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宁继续说:“不过,这种天之骄子的喜欢可不是好事一件,通常情况下都要女人去将就。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保持理智好。”
我脸色稍缓,晲了她一眼:“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了。”
她呵呵一笑,拨弄额头的刘海,爽朗又妩媚的中性魅力惹来过路行人异样的目光。
谁说向以宁不漂亮?虽说没有古典柔和细致的美,但那种中性与独立特性的个性魅力却是一般香港女人所没有的,也难怪乔一鸣爱她入狂。
向以宁用手手肘撞我,“对了,冒昧问一下,如果姓雷的真的要你做他的女朋友,你该怎么办?”
我斜眼睨她:“你不是说什么也没听到吗?”
她讪讪一笑:“隔得那么近,总也听到一点点嘛,我保证,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轻哼一声,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哎,小捷,你倒是说话嘛。”她又用手肘撞我。
我叹气,她什么都好,为人热情,急公好义,也挺讲义气,与我说话也投机,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吵了,真不知冷漠淡然的乔一鸣怎能忍受。
在她再一次的催促下,我开口:“对于这种有钱人来说,女朋友的定义与情妇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个体面的称呼而已。
女朋友?啧,随时可以拉上床,随时可以滚下床,还要说一句“好聚好散”或者是“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所以咱们分手吧”的潜台词,如今的男人,不管是有钱的富家公子,还是普通的花花公子,没一个例外。
向以宁点头:“也是,所以,你拒绝?”
我轻哼:“不拒绝,难道要我去感谢他对我的抬爱吗?”
“那为何关……姓关的要你……你怎么就答应了?”
“那不同。”
“哦?”置疑的语气摆明不信,还夹着隐隐的暧昧。
我想了想,说:“关……当时我缺钱……而他忽然从天而降……所以,我便同意了。”看吧,我真的很没骨气。区区一丁点挫折就让我轻易对男人折腰,甘愿为了钱放弃自己的尊严。
“哦,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醒关的换成姓雷的,你也会同意吗?”
如包养我的关季云变成雷烨?
我怔住,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当时,他并未出面。而与我洽谈的是他的手下兼龟公山姆先生,当时,我也不知道他的脾气和为人。”
向以宁吹了声口哨:“这么说来,当初不管是姓关的,还是姓雷的,只要有钱,你都会同意,对吧?”
我沉吟片刻,点头。
确实,如果当初谁有钱,就算是个老头儿,或者品性不好的男人,我都不会拒绝吧。谁叫我穷怕了呢?
向以宁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沉思。
我低头,“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猛然一怔:“是有点,不过,你很现实,也坦率得可爱。呵,与你比起来,咱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
我淡淡一笑:“像我们这种人,确实该被道德谴责的。可是,像关季云这种人,他们可以为了欲望而用钱买女人,不也把自己定位成嫖客身份吗?可是,为什么世人不谴责他们,只是谴责我们做情妇的拜金不道德呢?”
就像雷烨,仗着身家与帅气的面孔游戏人间,把玩弄女人当作游戏与业余爱好,玩弄女性身心的同时,还被冠上最有价值的花花公子称号,媒体不但不以为耻,还时常拿他得意洋洋的口吻把他评为男人魅力的代表,是这个世道变了,还是我们的思想变了?
向以宁沉默了会,说:“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道德家不去谴责男人而非要来谴责咱们女人呢?呵,不过,男人也有理由可讲,我又没拿着刀子逼你,一切是你心甘情愿,也怨不得谁。”
我轻笑:“是啊,这就是富人与穷人的区别。”富人可以随心所欲……当富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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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人都有递减心里。
当一个穷人一直贫穷,并且在得知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后,那么他会一直心安理得地贫穷下去,他会过得开心而满足。
但当穷人在机缘巧合下,走上小康之路或者富人行列,那么一旦破产或者其他原因导致财富缩水,他回头再做穷人的勇气则为零。而到了这种时候,他会想方设法向上跃进,而不是停下步子享受本来的生活。就算卑躬屈膝、失去骨气也在所不惜。
许多Se情行业的小姐也是如此,从良金盆洗手的她们有从良的决心,但仍最终没能逃过金钱的诱惑。
一些本来不愿做情妇的女人,一旦见识到金钱的魅力,也再难回到清白而贫困的生活。
我便是如此,如今,我已完全被物质化。或许是以前穷怕了,再也不想去过那种恐怖的生活。或许是我骨子里就有虚荣的思想,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愿与柴米油盐等俗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