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最好掩饰就是抽烟。张泰雷还是用他的一贯方式,吸一口烟之后半张开嘴,让烟雾弥漫在整个脸庞,使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要不然这样,”叶宇同说,“我们一方面赶快上台架,争取在两三个月内将实验台架做出来,另一方面产品照样生产,我先在电脑上模拟个大概范围,并将几个关键数字发给我老婆,让她利用所里的台架抽空做几个关键点,保证*不离十,然后在正式出货前再用我们的台架做最后的微调。”
张泰雷的脸已经笑成一朵花,除了被烟熏黑的牙齿有点难看外,整个脸庞笑起来还是蛮动人的。
张泰雷边笑边掏出烟,并将烟盒往上抖一抖,使两三跟香烟脱颖而出,然后将他们送到叶宇同的眼前,仿佛这烟成了桑拿浴里面的按摩小姐,得由客人自己挑,张泰雷不便自作主张。叶宇同看了看递到眼前的“好日子”,果然认真地从中抽出一支。
借着“好日子”的天高云淡,叶宇同说:“台架用不着太复杂,特别偏门的数据一年也遇不到几次,到时候舍上几条烟,我回所里做。但也不能太简单,太简单了我怕数据不准。所以我们上一个中等偏下的就行了。”
“大约花多少钱?”张泰雷到底直接说到钱。
叶宇同本打算做一百万左右的台架,但经张泰雷这么一问,他本能地节约了二十万。
“八十万吧。不能再少了。”叶宇同说。仿佛他正在与张泰雷做生意,怕张泰雷还价。好在张泰雷没有还价。张泰雷将手中的烟非常使劲地在烟灰缸中拧灭,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郝工约叶宇同到华强北的中原餐厅。叶宇同只知道大概的方位,但摸不到具体的位置。叶宇同对深圳的道路名称很有意见,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华强路和振兴路,金田路与景田路,益景路与益田路,等等等等,既没有特色,不容易记,又极容易混淆,不要说是外地人,就是来深圳很多年的人也常常闹不清。闹不清就只好打的。打的也还要慢慢找,因为深圳的的士司机全是外地人,这个外地司机还算有见识的,好歹还知道华强北,但并不知道中原餐厅,好在华强北不长,不大一会就找到了。
大约是叶宇同提前量打得太多了,他到了郝工却没有到。叶宇同吃不准是进包房还是坐大厅,于是就立在门口等着。郝工没等到,却见老姜兴冲冲地走来。老姜老远就热情地打招呼:“叶工,叶工。”搞得叶宇同只好将手伸上去,心里却想:真是冤家路窄。
“郝工还没到?”老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