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婆婆便将脸一板,也不管罗天都并不是左家的孩子,对着她道:“小娘子就该娴雅贞静,出入都得有人服侍着,才显得珍贵,日后这样轻率的举动切不可再有。还有,小娘子要行步端庄,低首敛眉才是大家闺秀的作派,这样大刺刺看人,可不是好人家的闺女。”
罗天都于是十分郁闷。她不过就是自己跳了一回马车,就被人指责不够贞静了,她觉得有必要吐槽一翻:“出入都要有人扶着,那是身子不好吧?”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实在看不习惯这边的人,别说她家现在没得丫鬟,就是有,要她像别人那样,走两步路还得将大半个身子压在一个比自己还瘦还小的小丫鬟身上,就为了表示那种弱不禁风的体态,她还真做不出来。她接受了二十几年的教育,从来都是被教育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的,总是低着头,地上是有钱捡呢还是有金子捡呢还是有银子捡呢?
左君雅听她嘀咕,一脸的忍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扑在简氏怀里,直叫“哎哟”:“你听听,成婆婆,以后可不许再唠叨我不够柔婉娴雅了。”
成婆婆被气了个仰倒,看着罗天都直抽脸皮,倘若罗天都是左家的女孩儿,少不得要将她拎回去,好生学一遍礼仪。
“啧,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没规矩。”边上传来一阵讥俏的声音,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娘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盯着罗天都嘲讽地道。
罗天都转过头,看了看,觉得说话那人有些眼熟,再一细看,嗬,可不是那天吃酒酿圆子时碰上的芸娘么?看来那个什么卫大人给她的教训并没有让她收敛一些,仍是这般狗眼看人低。
罗天都实在懒得理她,当没听见一样,转过身对着左君雅道:“咱们就这么上山?”
左君雅看得有些生气,她是很喜欢罗天都,觉得罗天都虽然粗俗了些,可是却很好玩,也不扭扭捏捏,很合她的脾胃,见她被人讥讽,正要回两句,被简氏拉了一把,低声告诫道:“那种人跟她计较什么。”
她是知道的,左大人极重家风,绝对不允许出现自家内眷仗势欺压别人的事情,一是家风严谨,二来也是爱惜羽毛,省了麻烦,御史台的那些人,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拿着笔专盯着他们这样的人家,巴不得他们家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好让他们借题发挥一翻。
那芸娘见罗天都不理她,觉得有些扫了面子,赶上前来,还要说什么,被边上另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娘子拉住了:“那是礼部侍郎左大人家里的两位小娘子,你得罪了她们,当心没好果子吃。”
罗天都听得这话明着是劝芸娘息事宁人,可是听着却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呢?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就是在指责左大人仗着位高权重,纵着家里内眷欺压弱小了。
罗天都转过头去,看到芸娘子那边,围了好几个小娘子,依然是以那个锦娘子为首,刚刚说话的这个一身红衣的,面貌精致,可是看着自家这边的目光,却是隐隐透着恨意的。
简氏眉头一拧,心下有些不快,但是今日常氏不在,她一个人领着自家的两个小姑,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就道:“我们且走吧,今日还要去寺里上香。”
左君雅脸上有些不痛快,告诉罗天都道:“那是翰林院乔大人家里的三娘子。”
罗天都顿时明白了。罗白翰害得乔家的长子嫡孙不能科考,乔家人自然把她们一家恨到了骨头里,左家当初横Сhā了一脚,也算得是偏袒了罗家,所以连带的,也被乔家恨上了,只是左大人一向为官清正,乔家拿他没办法,只得咬牙咽下这口气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两家的小辈见面时,互掐一翻。
等罗天都她们走了,芸娘才问乔三娘子:“那两个乡下妞是什么人?为什么左大人的家眷都愿意同她们亲近?”
乔三娘子便垂下眼眸,淡淡地道:“那是著作郎罗白宿罗大人的家眷,不是什么乡下妞。”
芸娘皱起了眉:“著作郎?罗白宿?”
幽罗华氏虽是大庆有名的世家,可是这芸娘家里只是华家一个并不怎么得宠的偏支,华父考了几次进士都名落孙山,后来托了族里的帮忙,往吏部侍郎柳家使了钱财,这才捐了一个鸿胪寺主薄的差事,入京的时间比罗白宿早不了几个月,对于几年前罗白翰和乔家的那场官司并不知道,所以乔三娘子说出罗白宿的名头,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她不知道,别的人却是清楚的,便有一个小娘子有些打抱不平地道:“乔大哥就是被罗家人害得一辈子不能科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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