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钧轩含笑着合上书,催促道:“时辰到了,洛华姑娘快去吧,俞将军为人刚直,不过性子就有些……洛华姑娘去的晚了,怕是……”
洛华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到底是一等威武将军,好大的架子呀。”
何钧轩刚要站起来相送,却听见守在外面的内廷宦官报道:“蕴雅公主到。”
蕴雅公主韩若馨比洛华小了三岁,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二八年华,穿着一套清新柔和的春装,一件白色的轻纱上衫,外面配着纯白色轻纱云肩,云肩上绣着小巧的粉红桃花,小巧精致,云肩的下面垂着丝丝流苏,摇曳生姿,上衫下面系着水粉色绵绫百褶裙,头上梳着精致的连环髻,斜Сhā着一支白玉点翠步摇簪,浅淡妆容,莹润如玉的瓜子脸,宫样蛾眉,郁郁秋水,腮边带着小小的酒窝,清丽绝伦。
韩若馨款款走了进来,身形轻盈,婷婷玉立,说不出的婀娜娉婷。
何钧轩一见韩若馨进来,连忙站起来肃然行礼:“何钧轩参见蕴雅公主。”
韩若馨对何钧轩微微含笑,算是回礼,却见洛华站在一旁,并未行礼,不禁停下脚步:“这位是……”
韩若馨身边的贴身宫女含绣早已会意,连忙喝道:“大胆,见了蕴雅公主,怎么还不上前参拜。”
洛华大大方方地往前一站,嘻笑着说:“我是刚进宫的,并不懂得宫中的礼仪。”
洛华虽然进宫已经有些时日,却只有韩嘉仪、俞凌、楚情寥寥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韩若馨固然不知,她的贴身婢女更不可能知晓她面前站的美貌少女就是韩嘉仪的长女,还以为是宫里最近新进的宫女,如此不懂规矩。
含绣皱起了眉头:“你是哪个宫里的,你的教习嬷嬷没有教你宫里的规矩吗,这么无法无天。待我告到皇后那里,管叫你一顿好打。”
洛华面色如常:“是我母亲带我进宫的,她还没有教我宫里的规矩。”
难道是以前放出去的老宫女将女儿又弄进宫了?
含绣接着问道“你母亲是谁?”
洛华清清脆脆地三字出口:“韩嘉仪。”
韩嘉仪……这人是谁?
含绣自然不知当今皇帝原本的闺名,一时还摸不着头脑,韩若馨却脸色变了一变:“你说母皇是你的母亲?你到底是谁,如若有半字虚假,本公主可不饶你。”
洛华挑了挑眉毛:“哦,你想怎么样?”
看来双方火药味渐浓,何钧轩心里知道洛华底细,正想着怎么出言调解,外面正好传来韩嘉仪的声音:“洛华,朕不是跟你说过,在外人面前不要随便说朕的名讳,怎么又忘了。”
韩嘉仪言下之意,就是承认洛华是自己人,私下直呼自己的名讳,并无不可。
看见韩嘉仪踏了进来,众人皆下跪参拜,韩嘉仪淡然道:“平身吧。”
眼看韩若馨盈盈站了起来,韩嘉仪含笑问道:“馨儿,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
“启禀母皇,女儿读史记有些不通之处,听说何钧轩何先生在这里,特地前来请教的。”
听含若馨这么说,何钧轩连忙俯身道:“公主厚爱,子汐实不敢当。”
“朕派何钧轩教导洛华文史,所以进来每日上午都会在此,如无重要的大事,就不必前来打搅了。”
韩嘉仪此言一出,偏袒之意甚浓,韩若馨心里听了不是滋味,不过脸上并未动容,只是问道:“母皇,洛华是?”
“这件事情,我已经向皇后交代过了。若馨,你自己去问你的父后吧。”
韩若馨看了韩嘉仪一眼,又看了洛华一眼,肃然道:“那女儿先行告退了。”
待韩若馨走后,韩嘉仪才说:“洛华,我让楚情将宫里的规矩教于你,你都好好听进去了没有。还是说,楚情的功夫都花在半夜到御厨房给你找可口的点心上面去了。”
语意虽然有些责备,不过仍旧掩盖不住深深慈爱之情。
洛华满不在乎地辩解:“古语有云,食色性也。满足天生的本性自然比学习那些矫饰的繁文缛节来得重要。”
“砌词狡辩。看来等朕有空了,要亲自教导你。”韩嘉仪停了一停,又说:“午时以后,朕不是安排了俞凌教你习武吗?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了。俞凌可不比何钧轩这么好脾气,你再不去,到时候吃苦头了,莫要怪朕。”
洛华一听连忙跳了起来:“糟了,俞将军尽早还特地前来嘱咐我莫要迟到的。这回他可抓着女儿把柄了。”
“看你说的,朕的一等威武大将军岂是心胸狭窄之人。俞凌只是生性严谨,朕既然嘱咐他教你习武,他自然会恪尽职守。来人,把朕的御马牵来。”
“母皇,女儿会轻功的。”
“女儿家在朕的宫中跑来跑去,成何体统。”韩嘉仪蹙了蹙眉头:“快点去吧,莫要再迟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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