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前来?”
“襄王奉陛下的诏令,前去视察京郊细柳营了。”
“哦,是这样。”洛华点点头:“襄王妃,为皇室诞嗣是大事,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安心养胎,莫要劳累了,王府闲杂事也不用多管,免得动了胎气。”
洛华此话,只是一般的客套话,谁知韩若馨有心,听着此话觉得万分刺耳。此时她突然站起来,跪在了洛华的面前。
“襄王妃,你这是干什么?”洛华有些吃惊。
“臣妾有一事恳请皇后恩准,皇后如果不准,臣妾就一直长跪不起。”
洛华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有蹊跷:“什么事,襄王妃尽管直言。”
韩若馨亮晶晶的目光直视着洛华的凤目:“请皇后娘娘放过臣妾的夫君襄王,让他平平安安地和臣妾过日子。”
“你……是什么意思?”洛华一听,腹中隐隐作痛,她知道,是因为一时气愤,动了胎气。
“虽然襄王可能以前和皇后有旧情,但如今臣妾才是襄王的妻子,臣妾腹中的孩儿才是襄王的嫡子。皇后娘娘虽然是一国母仪,也不能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襄王正妃这个位子,臣妾是至死不让的。”
韩若馨话中之意,就是说洛华不顾皇室的体面,一国母仪的尊严,日后要与她争襄王正妻的这个位子。
无论如何,臣子说出这种话来,都是上位者断难容忍的。洛华顿时被韩若馨惹得气血翻腾,差点就要说不出话来。
“襄王妃,您太放肆了。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你岂可在她面前胡言乱语,说一些不能体统的话?”
恪蓝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站出来训斥韩若馨。
韩若馨不屑地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凭什么来教训我。我只要皇后答应我一句话,还我一个完整的丈夫,这有什么难办的?”
凭什么?恪蓝虽然只是一个内务府总管,背后站得却是清安帝和丹朱后的意志,韩若馨如此轻蔑于他,他顿时也要被气晕了。
这个襄王妃胆大包天,如今清安帝病重,她就敢来同心殿逼宫,万一清安帝猝死,襄王元翔继位,她还不得对洛华兵戎相见?
此时,清澈坚定的命令从洛华的唇中吐出:“来人,传本宫懿旨,襄王妃韩若馨狂妄无礼,目无法纪,传锦衣卫将她押回襄王府,命襄王严加管教,一年之内,闭门思过,谨言慎行,不得出襄王府半步,也不许任何闲杂人等接近她。”
事到如今,洛华还在保护襄王夫妇,恪蓝觉得甚是心痛:“皇后,您这是何苦呢?”
洛华脸色煞白,用力抓住恪蓝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指印:“这事,襄王必定不知,你不要多声张。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兄弟不能再反目了,快去!”
谁知这时,韩若馨却喊起来:“皇后,您以为您这么做,就可以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吗?”
恪蓝对殿外的锦衣卫怒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快进来将襄王妃送出去,看住她,以后不许她再出襄王府半步。”
三四个锦衣卫一块上前来,一下子就把韩若馨给围住了,她是王妃,又身怀有孕,锦衣卫不敢胡来,只好又点了她的昏睡|茓,才将她抬走。韩若馨一走,洛华顿时觉得怒不可遏,腹中一阵绞痛,差点晕了过去。
“皇后,皇后您怎么了?”恪蓝被她吓得不轻。
“太医,快传太医,我的孩子……我怕我的孩子……”洛华已经是气息困难,但是还不忘嘱咐:“不要惊动陛下,他身子不好,不要告诉他……”
“太医,快传郑太医来!”
恪蓝急的额头上一阵冷汗:皇后娘娘,万一您或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恐怕襄王府就要血流成河了。
此时,元清正在御书房的御案上奋笔疾书,他近日身体稍安,知道可能是回光返照的时候,不敢怠慢,连忙将朝中众大臣的性情、事迹、门第、才干等一一录在纸上,何者可用,何者需弃,何者可信,何者需疑,都一一细致写清。等以后洛华垂帘听政的时候,自有重用。
正在这时,内侍李鹄却突然冲进御书房,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满头尽是大汗:“陛下,陛下……”
“怎么了?”元清并不停笔,只是淡淡地问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看把你吓的。”
“陛下,不管奴婢告诉您什么事,您都要先缓缓,千万别动气。”
“到底什么事?”元清扔下笔,有些不耐烦:“难道是皇后……”
“襄王的正妃进宫参见皇后娘娘,不知说了些什么,惊动了皇后娘娘的龙胎。如今同心殿十几个太医候着,怕是胎儿,怕是胎儿……”李鹄说到这里,再也不敢说下去。
“什么,皇后她……”元清慢慢站起来,突然觉得嗓子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御案的笔录上,如雪中的冷梅,红得触目惊心。
0 0