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回过头去,却看见何太师的二公子又在酒楼里面调戏一个卖唱的姑娘,不禁摇头微微叹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败家子,怎么如此不受教训。
洛华刚要过去,元翔却先她一步起身,黑豹摇了摇尾巴,跳下来尾随其后。
“这位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未免不妥吧。”
元翔双手背在身后,清亮的目光微带鄙睨。
何钧容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元翔,见他相貌挺秀,气宇不凡,却也不敢小觑,只是问:“你是何人,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元翔没有理他,只是对那名卖唱的女子温言道:“姑娘,你先走吧,这里有我。”
那名女子双目盈盈垂泪,面带感激之情,轻轻一福,就往旁边闪开。
何钧容见那姑娘走了,心里一急,就要上前拉扯,元翔使了一个眼色,黑豹会意,弓起背来,就要扑上。
正在这紧要关头,元翔只觉眼前身影一晃,洛华已经挡在了何钧容的面前,脆生生地喝道:“媚娘,不可!”
黑豹见是洛华挡在面前,吼了一声,却没有动身。
何钧容听到这个似曾熟悉的声音,惊得非同小可,洛华慢慢转过头来,面如朝霞,眼似明星:“何公子,别来无恙,三个月的牢饭还吃得惯吗?”
“你……你……”何钧容指着洛华,一时说不出话来,前三个月的深陷囹圄个中情景尚历历在目,今时今日,何钧容当然已经知道了洛华的真实身份,一时不觉进退两难。
“想必何公子也知道洛华是什么人了,今日之事,洛华要是有心捅出去,只怕何公子三年之内都别想从牢里出来。”
何钧容知道洛华并非开玩笑,一时闷声不响,不敢出声。
“还不给我快滚。”洛华柳眉一竖,下了逐客令。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账的。”何钧容撂下一句狠话,匆匆走下楼梯。
元翔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等何钧容走了以后,才冷冷地问道:“刚才为什么阻止我?”
洛华毫不在乎地拍拍衣服,坐到原来的位子上:“你又不是官差,媚娘也不是衙役,那个何钧容不是一般人,你如果在这里伤了他,不到半个时辰,九门提督就会派人来抓你,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
元翔依旧坐到了洛华的对面,笑着说:“媚娘不会伤了他的,只要媚娘骑到他身上舔舔他的脖子,保证他马上吓得魂飞魄散。”
“这可了不得,声名狼藉的登徒子竟然有一天让一只母豹占了便宜,要是他的家人硬是不依,非要媚娘娶他,那可如何是好?”洛华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倒是,媚娘这样倾国倾城的貌,怎么可以便宜了那小子。”元翔连忙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继而大笑,黑豹在旁边用头蹭了蹭元翔的肩膀,意在撒娇。
洛华与元翔的笑声引起周围宾客的注意,众人纷纷指指点点。
洛华觉得她太引人注意了,恐惹起麻烦,起身就要离开。
元翔一把拉住洛华的手腕,触手柔嫩非常:“哎,你到哪里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洛华不动声色地耍开元翔的手。
元翔抬头看看外面,太阳果然渐渐西斜,不禁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钟鼓楼南大街。”洛华随便编了一个地方,总不能告诉元翔她现在住在宫里。
“好像离这儿不远。”元翔想了一想。
洛华仔细端详元翔的相貌,额高鼻挺,轮廓分明,实在不似金陵人士:“你不像盛都的人,路倒是摸得挺熟的。”
元翔笑道:“乡下人一个,刚刚进城,自然爱到处逛逛。”
“那我们走吧。”
两人静静地在石板路上走着,渐渐西落的红日在地上将两人的身形拉出长长的倒影,媚娘摇着尾巴在后面乖乖跟着。”
“洛华姑娘,你的祖籍在金陵?”
洛华摇摇头:“不是,我出生在浙江洛华镇。”
元翔赞叹到:“听说那里山清水秀,地灵人杰,今日一见姑娘,果然人如其名。”
洛华微微一笑,明艳如花:“你可真会恭维人,是不是有许多姑娘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了。”
元翔低头一笑:“既然是芳心暗许,在下如何得知?”
洛华没有答话,心里暗想:这人看似率直,关键时刻避重就轻的功夫倒也不小。
元翔看她莫不出声,于是问道:“怎么,生气了?”
洛华抬头笑道:“哪有?”
“尝闻北朝的女儿豪爽,南方的女儿灵秀,今日得见姑娘,倒是豪爽灵秀兼而有之,实为难得。”
元翔平时很少称许人,此时一言,倒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