的手臂,自己敲碎冰块做成冰镇荔枝、冰镇樱桃等等,然后躺在楠木雕花软榻上悠闲品尝,或者带给他一起享用。

方太后未注意到儿子飘游的思绪,软语道:“今日不谈什么政事,就我们娘儿俩聊聊天。”

“母后今日心情很好。”

“是啊。”方太后笑意融融,“刚才你表舅过来,说你表妹前几日生了个儿子,大家都开心着呢。”

表舅即当朝宰相,人称汤相,方太后的表兄。

卞修亦笑开,眸中是真实的欢悦,“明日儿臣即让林清送份大礼去恭贺表妹。”

方太后连连点头,对自己娘家人她向来慷慨大方,接过宫女剔出的荔枝­肉­送至口中,脸带深意道:“修儿,这瑾妃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肚子还没什么动静?”

卞修眼微眯,笑意不减,“母后,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儿臣都不急呢。”

方太后低下头,身边派去打探的人回报说皇上仍旧如从前对待皇后那般未临幸瑾妃,这着实让她有些着急。初纳瑾妃的时候她也曾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想着那个臭丫头,只是看着也不像如此,两人均未得到临幸。

宣国皇宫内对所有皇子皆同样教养,一过十七便送交于御定的采薇殿由专人调适,之后便可娶妃纳妾。起初她也不甚在意,儿子登基后未临幸那个丫头她也曾窃喜,只是现在却觉得有些担忧。绯语那丫头与他虽亲近,却也不曾有过越矩行为,最近更是鲜少入宫。

细细算来,自己的儿子在采薇殿之后即未进过女­色­,如此已有五六年,这不但不合常理,也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方太后神­色­益发柔和,“你表妹才十七已当了娘,修儿你已二十有三,不是母后唠叨,也该有子嗣了。后宫现只瑾妃一人,母后瞧着寒碜了些,有哪个皇帝不是后宫莺燕成群的?”

想必是有人在母后跟前说了些什么,卞修墨瞳闪过幽光,移开眼,视线落在对面的粉彩双飞燕花瓶上。双飞燕,燕双飞,置于此地似有些不妥。

方太后又接着道:“今日你表舅过来也曾提起此事,母后也觉得该充裕后宫了。如今朝内虽稳当,天下太平,但各方势力仍在此消彼长。将军之女,大司马之女,兵部尚书之妹,如若都能进宫,必是很好的牵制。”

她是过来人,深知后宫并非纯良之地,只是朝堂之争的后院,亦是平衡各方势力的棋盘。想当年她也是一路摸滚打爬,借着表哥的外力稳固了后宫之位。自己的儿子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至于那个身份莫名的前儿媳入宣国皇宫后所发生的背离后宫发展的情形,纯属意外,却在意外中带给她想要的结局。

卞修敛了笑意,伸手至盘中取了一把碎冰缓缓握起轻捻,冰凉的触感十分舒适。逐渐融化的冰水从指缝间溢出,越发衬得那修长指节莹润通透。

“儿臣有一事相求。”

方太后凤眸圆睁,“自家呣子,什么求不求的,还真和母后见外啊。”

“母后说的是。”一抹浅笑从卞修脸上荡漾开来,“既然孩儿已经长大,母后也放心把朝中之事一应交给孩儿,那后宫的事是否也可以让孩儿自己做主?”

闻言,方太后略惊,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既然说出来,那即是有了决定不会让那三名女子入宫了。儿子已身为一国之君,自己也断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强着逼迫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方太后微皱了眉,“修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于外人道的……隐秘之事?”

卞修站起身,走至窗下,从绛紫纱窗透入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片柔和加些许暧昧,思索了一会他转回身,“母后,请给孩儿一点时间,孩儿确实还有心结未解。”

方太后撑住软榻站起身。她在宫中时日已久,也知各朝各代均有皇帝不喜女­色­,而与身边宦官或者近臣过往甚密的帝王也不乏其人。心中有所疑虑,加上儿子坦然的言语,她直觉认定是心中所想。

媚态的脸略显苍白,眼中也有些灰败,“修儿,为何不早告诉母后?”

卞修重又看向那花瓶,神­色­间略有无奈。早告诉母后?年轻时的母妃跋扈­阴­狠,时常做些骇人之举,他怕极了她,后随师父远游在外多年,呣子间生疏得紧,也只最近几年母后年岁稍长脾­性­收敛后方才亲近了些。

如果他们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寻常呣子,事情也不至于演变至此。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母后,此事容后再议吧,近日朝中事物纷忙,许多官员联名弹劾汤相,儿臣暂无暇顾及后宫之事。”

方太后虽不甘愿,却也只得叹口气随了他。

一旁的宫女小心道:“太后,皇上已经走了,您是不是要睡……”

“出去。”尖锐的怒喝,伴随啪的一声,荔枝带着融化的冰水滚落在地,冰水渗入毛毯中,无声无息湮没。

是她错了吗?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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