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青衣!你别走。你留下给他擦身子吧,他烧得太厉害,光吃药恐怕不行。”
“这样啊……”青衣半扭着身子,回头也不是,转头也不是地立在那里,踌躇。
说完,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许久都……未遂!
“班班——”
某人狗一样地将头抵在我肩窝里,拱来拱去。一双手臂更是得寸进尺地搂住我的腰,那已经早不比从前的大身板,死活吊在我身上。更可气的是,嘴里还喃喃得意道——
“好软,好凉快……”
青衣脚步一晃,再不肯多留一秒。
“还是你来照顾太子殿下吧。我……走了……”
水深火热的我,呼吸都成了困难。张口干嘎巴嘴,居然都发不出多大响动。
哐——木门被紧紧闭合。我求助似的隔着窗子望一眼那几位一直在门外耸立的侍卫保镖们,却不知道是谁,居然大步上前,又把已经关得很紧的门,使劲儿掩了掩!顺手还关严了窗子——
我绝望了……看来这一晚,我注定难逃身体降温器的厄运。
夏夜,罩着一天然大火炉,心里还想着如何起身给他喂药。我根本不能入眠!可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却埋在我身上,睡得呼呼的。
午夜,我终于坚持不住,开始有了困意。可就在我的上眼皮马上要亲吻上下眼皮的前一刻,那个埋在我肩窝的脸,忽然抬起。
一双锃光瓦亮的眼,隔着朦胧的夜色,直直地望定我。幽深莫测如夜晚大海,诡异瘆人如山野孤狼!
我一时骇然!
“班班……”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午夜的静谧。也狠狠揉乱了我的心弦!
“你,你,你醒了……”我结结巴巴。
“嗯。”他用鼻音含糊不清地应了声。那一双如狼般冒光的眼,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着我。就像饥饿的野兽开餐前,对美味的注目礼,让人心里发毛……
“你,你,你要干嘛?”我吃力地往身下的被褥中陷去。也不过是想躲开他炙热得要命的呼吸!
“唔。”忽然,他难过地眨眨眼。舔了舔已经有些干裂的唇瓣,就又调转视线,再度盯我。“班班……我难受……”搂住我的手臂,似乎是无意识地紧了紧。
我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一些。
吃力地从他身下抽出手,我抚上他额头。
“哪儿难受?是不是头疼?还是嗓子疼?”
他烦躁地避开我的手,搂着我手臂又紧了紧,身子更近地贴向我。
“我难受,好难受,不是头……难受……”一阵烦躁不安的蠕动,他无意识的一阵胡乱磨蹭,却让我身子一瞬间僵硬。
倒霉啊……碰上热血青年了……
“小屁孩儿……”我谨慎地避开他□祼的视线,再往被子里陷了陷。
“班班,帮帮我……我难受……”
还来?怒!
“装啥啊你?!烧糊涂了?大婚都结了……老婆都有了……还装什么迷蒙纯洁小弟弟?段成玉……你亏心不亏心啊你!”我越说越激动,心里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幽深的眸子,闪了闪。介于清醒和糊涂中的他,居然扁了扁嘴,无限委屈地用身体胡乱地撞了撞我。然后就伏下头,再度埋入我颈窝。
片刻不到,又呼呼睡去……
怎么个情况?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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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某人是属小强的!我大中午起来一看,人家居然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饭厅里和老刘一家谈笑风生了!
灰溜溜地蹭了过去,他正抬起眼。视线一碰,彼此都有片刻的尴尬和不自在。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越过众人来到青衣身边。
捅了捅也和大家一起自在笑着的青衣,示意他出来一下。
小花园里,青衣偷眼扫着我。搞得我别别扭扭,不知该从何说起。谁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熟悉的身影一闪,某人就已经大大咧咧大言不惭大方得体地横Сhā在我和青衣中间,左右一顾,竟是神色无比泰然。
“你干嘛?”
段成玉却不理睬我。反而很郑重地转过头,冲青衣颔首示意。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成玉难得的殷勤,居然主动扶起青衣尚未垂下的手臂。
“太子——”
青衣抬头,与比他高出半头的成玉交汇目光。成玉笑得和睦春风,一边回身给我抛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一边亲昵地拍拍青衣的肩膀,状似亲兄弟!
我窘然,却不料下一秒的成玉,更是让我崩溃!
看惯了这一年他坚忍冷酷的样子,却不知他扬起嘴角时居然可以这样打动人心。更加让人震惊到炸毛的却是他此刻亲如姐妹地拉住青衣的手,眉眼缱绻温柔不似常态地道——
“往后都是自家人!不如和班班一起入宫,弟弟自然是亏待不了哥哥你的。”
金枝欲孽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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