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德望看来,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即便他怀疑项茹梅跟牛德望之间有什么,也不用拿钱撒气。既然来到深圳了,那么就应当按照市场经济的运作规律来思考和处理问题,否则干脆不要来。像欧阳建和项茹梅夫妇这样,双方父母都在重庆,两口子也都有体面的工作,欧阳建还大小是个科长,不管遇上什么样的不顺,职位总会越做越高的。现在倒好,来到深圳做一个普通中学的普通教师,发疯了?所以牛德望认为,欧阳建肯定是把教师当成一个跳板,等站稳脚跟之后,比如全家户口迁来深圳并积累了一定的关系之后,逮住机会,马上下海大干一场,但是当这个机会突然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为什么又毫不犹豫地主动放弃了呢?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这也说不准,欧阳建那么聪明,又有倪和平帮着他,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路子等着呢,所以才对我这个建议不屑一顾。
这么想着的时候,牛德望甚至感到有点惭愧。
“屁!”项茹梅说,“他能有什么更好的打算。”
“是不是欧阳根本就不打算下海,就想在国营单位吃一辈子大锅饭?”牛德望问。问的不是很肯定,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项茹梅说,“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牛德望摇摇头,心里想,我怎么知道。
“所以我才恼火呀。”项茹梅说。
牛德望还是摇摇头,这次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牛德望问。
“我还没有想好。”项茹梅说。
“那你也不能总是住宾馆呀。”牛德望说。
牛德望现在觉得自己非常为难,对于项茹梅的事情他既不能撒手不管,又不能管得太多。他甚至后悔昨天晚上自己多的那句嘴。他发现虽然眼下国家已经公开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公开宣称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是并不是整个社会的大多数成员都已经理解并接受了这个思想,比如欧阳建。在牛德望的眼里,欧阳建绝对是个素质非常高的知识分子,既然他都这么保守,那么中国保守的人还少吗?有句话说“关键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在牛德望看来,关键的问题不是教育农民,而是教育知识分子,教育干部。
晚上项茹梅躺在宾馆的床上,心里不平衡,主要是欧阳建居然一天一夜没有主动找她。项茹梅现在有传呼机,欧阳建如果要想找她非常方便。即使在单位的时候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打传呼给她,那么现在到家总该打了吧,但是还没有打。其实项茹梅刚才还想,如果欧阳建这时候打她的传呼机,她一定要克制住自己,不马上回机,要等他打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是第四遍的时候,她才假装非常不情愿的样子给他回机,然后假装无意说出自己住在哪个宾馆,等欧阳建来接她。项茹梅甚至想到,如果欧阳建来接她,她是不是马上跟她回去,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暂时不跟他回去,反正今天的床位费已经交了,不如干脆在这里再住一晚上。假如欧阳建赖着不走,更好,半夜的时候欧阳建肯定回主动来找她,如果半夜的时候欧阳建主动从那个床位爬到这个床位上来,那么她就假装自己睡着了,让欧阳建进入自己的身体。在宾馆里面做这种事情应该别有一番情绪吧?
大约是昨天没有睡好的缘故,项茹梅这么想着的时候居然就真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感到欧阳建真的来了。欧阳建是悄悄地进来的,所以进来的时候项茹梅并不知道。当项茹梅知道的时候,欧阳建已经进入她的身体了。欧阳建这一次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往每一次欧阳建都是小心翼翼,非常文明,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但是这一次欧阳建有点急不可耐,还没有等她准备好马上就强行进入,进入的速度很猛,力度也很大,像“*”差不多。项茹梅虽然没有被*过,但是她还能想象出自己被*的样子。此时尽管是被“*”,但是给项茹梅带来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特别是在最后阶段,当欧阳建龇牙咧嘴使劲发力做最后冲刺的时候,项茹梅居然情不自禁地叫喊起来。项茹梅知道女人在特别快乐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叫喊起来,但她只是听人说过,自己并没有体验过,只是偶尔有一两次发出轻微的哼哼声,也还遭到欧阳建的讥笑,后来连轻轻的哼哼声都没有了。但是现在她居然叫喊起来。一旦意识到自己已经叫喊起来,项茹梅就想看看欧阳建的反应,具体地说就是想看看欧阳建是不是又要讥笑她。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进入自己身体的不是欧阳建,而是牛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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