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站起身来,依然低头肃立着,韩嘉仪突然昭她前来觐见,他猜不透所为何事。
“爱卿,你今年多大?”
俞黎抱拳回禀道:“启禀陛下,末将再过几天就满二十八岁了。”
韩嘉仪低头一笑:“这个年纪,若是在一般人家,早就儿女满堂了,爱卿怎么到现在还未娶妻?”
“启禀陛下,末将这十年来,为朝廷南征北战,少有闲暇回京,行踪漂泊浪迹,如何能娶妻呢?”
韩嘉仪脸上的笑容更甚,她这么问,等的就是俞黎这句话,他现在如此回答,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爱卿这么说,那是在责怪朕喽。是朕一直派爱卿东征西讨,致使爱卿到现在还孤身一人。”韩嘉仪话中有话。
俞黎连忙跪下说:“末将不敢,能得陛下的器重是末将的荣幸,为国家平定贼寇也是末将的责任,末将对陛下只有敬畏之心,岂敢有半点责怪之意。”
韩嘉仪笑呵呵地起身将俞黎搀起来:“爱卿,朕是开玩笑的,爱卿何必如此紧张。不过爱卿说的也是,爱卿为了国家安定就这么一直单身,朕的心里怎么能心安呢。所以朕想着,怎么样也要为爱卿指一段金玉良缘才行。”
“陛下,您对末将的关爱,末将没齿难忘,只是……只是……这……”听韩嘉仪这么说,俞黎顿觉大事不好,但是一时却也无法拒绝韩嘉仪的“好意”,不由地在心中暗暗着急。
“爱卿放心,朕不会亏待爱卿的。爱卿心中可有如意的人选,上至公主,下至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朕都可以给你作主。”
韩嘉仪虽然说得落落大方,但是在咬字之间,特别加重“公主”这两个字,听得在内室的洛华心惊胆战。
俞黎摇摇头,很干脆地说:“没有。”
韩嘉仪暗叹了口气,看来“引蛇出洞”这招没有效果,只能用“开门见山”这一招了。
“爱卿,你觉得朕的大女儿丹凤公主洛华怎么样?”
俞黎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忙说:“丹凤公主洛华乃陛下的爱女,末将怎敢妄凭优劣?”
“朕现在就是要你说!”
俞黎知道逃不过,只好斟字酌句地说:“丹凤公主出身高贵,相貌秀丽,品格端雅,生性聪颖,才华横溢,末将对她只有高山仰止,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洛华在内室里听得心惊肉跳:俞将军,母皇竟然如此逼你,真是难为你了,还能想出这么周全的回答。
韩嘉仪笑眯眯地问:“真的没有吗?”
俞黎断然否认:“的确没有。”
“那为何今天朕的爱女洛华对朕承认她对你有意,爱卿莫非暗示朕,丹凤公主对你是单相思吗?”
韩嘉仪这一声问话,在洛华听来,好似晴天霹雳: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俞将军有意的,什么时候?
洛华努力回想刚才与韩嘉仪对话的情景,只记得她当时红着脸对韩嘉仪说:“母皇,这种事情,您怎么可以光问女儿,如果俞将军到时候不答应,让女儿脸上怎么过得去?”
难不成我的“金蝉脱壳“之计,被母皇将计就计用来逼俞将军招供?母皇,您也太狠心了,俞将军,洛华我对不起你。
此时俞黎已经完全懵了,在墨莲山下,他亲眼看到洛华和一名俊朗男子在一起,好似私会,怎么转眼之间,洛华会向韩嘉仪承认她钟情与他?
俞黎只好强打起精神,努力辩解:“陛下,这想必是一件误会,臣对丹凤公主真的没有任何……”
“这么说,爱卿的意思是丹凤公主欺骗朕?”
“陛下明鉴,绝无此事。”
“洛华的性子,朕是知道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人钟情的,她对你有意,想必是你平时对她照顾有加的原因,想这次她私自出宫,有违宫禁,不也是你带她回来,以免被皇后责罚的吗?你对洛华如此关心,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俞黎被韩嘉仪说得满头冷汗,他本来是一个武官,原就不会巧言狡辩这一套,如今被韩嘉仪逼得急了,脱口而出:“末将对丹凤公主多加留意,也是为了不负陛下之托,俞黎自始自终,效忠的也只有陛下一人。所以……臣不能娶公主殿下。”
听了俞黎这番惊天动地的话以后,洛华檀口半张,好半天没有合起来:俞将军,你这番话,莫非是在向我的母皇表白?
韩嘉仪听了俞黎这话,也是颇为震惊,她慢慢地从御座上站起来,问道:“爱卿的意思是,你对洛华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朕?”
“正是。”俞黎点点头,反正已经说出来了,他索性豁出去了。
韩嘉仪用手摸着胸口,微微有些心疼,想为洛华撮合婚事,竟然撮合出这么一个结果来,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陛下恕罪。”事已至此,除了请罪,俞黎也不知如何是好。
韩嘉仪挥挥手,有些颓然道;“罢了,罢了,爱卿下去吧,让朕休息一会。”
俞黎躬身退下,洛华偷偷从内室摸了出来,对韩嘉仪微微行了一个屈膝礼:“母皇,既然俞将军已经心有所属,母皇也不便勉强了。洛华何德何能,敢跟母皇争先?”
“洛华,你……”韩嘉仪一时被两人气得无话,也对她挥挥手:“你也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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