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盯着俞凌的脸直看,俞凌同样也不避讳,直勾勾地看着洛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电光火石般的交会。
接着,洛华的身子不由地晃了一晃,跨下的千里骏马开始焦躁不安,蹬起前蹄就半立起来。
俞凌连忙跪下请罪:“是小人无能,皇后娘娘恕罪。”
恪蓝看看洛华,又看看俞凌,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洛华的黑马受惊了,他也一时不能想很多,连忙下马亲自拉住黑马的缰绳,安抚住马儿的情绪,然后对着俞凌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万一惊了皇后娘娘,你担当得起吗?”
元清正要下马,然后察觉到洛华这里有事,就策马来到洛华的身边,闻言道:“怎么了皇后,不舒服吗?”
洛华脸色苍白,但只是摇摇头,笑道:“我没事,可能骑马久了,有些头晕。”
元清吩咐恪蓝:“带皇后回去,好好修养,然后找郑太医来给皇后把把脉。以后出行,给皇后找一匹温顺的御马,不要找今日这种性子暴烈的。”
“是,臣遵旨。”
洛华回到同心殿以后,闷闷不乐地靠在御案上,还在寻思着刚才的事,恪蓝倒了一杯清茶送到她的手边。
洛华拿起翠釉绿的景泰蓝镶金盖碗浅浅呷了一口茶,然后幽幽的问道:“恪蓝,今日本宫在御马间,看到一名故人,你说……”
恪蓝点点头,心领神会:“臣明白娘娘娘的意思,娘娘是想对他犒赏黄金万两,还是想将他左蒸右烤,拿去喂狗?”
洛华正在喝茶呢,听恪蓝这么说,掌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说的那么有经验呢,估计以前缺德事没少做。”
恪蓝笑嘻嘻地说:“臣从小就服侍在陛下身边,哪敢有自己的主张?娘娘说臣能做什么缺德事?”
洛华慢慢放下茶盖碗,然后寻思着:今天她突见俞凌,面色异常,恪蓝都看在眼里。他可是个人精,眼光利得很,说不定现在已经派人去暗暗查访俞凌的底细,这件事瞒他不得,但是元清呢,现在就要告诉他吗?
恪蓝看着洛华的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皇后娘娘,那人究竟是何人,让皇后娘娘如此上心?”
罢了,估计恪蓝是瞒不过去的,不如告诉他吧……
洛华缓缓道:“那人,就是我母亲的前夫,南朝的前皇后,以前的鸣远大将军俞凌……”
恪蓝一听,如同受了电击,双耳一阵轰鸣,然后好似大梦初醒一般,起身就往外走:“臣这就去派人把他抓来,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洛华一拍桌子,其声脆如金玉;“你给本宫回来,本宫还没有发话呢,谁允许你轻举妄动的?”
恪蓝连忙收回腿,就回到洛华的身边;“是,这事是臣莽撞了,但请娘娘示下,要把这人怎么办?”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杀了他?”洛华一双秋水明目看着远方,眼中蕴含着复杂的神情。
恪蓝低头寻思了一下才道:“皇后娘娘,这个人夺了您父亲的地位,然后又设计将您远嫁他乡,如果他落在您的手里,您要处罚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臣觉得您不会……”
“为什么不会?”洛华有些赌气地问道。
“如果您这么容易由仇恨蒙蔽了本心的话,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地位。”
恪蓝这句话颇有“阿谀奉承”之意,但是洛华还是听得挺上心的。
“本宫现今的确是没有必要对付俞凌这个人,但是本宫想知道,他是否还对本宫怀有歹意。”
恪蓝摇摇头:“臣觉得他现今不会,否则就是太不知好歹,也不知进退了。”
“这样吧,恪蓝,你代本宫去试他一试。”
俞凌回到他草舍,暗自苦笑,也觉得前尘如梦。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手握琥珀国三十万重兵,逼迫韩嘉仪和洛见飞夫妻分离,洛见飞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洛华愤而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