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丽对何小珍说,她一点都不喜欢深圳,她说去年在深圳,电视上放避孕套广告,六岁的儿子问她什么是避孕套,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胡雅丽还告诉何小珍一件事:有一次她带儿子在深圳华强北逛街,正好碰上一家店铺公开叫卖卫生巾,叫卖方式是直接搞一个光身的塑料模特兜了一个卫生巾,吓得她赶紧捂住儿子的眼睛,谁知道儿子已经看见了,儿子说,我都看见了,是卫生巾。胡雅丽说:你说深圳是孩儿呆的地方吗?反正我不能跟儿子在深圳生活,与其长期分居,不如趁早离婚。
何小珍后来告诉何开镰胡雅丽在湘南很开心,并问何开镰,胡雅丽是安慰她还是说真心话。何开镰说,或许是真的,深圳对某些人来说是天堂,对另一些人来说可能是地狱,天堂与地狱并不遥远,就像我们做生意,成功和失败相差很远吗?
何开镰又想到到石学刚和除秀文的事,但他并没有说。
何小珍和证券公司投行部的小伙子回来后,向何开镰汇报他们掌握的情况:湘锶已经资不抵债,并且如果依靠他们自身的力量,不但不会好转,反而会越陷越深,今年是ST,明年PT,后来说不定就要退市破产。主要原因是两条:一是欠银行债务太重,每年产生的利润不够偿还银行利息;二是矿上与地方上关系太僵,在县改市之前,矿上的级别高于县上,根本就不买县上的账,于是县上就处处刁难矿上。不仅县里刁难矿上,附近的村民简直就直接将矿上视了摇钱树,没钱了就去掏。有一回村民愣说矿上给他们造成的污染,要矿上赔钱,矿上不赔钱,村民就将大粪倒在矿区门口。还有就是矿上对外的交通有一段必段经过县里,县里在路上设了三道卡,分别收取污染费、治安费和路桥建设费,还有像矿上的尾矿堆放等等,无一不是收费惊人,向矿上的收取污染费是县里财政的一大来源。尽管现在县改市了,矿上也划归县里管了,但积重难返,还要有一个纠正的习惯过程,所以矿上的日子并不好过。
何开镰向市里提出整体收购框架方案:锆锶矿欠银行的利息全免,本金债转股,康大实业以每股一元的价格从市国资办购买“湘锆锶”三千万法人股,然后银行再向新组建的湘锆锶公司新增货款三千万,这新增的六千万资金作为矿上更新设备和流动资金外,还抽出大约一千五百万投资湘南市的市政建设。新组建的“湘南锆锶矿股份有限公司”三大主要投东是当地银行下属的资产管理公司、湘南市国资办和深圳康大实业。新公司主营业务是锆锶矿的开采和精选,同时涉足高科技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新公司享受新组建公司的减免税待遇,但地税部分由股份公司以其他方式补偿给市里。
市长似乎很为难,因为涉及银行贷款债转股这样的大事,他一个县级市长并没有拍板的权力。因此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好在湘南离深圳不远,何开镰可以来来往往。他知道,谈判本来就是急不得的事。
这一天何开镰、高岩、石学刚三个聚在一起,何开镰对石学刚说:你那个B股该出手了。石学刚说:我已经出了三分之一,出完又涨了,正反悔呢。高岩说:听我们的没错,赶紧全部出手,马上有更好的机会。石学刚说好。石学刚回去对除秀文说,徐秀文反倒比他想得开,说:听他们的没错,反正当初如果不是他们让你买B股,你哪有今天?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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