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黎突然将洛华拉进怀里,用手撑起她细嫩的脖颈,俞黎修长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洛华白皙的肌肤,异样的感觉在洛华的心中升起,她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
“洛华,好好看着我。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天天不顾宫规在外面厮混,迟早是要出事的。你有没有想到你现在的危险处境?”
俞黎的声音不小,洛华的火气也起来了,她一把拉下俞黎的手:“俞将军,把我从洛华山带到这个危险的皇宫里的人,不就是你吗?就算是奉了母皇的命令,也不代表你现在有资格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担心我的安危。你是俞家的人,皇后是你的长辈,也是你家族的族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俞黎的凤目越发深邃,看似如平静无波的海面,其实底下卷着惊涛骇浪。
“我俞黎自始至终,都是站在陛下这边。”
极其郑重的语气,好似在宣布某种永恒不变的誓言。
洛华睁大了她的秋水双眸,火气慢慢地消失无踪:“俞将军,难道你……”
俞黎收敛了一下心神,继而平静地说:“洛华姑娘,你很像陛下年轻的时候。自由洒脱,肆无忌惮。当时的陛下由先帝宠着,而你,现在也由陛下宠着。但是帝王毕竟是帝王,当罗庆太子与先帝争夺皇位的时候,先帝毫不犹豫地就将你的母亲推倒了风口浪尖。陛下现在宠着你,并不代表她不会像先帝那么做。洛华姑娘,你前面的道路险峻,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一袭话语重心长,隐隐说中了洛华的心事,更令洛华动容的是,俞黎的话中透着少为人知的关切之情。
“这么说,我可以信任你。”
洛华的话中,已经没有刚才的火气,更多的是试探以后的安心。
“放心吧,末将不会害你的。”俞黎紧了紧缰绳:“也请姑娘好好体谅陛下的心境。”
用过晚膳之后,韩嘉仪一人在御书房等待洛华和俞黎的归来,王恬抽了一个空,跑到皇后的远山阁去请安。
俞凌一人在远山阁独自下棋,王恬上前一看,不禁笑道:“皇后真是好雅兴。”
俞凌微微一笑,收回指尖的黑子:“王总管,你来看看,这局棋谁赢谁输?”
王恬摸了摸白净的面皮,端详了棋盘许久:“看似黑子大战上风,白子处处受制,但是白子依旧一息尚存,处处皆祸,如若碰到高手妙招,不难一遇风云便化龙。”
俞凌将手中的黑子依旧放进大理石的棋盒里:“想不到王总管也好奕棋。”
王恬自谦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只不过棋如人生,人生如棋,自当步步为营,为自己早作打算。”
俞凌拿起案几上的雄鸡唱晓汝窑彩瓷盖碗,用杯盖拨了拨茶中的清叶,慢条斯理地问道:“洛华私自出宫的事情,陛下知道了?”
王恬欠了一欠身:“正是,陛下正在火头上,等在御书房要将洛华姑娘兴师问罪呢。”
俞凌笑了一笑:“陛下这实在做戏呢给我看呢,只怕到时候小惩大诫,后面跟着封赏才是真的。”
王恬四顾左右,见也没有其他人,才问:“皇后,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你就问吧,不妨事。”
“大将军俞黎大人,到底是不是皇后您的人?”
俞凌看着极品碧螺春中粼粼的碧波,这江浙两省贡来的新茶慢慢在水中舒展着纤细的肢体:“俞黎他,其实是陛下的人。”
王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奴明白了,那就难怪陛下这么放心让他带洛华父女进京。不过,俞黎既然是俞家的子孙,怎么对皇后您,反而……”
“俞黎他的身世十分特殊,他其实心里,对于本宫的父亲还是心存芥蒂吧。况且,俞黎从军,一路所受的提拔,都是先帝与陛下的旨意。俞黎效忠陛下,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恬笑了一笑:“恐怕俞将军对陛下之情,不仅仅是效忠二字吧。”
俞凌看了王恬一眼,目光清亮冷彻,颇有警惕之意。
王恬连忙躬身道:“老奴失言了。不过这次的事情,皇后这边刚刚有动静,陛下那边就知道了,这耳报神倒真传得快。”
俞凌收回目光,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鸷。
“洛华的侍卫楚情,是陛下亲自派去的,自然有几分神通。不过能够知道我这边的消息,恐怕还是身边人供出去的。这个倒不急,早晚能够一锅端出来。陛下想封洛华为公主也是迟早的事,我倒想看看她这个公主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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